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神》神千晓

41、最佳时机

　　和来时一样，姜落桐再次被她的好姐妹们给抛弃了，这次，她自如地踏上云朵站到了真君旁边。

　　晨风吹拂，轻云浮动，姜落桐闭上双眼放缓呼吸，宿醉的感觉不太好受，这样吹风还挺舒服的。

　　“高兴了？”

　　“嗯？”姜落桐睁开眼睛，她扭头望向真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只见真君轻哼一声道：“难道你昨晚没有心情不好？”

　　“那还不是因为你心情不好嘛。”姜落桐脱口而出，说完她连忙捂住嘴，暗骂自己心直口快。

　　竟然是因为自己吗？褚清卿心中一动，他回想了一下，似乎后期他的情绪确实不高，好像是从进堂观礼开始。

　　“还有多久啊？”正想着，少女已经急切地转移了话题，她脸上浮着薄粉，显然是因为刚才的话还在害羞。

　　褚清卿开口道：“怎么，你很急？”

　　“昨晚我喝酒了，现在头有点疼，想睡觉。”

　　喝酒……提起这事，褚清卿正视少女，他目光认真起来，可见面前的人脸色沉静双眼澄澈，俨然不记得自己喝醉时都干了些什么？

　　他说不清楚是该庆幸还是不该庆幸。最后在心里对自己说道：不记得便不记得吧，左右那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况且若被这小丫头知道了，肯定得意忘形。

　　不过，一想起她昨夜喝醉的模样，他忍不住劝道：“酒量不行就少喝点。”

　　听见说教，姜落桐不乐意了，她立马反驳：“我平常没有多喝。”

　　＊＊＊

　　结束了凤族大婚这点小波澜，姜落桐的生活又归于之前的安逸平淡。

　　回天界后，她继续以话本子打发时间，然而坐在矮塌上看了一会她便没了兴致，叹着气合上书本，她难得地觉得终日这样，也甚是无趣。

　　望着虚空怅然间，她忽然忆起了那天晚上的伤怀，以及幻觉之下她的胡言乱语，想着想着一个念头登时冒了上来，她觉得自己该趁此时候彻底拿下真君。

　　她刚通过第二重幻境没多久，将涅槃之火提升到十级也不知道会花上多少时间，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期。

　　看来从明天起她该多往清玄宫走走了，她想。

　　翌日。

　　在食神居填饱了五脏庙，姜落桐便悠哉悠哉地往32重天走，进入清玄宫，行至内院时她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场景。

　　只见不远处的空地上搭起了两个大棚，棚下摆着几张书案，案上铺满了各色封皮的书本，再看书房门口，仙娥仙童们正抱着书籍竹卷走进走出。

　　这是在清理书房还是打算搬家？带着疑问姜落桐跨步进入书房。在书房正中央，真君负手而立，他神情淡然地看着仙娥仙童们搬运书籍。

　　“这是要干嘛？”姜落桐走上去问道。

　　真君看了她一眼，答：“整理书房。”

　　不是搬家就好。

　　她环视书房，从前文供丰富的房间此时已经基本被搬空了，只剩下几排高高的黑紫色书格。

　　虽然在这个地方待的时间不短，但是较深处的地方姜落桐并未走过，此时没了书籍与竹卷的阻拦，现下这地方和一览无余没啥区别，这也让她注意到了一些从前没注意到的细节，譬如说拐角处的那两幅挂画。

　　认识真君这么久，她知他无论作画还是藏画皆是清一色的山水与花鸟，可眼前的两幅却是人物画像，且还是女子。

　　左边挂画上的女子着一身飘逸蓝衫，右边挂画上的女子穿一袭明艳红色，两人皆容色艳丽，秀雅绝俗。

　　这右边的那位女子的样貌姜落桐看着有些熟悉，于是她把目光落定在那张俏脸之上，细辨了一下五官，讶然道：“这是初凰长离！”

　　“你竟知道？”真君有些许诧异。

　　“嗯。”姜落桐点头，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画上，解释说，“我族中祠堂的墙壁上挂着她的画像，不过那画远没有这幅精细。”

　　“这是你画的吗？”从头到脚认真赏完画，她转头问道。

　　“嗯。”真君点头。

　　得到答案，姜落桐回移视线，把目光挪到了蓝衣女子身上。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真君开口道：“这是我外婆。”

　　竟是庚辰！姜落桐惊讶万分。

　　这位上古神明可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她杀蚩尤、夸父和相柳，佐定九州，擒无支祁，数度解救人间百姓……功绩无比卓越。

　　姜落桐记得从前学习上古史的时候，书上说经过那几次神战，庚辰几乎耗尽了神力，且难以控制自己的力量，所以无法再上天界，遂最后她退居南方了。

　　由于修为受损严重，她最终没能捱过去，百年之后还是遗憾身陨了，所以，按道理来说真君应该是没见过她才对。

　　“这画是我根据外公的藏画自行想象所绘。”耳畔传来真君的解释，显然他又读出了她心中的疑惑。

　　姜落桐看着面前的两位女子，真君把她们挂在这里足见她们在他心中的地位，画上女子不仅面容相似，且身上都散发着飒爽英姿之气。

　　她转头，由衷赞道：“她们都是神族的英雄。”

