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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迦楼罗 ...

  •   无双大蛇同人,奇妙友情组,曹丕穿越日本战国遇到石田三成……邪门的跨时空邪门拉郎,慎入……本章由于发生在庆长之役,而三成留在日本,所以没有什么戏份。

      1597年初,丰臣秀吉发动庆长之役。倭军从釜山登录前,驻扎在朝鲜的锦衣卫发现有组织以外的人用他们惯用的通讯方式试图联系他们,手法和几年前通过商队向大明国传递倭国欲侵略朝鲜这一情报的的人极其相似。
      他们顺藤摸瓜,追踪到了那位神秘人,却发现试图和他们取得联系的竟是一位少年。少年并没有为自己的行为做多解释,只是向众人出示了一个面残留着血色的牙牌。
      “告诉陆指挥使,沈某有紧急军情禀报。”

      时年1597年2月,明朝再次议定援朝征倭,大明以麻贵为备倭总兵官,统率南北诸军增援朝鲜,以山东右参政杨镐为佥都御史,经略朝鲜军务。驻朝的三万明军据守诸要塞。5月,邢玠赶至辽东。待总督邢玠率领的4万大军一到,便可转守为攻。
      原以为两国联军此番作战已经吸取了文禄之役的教训,然而……朝鲜方面,宣祖李昖竟在临敌之际罢免了三道水军节度使李舜臣,转而任命元均为水军总指挥……这次临阵换将导致了朝鲜水军在海战中全线崩盘。
      兵败如山倒,水军频频失利的情况下,全罗道的众多据点就像被推到的多米诺骨牌一样一个接一个垮了下去,南原城周围的朝鲜守军陆续逃离岗位。南原顿时成为孤城,内中的守军以杨元所率领的3000明军为主,李福男等韩将亦率领一千多朝鲜军驻守在此。
      此时,水陆并进开往南原城的左路倭军足足有五万六千多人。
      对两军兵力差异尚无概念的守军此时仍打算坚守,并向全州守将陈愚衷求援……然而那位守将不仅见死不救,还在几日后弃城而逃。
      8月12日,倭军将南原城四面包围,守军装备落后,在围城不到两日后,南原守军不支而被攻破。
      出乎意料的是,破城之日,原本被丰臣秀吉下令屠尽沿途百姓的倭军发现城内并无百姓,马厩里的马匹也不知所踪。仿佛守城的将士早已知晓等待他们的是怎样的命运……
      南原城陷落后,紧接着,8月16日黄石山陷落,全州守将陈愚忠不战而逃,加藤清正率领的右路军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了全州。金州,公州等地也接连失陷,汉城屏障尽失,倭军所到之处皆在烧杀掳掠后变为赤地……
      此时,王京周边的明军不到万人,而来犯之军有十万之众。驻守在王京边缘的明军将领麻贵决定在水原迎击倭军。九月初七,麻贵的副将解生与倭军在稷山交战,以炮兵配合骑兵的战术迎敌。倭军方面,黑田长政的军队有人建议用长篠之战中织田信长三段射击击退武田家骑兵的方式击退明军,这让原本头和他脑袋上那块钢盔一样铁的黑田长政跃跃欲试。然而就在此时,一位老练的倭将呵住了那位莽夫,此人正是经历过长筱之战的德川老将鸟居元忠。
      鸟居元忠道出阻拦武田马队的不是三段射击,而是预先设好层层叠叠的防马栏,是这些给火枪兵提供了三段射击的机会。当年是信长公以逸待劳,现在占了地利的却不是他们。他们等根本没有可能用三段射击打退大明骑兵。黑田长政不听老人言一意孤行,一边骂骂咧咧地说这老头子怂,一边风风火火地指挥起作战,然而,枪队的三段射击还没来得及架起来,山间却响起了炮火声……一阵山崩地裂的炮火轰鸣下,黑田长政的部队就像被惊散的蜂群一样彻底乱了阵型。
