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有点难哄》墨羽宸

5、第五章

　　待三人都吃好早餐后，北堂雨璇按照惯例的，分别先是载席语夜去学校，再载北堂雨薇去她的宿舍。

　　“ 语夜，妳在学校要认真，要乖乖的听老师的话，知道吗？！” 她一边开着车，一边清冷地叮嘱着后头那一脸幽暗的人儿，忽然有些担心对方在学校的一举一动。

　　“ 嗯，我知道的。” 注视着窗外奔驰而过的车流，席语夜不是很在意地回应着北堂雨璇的话语，整个人看起来漫不经心的。

　　被后头那两人的低气压，给弄的有些莫名的北堂雨璇，不停地从后照镜偷看着两人的举动，却发现平常在车上都会打打闹闹的她们，这次却出乎意料的零互动。

　　就连今天早上北堂雨薇去喊对方下楼时，两人都是一前一后，相差了许久才各自做到饭桌前，整个早饭时间，两个人都没对话过，让北堂雨璇不禁有些担心起她们，却又不知从何开口起。

　　“ 雨璇姐，到了。” 眼看着北堂雨璇快要把车子开过学校周围，席语夜连忙出声提醒着她，这才让北堂雨璇惊觉到自己已经分心多时。

　　“ 嗯好，妳要认真上课，乖乖听老师的话，知道吗？” 急急忙忙地将车子停在一旁，北堂雨璇好似忘记了已经说过的话语，又再重复了一次一模一样的话。

　　“ 我知道的，您已经说过了，我先走了，雨璇姐再见，雨薇姐再见。” 隔着车窗，有些不耐烦的回应着北堂雨璇不断重复的话，席语夜一个跨步便往学校走去，头也不曾回过。

　　“ 雨薇，妳知道吗，我很担心语夜她…”

　　“ 嗯？”还陷在自己的思考中，久久不能脱离的北堂雨薇，直到北堂雨璇呼喊着自己的名字，才有所回应的抬起头，看着她。

　　“ 那孩子，太过执着太过倔强，她…太像那个人了……”

　　北堂雨璇的话语就好像闪电一般，惊醒着那本还沉溺在自己的小世界中的北堂雨薇，望着那人落寞中带着倔强的背影，她好像忽然间想通了什么，推开车门便直直的往那人追去。

　　“ 语夜！！等等！！”

　　“ 怎么了？！”

　　一回头，席语夜只见一阵黑影，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朝自己这边奔驰而来，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她，狐疑的停下脚步。

　　北堂雨薇不发一语地赶上，和那人过于遥远的距离，一把拉过她纤细的手臂，拽着她的身子不让她移动半分。

　　“ 以后，每个週末，家裡见。” 因为急速的奔跑，呼吸还尚未能平缓过来的北堂雨薇，粗喘着气在席语夜的耳边，淡淡的丢下看似不太重要的话语，但这话却在对方的心裡好似投下了个震撼弹般，久久未能停歇。

　　一时半会还未能会意过来的席语夜，脑子就像被大石头给堵住，怔愣了许久，才突然间像是醒过来一样，莫不是雨薇姐接受了自己的感情，才会忽然和自己做了个约定。

　　“ 好！好！！”本来如死去暗淡无光的双眼，一点一点的绽放出原本应有的光芒，甚至比原先更甚十倍，张大着嘴像个傻子不停笑着，点头称道，

　　“ 傻笑什么...你也上高中了，这三年很重要的，我得盯妳读书才行，不许给我出去鬼混！！” 指尖使劲的戳着席语夜的脑袋，北堂雨薇耳提命面的对着她说道。

　　“ 遵命，雨雨的话，哪敢不从！！” 乖巧的立正站好，席语夜示好的对着北堂雨薇眨了眨她那灵巧的双眼。

　　“ 没大没小的，你应该叫我姐姐的！！” 耳边传来奇怪的称呼，让北堂雨薇有些不自在的鸡皮疙瘩的起来了，下意识地的搓了搓自己的双手，但看着那孩子开心的笑颜，让自己狠下心阻止她，好像也做不到，而且也似乎没这个必要。

　　紧紧的抱着北堂雨薇拉着自己的手，席语夜就像个大娃娃般的依附在她的身上，两人吵吵闹闹的对话从未消停过。

　　“ 不要嘛...雨雨这个称呼很好听啊——”

　　“ 哪裡好听，噁心死了——”

　　一直到两人的前方便是学校的大门，再多走一步就要踏进校园，已经无再多的路可走时，席语夜依旧依依不捨的离不开北堂雨薇的身边，小跺脚的来回走着。

　　“ 好了，你该进去上课了，再晚，你可要迟到的。” 轻轻的解开席语夜勾着自己的手，仔细地上下打量她的衣着一番，伸出手帮她整了整衬衣的领口，确认都没问题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 雨雨快说，我长得很好看吧！！” 席语夜看对方为自己细心整理衣着的模样，开心的转了一圈，冲着北堂雨薇有些小得意的说道。

