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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血腥的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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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星空之下,沾血的南蛮弯刀扔掷在地上,战马被栓在刀柄上,篝火上烤着馕饼与扒了皮的猎物,沈落枝待在简陋的毡毛帐篷里,缩着身子不敢出声。
今日在三元城外,她被俘虏了。
那个讨厌的蛮族人要她过去。
她的侍卫要死战,那蛮族人便玩味的看着她,露出了一丝让人不寒而栗的愉悦笑容。
他抬起了手——在其身后的蛮族战士射出了一箭,射死了一个流民,马蹄嘶鸣间,人身落地。
利箭贯穿血肉,人如草芥,微不足道。
山河破碎风飘絮,身世浮沉雨打萍。
沈落枝心口骤紧,脸色苍白的看着他,他说:“听话,你们都能活。”
疯子!
不听话,他就把这些人一个一个都射死,射到只剩下沈落枝一个人为止。
他能熬最傲的鹰,也能驯最烈的马,自然也有的是办法,让骄傲的郡主低头,他不用刀,就能把她削的鲜血淋漓。
沈落枝身处险境,手心冰冷,脑子却转的飞快。
她的侍卫尚有一战之力,挣脱出去也能保全一条命,但那些流民呢?她的侍女呢?且,这里是西疆,他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而她的人死一个少一个。
她的人不能再死了。
被人杀到只剩最后一个,吃尽苦头被迫投降,和先投降,保存大部分实力,聪明人都知道该选哪个。
摆在沈落枝面前的其实从始至终都只有一条路——屈辱的投降,苟且偷生。
所以,沈落枝命令所有侍卫不准动,一个人控马走向了他。
他很满意。
沈落枝看到他的薄唇勾起,带起一丝笑,然后揽着腰,将她直接从她的马上扯到他的马上,重重的揉捏了她的腰,把脸埋在她的脖颈上,用力的蹭了一下。
像是恶狼抓到了肥美的猎物,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一般。
侍女都看的惊叫,沈落枝反而咬紧了牙关,一点声音都没冒出来。
她知道,她现在再也不是什么郡主了。
西蛮与大奉并未正式开战,但双方边境时常来犯,西蛮人杀大奉人,大奉人杀西蛮人,双方都不将对方当做人看。
她是大奉的郡主,但她不会因此在西蛮得到任何优待,反而会被更多的折辱。
那西蛮疯子用厚厚的毛氅裹住她,在袍子里肆意把玩着她,沈落枝的身体因亵玩而发颤,但她没有躲,她努力的迎合他,主动握着他的手腕,问他:“我跟你走,你把其他人放了,好不好?”
只要她的侍卫能走脱,去找裴兰烬,搬来救兵,她就还有活路。
纤细冰凉的指尖搭在他粗壮火热的手腕上,沈落枝靠着他的时候,人不过到他的胸口,她要很努力,才能昂起头看他的脸。
他生了一张棱角锋锐的脸,垂眸看人时,眉眼间都凝着阴鸷,面无表情时显得冷沉,但此刻,他微微眯起了眼,像是笑,又毫无笑意。
沈落枝从他的眼眸里看出了讥诮。
他大概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又或者是在嘲讽她的天真。
所有人都已经是他的囊中物了,他想怎么玩弄就怎么玩弄,她以为软着嗓音求一求,他就会放虎归山吗?
