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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谁的血 ...

  •   等等,我赶紧说你还是快出来吧,过了几秒她回复我:“我已经出来了,现在还在路上。”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问:“你确定那是血?”

      她发过来的白底黑字都被我看出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如果一滩液体在地上,它是红色的,干了以后发黑,闻着像血看起来也像血,那么它就是血。”

      OKOK,我赶紧回复:“好的好的,那你觉得他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的。”

      我愣了愣,反应过来她领会到的意思和我想表达的不一样,我随即发送:“我是说:他们家是,发生了什么事,而不是:他们家,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初步推断他爸欠债被债主上门讨债了。”

      我心说好巧哦我也这么觉得。

      “那你打算怎么办?”

      发送了这句话之后她就没动静了,我等了大约五分钟,然后整个人都毛了起来,十分钟后她依然没有回复我。

      她现在在路上吗?回家的路上?她怎么了?我想到我们学校门口那条路车很多,现在又是晚上……或者不是因为车,她是被带走严厉那群人发现了吗?又或者?她到家了吗?睡着了?

      不可能,张子凡有个优点就是:给她发消息的话她永远会在三分钟之内回复,打电话如果不是上课的话都是秒接。

      我一骨碌坐起来,再也等不了了,给她打电话。

      机械合成的柔和清晰的女声平板板道:“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请……”

      我穿衣起床冲下楼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先去到张子凡家附近把她家到严厉家饭店的路走了一遍。

      十一点了。

      小县城几乎没有夜生活,连路上的车都寥寥可数,黄色的路灯一排排整整齐齐,照亮空旷的马路笔直延伸。

      我又尝试走了附近所有的岔路,因为她可能没有走大路而是抄了小道,但是没有人,无论是小巷子还是大马路,都没有张子凡的影子,有好几次我都以为那个骑电车的身影是她,离近了一看只是晚归的路人,还把人家吓到了。最后我累得精疲力尽,不得不把车子丢在一旁坐在绿化带边上休息一下。

      妈的,他妈的。

      我骂了几句,一遍又一遍播电话,我觉得自己要疯了。

      我只知道张子凡家是哪个小区,不知道具体几栋几单元几楼几号,后悔没有打听打听,现在都没处找去。

      在路边坐了半个小时,我被蚊子咬得受不了了,气了半晌我一拍大腿,妈的,老子也要去严厉家看看到底怎么个事儿。

      根据张子凡所说的,我先来到了严厉家饭店大门口,一侧玻璃门上用截胶带贴了张A4纸,上面用记号笔写着几个潦草的字:家有急事,歇业三天。

      两根门把手上套着一个自行车锁,我第一感觉就是:不专业。

      严厉家这饭店规模不算小了,服务员厨师保洁小工加起来稀里哗啦一大堆,锁门就用这自行车锁吗?而且歇业不都用打印出来的纸吗?还是说这边人不讲究这些?

      我找到一旁楼与楼之间的缝隙形成的一条窄胡同,里面全是下水道味儿,满地污痕非常恶心,走了没几步我就绕到楼后面,一看跟张子凡说的一样,有个金属楼梯盘贴在墙面上,看着有点危险。

      楼梯直接通到三楼,不过下面用钢筋焊成一个笼子似的形状把楼梯口封死,一扇小铁门挂着锁。

      我掂了掂那把锁,心说这可比大门口那个实在多了,上面有不少灰尘,看来这条路平时很少有人走。我不像张子凡那样“涉猎广泛”,不会撬锁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楼的背面不像大门口那样金碧辉煌,无修饰的水泥墙面在路灯和月亮的照明下像个死掉的深灰色巨兽。

      有了,墙面上的排水管其实离铁质楼梯挺近的,相距大概不到两米。如果我能顺着排水管道爬到离地三米左右的高度我就能踩到楼梯的转折处,只要避开楼梯口焊的钢筋笼子我就能爬到楼梯上了。

      这只是理论上来说可以实现,但是实操肯定存在问题,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没爬过排水管,我也不是蜘蛛侠。

      我把手机塞进裤子口袋,抓住排水管试了试,惊喜地发现没有我想象中的难,可能是我小时候经常爬树,排水管上也有那种一节一节的固定它用的东西,我不知道那个应该叫什么。我甚至有点应心得手,觉得只要它撑得住我而我的手指也不会打滑的话爬到二楼也不算什么难事。

      然而我的手指头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爬了几节之后我的手指尖就很疼,不得不跳了下来。

      我需要找个东西裹住手指头,这东西还不能太厚,也不能滑,会影响我的发挥。

      环顾一圈,我发现目前最合适的东西是我身上穿的短袖,然而我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大半夜爬人家后门的排水管已经够变态了,光着爬排水管只会变态加倍。我怕第二天我就能看见新闻说震惊!裸男午夜攀爬某饭店后门的排水管,这到底是人性的缺失还是道德的沦丧……

      我最终决定把巷子口地上那块黑色的网状篷布弄下来一些用来裹手,这布是那种常常会被用来蒙路边土堆防扬尘用的建筑材料,大概是以前修剪东西用的,它在地上已经待了很久,非常脏而且破。但多亏了它破我才能徒手撕开它。

      得益于这块布我大大缓解了我手指头的压力,幸好它粗糙我才能产生更大的摩擦力去牢牢抓住排水管,试了三次之后我找到窍门终于成功爬到了楼梯上。

      我气喘吁吁,但我马上又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我还是打不开三楼的那扇房门。

      那瞬间我真的非常沮丧,但还是决定看看再说,三楼的那扇门是那种挺常见的蓝灰色防盗门,关得死死的,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意味。

      但我伸手按了一下把手。

      我无比感谢自己的手欠,因为如果我没有来这一下的话就发现不了这门没有锁。

      把手被我一按到底,那扇门无声无息就开了。

      我的兴奋已经超过了恐惧和紧张,再加上我刚刚爬水管的体力劳动,我的心脏在狂跳。

      里面很黑,眼睛适应了以后就能看见这里面是客厅,门的旁边有一片窗帘,大概是嫌这扇门直接开在客厅里不怎么雅观,平时是用这片帘子遮住的。

      里面的光线来自于对面的窗户,对面窗子的帘子也没有拉上,路灯和月光得以投进来照亮里面的摆设。

      客厅面积不算小,装修走的是土豪风,墙壁也不是粉刷的腻子膏,我摸了摸,发现是缎面一样的墙纸,有精细的暗纹。另外沙发茶几吊灯电视背景墙什么的看着造型都很精致造作。

      客厅以我的方位看,左边是两扇一模一样的门,应该是卧室。右边的一个大概是书房或者别的什么房间,对面有一扇大窗户,窗子右侧有一扇镶着毛玻璃的小点儿的门,大概是卫生间。

      和张子凡发过来的照片一样,我下意识去看左手边,在两扇卧室门中间,果然有不算小的一片深色痕迹。

      那是谁的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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