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澄宁】世外》獾院小级长

3、03 鬼将军

　　“你听说了吗？鬼将军又开始发狂伤人了！在蓝氏听学的弟子中打伤了五十个人呢！”
　　“可是蓝曦臣居然把这事按下了，还纵容温宁在蓝氏进出！”
　　“这些世家子弟表面上道貌岸然，私下都是一般龌龊，那蓝曦臣是断袖没跑了，曾经和金光瑶有过一腿，只可惜金光瑶惨死在他剑下，真是戏文子都不敢这么写啊。“
　　“那温宁好像也做过魏无羡的娈童，从前都是常伴身侧不离不弃的。”
　　“只不过人家魏无羡现在攀上了含光君呐，俩人整日逍遥快活，还能记得他温琼林么，哈哈哈哈哈……”
　　“你这意思是，蓝曦臣和温宁凑合成了一对？”
　　江澄独自坐在茶楼一角，默默听着这一切，本就不曾舒展的眉头，又紧了几分。
　　“温宁再倒贴又如何，和那蓝曦臣必不可能的，蓝曦臣一心念着金光瑶，这点是无可置疑的。”
　　“你又不是蓝曦臣，你怎么知道他怎么想，金光瑶死了那么久，他难道不寂寞么，哈哈哈哈……”
　　江澄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手指泛白，仍是一言不发。
　　小厮上来给江澄添水，江澄却仍握着茶盅不放下，小厮小心的提醒道：“江宗主，小的来跟您添茶。”
　　江澄回过神来，嗯了一声，把茶杯放了下来。
　　”舅舅！“金凌快步走了进来，见到早已等候的江澄，不好意思的行了个礼。
　　江澄斜着眼睛，道：”你来的及时，茶又添了一回了，还是热的。“
　　江澄把茶杯推向金凌，金凌红着脸踟蹰了一会儿，端起来喝了。金凌饮尽茶水，道：”舅舅，我们去楼上的雅室聊，此处人多嘈杂不便说话。“
　　”嗯。“江澄答应着，原早已在楼上定了雅座，只是为了听听世间闲人的几句胡侃，才临时坐在楼下的。
　　舅甥二人刚在二楼雅室落座，金凌便有几分坐不住了。
　　”你说就罢了，不要像屁股上长了刺。“江澄瞪了金凌一眼，金凌只好重新坐好。
　　金凌沉吟了一会儿，有些抱歉的说：“泰河钱氏终于还是把那事闹大了。”
　　江澄点点头：“我知道。”
　　金凌愁眉不展：“我没想到，温宁那晚打伤的是钱氏的大公子。如今泰河钱氏风头正盛，实在逼人太甚。”
　　江澄冷声道：“他没伤人，我可以作证。”
　　金凌一拳砸在桌上，震得茶杯作响，说：“我知道温宁如今不可能轻易伤人，但是那不要脸的钱逐尘自己在伤口上做了假，又让当时在场的弟子做了假证，他们如今几家联盟，都在逼蓝氏交人。”
　　江澄：“蓝曦臣要保个人还是保得住的。”
　　“可是……温宁不想连累蓝氏，已经自行下山了。”金凌嗫嚅道。
　　“什么？”江澄眉峰一凛，有些慌神。
　　“舅舅，此事终归是因我而起，我想我不该坐视不管。”
　　“明明是那姓钱的小子出言中伤你，如今怎么受害者反而要出来担责任？！”江澄也一掌拍在桌上，桌子登时裂了个口子。
　　金凌：”舅舅，我现在的难处是……金麟台上的几位长老，假模假式的议事议了足足三日，却打算让我闭门不理，甚至有人提出让我主动抓捕鬼将军，以便借此与其他几家交好。他们欺我年幼，实力不稳，我不便在当下这个关头与众长老撕破脸皮，我着实不知该如何办了，舅舅，你看呢？鬼将军这事，我究竟拦是不拦？“
　　听完金凌一番描述，江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荒唐。“