　　“傻。”真君轻嗤一声。

　　姜落桐也知道自己的安慰并不高明，可若不是出于她的好奇心，也许就不会牵扯出伤感的回忆，想了想，她转了话题：“接下来要做什么，我来帮忙？”

　　“晾书就可以了。”

　　“那走吧。”

　　话毕，他们向外面走去。

　　姜落桐快步走到大棚里，望着那一本本摊开的书籍，她发现这书房的藏书量不是一般的丰富。当然，也不止数量可观，类型也十分多样，有几本还是她久闻大名，但未曾拜读过的传奇孤本。

　　其实，整理书籍施展法术最为便捷，不过真君显然更享受亲自动手的过程，这个下午姜落桐跟着体验了一把，觉得还挺有乐趣的。

　　＊＊＊

　　又一日，姜落桐依旧雷打不动地往清玄宫跑。

　　离宫殿尚有一段距离，她看到扶光台上梧桐树下，有一紫袍男子和一蓝袍男子正在对弈。

　　她停下脚步站在远处，熟悉的画面让她不禁莞尔一笑，想起了刚上天界那会她在这里在两人下棋时曾闹了两回笑话，一回是从树上掉下来，一回是大胆表达心意。

　　如今已经过去大半年了，还真是时间飞逝。

　　她迈步走过去，欠身问候道：“见过灵曜真君！”

　　“丫头，有些时候没看见你了。”灵曜真君捏着棋子侧头看她。

　　她笑了笑，随即直接飞身上树，悠闲自得地卧在了梧桐树上。

　　这一回她不需要收敛气息偷偷摸摸，她侧着身子大大方方地向下面看去。

　　灵曜真君持的是白子，穆清真君持的是黑子，那方方正正的棋盘上，黑子与白子交错，数量相当，看起来势均力敌，细算了一下，真君有半子的优势。

　　眼下该是落黑子的时候了，真君伸手从棋罐里摸出一枚棋子，并未思索太久，那修长的食中二指夹着水晶棋子往前送出去，落在棋盘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接着，就听见灵曜真君的扼腕叹息声：“啊，顾此失彼。”

　　见真君的优势扩大，姜落桐高兴不已。

　　这么俯看了一刻钟左右的棋局，她慢慢没了兴致，于是便从树上下来，跑到了池边。

　　樱雪从一开始就在，它偶尔跃出水面，不过自始自终没开口说过话，大约是胆子小，不敢打扰两位真君下棋的雅兴。

　　姜落桐在池边坐下，接着她解下乾坤袋从里头拿出一包点心，她掰一块将其捏碎然后投入水中，再掰一块塞入自己口中，这样交替着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身后突然传来灵曜真君不满的叹息声：“唉……今日就下到这吧，总共就赢了你两把。”

　　“往常你可是越挫越勇的。”真君说。

　　两人的谈话引得姜落桐转了身，正巧撞见灵曜真君朝她瞥来，那目光揶揄味十足，“我这不是怕这小丫头等急了嘛。”

　　见突然提到了自己，她身子猛然一顿，既羞赧又无辜，她可没有半点要赶人走的意思。

　　“走了。”灵曜真君已然起身，他将手一摆，伴随着一道金色亮光，他的身形顿时隐没在天空之中。

　　姜落桐这才走到真君身旁，她捏着衣角有点抱歉地说：“我不会坏了你们下棋的兴致吧？”

　　“不会。”说着，真君收了棋盘上的水晶棋子，然后起身往清玄宫门口走去。

　　姜落桐急忙跟上。

　　到了内院，进入书房，姜落桐开始看起心念已久的传奇话本，真君则继续研究他的兵器谱。

　　书才刚翻了没几页，九歌走了进来。

　　她轻声向真君报告道：“主子，刚刚钟山那边传来消息，帝君问你对宾客的意见，你——”

　　“告诉父亲我不想办。”话才听了半截便被真君无情打断了。

　　“是。”九歌最终无奈地退下了，可是她留给姜落桐满肚子的疑问，然而真君无欲向她解释，已经低下头继续看起书来。

　　姜落桐便只好也低头，然而书她是再也看不进去了。钟山、宾客……她在脑中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语。

　　是有什么宴会吗？而且是关乎真君的，她埋头陷入沉思，对了，生日，就是生日！她记得真君的诞辰是五月四日，到时他就整一千六百岁了，大办合情合理。

　　看来该准备生日贺礼了！

　　送什么好呢？姜落桐绞尽脑汁，她有点烦恼地皱起眉头，为免被发现，她假模假样地继续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