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花坊夜会 ...
-
沿着长街缓步而前，于不经意处脚步一转，拐入无名小巷，初时只觉寂静，呼吸可闻，但若耐心前行数十步，忽有莺啼燕语，隐隐约约，婉转入耳，丝弦悠悠，若有似无，寻声再行数十步，如画轴一展，豁然开朗。
只见，三层楼阁拔地起，花枝宫灯檐下红，匾额上书：花坊。
“秀元大人。”身着□□樱花和服的少女见了人，面上的笑都灿烂不少，少女移着小碎步上前，“秀元大人，您好久没来了呢。”
“奉先管得严，秀元难以脱身啊。”丹羽秀元握扇轻叩额间，叹了口气，很是无奈，但又很快噙着笑，“小百合还是一如既往的娇艳明媚啊。”
“秀元大人一惯会夸人。”百合子嘟囔了一句，却忍不住伸手捧了捧脸，眉眼弯弯，唇角的笑压都压不住，带着欢喜，百合子将人迎进门，“秀元大人快请进，今日也是约的花姐姐吗？”
丹羽秀元嗯了一声，随着少女进了门，沿着红艳的长路往内去，路途遇见不少姑娘，或明媚或娇羞或艳丽或纯然，还有些许酒肉朋友，丹羽秀元一一都打了招呼，然后上了楼。
花姬是花坊的头牌，她的房间自然是最顶上，最好的一间，京都多少风流客，都想流连此地，可众人皆知，唯有丹羽小公子，得见花姬闺房娇颜。
百合子停在门前，轻叩，“花姐姐，秀元大人来了。”
“来了。”温婉的女声应答，随后是渐近的脚步声，最后门被轻轻向两边拉开，姑娘容颜乍入眼中。
未有钗环珠饰，只在发间编了些许粉白的花串，随意地盘了低低的发髻，偏搭在右边，还留了一缕长发，绕过脖颈，垂落身前，直至腰间，夹杂着粉白的花枝，姑娘只是略施粉黛，却将肌肤装点的如玉凝脂。
“秀元大人。”花姬微微欠身，见礼之后，才看向百合子，“麻烦你了，小百合。”
“花姐姐客气。”百合子摇晃着脑袋笑了笑，对着丹羽秀元道：“那我就回门口迎客啦，秀元大人与花姐姐……忙。”
意味深长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然后不等人回应，转身小跑着离开，生怕被调侃的人逮着她一般，花姬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目光又回到眼前人的身上，“让秀元大人见笑了，请进。”
“自家人，客气什么。”丹羽秀元并不在意，在花姬身侧进了屋子，褪了外衣挂在一旁的桁架上，走到地台前，脱了鞋，最后在案桌前坐下，看花姬要去倒茶，道：“不用忙了，时候不早，你先休息着吧，他还没来吗？”
花姬还没应答，就有人接了她的话。
“我早就到了，哪像你啊，秀元大人。”话音落，帘幕被掀起，丹枫秀自后边走了出来，在丹羽秀元对面坐定，扣了扣案桌，“说罢，是什么耽搁了我们一向守时的秀元大人的脚程？”
“遇到了恶鬼掳人，便跟上去瞧瞧，救了人回来，又在城门口被奉先唠叨了两句。”丹羽秀元轻摇折扇，眉眼被折扇摇摆间反映得一片金辉，他叹气，“实在丰富，你呢，晚了一月回来，可有收获？”
“名单上的人全部了结。”丹枫秀说着，隔空倒了茶飞到手边，才道：“除此之外，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两件事，第一，我月前回程时，被人引入无边死境，若非有人意外闯入，险些困死在里面，第二，自死境离开，不过半里地，又遇杀手埋伏。”
这两件事是很不合理的。
单独第一件还可说是意外巧合，但连着第二件事，就没那么巧合了，重要的是，在此之前，丹枫秀的这张脸，除了丹羽秀元，没有第二个人见过，即便是亲近的花姬她们，也是一样。
丹羽秀元扇叩掌心，一声，两声，三……
丹枫秀看着丹羽秀元深思的动作，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人给句话，便道：“有三个可能，第一，京都这边。”
“无异动。”丹羽秀元否决。
“第二，妖族。”
“有可能，但不多。”二度否决。
丹枫秀也不恼，伸手比划了个三，道：“第三，他们发现了。”
丹羽秀元这回没有再否决，因为这个答案是预料已久的结果，他轻轻地叹出一口气，眉眼勾着笑意，却不达眼底，“这么长的时间，这么微妙的动作，他们依旧能够发现，千年的狐狸，万年王八龟啊。”
“嗯……倒也不算微妙吧。”丹枫秀从袖子里勾出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纸，移到一边的烛火上，“人都杀了几本追缉录了，放血也勉强算得上是尸山血海吧？”
“耶。”丹羽秀元以扇掩面，只露出一双看不清意味的眼睛，似是在笑，“时间跨度啊。”
丹枫秀哼笑一声，轻轻吹散手上的灰烬，又拍了拍手，“接下来我们不宜见面，有什么想法吗？”
“自不必言说。”丹羽秀元直起身，探身前去拍了拍丹枫秀的心口，轻笑，“你我心照。”
“随你。”丹枫秀一口气干完茶，“还有事吗？没有我先回客栈了。”
“没了。”丹羽秀元抬手做了个随意的手势，“自己小心。”
“免客套。”
丹羽秀元看着丹枫秀手一撑，从窗口翻了出去，三楼的高度完全挡不住人，丹羽秀元摇摇头，只觉得小孩子脾气，他抬手，窗边出现妖魅的身影，妖魅关上窗，随后候在桌边。
“夜魅。”丹羽秀元看着夜魅，“忘记。”
“是，秀元大人。”夜魅眼中闪过一丝空茫，脑海中的记忆好似空缺了一部分，但他对此习以为常，只是看了眼漏刻，“秀元大人，您该休息了。”
“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花坊夜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