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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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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许还想继续说,盛野只是淡淡一瞥,不疾不徐开口:“盛许。”
不轻不重的一句话,盛许却犹如兔子遇到猛兽,乖巧似鹌鹑,安静得不像话。
盛许非常清楚什么时候能在老虎身上拔毛,什么时候不能惹。
但凡他哥连名带姓喊他,口吻越是轻描淡写,越要拉响脑中警报。
一点也马虎不得。
如果玩世不恭或痞里痞气,则大多数属于安全范畴。
觑见盛许战战兢兢,盛野嗤笑一声:“让你招待客人,你连水都不让人家喝一口?”
盛许松一口气,拔腿就跑:“我马上去倒。”
“不用......”夏凝话没说完,盛许已经一溜烟跑进屋。
盛野走过来,手一招,银点立马从栏杆上跳下来,讨好般围到他腿边蹭,跟对盛许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判若两猫。
他弯腰抱起它,放到夏凝怀里:“放心,它不敢抓你。”
夏凝下意识摸了摸银点的毛发,软软的,很好rua。
她想起盛许说的话,有些好奇地发问:“你为什么给它取名叫橘子呀?它不是一只白猫吗?”
盛野意外看她一眼,倒没隐瞒,语气颇有几分意味深长:“为纪念一位朋友。”
夏凝轻轻“哦”了声,心想真巧。
她小时候跟小胖约定过,以后养猫一定要养一只银点,还要取名叫橘子。
夏凝用余光狐疑瞥盛野,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她小时候的玩伴,又觉得完全没有可能。
他俩长得一点都不像。
小胖肉乎乎的,长相圆润可爱。
盛野一看就属于从小帅到大的类型,跟可爱根本不搭边。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性格南辕北辙,一个沉默寡言,一个随性浪荡,根本不可能是一个人。
夏凝记得小时候反复跟小胖强调,让他开朗活泼一点,不要跟闷葫芦般不吭声,他点头答应得好好的,结果仍然惜字如金,沉默似木头。
后来,夏凝甚至都放弃纠正小胖的沉默寡言了,想着,沉默点就沉默点吧,大不了她多说点。
回想起童年玩伴,夏凝多少有点儿伤感。
盛野看见她沉默不语,眼神闪过挣扎与犹豫,正当他要开口,盛许端着水哒哒哒跑出来:“姐姐,喝水。”
夏凝的回忆被打断,瞬间从伤感情绪中脱离出来,放开猫,笑着双手接过水:“谢谢。”
盛许卖乖:“姐姐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眼睛亮光闪闪一直朝盛野瞧,偷偷伸出五根手指,暗示他哥“他招待得好吗?棒棒糖能翻倍不?”
盛野读懂他意思,舌尖顶了顶右边脸颊,嗤笑伸出一根食指。
两根棒棒糖变一根,盛许不开心了。
视线一挪,瞧到那只吃他无数猫零食,对他爱答不理的渣猫,一直围在他哥脚边蹭啊蹭,更是气上加气,气成河豚。
眼不见为净。
盛许转身哒哒哒跑回别墅。
实在气不过,他用儿童手表给远房表哥发了条微信:【你送我的猫太讨厌了!一点也不可爱,跟你一样不可爱。】
盛野使用他最近在网络上get到的词语:不可爱。
对面很快回复过来:【不关我事,要怪就怪你哥。】
盛许:【大疑问号.jpg】
表哥:【猫,他提议送的。】
表哥:【猫,他挑的。】
表哥:【我只是个莫得感情跟他比赛投篮输掉被迫付钱的工具人。】
表哥:【不然我肯定去两元店随便挑个礼物送你。】
盛许:【???】
另一边,盛许跑开,夏凝跟盛野气氛莫名尴尬。
夏凝试图缓解不自在:“阿姨在准备晚餐吗?我去帮忙。”
“不用,”盛野阻止她,“我喊了厨师帮忙,你是客人,这些事情不该你去做。”
夏凝唇角翕动,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
只好低头继续喝水,可不断触碰水面又离开的嘴唇,都在泄露她的拘束。
盛野察觉夏凝局促,提议道:“带你去后山逛逛?时间还早,没到吃饭时候。”
“啊?好。”夏凝想把杯子拿进屋放好,盛野径直拿过它,随手放置在户外休闲桌椅处。
“走吧。”他说。
夏凝望了眼桌上杯子,又望一眼走在前面放缓脚步、明显是在等她的盛野,眼睫低垂跟上。
后山离别墅不远,往后没几步距离。
红叶层层叠叠铺在道路上,竟渐渐望不清脚下土壤。
午后阳光透过红枫缝隙洒落,橘红了金色的晖。风穿过林间,树木摇晃不止,一声清脆鸟鸣在枝头响起,惊落一片调皮的落叶,晃晃悠悠,打着旋儿飘落。
两人同时伸手去。
指尖相触。
盛野比夏凝更快收回手。
夏凝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好巧,第二次了。”
之前上体育课时,夏凝坐在树池旁看盛野打篮球,后来他过来喝水,一片落叶掉落,他们同时伸手去接。
“原来我们有着相同的习惯,”夏凝眼底亮光明耀,嗓音是藏不住的欢愉,“好神奇。”
盛野喉结滚动,咬字不清地“嗯”一声,似潮湿闷热的夏雨,混在风里听不清。
“真巧啊!”夏凝忍不住再一遍强调,“我小时候就有这个习惯。”
盛野垂于裤缝的指尖动了动,最后没动。
夏凝还在喜悦跟喜欢的人有相同习惯,完全没注意到身旁人异常。
他低下视线凝望她,眼底闪过复杂神色。
巧吗?
