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丕的东瀛历险记》晓戈

21、毒草

　　无双大蛇同人，奇妙友情组，曹丕穿越日本战国遇到石田三成……是否能改变三成的结局？邪门的跨时空邪门拉郎，考据稀烂，缝合了一大堆大河剧跟电影跟同人作品，慎入……

　　”石田治部终究还是决定离开大阪吗？那曹公子呢？和他一起去佐和山？“
　　古朴而典雅的宅院中，一个爬满藤曼的葡萄架依旧与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宅院的主人和一位少年一块认真清理着葡萄架旁的杂草，丝毫不像是一个即将远行的人。
　　然而少年心里却十分清楚……这将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如此一来，大阪的局面不论变得多么糟糕，我们都只能听之任之了啊。”
　　“说得好像现在能掌控得了一样。”
　　少年一边叹气，一边把挖出来的草根像丢炸弹一样扔进篓子里，像是在发泄对现状的不满。公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索性把装杂草的篓子挪到了更远的位置。
　　“公子就不生石田治部的气？辛辛苦苦在大阪布置了这么多人……他却因为手段不够干净而不肯用。”
　　“没有。”
　　“还怕没有。”
　　少年拽住了一团杂草，想要将它从土里连根拔起，却因为根须已经扎得太深，牵扯太多，怎么也拖不出来，费了老大的劲只把露在土壤外面的草揪断。他气恼地皱起了眉头，想要去逮另一团杂草，却被旁边的公子弹了一下脑门。
　　“看吧，仅仅把露在外头的草切断是不够的。只要根须还在，杂草还会不断长出来。想把杂草连同它牵扯的一切连根拔起，着实要费劲一些。“
　　曹家公子用铲子刨开了杂草周围的土，杂草的根须居然都要延申到葡萄架下方的土里了。
　　像极了眼下糟心的局面啊。
　　”那家伙虽然傻，但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权衡过此事的利弊。加藤清正他们只不过是冒出头的杂草，但挑唆他们的人才是这其中的根源……那个老猴子一死就迫不及待和武断派联姻的家伙……“
　　他盯着那团纠缠在一块的根须，像是和这破玩意较上劲了一样，一铲一铲地挖了下去。
　　“尽管如此，也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
　　“噗……即便是这样公子还是不会放任不管吗。“
　　少年一边打趣，一边和公子一起铲起土来，
　　“是啊，接下来……潜伏在大阪的人，将以另一种方式行动。我去佐和山之后……你替我留意一下宇喜多秀家的安全。“
　　“为何是那个地主家的——咳，为何是他？”
　　少年愣了一下，险些一不小心把秀家的外号也一块说出来，经过专业训练的曹公子并没有笑出声，只是板着脸默契地把他没说完的外号接了下去。
　　”辅车相依，唇亡齿寒。一旦三成被迫离开大阪，那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必然会成为老乌龟想要铲除的下一个对象。虽然行长也和他一起在大阪……但没人能确保接下来的局势会如何变化。清正他们敢带头袭击三成，那么素来与清正不和的小西行长也难保不会陷入相似的境地。“
　　少年沉默了片刻，手上铲土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虽然此时想这些东西有些不适时宜，但他仍难免忧虑起如果小西行长失势……失去依靠的茱莉亚将会如何？
　　“在朝鲜买的工艺品还是拿去送给茱莉亚吧，反正又不是抢来的。要是觉得难为情就悄悄放在桌子上，让她以为是行长送的。”
　　仿佛会读心的曹公子不知何时得知了他偷偷给茱莉亚买礼物的事，少年一个激灵险些把土铲到公子衣服上。曹公子拿看马鹿的眼神瞪了他一眼。
　　少年并没有像平时一样露出无辜的小眼神。毕竟，说起朝鲜……自己可是险些闯下大乱子。
　　“公子……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在朝鲜的时候……我明知宇喜多秀家和小西行长是石田治部的盟友，却还是险些杀死秀家。事到如今……为何公子还敢将这样的任务托付给我？“
　　面对少年突如其来的问题，未被秀家外号逗笑的曹公子竟浅笑了一声，
　　”正因为你不是个只会听命令行动的忍者，我才敢将这种事托付给你啊。大阪的局势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会需要在不同的时机做出自己的判断。“
　　那株杂草的根须在两人合力之下才终于被铲了出来，虽然葡萄架旁边的地也因此多了个坑。如今，那株长在大阪的毒草，其根须又牵连了多少东西呢？
　　想要铲除那家伙……必然也会经过一堆翻天覆地的动静吧。
　　“去往佐和山后，我在大阪的宅院，以及布置在大阪的人……就都交给你了。”
　　“我会把这边打理好的。公子也请务必保重。”

