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丕的东瀛历险记》晓戈

58、后藤丸

　　无双大蛇同人，奇妙友情组，曹丕穿越日本战国遇到石田三成的if线，考据稀烂，虽说是无双大蛇同人，但写到这里已经变成各种缝合怪了……原创部分的脑洞真的挺难，还能挤出来真的要感谢君君太太和我一起脑……本章……大家期待的“人气角色”会出场（？）

　　“你这小鬼头又在搞什么名堂？在屋子里画什么鬼符呢？“
　　自从小西兵库头的十字架被清正拿走后，他便在屋内的木板上刻起了十字，这让清正大为恼火。他强忍着把这个小鬼揪起来揍一顿的冲动，走过去吹胡子瞪眼就是一顿骂，谁知这早熟又不老实的小鬼竟不慌不忙，一脸平静地问他自己的十字架哪去了。
　　”哼，你的十字架当然是还给你父亲了。我当着他的面把十字架踩进土里，他急得像个失了智的疯子一样，然后从马上摔下来受了伤，也不知道有没有摔断腿。“
　　要是换成别家的小孩，此时恐怕已经要么被吓哭，要么因为担心父亲被急哭，谁知这小鬼头只是瞪着红红的眼睛看着他，然后说出了一句匪夷所思的话……
　　”你是因为怕我的父亲才这么做的。“
　　清正块被这阴阳怪气的小兔崽子气笑了。他拎起兵库头的领子，就像拎起一只待宰的兔子一样，然后一脸凶狠地质问道：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怕他？他的软肋现在可掌握在我手里。”
　　但这只兔崽子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居然直直看着自己的眼睛，坚定地说道：
　　“你无法光明长大地战胜他，所以你才会用这种手段对付他。”
　　“你可真能说啊！”
　　清正一拳打在了小鬼头身后刻着十字的木板上，整个木板连同刻上去的十字都被击了个粉碎。
　　“小鬼，你知道你父亲是个什么东西么？你们的神会洗涤肮脏不堪的灵魂吗？你父亲是个……是个肮脏的…………”
　　说出那个词对他来说本不难。
　　然而，望着兵库头那双坚定而无畏的眼睛，一阵心烦意乱的加藤竟迟迟没将那句恶毒的辱骂当着这个孩子的面说出口。
　　“他是个肮脏的骗子。”
　　该死……
　　本想拿那个小鬼头出气的清正摔门离开了软禁兵库头的房间。
　　自己真的是拿捏了小西行长的软肋吗？
　　还是和那个孩子所说的一样……因为知道无法正面战胜他，所以才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不过是一个小鬼的胡言乱语罢了！
　　他气急败坏地走出了居所，脑子里却甩不脱那个臭小鬼的话。
　　论阴阳怪气，他们父子可真是一个德行。
　　清正憋着一肚子气在大阪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烦闷的模样被擦肩而过的后藤又兵卫看在眼里。
　　“喂，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险些被他撞上的又兵卫打量着他，观察般的眼光让清正及其不快。
　　“与你何干？”
　　“正好，我有事想找你商量。”
　　“哦？那么大军师的得意弟子有何见教？”
　　清正并不想和又兵卫纠缠太久，他现在没有什么闲聊的心情。又兵卫递给他的酒他也推了回去。又兵卫苦笑了一声，似乎也没太在意，将酒壶里的酒一口闷下。
　　近日里因为八尾、若江之战的军功以及修建后藤丸一事风头正盛的又兵卫并没有少遭受同僚的忌惮……尤其是那位小心眼的少主。
　　当然，后藤又兵卫自己本身对这些东西看得很淡。毕竟，他是来施展自己的军略与才学的，又不是来搞勾心斗角的。他的心愿也仅仅是用才能来回报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黑田如水而已。
　　“后藤丸是一头沉睡的怪物。然而……大阪城外的人还未见识过它的威力。如果让城外的人知道这只怪物有多么可怕的话，城外的士气便能迅速瓦解，届时，这种被围困的局面就能以最小的损伤结束。”