      被炮声搅乱的队伍立即遭到辽东铁骑的冲刺,如同巨浪淘沙,风卷残云,而倭军的骑兵队马匹早已被炮声惊乱,完全无法组织有效反击……黑田长政不得不让足轻殿后,其余人朝木川方向撤军。
      就在这时,原以为已经撤走的鸟居元忠竟率领三河武士替他拦截了追赶的明军。两军交战正酣,另一支骑兵队突然从鸟居元忠的侧后翼杀出……这支部队正是由杨元提前从南原城撤离的三千重骑兵。老将大喝一声,举起倭刀迎上了两路骑兵,且战且退往林木茂盛的山地撤离。原本有机会将这支兵马一举歼灭的明军并未死死追赶……因为明将解生早已得知毛利秀元的援军数量。
      也正是在稷山一战,那位名为鸟居元忠的三河武士给明军留下了不少印象。
      那时的鸟居元忠并未意识到,自己在此战中正确的决策与表现,会为他后来招致怎样的麻烦。
      稷山之战打断了倭军进一步向北推进的进程,随着大明方面后续的援军到来,明、朝联军方面终于稳住了陆上的战线……
      水路方面,被宣祖重新任命为水军统帅的朝鲜名将李舜臣,利用鸣梁海峡的特殊地理特征在此以十二艘板屋船为主力,击退由藤堂高虎和胁坂安治等人率领的倭舰三百三十余艘。
      这场史上著名的鸣梁海战让庆长之役的倭军从攻势彻底变为守势,驻扎在朝鲜的倭军开始通过筑城与明、朝联军展开长期拉锯,其中包括由加藤清正修筑的蔚山倭城,由宇喜多秀家修筑的顺天倭城,毛利家的梁山倭城和岛津家修筑的泗川倭城。
      就这样,十几万倭军沿海筑城,与明、朝联军对峙,长途跋涉来到朝鲜的明军主要部队是擅长千里奔袭的骑兵和擅长海战的水军。战场陷入了僵局,双方都陷入了进不能进,退不能退的境地。
      大明每年都要为征讨倭寇动用大量军费,此番万历皇帝决定在朝鲜增兵,就是为了一劳永逸地解决倭患。若继续和倭寇僵持下去,于明朝只会愈发不利。
      为了打破这个僵局,驻扎在朝鲜的锦衣卫指挥使决定在某人的帮助下展开一个危险的计划。
      这个计划的首个目标就是自建城以来便与周边百姓通商的顺天倭城。要沿海建立据点长期拉锯,与当地的联系是必不可少的。深谙经商之道的小西行长不知用了何种手段,竟迅速与当地百姓建立了贸易往来。
      在新年即将来临之际,顺天倭城难得地组织了一次集市活动。集市在外郭举行,前来贸易的商人需要经过层层监察才能入城交易,即便如此,这样的集市在战时也是极为罕见的。为了确保没有刺客混入城内,小西行长加固了二之丸的防守,并且亲自在集市上巡查。与他一块组织这次集市的正是他的向导,那位曾通过朝鲜至辽东开辟商路的堺商——辽东曹太郎。
      “想不到战时还能组织起这种规模的集市。一个敢开,一个敢来,真是长见识了。”
      “远征此地已近一年,士兵们已经疲惫不堪了。如果连这些也没有,一直紧绷的弦总有一天会断掉的。”
      小西行长并不在意友人的调侃,他看上去并没有因为这场集市而放松多少。
      君问归期未有期……
      倘若他们这些人真的要因为太阁的一意孤行而长期留在异国他乡筑城拉锯,那恐怕只有等那个老家伙归西了,他们才能回到故土。
      “岁月逝,忽若飞。何为自苦,使我心悲……“
      曹太郎一边感慨着及时行乐,一边逛起了卖陶器与茶具的摊位。弄丢了那人的茶碗总得赔一个,只可惜他已经不能回大明带个更好的回来,也不知这个勉强凑合的集市上找不找得到质地好一些的茶碗。
      正在小西行长为接下来的长久拉锯发愁时,一家卖木雕的店铺引起了他的注意。摊主是个盲眼的木雕师,他的摊位里有许多佛像,其中有慈悲的观音,也有怒目圆瞪的护法金刚,还有大腹便便的弥勒咧着嘴像是在嘲笑着这可笑的世道。但引起行长注意的却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鹰。