　　谁也没想到，七将袭击石田治部的那出闹剧……伴随着一件令人哭笑不得的谢幕礼。

　　作为与文治派矛盾最激烈的加藤清正，他无疑是带领七将袭击三成的最好人选。那天他也确实是第一个闯入治部府邸的人——不论是死是活，不论如何处置……他必须赶在其他人之前先找到三成。
　　清正并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像极了当年赶着第一个打下平壤，好赶在任何人之前和朝鲜国王谈判从而结束战争的小西行长。
　　正如他当年将小西行长当作一个在太阁面前和自己争功的竞争者，其他人也将清正积极搜寻石田治部的态度视作了对德川內府的忠心。
　　然而闯入石田屋敷的他发现自己扑了个空。
　　一时间，清正脑子里闪烁过无数个设想，三成或许已经逃出了大阪，或许找到了藏身之处……抑或是落在了其他六位将领手里。
　　第三种可能并没有发生……
　　离开石田屋敷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清正确认了这一点。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称赞的景象……
　　被闯入的不仅仅是三成的府邸，许多大名的住处也被搜查的士兵们破门而入……大名们在大阪城留下的作为人质的家属遭到士兵骚扰，问东问西，逼他们把石田治部交出来。有的人质为了不被羞辱，甚至险些当场切腹，直至清正喝退那些闯门捉人的士兵方才罢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的目的只是捉拿三成，为何纵容士兵骚扰大名家属的府邸？！”
　　加藤清正好不容易才在混乱的街道上找到了某位发型别致的靓仔，逮着就是一顿呵斥。福岛正则却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哎？我还以为是清正你叫人搜的……刚才有队人去了伊达政宗的府邸，说三成不在石田屋敷，指不定是藏在了哪个大名家里……”
　　“马鹿！他们做得太过了！”
　　清正不知道其他几位将领是如何管束自己的士兵的，但这场针对三成的袭击事件似乎变得失去了控制。
　　在这件事引起的恶劣影响继续扩大之前，他必须想办法叫停此次袭击，将那些像兵痞一样四处破门搜人的士兵通通轰回去。
　　当清正愤然质问另外几位将领，几人同样面面相觑。他们或是真的不知情，亦或是害怕因纵容士兵作乱而被治罪，没有一人承认那些骚扰大名的士兵是自己指使的。
　　“既然事已至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三成的同党都赶尽杀绝！”
　　面对这群猪一样的队友，加藤清正一时气不打一处来。
　　“够了！你们还嫌大阪现在被折腾得不够乱吗？！留在大阪的人质但凡有任何闪失，我们便是丰臣家的罪人了。先管好你们的士兵！”
　　被这次袭击事件骚扰人质兼大名家属甚至包括京极高次的妻子，淀殿的妹妹阿初，伊达政宗的妻子爱姬等女眷。据说，伊达政宗之妻在袭击事件时甚至拿出匕首准备自尽以免受辱……这件事情的性质已经从针对石田三成一人的袭击事件变成了七将军纪不严，以武犯禁导致的大阪城治安问题。
　　让大阪恢复正常秩序用了不少功夫。在大阪城乱成一锅粥的同时，被他们全城搜查的三成早已在宇喜多秀家与小西行长的帮助下前往伏见城。
　　抵达伏见城的三成听闻了大阪的动乱，为七将兵痞般的行为愤概不已……而为这场骚乱火上浇油，将袭击事件变成治安问题的始作俑者则非常专业地附和着，
　　“现在知道自己把大阪让给了怎样一群虎狼之辈？”
　　“是啊……今后行长和秀家还要和这群虎狼在大阪共事，实在是令人担忧。”
　　自己被逐出大阪只是一个开始。德川家康会像拔刺一样将自己的阻碍逐个击破。对此，三成也心知肚明。
　　“你先担心下你自己吧。”
　　“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们胆敢在太阁的伏见城动武……”
　　为了应对最糟糕的情况，岛左近直接赶往了佐和山城，随时准备调动军队。
　　“他们不敢。不是因为已故的太阁，而是因为活着的内府。”
　　这残酷的真相仿佛揭开了三成的伤疤，让他刺痛不已。然而，若不看清这血淋淋的现实，是无法走出下一步的。
　　没过多久，德川家康便派出了调停的使者。使者极尽能事说出了各种为了社稷稳定，为了石田治部的安危这类的漂亮话，简而言之，就是以石田三成辞去奉行之位隐退为条件，以安抚此次闹事的七将。对于七将扰乱大阪治安，骚扰大名家眷的行为没有任何惩处。三成从使者的话里都快看见某些鸠占鹊巢的家伙迫不及待的嘴脸。
　　果然……他才是祸乱的根源啊。
　　要将德川家康对丰臣政权的影响彻底根除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就算再度回到大阪，继续坐在奉行之位上，也顶多除掉浮于表面的杂草。
　　他必须下一盘更大的棋，一场从根基上撼动德川政权的大棋。
　　为此，让仍旧忠于丰臣的人看清德川家康的本质是必要的。
　　一旦自己从奉行之位上隐退，家康必然会进驻大阪，执掌大权。只等他狼子野心乍现之时……便是反击的机会。
　　他唯一担心的是秀家……秀家对太阁忠心耿耿，却太过年轻，城府不足，而曾经的后盾前田家又随着利家的去世而失势。想来今后的处境会更加艰险……
　　“还望转达内府大人，他的条件我会好好考虑。”
　　原以为性格刚直，宁折不弯的石田治部会激烈反对，然而此时三成的表现却出奇的冷静，这让使者也有些意外。
　　“看来懂得隐忍的不止那只老乌龟。”
　　送走来使后，连曹丕也不禁调侃起他此时的态度。
　　“彼此彼此……比起某位被的狐狸精差遣去清剿山贼的大魏世子，这也不算什么不能忍的事了。”
　　三成注视着眼前这个曾被灭国后不得不屈于杀父仇人麾下的世子，柔和的声音里带着某种意想不到的坚韧。
　　“这还没到最低谷，不是吗？”
　　“与其思索怎么输，倒不如想想接下来该如何继续力量反击的事。“
　　曹丕想要告诉三成，自己不会让事情变得那么糟糕，然而话到嘴边却变成了这样。
　　三成并没有自己武装出来的那样坚强，但也绝不脆弱。
　　和曹丕一样……不到最后一刻，他是绝不会放弃的。
　　或许……比起看到某个自己期望的结果，这份在逆境中也绝不屈服的意志与决心才是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吧。