一只蠢笨的美味羊羔。
“好。”西蛮恶狼向她笑,露出森白的犬齿:“今夜孤品尝过你,如果足够美味,孤便放了他们。”
耶律枭满意的看到沈落枝骤然白下的脸。
清冷的玄月面因羞耻而涨红,薄薄的肩背在颤,不知想到了什么,急忙偏开脸,不敢看他。
他喜欢看沈落枝现在的样子,颤巍巍的不敢动,因受辱而悲愤含泪,漂亮的脸蛋上都是难以掩盖的恨意,却又要咬着下唇凑到他面前来咩咩叫,用肥美的羊肉来换取生存的筹码。
灼华郡主,大奉的明月。
现在是他的战利品。
他迫不及待的想把她削裁成他喜欢的模样,听她尖叫哭泣。
——
自被俘虏后,沈落枝一行人便被当做俘虏,拴好扔在马上,被带着跑——耶律枭要立刻撤出三元城,三元城附近就是纳木城,纳木城是西疆的要塞,是有军队镇守的,如果军队来了,耶律枭的人要死在这里。
所以他奔袭了一整日,一直到了夜间,才停下来,叫人盖了帐篷,给沈落枝住。
帐篷只有一个,旁的人都只能睡在外面,连蛮族战士都是。
帐篷不大,也就只有方寸地方,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兽皮,阻隔了寒意,如同一个千金拔步床的床帐大小,只能塞下两个蛮族战士,沈落枝缩在地面上,躺了半晌后,偷偷爬到帐篷口,将帐篷的帘子拉开一条缝,往外看。
正对上一条穿着西蛮军靴、健硕修长的腿。
沈落枝被惊了一瞬,便见那条腿的主人屈膝蹲下,撩帘进入,进来时还用膝盖不轻不重的向前一顶,正顶在沈落枝的脸上。
沈落枝直接被顶的“噗通”一声坐在帐篷内的皮毛上,一抬头,便见耶律枭站在帐篷口,唇瓣勾起,玩味的看着她。
耶律枭。
在马上,他肆意把玩着她的身子的时候,与她道:“记住孤的名字。”
耶律...是西蛮皇室的姓氏。
她不知道他行几,但是知道他是皇子就够了,西蛮的皇子,手上都是有兵的。
沈落枝心口骤紧,她人后仰着,两只手艰难地撑着身后,她自下而上仰起头,便看见那蛮族人走进来了。
他太高,就算是蹲下,也比沈落枝高出一个头不止,幽幽绿眸在暗夜中散发着泠光。
他身上的影几乎挡住了帐篷外的所有月华,他的右手上拿着一盘烤熟的肉,肉片油脂旺盛,但托盘上还带着血丝,沈落枝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胃部一阵翻滚。
这一日,她都没瞧见这些西蛮人打猎,这些肉是什么东西的肉?
她想起了今日死的那些流民,又想起了曾在侍女们口中听到的一些传言。
“西蛮人是吃人的,他们将其他族的俘虏称为两脚羊。”
“若是战时,西蛮人会将人烤熟了吃掉。”
“西蛮人生性残暴,渴血弑杀,西蛮军队四处侵略,烧杀抢掠。”
沈落枝眼前发晕,纤细的指尖湿冷,僵硬的攥着裙摆。
西蛮位于大奉最西侧,是一块很大的盆地,产地富饶,但西蛮人并不如同大奉人一样安稳重种田度日,他们骨子里就流淌着好战的血,注定要死在战场人,西蛮人常年四处征战。
西蛮人的皇子到了十七岁,都会直接领兵出征,自己去打下自己的领土,西蛮人不接受战败者,要么在战场死去,要么在领土封王。
西蛮东临大奉,西临其他国家,据说,这些年,西蛮的领土一直在不断扩大,但是沈落枝并不知道扩大到了什么样,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如何。
她现在只觉得恶心。
身体一天没进过水米,虚弱无力,冬日里手脚冰冷,一阵虚寒直顶头皮,她颤巍巍的向远处爬了些,而那位西蛮人走入帐内,在她面前蹲下,将托盘放到她的面前,又给了她一个水囊,声线低沉,道:“路途还有三日,把这些吃光。”
否则,沈落枝的身子根本撑不到,她会生病。
彼时,沈落枝正伏在兽皮上。
耶律枭垂下眼眸,便能瞧见沈落枝的脸。
她生了一张清冷的玄月面,远山黛眉间浸着薄汗,发丝凌乱的贴在脸上,月牙眼里含着泪,唇瓣水润,看起来很好吃。
他的手指落到了沈落枝的后脖颈上,抚摸着那一小块羊脂玉一般的肌理。
温凉干净,细腻柔软。
他很喜欢。
他见她的第一眼就很喜欢,他从未见过如她一般的人,每一根发丝都勾动着他的骨血,让他在每个夜晚躁动滚热,无法安眠。