小学后山有一片杨树林,从前放学,家里人不能按时来接夏凝,她会拉上小胖跑到后山,跟他一起玩接落叶游戏,比赛谁接得多。
输的人,第二天要给对方带零食。
而每次赢的人从来都不是小胖。
盛野至今还记得夏凝说如果掉落的要是枫叶该多好呀,一定很漂亮。
他们约定将来一定要找一棵枫树来比赛接落叶。
可如今,他记得,她却忘了。
盛野条件反射往口袋摸,想摸薄荷糖出来吃,摸到塑封包裹糖盒。
他神色一瞬柔和,拿出口香糖盒,在她面前晃得叮当作响:“吃吗?大方分你一颗。”
夏凝怔住,满眼不可置信望:“你、你......你!这是我送你的!”
什么大方分她一颗,不要脸!
借花献佛就罢了,还只分她一颗。
怎么不干脆说分她半颗?
“你借花献佛!你不要脸!”她双手叉腰。
盛野懒散哼笑:“进了我口袋就是我的。”
霸道十足。
夏凝气鼓鼓瞪他:“小气鬼!幼稚鬼!”
“对,我是。”盛野毫不避讳承认,他若有所思望向她的手,“你放口香糖时......”
“闭嘴!”夏凝恼羞成怒,想要从挎包掏一堆薄荷糖出来堵住他的嘴,不料带出来一个钥匙扣,哐当一声砸落到地上。
钥匙扣砸在枫叶堆里,声响并不明显,却大到宛如冷水滴落热油锅,发出噼里啪啦的膨胀爆鸣。
夏凝慌乱去捡。
盛野比她更早行动。
他弯腰捡起钥匙扣,拿着猪头挂坠,故意在她面前晃了晃,语气玩味:“你喜欢猪头?”
夏凝红了耳背,热气疯狂上涌,拼命强迫自己跟他对视:“不喜欢。”
“买海绵宝宝送的,”像自我欺骗或圆谎,她不自觉提高音调重复一遍,“就是买海绵宝宝送的,是个赠品。”
她拿出另一个海绵宝宝钥匙扣,急切证明自己的话:“你看,它们都是送的。”
盛野倒没拆穿她,把玩手里猪头钥匙扣:“既然是赠品,那送我吧。”
“不行!”夏凝急着想去抢回,“还我。”
要是送给他,她就不好意思再去买一个同款了。
盛野手肘抬高,避开扑过来的手,似笑非笑挑眉:“不是说不喜欢?”
不喜欢还那么着急要回?
夏凝语噎。
扯着他衣袖的手松不是,不松也不是。
热气直蹿脚板心,烫得她脸颊绯红。
她松开他衣袖,海绵宝宝钥匙扣扔进包里,飞速转身朝前走去,看似在生气,脚下步伐却慌乱不已。
片刻,盛野追上夏凝,往她手里塞猪头钥匙扣。
“算了,给你,我没那么小气,”夏凝想推回去给盛野,后知后觉发觉不对劲,“这......”
夏凝买的猪头钥匙扣,看着跟盛野的相似,但并不是完全一样。
她那个颜色偏白,粉色浅,他的颜色略深,尤其接近深粉。
可手里钥匙圈又是全新的。
夏凝迷惑不解,是她记错了吗?
盛野看出她困惑,拿出一串钥匙,上面赫然挂着浅粉色猪头挂坠。
他交换了挂坠!
夏凝眼睛瞪得溜圆,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看见她傻愣愣可爱模样,盛野眸光含笑,存心逗她:“怎么?不舍得?不是说给我吗?”