      “老先生,这鹰……”
      行长情不自禁凑近去看,不知为何,他感觉这只鹰像极了九兵卫(秀家养的鹰)。而那位木雕师仿佛是能察觉到他就在旁边,一脸严肃地纠正道:
      “这不是鹰,是天龙八部的迦楼罗。它们一生以龙(佛教和印度教里的龙大部分时间是指蛇)为食。临终之际,它们会在天空翻飞七次后落到山顶,由于平日里食用的龙太多,毒性也会在此时发作……迦楼罗也会因此自焚而死,身体化作灰烬。“
      “因为平日里吞食了太多的龙,最终毒发身亡,连遗骨也不剩吗……”
      这个故事让小西行长本就格外沉重的心情愈发五味杂陈。木雕师像是能看清他的心境,点着头,意味深长地感慨道:
      “是啊……将军,一切都是有报应的。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啊。”
      老头子话音刚落,行长忽然听见了木雕落地的声音……刚刚还摆在摊位上的韦陀菩萨竟断成两半,断口是一个刀鞘的形状……他正要拔刀,身后的护卫竟接连倒地,而眼前那位盲眼的木雕师则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出现了刺客的集市顿时乱作一团,行长拔出倭刀,冷静地面对着数个刺客,如同置身于惊涛之中的船长,
      “我早就是个该下地狱的人了……现在开战的三个国家都有无数人盼着我不得好死。但是啊……老先生,我的命还不是你能取的!”
      这些刺客使用的也是一种刀术,更棘手的是,他们对倭刀术十分熟悉,曾因身手不凡替宇喜多直家挡下刺客的小西行长如今竟在与刺客的搏斗中落入下风。一筹莫展之际,和他同样商人出身的曹太郎竟抽出双剑加入到了战斗中。
      “曹太郎,你身手不错,但你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行长认得那种叫绣春刀的武器……那位木雕师是一名锦衣卫。
      “放心,你我都死不了。在大庭广众下想要刺杀一个人绝对是最糟糕的计策了。一旦被发现就会引起全城的注意……援军很快就会来。“
      曹太郎的话让原本仍能专心迎战的小西行长脸色大变,一个失神让他臂上径直挨了一刀,若不是曹太郎替他架住第二刀,他的胳膊就该移位了。
      “不好……他们不是来杀我的。“
      援军赶来后,木雕师和他的同伙们也迅速撤离了现场,而小西行长则是心急火燎地朝本丸奔去。果不其然……等待着他的是一阵来自天守的爆炸声……这声爆炸很快就被街道上的鞭炮和烟花淹没,他加快步伐,飞快地冲上天守阁顶端,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地打斗的痕迹以及不知何人的血迹。
      “少主!“
      他四处查看着天守阁内的情况——现场被那群锦衣卫处理得及其干净,守卫被不知不觉从后方偷袭,连几处暗哨也不知被拖去了何处……
      早在文禄之役,他便听说过大明锦衣卫在朝鲜的活动,也偶尔听闻过他们的手段……他无法想象这座天守阁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最糟糕的是,自己虽然一直在和明国互通往来,却对这次锦衣卫的行动一无所知。
      “报告……并未在天守阁内发现宇喜多中纳言。他此刻或许在别处?”
      “传令下去,封锁全城!”