　　忽然间，席语夜感觉到，有人往她的后背一推，还没来得及反应，再回头，她和北堂雨薇间，已经隔着一道铁门间的距离。

　　“ 去吧！！”

　　“ 姐姐，妳...” 席语夜疑惑的看向另一头的那人，只见那人用一道过于深邃的眼光看着自己，而那眼神裡太过复杂，复杂的好像在说道别似的，让她不忍也没有勇气的再继续追问下去。

　　“ 记住我们的约定——” 朝着席语夜在的地方挥挥手，北堂雨薇的手放在嘴边看似大喊着。

　　直到席语夜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北堂雨薇才慢慢的往后退，离开校门口，有些怅然所失的她，低着头一小步一小步的走回北堂雨璇的车旁，一上车，疲惫地靠在后座的皮椅上，幽幽的说道。

　　“ 走吧。”

　　“ 妳真的不跟她说...妳要离开的事吗？”迟疑地看着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人，北堂雨璇很是疑惑的问道。

　　“ 不说，说了，就离不开了.....”

　　听着自家妹妹的话语，北堂雨璇自己心裡也有数，要是被语夜给知道了，家裡肯定要掀起一场家庭革命，到时估计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 那…小年那边呢？”

　　“ 没必要，天晴她…会照顾好她的。” 张开双眼，北堂雨薇望着天空中层层的白色云朵，过于深远的目光，彷彿能穿透过云层，将思念送达给彼方的那人。

　　至于思念以外，多馀的情感，她猜…那人应该不需要……

　　将手臂敞开在车窗外，风不断地从指缝中灌入，她的手却握不住任何一丝的气流，只能任凭他们在掌心流动着。

　　“ 妳...”

　　看着北堂雨薇那失去灵魂一般的神情，北堂雨璇想要在劝说些什么，眼角的馀光却忽然瞥见车子的左前方，有一台银白色的美利达自行车冲出，吓得她下意识大力地踩下煞车。

　　“ 叽──”

　　尖锐的煞车声响起，一台银白色的自行车应声倒地，连带着一名背着白色大书包的年轻女子跌坐在地上，而北堂雨璇所驾驶的车子，就这么完美的停在她前方一公尺的距离。

　　“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被车子忽然间猛力一刹，给甩得撞上前座椅背的北堂雨薇，好不容易从晕眩的不适应感回过神，立马有些紧张的问道。

　　“ 没什么，有一台自行车忽然冲了出来。” 坐在驾驶座上仍馀悸犹存的北堂雨璇，思绪还没能恢復过来，便被那从地板上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灰尘的，并回头捡起掉在地上的书包的少女，弄得整个人顿时惊慌失措了起来。

　　那张脸庞，怎么会这么像那个人，但这...这分明是不可能的事情啊...，那人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怎么还会有跟她如此相像的人出现……

　　北堂雨璇有些怔忡的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想去关心眼前那名女子，但就在她还没能来得及和那人对上话之时，那名年轻的女子瞥了一眼左手带着的黑色手錶，脸色顿时黑了几分。

　　下一秒，她俐落的牵起倒落在地的自行车，修长的腿一跨，如一阵风吹过般，消失在北堂雨璇的视线之中，最后仅留下她离去前，回过头对着北堂雨璇那充满歉意的一个点头。

　　“ 大姐，怎么了？”跟随着北堂雨璇的步伐下了车，却发现她朝着早已没了人影的地方张望着，北堂雨薇好生疑惑的走到北堂雨璇的身边，不解的问道。

　　“ 没什么.....赶紧上车吧，不然你的班机就要错过了。” 若无其事的坐回车上，北堂雨璇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硬生生转移话题，但北堂雨薇却早已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然而她却没有想要戳破她的意思......

　　因为自己渴望着这天的到来，好久...好久了......

　　原本还俐落的在报到柜台不停处理着各项事宜的北堂雨薇，接过地勤人员开给她的机票，便转身一副毫不留恋的往出境口大步走去。

　　但当眼前真的就是海关查验口时，北堂雨薇的脚步忽然缓了下来，看着手里飞往另一个国度的机票，和不知何时还会再回来的家乡，不舍的情绪还是涌了上来，她这一次选择在今天这一天离开，除了她大姐知道以外，她没告诉过任何一人，就连“ 她 ”也没有说....

　　相见之日，便是道别之日，北堂雨薇只想忘记一切，重新来过，人世间有的事情实在太难太难了，难到她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面对，所以请原谅她吧....原谅她选择当一个逃兵，等到她真正的长大了，真正的能好好处理及面对这些事情，到那个时候....她发誓，她一定不会再逃避了，会勇敢的面对这一切。

　　但这一次，就也只能请大家原谅并理解她的离开吧.....回过头再看看自己熟悉的一切，北堂雨薇莫名的轻叹一口气，提起行李笔直的朝海关走去，再也没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