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她乡》橙子皮切成薄片

8、第 8 章

　　轮胎摩擦地面，刺耳的刹车音，刺目的灯光照亮了漆黑的大门，车子熄停的一下，旁边的小门开启，一个年长的人在门边等候，顾乡下了车，便迎身而上。

　　顾乡转身对副驾驶还没回过神来的余季年说：“不用等我，路上小心。”

　　余纪年从副驾驶爬到主驾驶位置上看着顾乡跟着管家一起进了漆黑的大门，叶希坐进了副驾驶，看了一眼已经关紧的大门，说：“走吧。”

　　“大小姐，外套黑色的会不会刺激到夫人。”管家走在顾乡的身后出言提醒她。

　　初秋的深夜已经是凉的了，顾乡将黑色的外套脱下，露出了里面单薄的衬衫，将外套递给了管家。

　　走进温暖明亮的屋子里，顾乡却觉得手脚都暖不起来，心弦紧绷着，一旁的凗姨上前递给了她一碗姜汤，“大小姐，夫人在花园里。”

　　听到母亲暂时不会出现在面前，顾乡才松下一口气，向楼梯走去，“谢谢凗姨，我先换身衣服。”

　　顾乡打开衣柜，看着属于母亲心里妹妹的衣服，拿出一套来换上，顾乡看着镜中的自己，鲜嫩的颜色，不合身的尺码，局促的对着镜子练习甜美微笑的自己，都显得十分可笑、滑稽。

　　顾乡带着毯子慢慢的走向花园，看到顾妈妈将头抵在石碑上，在顾妈妈身后停下，将毯子轻柔的盖在顾妈妈的身上：“妈妈，夜里冷，回屋吧。”

　　顾妈妈回头，将手抚上顾乡的脸，毯子从肩头滑落，“寒月，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呀，妈妈等了你好久。”

　　“今日练琴，所以晚了一点，妈妈。”

　　顾乡扶着顾妈妈起身，将毯子给顾妈妈披好，扶着她走回别墅，“寒月，你冷不冷啊，吃饭了吗，饿不饿呀，肯定饿了，今天该吃一碗面的，妈妈都准备好了，妈妈去给你下一碗面条。”

　　“谢谢妈妈。”顾乡努力的扯着嘴角，回忆着她刚刚练习的甜美的微笑。

　　到了别墅里，顾妈妈将毯子交给管家，就向厨房走去，熟练的煮出一碗面条，端上桌推到顾乡面前，顾乡吃着熟悉味道的面条，味道没变，只不过自从八岁以后这碗面条就从来不是给她的。

　　这份她曾经怪妹妹顾寒月夺走的母爱，还是要不回来了。

　　“夫人，夜深了，您该休息了。”凗姨在一旁提醒顾妈妈。

　　“我想看着寒月吃完，看她吃，我开心。”顾妈妈一脸温柔的看着顾乡。

　　顾乡将嘴里的面条咽下，明明味道很好十几年来从没变过，依旧有一股酸涩的味道，抬起头扬起一抹笑，抬头看向顾妈妈，“妈妈您身子不好，快去休息吧，很晚了。”

　　“好吧，还是我的寒月贴心。”摸了摸顾乡的头，就在凗姨的搀扶下上楼休息了。

　　顾乡沉默着将整碗面全部吃完，放下筷子向外走去。

　　顾乡走到顾寒月的墓碑前坐下，摸了摸石碑，一尘不染被照顾的很好。冰冷，人靠上去只有寒意，捂不热。

　　“寒月，今年我来晚了，冷吗？”

　　“如果当时。。。”

　　“现在的你已经23了，不知道你会是什么样的，也许温柔，也许叛逆，反正肯定不是现在这样冷冰的捂不暖。”

　　“今年又吃了你的长寿面了，给你唱生日歌好不好。”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幸福，祝你健康，有个温暖家庭。。。”声音逐渐沙哑，泪水顺着脸颊划过。

　　顾乡在顾寒月旁边靠着坐了一整夜，天光亮起，云层很厚看不见太阳，只看得到天空被照亮，顾乡缓缓起身。

　　“对不起。”

　　在顾寒月面前留下一句道歉就离开，回到别墅，顾妈妈已经坐在餐桌上吃早饭了，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

　　“妈妈。。。”顾妈妈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的寒意像是要把她刺穿。

　　“母亲，我先去上班了。”

　　“嗯。”顾妈妈低头吃饭，再不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