      就连欺君之罪尚能淡定处理的小西行长一时间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当他的属下劝他赶紧离开天守阁时,他竟喝退了几名护卫,然后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了这个随时还可能出现锦衣卫的天守阁里。
      确认四下无人后,行长近乎崩溃地跪倒在了案前,那枚被他小心翼翼藏在衣服里的十字架从领口滑落,他将十字架握在手心,又贴在心口的位置,却不知自己该祈祷什么。
      迦楼罗因为自己吞下的蛇,最终被蛇毒反噬……
      他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露出了破绽,让明军得知了不该知道的情报……倘若少主真的是因为自己长期和大明暗中联系而遭遇了不测……这确实是对他而言最为残酷的报应了。
      他紧攥着十字架,想要呼唤上帝,想要恳求上帝宽恕自己那些足以让他下无数次地狱的罪行,但当他颤抖着开口,用哽咽般的声音呼唤的却是另一个名字。
      “八郎……”
      像是为自己的罪恶感到悔恨般,他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了地上那摊血迹里。
      另一方面,听说行长遇刺而赶到二之丸的宇喜多秀家则撞见了赶着去天守阁的曹太郎。两人才一见面就同时问起了行长的去向,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他担心你遇刺,去天守阁找你了。”
      如果没找到的话……情况应该会很糟糕吧。
      曹太郎忍住了没说下句。
      “我在天守阁遇刺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忍者救了我……只是,恩公击退刺客后就已经不知去向。”
      秀家提起那位恩公的时候,曹太郎故作惊讶地应了一声,实则对这件事并没有感到太多意外。
      事后,几座倭城近乎同时传出高阶将领遇刺的消息……虽然他们有的与刺客搏斗中负伤却保住了性命,有的通过影武者逃过一劫,有的则通过忍者的保护保住了性命,但这件事对于倭军的士气是不小的打击。
      暗杀事件不久,小西行长将曹太郎单独邀请到天守阁,他屏退了旁人,随后重新审视起这位与大明国做生意的堺商。
      ”曹太郎。我有话要问你。你是何时将情报泄露给他们的?从南原城那次开始,还是更早?“
      曹太郎自知在这位专业人士面前演戏只会显得欲盖弥彰,索性把话直接挑明。
      ”有什么不好么?南原城之战减少路上遭遇的抵抗,把压力分散给其他几路兵马……此次暗杀事件下来,原本那些说你通敌叛国的声音也消停了许多。“
      “有些情报一旦交到别人手里,他们会如何利用,都不会在你的控制范围之内。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小西行长凑上前去,以近乎警告的语气说道:“如果只是为了三成……此来只要完成太阁交代你的任务就好,别做多余的事。”
      曹太郎听闻,露出一丝略带讽刺的笑。
      “我没听错吧,小西摄津守居然告诉我要做好太阁交代的任务?如果南原城的百姓没被迁走,太阁让你屠城,不论男女老弱,包括和茱莉亚年纪相仿的孩子也一个不留,你便会举起屠刀认真地去做吗?”
      这番扎心的质问让小西脸上的神情更加复杂。曹太郎和纳屋助左卫门一样都是曾有机会成为武士却断然拒绝的堺商。他们低微的身份从未削去他们的傲骨以及反抗强权的勇气……相比之下,早已抬升为武士身份,甚至一跃成为大名的自己,为了保住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却屡屡不得不向更高的权力屈服……必要之时,连同心中的信仰也成了可以拿来明码标价卖出去的货品。也难怪就连曹太郎这个商人也可以如此挖苦自己。
      但对于这些挖苦和嘲讽,他早已习以为常。在他心里还有比这价码更高,更需要保护的东西。
      “我会去做。我吞下的蛇,早已足够让我毒发身亡,死后连灰也不剩……所以尽管嘲笑我吧……但我必须提醒你,“
      向来和气生财,以笑面示人的小西行长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掺杂着暴怒与狠辣的神情瞪了曹太郎一眼。
      ”不管你还打算怎么做,如果少主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别想活着回去见三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迦楼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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