　　又兵卫直勾勾地盯着加藤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道：“我听说……上一次，你仅用一纸战书就把小西行长引了出来。只要能引出小西行长……备前中纳言也会一同出战。届时……整个西军都会知道后藤丸的厉害。”
　　“后藤丸……呵……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扬名立万么？”
　　加藤清正嗤笑着打断了他，“同样的花招是不能用两次的。”
　　“为什么不能？他的宝贝儿子现在可是在你手里。”
　　回想起兵库头之前的话，又兵卫的提议让清正愈发不悦，他不耐烦地答道：
　　“够了，通过这种手段赢过他，不是我想要的胜利。”
　　“是吗？在征朝的时候，我可不记得你有这么讲武德啊。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改变呢，主计头？”
　　又兵卫望着清正的眼睛，露出一丝戏谑的笑，令清正头皮发麻。
　　“还是说，你把你们之间的对决看得比此战还重要？你真的有你表现得那么……死忠于丰臣吗？”
　　“我是为了秀赖公才跟随如水来到大阪的。如果任何人敢威胁到秀赖公……不论是西军还是你们，我都绝不会饶恕。其他的事，你不需要知道。”
　　清正冷冷地丢下一句警告，便不再理会又兵卫，径自走回了居所。
　　尽管没有清正的协助，又兵卫等待的战机终究还是来临了。
　　想要攻下后藤丸的众人一致认为应该趁着夜色摸黑先占领筱山，占据高地有利于对后藤丸进行攻略。然而，就在众人执行这个计划前，有一人已经开始了行动。
　　他就是前田利家之子前田利长。
　　关于他为何会发起这场夜袭，有许多说法。
　　有人说他之前与西军为敌，在八尾若江之战又表现平庸，西军中有许多将领已经对这个保护不了老母，前期一直跟着东军，直到半路才加入西军的家伙产生了不满。
　　有人说他的妹夫宇喜多秀家因为英勇作战，屡立奇功，近日又通过一系列手段帮石田三成解除了朝敌的恶名，这让利长非常嫉妒，因此在这一战也同样建功心切。
　　还有人说，前田利长夜袭筱山是受了伊达政宗的挑唆，伊达政宗希望用前田利长做诱饵换取自己的战功。
　　之所以有最后这种说法，还要从那日发生的事讲起。
　　前田军和伊达军趁着夜色对筱山发起了突袭……这场战斗本不该闹出太大动静，谁知伊达家的铁炮却骤然响起。铁炮虽然打退了筱山的守军，惊醒后藤丸内的守军也是必然……
　　计划已经被打乱，战机已逝，本应偃旗息鼓，然而前田利长却上头似的，执意要趁着夜晚视野不佳的情况对后藤丸发动进攻……
　　前田家的士兵摸黑拆除了壕沟外的鹿角，沿着壕沟朝着土垒一窝蜂冲了上去……
　　黑夜中的敌人确实未必能看清前田军……但前田军也未能看见后藤又兵卫事先布置在壕沟里的利刃和箭簇，很快，黑暗中便传来了士兵的惨叫。
　　壕沟内的机关陷阱已经让士兵们举步维艰，然而直至此时，行进的前田军都还没意识到这头沉睡的怪物苏醒时会是怎样的面貌……
　　随着大部队进入战壕，前排的士卒开始攀爬土垒，后藤丸上忽然升起了火把。
　　那只巨兽醒了。
　　被火光照亮的一个个方形狭间是巨兽渐渐睁开的眼睛，随之而来此起彼伏的枪响是它苏醒的怒号，枪响后的硝烟是它的吐息，土垒边缘的木栅是它沾满鲜血的尖牙，被士兵的鲜血染红的壕沟则是它的血盆大口。
　　当前田利长意识到所谓后藤丸是个怎样的怪物时，前田军已经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如果继续前进，只会徒增伤亡，但后退的士兵很可能甚至出不了壕沟就会被铁炮击中。进退都是死，向前进攻拿下后藤丸还能保全最后一丝荣誉和体面……抱着这样的想法，已经进入壕沟内的士卒一波又一波地冲了上去，然后被吞没在此起彼伏的炮火中。
　　战斗的声响不仅惊醒了鸟兽，也让所有在城南扎营的西军都警觉了起来……宇喜多家，长宗我部家，上杉家的部队纷纷开始朝着后藤丸集结。
