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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Episode 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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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芯被带走了……我不知道是谁!”虎杖悠仁狂奔着对着电话听筒吼道,“……不知道是谁!”
“还在医务室治疗吗……”
“没关系,五条老师已经去追了……你们在高专继续准备派对的布置吧!”
他想起五条悟的“无敌传说”,脸上流露出一丝庆幸:“说不定,芯还是能和我们一起庆祝生日……”
*
我从一片黑暗中醒来。眼前蒙着布条,双手被松松地缚着,同时感到自己的后背正顶着某种材质坚硬的……地板?
一双手握住我的肩膀,把我向前拉进了一个布料冰冷滑腻的怀抱。
布条被解开了。
看来那人一直在房间里,所以在我恢复清醒的一瞬间他就捏住了布条缠绕在我脑后的结。
我看着面前缓慢起身,拉开一段距离的禅院直哉,第一次开始好奇他用的眼线膏牌子。
我摸上自己胸前宽松的布料,心里一惊。“我的校服呢?”
“穿和服能死的更漂亮。”他回答地言简意赅。
但这件和服的尺寸也不合适啊。
完全就是在走光的边缘试探……
“直哉,你好变态。”
顶着十六岁少女目光的变态大叔完全没有受到谴责:“反正你在禅院家只能这么穿。”
于是我用影子充当别针,固定住了衣服。
衣服是不是他换的就没必要问了,少爷怎么可能降尊纡贵地去做这种事。我深吸一口气,仍旧光着脚坐在地上。“你找我干嘛?”
“是禅院家找你有事。”直哉绕着我转圈圈,袜子洁白如雪,踩在地板上一点声音也没有。他一边打转一边阴阳怪气,“反正你的五条悟马上就会过来救你——你稍微配合一下,我们很快的。”
我懒得反驳。他一直这么说下去,反而省事不少。
就是言灵的副作用还没退去,令人头昏脑涨。我还没完全恢复,看着禅院直哉一直这么乱晃,心头愈加烦躁,所幸双眼一闭,直接向后仰倒去。
——原本走到我面前的禅院直哉扶住了我。
扶的部位还是我已经垫了袖子的后颈。
我一时惊讶,碍于对方,没有开口——却没想到,此时的诡异沉默是因为直哉也惊讶到哑然。
他诧异自己心念一动,身体快于大脑。
于是三秒后,他反应过来,飞快地撤了力——我轻轻倒上袖子,后脑勺一点也不疼。
这布料厚实的让我差点感叹出声:不愧是禅院。
“睡什么睡?”他突然变得很凶,“快点给我起来!”
现在的我不想打架。
“……带路吧。”
*
和室装潢的空阔会议室。一个穿着深色族服的中年男人盘腿坐在小桌之后。他的面前站着一个衣装制式和他相同,但面容更加年轻的男人。
将他称作「男人」,似乎不太恰当,因为——
那是十二年前,刚满了十五岁的禅院直哉。
“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禅院直毘人的胡须在空气中微微颤动,“一,和灯内芯结婚。”
禅院直哉瞪大眼睛,身侧的双手握成拳头:“我……”
他的话语被现任家主毫不留情地碾压。“二,杀了灯内芯——在五条悟的保护和压力下。”
只有两个选择。
他仿佛看到五条悟干净而高傲的脸。在蓝色里装满了不屑的六眼。
彼时刚入学京都咒术高专的禅院直哉已经咬牙切齿,偏偏面前的人是自己的父亲更是禅院家的家主,于是在言辞谈吐中不情不愿地又加上了敬语:“……为什么是我?”
