《不放》獾院小级长

2、面具

　　许贤醒来时，胸口像压上了一块大石，路陌的手臂从胸口紧紧的环着自己，他抬头就看到路陌下巴浅青色的胡茬。路陌的呼吸很轻很轻，他稍微的动一动路陌的手臂就收得更紧，许贤盯着手上的手表看了半天，终于还是取了下来，握在手里，沉甸甸地，秒针走的每一步仿佛都通过金属传到许贤的心脏，一步一步，就像路陌走进他的生活。

　　“在想什么？”路陌睁开眼就看到许贤愣愣的攥着手表，“几点了？”许贤依然没说话，路陌似乎习惯了许贤的沉默，收紧了手臂抱着许贤然后松开了他下了床。许贤闭上了眼睛，“我今天要出门。”

　　路陌刚打开衣柜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去哪儿？”许贤缓缓地坐了起来，“回家一趟。”路陌转过身，“那我送你回去。”许贤定定地看着路陌，“不必了，一天不会怎么样。”路陌点头，“好，我信你。”

　　高速上雨不大，但是也够淋湿了外套。许贤开了车去了公墓，那里的公墓有个位置一直是空的，许贤把手表放上去，轻轻的说了句对不起，像是一场仪式，又打着伞离开。他永远都忘不了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儿笑得弯弯的眼睛，那是喜欢路陌的一个女孩，她看路陌的时候，眼睛是亮晶晶的，像是碎钻洒在水面，美丽纯粹。但路陌并不喜欢她，对女孩儿的示好甚至毫无回应。

　　许贤转身，看到远处闪过几个人影，眼神黯了黯。几年前，那个女孩儿的事故彻底地改变了路陌和许贤，也从此将他们的关系扭曲变形。他们仿佛戴上了双重面具，对外界，对对方，都并非真实的自己。路陌变得小心翼翼，许贤变得漠然。一切仿佛停止了一般，时间就像被冷冻起来，在他们在走向对方的桥梁上永远地割开一道鸿沟，无法跨越。

　　许贤回去的那天，路陌坐立不安。派了人跟着许贤，传回的画面让路陌的心脏都要停止了。他怕许贤离开自己，以各种方式，为了留住他，从小心翼翼到强制。什么方法都可以尝试，只要他可以留下，留在他身边。

　　这几年路陌一直都在找当年事故发生的凶手，那个眉眼如星的女孩的去世让路陌措手不及，但他从此了解到他更怕许贤也这样离开自己。他一天都没出去，坐在床上，定定地看着手里的表盒。这些年自己强制性留他在身边到底是错是对，路陌分不清了。

　　他们都带着面具，对外界，对对方。路陌甚至分不清许贤究竟对他是何种态度。许贤知道他监视他，跟踪他，甚至在床上，许贤都不反抗。许贤偶尔在床上的反应更让路陌失神，他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拥有了许贤。但每次醒来，许贤都是用沉默回答路陌的一切问题。

　　电话打断了路陌的思绪，接通电话才意识到表盒划破了手心。晚上许贤就要回来了，应该会回来吧，路陌不知道，他让许贤一个人回去，心好像也被许贤带走了，感觉不到手心的疼痛，拿着手机出了门。

　　傍晚，许贤回到了住所，那个摆满监视器的房间。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打开门。路陌对他的心意，包括这些年对他做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只是许贤无法跨越自己心里的坎儿，他开始收拾房间，也要收拾着自己的心情。

　　路陌回来的时候看到许贤趴在沙发上睡着了，眉毛紧紧地锁着。他蹲下来想抬手抚平许贤眉心的褶皱，却没想到许贤先他一步醒来。，路陌讪讪地缩回手，却听到许贤说“回来了。”路陌按下心里的波澜，点了点头。

　　“我把表给她了。”许贤开门见山，虽然知道路陌可能已经接到了下属的反馈，但是许贤还是想坦诚的和路陌谈一谈。“我知道”路陌淡淡的回答“嫌重我再给你买块轻的。”许贤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我们谈谈。”

　　路陌迅速地按倒许贤，“你想怎么谈？”许贤抓住路陌的手，“我知道你……”路陌堵住了许贤的话，与其说许贤是在路陌迅速地动作下忘了说话，不如说是自然反应服从了大脑。他知道现在说这个问题路陌是绝不会停下的，路陌就像是怕许贤要彻底的离开他一样，疯狂的亲吻着许贤。

　　感情这种东西往往被理智和现实压抑。许贤被吻得思绪混乱，他开始理不清头绪了，他知道现在他们不该拥抱亲吻，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件事又是合乎情理的。许贤不知道他是怎么觉得这件事是合情合理的，他现在只觉得，路陌今天的亲吻有点不同，他小心翼翼的舔舐着自己的牙关，不比寻常凶横粗暴的攻城略地，许贤有点昏迷。

　　路陌把许贤压在沙发上，像是怕压着宝贝一样亲吻着他，感受着手掌接触到的皮肤开始发烫，路陌听到许贤低低地喘着，这声音听起来轻轻的，很遥远。

　　【和谐了一段】

　　汗湿了的头发盖住了路陌的眼睛，听着他真切的低喘，轻轻的说了一句：“不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