　　此时，黑夜将尽，拂晓的微光让前田军渐渐看清了战壕中触目惊心的景象。前田利长险些被后藤丸下的尸山血河惊得当场昏过去。
　　慌乱中，他下令铁炮队对准狭间和弹孔掩护后撤……正是在前田军大部队还在壕沟，铁炮队又围着后藤丸布阵之时，一大群黑田武士竟从不知哪个方向朝早已乱作一团的前田军杀来，领头者正是后藤又兵卫。
　　士气已经低落至极点的前田军根本不堪一击，本就已经乱掉的军阵迅速被冲散，陷入了无法指挥的境地，成群结队地朝着伊达政宗的阵地逃去……
　　像是已经预料到了这样一幕，伊达政宗的龙骑兵（骑马铁炮队）已经装弹完毕，早早架好了铁炮，对准了追击路线上的所有人……不论是黑田武士还是前田家的逃兵，一律射杀。
　　对于这种不分敌我的战法，不论是前田军还是黑田军都感到瞋目结舌，然而这种战法也一定程度上阻止了又兵卫的追击。
　　或者说，又兵卫根本就没有追击的打算。
　　当西军的救援赶至后藤丸时，又兵卫的部队已经不见了踪影……渐渐升起的朝阳下，人们终于看清了那只浑身是血的怪物狰狞的面孔，以及挂在木栅上，倒在壕沟里，还有伏在土垒上的那些……被它咀嚼的尸体残渣。
　　这一幕将永远映在每一位目击者的脑海里。
　　自那之后，没人再提过进攻后藤丸的事。
　　伊达政宗在前田军撤退的过程中不分敌我痛击队友的行为在西军当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人们不禁再一次想起这位大孝子崩爹的往事。
　　有人说，他是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才做出如此杀伐果决的举动。然而，自毛利辉元投敌后，被推举为西军总大将的宇喜多秀家显然不赞同这种说法。
　　相传，在西军的评定上，宇喜多秀家痛斥伊达政宗挑唆前田利长擅自攻打后藤丸的行为，如果不是明石全登跟片仓景纲各自拉住自家少主，两人甚至险些直接大打出手。最后还是经过小西行长与石田三成的调节才避免了伊达家与西军决裂的局面。
　　有人说，宇喜多秀家是为了避重就轻，袒护自己的大舅哥才故意斥责伊达政宗，也有人说心思单纯的备前中纳言十分痛恨背叛行为，但不论怎么说，伊达政宗挡下了后藤又兵卫的追兵，非但无功，反而有过，这样的结果让这位本就不安分的奥州笔头十分不满。
　　这件事闹得太大，以至于连大阪城内都疯传着崩爹铁炮重出江湖，痛击我队友的大新闻，热度仅次于后藤丸大捷。拿下头条的后藤又兵卫并不打算理睬这种类似于小打小闹的饭后杂谈，然而，黑田长政却认为这个差点抢了后藤丸头条的消息值得深究。
　　在黑田长政看来，没了毛利军和前田军，如果能再把伊达军从西军里摘出去，对西军来说将会是不小的打击。
　　但如水却不这么想。
　　“父亲还是认为，只要有后藤丸，西军就无法染指大阪么？你对又兵卫过于轻信了吧？他用后藤丸打败了前田军不假，但现在的西军不止前田军一股力量……石田三成才从朝敌变成了石田右府（石田三成现在是右大臣，称号不是治部了），仅凭一座小小的后藤丸就瓦解整个西军是痴人说梦！伊达政宗好不容易和西军总大将心生嫌隙，现在是通过这个瓦解他们的好机会……”
　　“一座小小的后藤丸……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松寿，你是不明白后藤丸之战的意义，还是不想明白？伊达政宗是个反复无常的跳梁小丑，与这种家伙共商大计，你就不怕被反咬一口？奉劝你一句……谨慎选择你的朋友和敌人。”
　　那场父子的谈话不欢而散。在那之后，大阪城内不断有人歌颂后藤又兵卫的智谋与勇武，甚至将他称之为“小张良”（黑田如水被称作今张良），黑田如水也并没有试图辟谣的打算。又兵卫的名声……或可让后藤丸成为大阪的护身符。
　　然而所有事物都有两面性。
　　后藤丸攻略失利后，西军在大阪城里的内应不断对军火库、军粮库等地区进行骚扰，黑田如水除了加强防备外，还执行了严格的宵禁与夜巡，有时为了追踪骚扰的忍者甚至不得不挨家挨户搜查，这让城内的百姓陷入了一种人人自危的阴影中。