白痴。
“「白日影」变异于禅院。”老头子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和因为现代技术诞生而变异的时停咒法不同,是直接回溯了本源的术式。我们要拉拢她,只能用合理合法的方式去试试看。”
“直接把人绑过来啊!”他破了音,金发下的面目狰狞,“第二个选项……如果结婚,我还怎么当……”
直毘人猛地掷下茶杯,冒着热气的茶水随碎瓷片淋了一地,有些还溅到了直哉的衣服上。
深色的圆点慢慢显现出来,怪狼狈的。
慢条斯理地欣赏完直哉的沉默后,禅院第26任家主才又慢慢开口回答他。“那么,五条悟就会冲进来斩了你。”
“他这么宝贝那个女的,你们打算怎么让我和她结婚?”直哉面露嘲讽,“我要变成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丑喽?”
“其实不止五条悟,”直毘人得到的情报很全面,“那个一年级的咒术操使也差不多了。不过我已经联系上了她的祖父——”
直毘人有意不去透露太多,在两句话间数次停顿,留下了大片的空白:“总之,她的证件,我们已经全部有了……我还特意去找了术式能让人致幻的术师。”
一个因为幻觉,一个因为没得选——世界上最快乐的新婚。好啊、好。
好极了!!!
禅院直哉怒火中烧,强忍着怒意,忍不住怀疑姓禅院的人是不是都疯了:为了留住这温室中仅存的变异品种,让新术式名正言顺地流淌在后代体内的血液中,那群老头竟不惜牺牲自己的未来和选择……
“她的术式很强。”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想决定他禅院直哉的正妻人选吗?!
他面无表情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门一关就开始用咒力扫射自己的房间。精工烧制的名贵瓷器,木料高级的家具、限量设计的雕塑或摆件……
全部被他捣成了,碎的看不出原貌的垃圾。
门外的仆人战战兢兢地跑去请示了直毘人,得到的回答是无所谓。
“这种事情虽然不常见,但确实经常发生。”
回答的简直自相矛盾,但意思就是不用管直哉。
让他发泄吧。
其实他的意思是,在家主身上,这种事经常发生。得到和失去,本就相伴如此。
——不过这状语可不能乱加。
“不够强。”
是我还不够强,所以不够身份,不够资格,连选择都只有两个。
废物甚尔和太小的双胞胎直接排除,同辈的嫡子嫡女又不在直毘人的考虑范围内。
意思是结婚了就能有更大的可能性吗?
如果是为了「家主」,那么我愿意。
直哉慢慢摊开双手,低头端详着自己规整细长的手指。
*
回忆结束。
十二年后平安长到二十七岁的直哉,是一个赶走了兄弟,为利益不择手段向上,甚至愿意在未来的某刻牺牲大众的生命,成全自己当上家主的私欲的男人。
他一生要强,日日训练。但在六眼或天与咒缚之流的强者面前,还是只能望其项背。
二十七岁有了比十五岁时更多的选择,但事态仍然没变化多少。
他粗暴地抓起装着我校服的袋子丢了过来。“去里面换衣服。”
“已经结束了吗?”我跳下实验台。“抽血化验、唾沫样本、拍片,还拔了我一根头发。”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原先将咒术理解为热血漫设定的我表示,自己已经被试图用科学建立理论的禅院家深深震撼了。
“研究一下你喽。”烂人变态直哉的笑容依旧恶劣。“毕竟你全身上下能让我感到兴奋的,「从始至终」,都只有术式而已。”
“应该也让你爸魂牵梦萦了很久吧?毕竟是那种一直想着振兴禅院家的老头子。”我抱着纸袋,了然地朝他点点头,“他还是家主吗?”
“快去换衣服,”直哉看着操作人员走出房间,戒备的神色逐渐浮现,“五条悟快来了。”
我幸灾乐祸:“继续装啊,直哉。”
薄薄的纸门在五条悟的手下摧枯拉朽,直哉的动作立刻快的在空中留下残影:“五条,你真慢。”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咒术界的最强,于是干脆地离开房间跑路。五条悟看到他想找的人就不会再恋战,而且他的术式本就有速度加成。
外界和内部只隔着一道高墙。
这里是禅院家的东南角,地下室黑暗潮湿,五条悟推开第二道门,我刚好扣上衣领处的纽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