　　金凌又满面愁容的兀自斟酌起来，江澄其实也心乱如麻，倘若金凌最终向长老妥协，其实为下下之策，明摆着这小宗主管辖不了自己的手下，是将自己手中的权力拱手让人，但毕竟他们金家与温宁结了深仇大恨，刻意去帮恐会被数落忘本。可江澄作为江氏宗主如若掺和他们金氏的主意太多，又有帮亲之嫌，说到底，这是他们金家的家事。
　　只是温宁那时毕竟是为了维护他才出手的，他虽厌恨温宁之极，可也没有翻脸不认人的道理。
　　”舅舅，舅舅！“金凌叫了江澄几声，江澄紧张的听着，”我想，我还是保了温宁吧......哪怕不为此事，他毕竟是思追唯一的亲人了。“
　　江澄居然莫名松了口气，一手有意无意的在紫电上摩挲，另一手拍了拍金凌的肩：”你只管去做，有什么事，舅舅在你身后撑腰。“
　　金凌鼓着一张稚气的脸，重重一点头，突然他像想到了什么，眼中露出一丝狡黠，他看向江澄，撒娇道：”舅舅……“
　　”做什么？“江澄知道金凌这副模样准是有了坏点子，还是答应着。
　　”你可否……把温宁要去？藏在你们云梦莲花坞？江氏如今如日中天，那钱氏欺我金氏败落，却是断不敢与您江宗主抢人的。”金凌眼里闪着精光，此一招真叫天衣无缝。
　　“你说什么？！“江澄瞪大了眼，这个兔崽子，居然连自己舅舅都敢坑？！
　　金凌道：“我知您厌弃温宁，只是当下我这愚笨脑子，再想不出其他两全之策了。”
　　江澄心里暗骂，你还愚笨？只怕天下没有比你更精的了，只怕是魏无羡又暗地里教了他什么邪魔外道。
　　金凌继续说：“舅舅，你就当是为了帮我，就做戏一场吧。您至今未娶，本来外人也对您颇有质疑，何不顺水推舟将计就计？您将他带回莲花坞，一来维护了鬼将军周全，二来替我抗了那金家众长老的提议，三来也免使蓝氏从中为难，于蓝氏有恩呐。”
　　江澄一时语塞，憋了半天只说了句：“岂有此理？！”
　　“正有此理啊，舅舅！”金凌诚恳的目光投向江澄，惹得江澄又一阵烦躁。
　　“滚！”江澄凶狠的瞪了金凌一眼，暴言道。
　　金凌知道此路不通，自己终是打错了主意，只得耷下眼皮，一副委屈样。
　　而江澄此刻的心理活动，金凌是绝对猜不到的。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外甥会出这么个有理有据的馊主意，金凌刚来一道出消息，他其实已有些慌乱失措，心下一直暗想如何既能稳住众世家，又能保下温宁，可他不是最恨温宁的么？他何必要为他急成这样？他……当真没有私心吗？
　　只是他一向对温宁没有好脸色，此时突然说要了温宁，外人岂能相信？方才又听说温宁喜欢上了蓝氏宗主蓝曦臣，他此番一插足，怎好似夺人所爱，名不正言不顺。
　　“……我，我究竟是觉得此事不妥。“江澄第一次在自己外甥面前说话不顺。
　　金凌一听，此事仿佛有得商量，忙道：“岂会？我自会与思追说明其中利害，再让思追去与温宁相商。保证让他将戏做的周全，令此事做的滴水不漏，绝叫谁也捏不出错处。”
　　“既如此，你可去试探一二，若他等无意如此……我们便再想其他办法就是。”江澄嘱咐道。
　　“舅舅放心，”金凌满口答应，又觉得有些奇怪，“舅舅，你……你只说要过问温宁的意思，外甥一时冒犯还没问您的意思，您愿意把那鬼将军带回莲花坞，日夜相对么 ？你不是一向厌恨他么？“
　　”我，我自是厌烦，还不是为了救你的急？带回莲花坞岂用日夜相对，我自不会亏待他，其他的，便随他自己去。“江澄解释了几句，竟是越说越心虚。
　　”好，此番多谢舅舅。“金凌感激的行了一礼，告辞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