　　与此同时，石田三成和小西行长等人将从南蛮商人那里购买的国崩炮带到了大阪城外，对大阪的城墙，以及城内的某些区域进行轰击。这种日常骚扰严重影响了城内的安宁……
　　此时，黑田军中出现了两股声音。
　　黑田长政主张在城内鸡飞狗跳前出城袭击西军的炮兵队。
　　后藤又兵卫则主张对这些骚扰置之不理，就算要出兵骚扰，也应该针对西军的其他部队。因为这些炮兵队肯定是西军设下的诱饵。
　　黑田如水不出意外站在了又兵卫那边。
　　在那之后……大阪城内开始风传，黑田如水的真正继承者其实是后藤又兵卫。在如水看来，这不过是挑拨离间黑田家的拙劣手段……然而，黑田长政却并不这么想。
　　“所以是真的吗，父亲？在你心里，后藤又兵卫才是你的继承者。”
　　“松寿……黑田家的继承人一直都是你。从前如此，往后亦然。如果哪天我不在了……让又兵卫辅佐你难道不好吗？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
　　当早已成为家主的长政提出这个可笑的问题时，如水眼中只有无尽的失望，然而这种眼神却愈发刺伤了他最在意的人。
　　“真的是辅佐……而不是取而代之么？你也是这么想的吧，虽然我是你的儿子，但他才是继承了你所有才能的人！”
　　“你知道刘邦和韩信的区别吗？若论带兵打仗，韩信的谋略天下无人能敌，而刘邦只是个屡战屡败的庸才。但刘邦能驾驭韩信。我……从未期望让你成为那个韩信。你不需要成为最懂得带兵的那个人，你只需要好好驾驭……”
　　“原来真的是如此啊……”
　　面对如水语重心长的告诫，黑田长政露出了一丝惨淡的冷笑。
　　“原来……在父亲您的心中，他才是那个智冠天下的韩信……而我……只是个屡战屡败的庸才。”
　　在那之后……他们父子再也没有在公共场合以外的情况下谈过话。
　　然而如水已经无暇把心思再放在长政身上。
　　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关于这些炮轰，有一点十分值得注意……西军的国崩炮每次针对城内的轰击，打击的都是像演武场这类罕有居民的区域。起初，所有人都觉得这是值得庆幸的事……
　　然而，同样的事情重复的次数太多就会显得格外诡异。
　　如果国崩的目标是胡乱定下来的，那么不可能每次都正好没有伤及居民。
　　但如果国崩有明确打击的目标……根据石田三成对大阪城的了解，加上他的计算能力，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是在浪费财力。”
　　后藤又兵卫是最先察觉到这点的人。他将这些发现报告给了如水。
　　石田三成是故意避开居民区的。
　　他为何要攻击这些不痛不痒的目标呢？
　　望着地图上国崩炮的位置以及打击的目标，如水忽然察觉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事实……
　　秀赖公和淀殿所在的天守阁……也在国崩炮的射程之内！！！
　　这并不是最严重的事。
　　因为如水非常确定，以丰臣为旗号的西军绝不敢将国崩对准大阪的天守阁。
　　然而……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一旦天守内，包括秀赖公和淀殿在内的人知道这个事实……
　　不……已经晚了。
　　“如水……前日，黑田长政提出要出城攻击西军的炮兵队，你为何拒绝出战？你是真的不知道吗？”
　　“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将政权归还给秀赖公……事到如今，只要能打赢……连秀赖公的安危也无所谓了吗？！”
　　大阪城中擅长计算的人不止他一个。
　　加藤清正也推算出了这个答案……并且将这个消息迅速告知了丰臣本家。
　　黑田如水握紧了手中的地图，

　　“加藤主计头……”

　　你真的有你表现得那么……死忠于丰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