夏凝回过神,冷哼一声。
看也不看他,径直朝前走,扬起的嘴角快要抑制不住裂开笑。
比起用同款钥匙扣,彼此交换“礼物”,无疑使她更开心。
听见身后脚步声靠近,夏凝努力压下嘴角笑意,一副“我不想搭理你”的样子。
盛野以拳抵唇,清了清嗓音,拆封口香糖盒,放到她面前:“吃吗?”
夏凝伸手取一颗,而后想起什么,在盖子合上前,快速多抓几颗,一把扔进嘴里,拍拍手嚣张看他。
她就是要多吃几颗,他能拿她如何。
面对夏凝的挑衅,盛野倒没拿她怎么样,自觉地把糖盒往前伸,示意她多拿几颗。
他大方,夏凝反而不好意思了。
她怎么会那么幼稚。
跟他在这些小事上较劲,多像幼稚园的小朋友。
夏凝转念一想,不对,肯定是盛野带坏她。
是他先幼稚的!
她才不幼稚。
幼稚的是他。
前面不远处有休息长椅,盛野带着她走过去坐下。
夏凝受伤过的右腿虽然在逐渐转好,偶尔依旧会痛,尤其今天走了不少路,一坐下,她无意识用手揉膝盖。
不到几秒,旋即松开。
像是没事人般抬头眺目远望,好似在欣赏枫红天蓝的美景。
盛野瞥她一眼,若有所思。
单纯坐在这儿赏景未免有些无聊,夏凝打开挎包,拿出手机和蓝牙耳机,犹豫片刻,分一只耳机给他。
“听吗?”不等他答复,又迫不及待补了句,“不听我自己听。”
说着,竟连手也要缩回去。
盛野没给她退缩的机会,大手一捞,从她手心取走单边耳机。
指尖带着薄茧,划擦过手心,有些撩痒,夏凝忍不住在裙子上擦了擦,未曾想到,秋季衣料摩擦容易产生静电,猝然被电了一下,裙摆噼里啪啦作响,粘到身旁的他腿上。
意外来得如此突然。
盛野舌尖顶了顶右边脸颊,语调听不出好歹:“这么嫌弃?”
他神情分明是放松在笑,可夏凝却心脏倏地一缩,无端充满危险感。
像是小动物的警觉,几乎不带任何迟疑与耽搁,她立马开口:“没有没有,我不过是手心有点汗,所以擦擦。”
他们彼此心知肚明不是。
但盛野没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微微颔首,表示相信她的说法。
夏凝暗松一口气。
悄然扯动裙子,想把过界的裙摆扯回来。
然而,静电哪有那么容易听话,死死附在裙子,牢牢粘在对方大腿裤子上。
手一扯,布料一动,噼里啪啦声顿时响起,触电的感觉来回流窜在两人之间。
电得夏凝有点发麻,傻傻扯着裙摆忘记松手。
他淡淡瞥她一眼。
夏凝尴尬地松开手,佯装扯动裙子的人不是她,低头捣鼓手机。
缓缓音乐前奏在耳机里响起,李玖哲独特的嗓音流入耳膜,舒缓夏凝紧张情绪。
当歌声唱到“整个夏天,想和你环游世界”时,她本能偷瞧盛野,不曾料想会被他捕捉视线。
心脏短暂停滞一瞬,而后急剧跳动,快要蹦出胸腔。
她猛然垂下头不看他。
睫毛一颤一颤的,似含羞草颤动。
盛野不露声色敛住眼里的光,抬眸朝其他地方看去。
夏凝紧绷的身体放松。
“喜欢《夏天》?”他闲聊似问她。
“嗯,喜欢,”夏凝以为对方说的是夏季,“我喜欢夏夜的蝉鸣,冰镇的西瓜,还有午后傍晚的热风。”
盛野挑眉:“不喜欢冰淇淋?”
一种很奇怪感觉在夏凝大脑一闪而过,飞快到抓不住,她没细想,诚实回答:“喜欢。”
“我喜欢冰淇淋慢慢在嘴里融化,奶油伴随香草味从唇齿间蔓延。”
她露出向往与怀念:“那种美好,是在其他时节吃冰淇淋体验不到的。”
“吃吗?”他问她。
“啊?”话题跳得太快,夏凝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等会给你买一个?”
夏凝随即明白盛野的意思,摇摇头:“不用,等会要吃晚饭,留点肚子。”
她怕吃了冰淇淋,晚餐吃不下饭,会辜负他们一家邀请她来吃饭的好意,还会辜负盛野妈妈亲自下厨的用心。
她向来不习惯辜负他人的好意。
夏凝忽然想起一件事:“我还不知道你妈妈姓什么?”
比起喊对方盛伯母,夏凝更喜欢以对方姓加长辈身份来称呼。
“许。也许的许。”盛野回答。
夏凝怔了怔。
盛许名字中的“xu”原来是来自许阿姨。
可是,先前盛野为什么说许愿的许?