　　闹得满城风雨的七将袭击事件以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方式告终了。
　　此事的调停者德川家康为了平息七将的怒火，令石田治部归隐佐和山城，却对七将在大阪造成的治安问题仅仅予以不痛不痒的口头谴责。而后，他成了此次闹剧的最大的受益者，进驻大阪，大权在握。
　　袭击事件那日里被骚扰的大名亲属纷纷给家人写信，或是报平安，或是控诉七将此次的恶劣行径。
　　像是为了讽刺七将在大阪作乱，以及内府纵容七将的行为，大阪街头传出了令人哭笑不得的打油诗，没人知道这些打油诗究竟是来自民间，还是来自被骚扰的大名。

　　自古帝王，莫不得之于艰难，失之于安逸，守成难矣。
　　故昔有七枪，贱岳之功世无双。今有七将，大阪城下闹兵荒。

　　肥后之鬼，地震加藤，明军面前畏如鼠，同室操戈猛如虎。
　　忠孝两全，福岛正则，孝期通婚为内府，太阁遗命视无睹。
　　不事二主，藤堂高虎，勇冠三军似吕布，三姓家奴，良禽择木。
　　不忘初心，加藤嘉明，三河一揆父子逐，仕于丰臣，心系旧主。
　　光秀贤婿，细川忠兴，禁教囚妻投秀吉，今太阁已去，而旧疾反复。
　　名将之后，黑田长政，弃之结发迎荣姬，虎父无犬子，何做家犬乎？
　　奉行之子，浅野幸长，兴兵乱政，国事罔顾，为社稷乎？除异己乎？

　　夫以武犯禁者，而人主兼礼之，此所以乱也。法之所非，君之所取；吏之所诛，上之所养，虽圣人不能治也。
　　有此七将，江山之幸，内府之幸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