他要把她藏起来,放在帐内,不叫任何人去看,品尝过她的每一寸肌理,看看其他地方是否也这般讨他的喜欢。
突如其来的触碰让沈落枝打了个颤,她把脸埋的更低,并不回应他,似乎想用沉默来与他对抗。
他的小羊羔有些倔强。
耶律枭的眸色愈发幽暗。
他曾在飞袍的遮盖下,摸过羔羊身上的每一寸,这繁琐精致的厚重衣裙里,是饱满到让他喉头发干的柔美细腻。
他很想在这里就要了她。
但是,大奉的兵马随时可能会到,他不能在这里耽搁超过两个时辰。
“灼华。”他的呼吸渐沉,声线也越发嘶哑:“吃光这些,否则,孤会挑两个奴隶出来杀。”
“杀到你吃光为止。”
他的声线很轻,但落下来时却如同恶狼的吐息,沈落枝只觉得一股恶寒从后腰处窜到头皮。
她半点不怀疑耶律枭的话,这是一个能攻杀屠城的人,大奉人的命在他眼里不值一提。
她半个身子都麻了,不敢再开口讲话,只僵硬的凑到了盘子旁边。
没有餐具,她甚至因为腿软都无法端正的跪坐起来,干脆只用手钳拿起一块肉,塞进嘴里。
是放了盐巴与胡椒的羔羊肉,并非是她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肉,味道其实不错,只是她还是因为讨厌这些人而觉得这些肉恶心,所以只能硬咬着牙塞下去。
她吃肉的时候很好看,耶律枭没见过这么吃肉的人。
两片粉嫩的唇瓣一点油星都没沾,吃东西一点动静都没有,吃完东西后,才拧开水囊喝了两口,最后还会从袖口中取来帕子擦净面手,再将帕子重新按照原先的纹路叠好,放回到袖口里。
小羊羔做这些的时候分外认真,这大概就是大奉人所讲的礼节。
她吃完之后,还没忘与他道:“我都已经吃光了,你不能说话不算话,我的人,你不能再杀了。”
从耶律枭的角度看,能看见她有些肉嘟嘟的侧脸,发鬓被风吹了一天,微微有些乱,一缕发丝落在她颊旁,随着她说话时微微晃动,粉嫩的唇瓣一张一合,在他身前的兽毯上防备的缩着身子,揪着裙摆,小心翼翼的与他讨价还价。
她很怕,但还在尽量为她的侍卫和侍女争一条活路。
真是一条好舌头,耶律枭想。
“孤可以不杀,但他们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耶律枭狼一样的眼眸贪婪的盯着她,用生硬的大奉话道:“你还剩下十三个人在孤手上,三天内,到了孤的领地,他们就会变成奴隶。”
听到“奴隶”二字时,灼华打了个颤。
她是尊贵的郡主,在大奉时,自然不会瞧见那些下三滥的东西,但是她听人讲过,奴隶,连猪狗都不如,被赏做妾室已经是很好的出路了,大奉有一种很凶残的游戏,在世家子间颇为流传,便是让野兽与奴隶搏命,用以下注做赌。
奴隶连种地、伺候人都不配的,只能被人用以取乐。
大奉的奴隶是如此,西蛮人凶残,他们的奴隶怕是会更惨。
沈落枝抬起眸来看他,她瞧见他笑了一瞬,血红色的额带在昏暗的帐内泛着泠光,暗粉色的唇瓣勾起了一个笑。
“所以,灼华,你要想想办法,在这三天内,让孤把他们放走。”他说道:“对你来说,每一个夜晚都无比珍贵。”
沈落枝听懂了他的暗...明示。
她明白他想要什么,从第一眼见她,他那双眼里的贪婪就从没有掩盖过。
昏暗的帐内,耶律枭的身影笼罩着她,他坐在那里,没动,但刀锋早已迫到了沈落枝生命的脉络上。
他要她自己过去求欢。
沈落枝的眼里涌起了阵阵水雾,她在原处踟蹰了片刻,便慢慢的爬向了耶律枭。
她在心里与自己说,人为求生,做什么都不下贱,她被绑走,不是她的错,她做的很对,她的贞洁,远没有她的性命更重要。
自幼她的父母便是如此教她的,裴哥哥给她的书信里,也与她说过西疆中,被掳走的大奉女子的处境,总之,她这样,并不是自甘下贱。
话是这般说的,但沈落枝还是觉得屈辱,泪珠从她的月牙眼里滚落,像是月亮落了一场雨。
她越是这般不情愿,耶律枭越是要逼着她来讨好他,恶狼反复捉弄猎物,以此来满足他的掌控欲。
沈落枝并不会讨好男子,只是她出嫁前,有闺中密友塞给她一些小话本,话本上写了一些男女之事,她曾偷偷躲在床榻间偷看过一些。
男子...大抵是...这般那般,那般这般的吧?