现在又说也许的许?
夏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想问,却不好意思问,担心是自己想太多。
“怎么了?”察觉出她神色异常,盛野主动开口,“想问什么?”
夏凝纠结须臾,没能问出口。
“想问什么直接问,没什么不能问。”他淡淡地说。
既然对方都这样说了,夏凝不再纠结。
“你不是说你不信佛与神吗?”她将疑惑全盘托出,“为什么说你弟弟名字时,会说是‘许愿的许’?”
“不信佛与神,怎么会说出‘许愿’两字呢?”
盛野吊儿郎当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臂:“我说什么,你信什么?”
“喂!是你让我问的。”夏凝小声嘟囔,“又不逼你说。”
盛野不置可否,没用假话敷衍她,只是轻描淡写一笔带过:“信与不信,全看求什么。”
夏凝困惑加深。
他这说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还不如不说。
瞧出她满头雾水,盛野难得开口解释:“小时候有段时间天天许愿,见佛与神就拜,可心底祈求从未实现过,渐渐也就不信了。”
他语气很轻,轻到像是一阵风能刮走。
尽管盛野一派风轻云淡,夏凝还是听出了掩藏在其中的淡淡哀愁。
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好打开包包翻找,终于夹层角落找出一枚五毛金色硬币。
“给。”夏凝把硬币放到他手心。
盛野垂眸望她。
“我不知道你曾经许的什么愿,可一定是非常美好的愿望,虽然它最终没有实现......”夏凝笑着看向他,语气真挚,一字一顿道,“以后,你可以向我许愿呀,我一定尽量帮你实现它。”
她俏皮地眨了眨眼,语调轻松地说:“就一次噢!毕竟我不是万能的神,没法满足凡人所有愿望。”
“偶尔偷偷给你放点水还是可以的。”
“我们悄悄许愿,不告诉佛与神,一定会灵验。”
风很轻,轻到无声卷起片片落叶摇晃飘荡,悄无声息。
风很重,重到在他心里沉沉一击,压得他说不出话。
半晌,盛野淡淡“嗯”了声,收起手心硬币,起身说道:“回去吧。”
两人往回走,一路无话。
走出枫树林前,夏凝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
“下次带你来看。”盛野单手插兜说。
夏凝抿唇笑笑:“我只是一时新奇。”
回到别墅,盛许正抱着海绵宝宝公仔,坐在沙发上看海绵宝宝动画片。
瞧见两人回来,盛许随口一问:“你们出去逛了吗?”
夏凝点头:“去了后面枫林”。
盛许“哇”一声,惊奇望向盛野:“哥,你舍得带人去?上次表哥想去,你还不让。”
“不是说后山谁都能去吗?”夏凝诧异瞪大眼。
她还以为是这儿的住户全可以去逛。
难道是私有?
盛野毫不慌乱,不疾不徐反问:“他们真想去,谁能拦?”
枫树林只在住宅区外围设置有电网阻拦外人闯入,住宅区内那一面没有任何阻拦措施,住这里的人都知道它是独属于盛家所有,是盛家额外买下的一块地,因此没有人会去逛。
这块地,原本是盛父送给盛母的礼物,原本是计划建几个大型玻璃花房,后来被盛野从盛母那要过来,弄成枫树林之后,成了盛野私人地盘。
平时除了枫林维护人员进出,连盛许想去玩,都还要跟他哥申请。
此时听见盛野的话,盛许只想翻白眼。
听听,听听他哥说的这些话。
谁信?
反正他不信。
甭管心底怎么想,今天没有从他哥手里要到棒棒糖,盛许的真实想法就不能透露出来。
“我开玩笑的,”盛许疯狂暗示,“哥,我刚刚有好好招待姐姐哦。”
棒棒糖什么时候结一下?
盛野从兜里掏出两颗棒棒糖扔给他。
盛许欢快接住,立马拆一颗吃。
糖刚进嘴,瞥到他哥神情,盛许眼睛当即滴溜溜转。
他放下怀中海绵宝宝,穿着拖鞋咔哒哒跑到夏凝身旁,将没拆那颗棒棒糖递给她,笑得可甜啦:“姐姐,给你。”
在她看不到的视角,盛许悄然对他哥伸出五个手指头。
等会要还他五颗哦。
盛野挑眉,无声嗤笑一声。
倒是挺会做生意。
盛许才不管他哥怎么想,反正他只知道棒棒糖是他哥让他给姐姐的,那他哥就必须还他五颗。
不然下次他一定会把他哥小时候绰号叫小胖的事告诉姐姐。
盛许得意洋洋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