沈落枝爬到他的面前,努力的跪直了身子,耶律枭撑着单膝坐着,比她跪坐还高一线。
沈落枝怕他的脸,她不敢看他的眉眼,便硬着头皮,撑在他的膝盖上,凑过去在他的下颌上啃了一下。
勉强算是个吻吧。
她想。
但下一瞬,她的面前便天翻地转。
她被耶律枭压到了柔软的兽皮上,他太高了,肩膀宽阔到只要一压下来,便能将沈落枝整个人锁在他的怀抱里,他掐着她的脸,侵吞她的唇瓣。
耶律枭没有过女人,他也是第二次吻她
第一次,是在那马车里,他和灼华的初见。
人间至美。
如果她足够听话的话,他会给她王后的位置,他喜爱这个女人的一切。
过了半晌,沈落枝才从他的手上逃离。
她的眼睫因为沾了泪而凝在一起,纤细的指甲掐进了自己的肉里,她哽咽着,问:“你今晚,能不能把他们放走?”
当然不能。
耶律枭盯着她看,昏暗之中,他那双眼泛着幽幽的光,似乎是在打量沈落枝的骨头几两重,够不够他几口吞下。
沈落枝只要一抬眼,便能看到一张极具压迫性的脸,像是一只山间巨狼,强壮凶猛、獠牙尖锐到让人胆寒,像是能随时把她撕碎一样。
可她还要与他周旋。
“一只手。”终于,沈落枝听到他开口了。
沈落枝惊的以为他要砍掉她的一只手,这西蛮疯子不高兴就杀人,砍手他应当也做得出来,但转瞬间,又听到他道:“你的一个吻,只能换一只手。”
他的手指喜爱的摩擦着她的脸蛋,动作甚至称得上轻柔,似乎怕伤到她一般,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沈落枝心口发紧。
“灼华。”他念着她的封号,语气里都带着浓烈的蛊惑之意,他邪丽冷峻的面容上闪过好整以暇的模样,道:“好好算算,这十三个人,这么多手脚、脏器、头颅,你该怎么来换。”
沈落枝面色发白。
一个吻,一只手,那一个人,要多少?
十三个人,又要多少?
她算不明白这样血腥又恶心的账,但她能想象到那种画面。
她要在这里就失去清白吗?
她还能再嫁给裴哥哥吗?
沈落枝的眼底里有一片茫然,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能求生,可理智与情感在拉扯,她知道什么是对的,但下不去手做。
而就在这时,帐外传来了一阵吵杂喧闹,有西蛮人在怒吼。
沈落枝听到了大奉的号角声。
她原本惨白的脸上骤然爆发出欣喜的光芒,宛若坠入河中的人捞到了一块救命的浮木一般,她眼底里的光彩直直的撞进了耶律枭的眼眸里。
大奉的将士来了,一定是她的裴哥哥带着兵来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