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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梵卓(三) ...

  •   酒会已经到了高潮,音乐热情激昂,在场的人们也自然的分成了两波。一杯杯酒灌下,美人在怀,不论是血族还是人族,都已经逐渐的开始享受到酒会的乐趣之中。

      血腥气浅浅地弥漫在空气之中,不少的血族已经难耐地咬破了身边送上门的血仆的手腕,原来掩饰的黑色瞳孔都恢复成了不同程度的血瞳。

      也有对在场的血仆并不感兴趣的,跑到人类那一边与人类一起喝起酒来。

      谈笑声充斥在会场,觥筹交错之间的酒杯碰撞声,谈论生意产业的交谈声,血族吸吮血液的声音,热情激昂的音乐声交织成了会场中暧昧而带着血腥气的气息。

      血族五感敏锐,她能清楚地听到身前的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在紧张。

      人类的心跳声格外的令人着迷,而眼前人刚刚的的反问,明明是被逼迫下的承认,却被他说的像邀请一般,着实......

      着实有些招人。

      梵珩缓缓地眨了眨眼,蓦地笑出了声。

      从出现开始温柔而贵气的气质全都消散在这声笑里,她的眼神不再是令人安心的柔和或是调笑的温情。

      梵珩轻轻放下手中的酒杯,抬起鲜红的眸子:“你当然可以属于我。”

      她扯过身前人的手腕,扶了一下他的腰,利落地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自己的座位上。

      身材修长的服务员一个踉跄半躺在座位之中,被迫仰着头露出修长的脖颈。男子紧抿着唇,全身下意识地死死紧绷着,墨色的眼睛却是不同于身体反应的沉静,这双极其迷人的眼睛与压着自己的血族对视一瞬便移开了目光。

      明明在紧张着,明明是害怕的,神情却一副镇定的样子。

      越是这样,越能激起自己嗜血的欲望。

      “明明有这样无论样貌还是身体都如此上乘的人类。”指尖轻轻划过他修长而白皙的脖颈,感受着象征蓬勃生命力的血管的跳动,微微按下,愉悦道,“为什么不把他给我呢?”

      纪正卿不知所措看着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梵珩,着急地看过被压住的服务员,半晌叹了口气:“殿下若是喜欢,在座的所有人都可以是您的。”

      “嗯。”梵珩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死死地盯着自己身下的人,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身下人的手腕,缓缓举到自己的嘴边,“我喜欢的,自然是我的。”

      手腕处压上的唇瓣柔软冰凉,他不自觉地握紧手,沉静的神情终究是露出几分忍耐和不适,身上人清冷而饱含着欲望的嗓音说出这句暧昧的话,他逃避似的别开头,强忍着自己想要反抗的挣扎。

      他听到捏握着自己手腕的血族轻笑一声,瞬间手腕传来剧痛。

      他瞳孔猛地一缩,错不及防下闷哼出声,死死咬着牙,逼迫自己适应血液流失的不适。

      血液汩汩流出的流动感,手腕处被吮吸的酥麻,被咬破血管的剧烈疼痛,还有那一双夺人心魄,充满嗜血欲望的眼睛。

      失血的眩晕让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这场折磨之下,他只能听见身上的血族吞咽血液的声音,和萦绕在鼻尖的,属于自己的鲜血的血腥气。

      纪正卿神情不忍,看着与刚才完全不一样的梵珩,即便已经离开到几米之外,依然心有余悸。

      那才是梵珩真正的样子吧....纪正卿心想,默默地握紧了双手。

      是了,她不是人类,她是血族啊。

      更何况,她是梵卓族族长的继承人,是血族的巅峰,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

      不论表现得再温柔,再平和。她骨子里的,流淌在她血液里的,依然是属于血族不管他人意愿的强势;是无视一切,只管自己喜好的独裁;是永远优雅的贵族,也是永远遵循嗜血欲望的野兽。

      哪怕她承载着梵卓族族长两族和平的愿望,亲近人类温和有礼,他们也不能忽略她是个血族的本质。

      人类戒律堂本来一对一的盯梢着自己的任务对象,目瞪口呆地瞧见原本对血仆没什么兴趣的梵珩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便把身边的服务员压在了座位上,那强势和威压让他们这隔着老远的人都感到微妙的不适。

      程骁鹭更是难以置信地喃喃:“天呐,我是瞎了吗?那是刚才的,梵卓族的殿下?”

      范思远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也用着一言难尽的眼神一下下瞟着那座位上的两位。

      程骁鹭自言自语地捂着自己的脸:“天呐,我脸红什么?我脸红了?我也不是没看过血族吸血啊?我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发烧了?”

      郁向文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背:“没事的,你没发烧。”

      他感慨道:“看来我们以前见得那些血族,确实是血族中登不上台面的。要不是见到这个殿下,我们还不知道,吸血原来确实是一件挺美的画面。”

      “能把这件事儿大庭广众之下做的这么理直气壮、心安理得的也只有他们血族了。”程骁鹭嘴皮子飞快,他仿佛想到什么恍然大悟,“怪不得明令在这种酒会的血族只能通过手腕吸血,要是能吸脖子,这些血族不会直接把人直接吸干吧?”

      “血族的嗜血是天生的。”范思远冷静地说,“更何况,吸血的同时还会激起他们的□□,要不是这条戒律,你们在这看到的,就是活春宫了。”

      “好了别瞎聊了,说一下盯梢任务的结果吧。”侯嘉木沉声道,“今日到场的人类和血族,全部都是有名有姓的,并没有伪造。”

      “酒店三日前便开始停止住宿,三日内都由着我们严格看管着,除了酒店老板和两所戒律堂安排准备酒会的人,没有其他人进入。”郁向文低声说道,“而到现在,我们都并没有探查到有什么异常的能量波动。”

      “要么就是这个酒店老板有问题,偕同动乱者用了我们不知道的法阵隐藏了能量波动;要么,就是我们内部有问题了。”

      “我们内部怎么会有问题?”侯嘉木面露疑惑,“进我们戒律堂的人都是接受过严格的心理和能力测试的,怎么可能意志不坚叛变了?”

      “也不一定就是我们戒律堂啊!”程骁鹭不服道,“他们血族戒律堂选人那么草率,还不如我们人类呢!而且他们血族那么多个种族,说不定就有其他看不惯梵卓族的血族想要对这位殿下出手呢!”

      范思远解释:“实话实说,尽管人类用再严格的方法挑选出来的人,依然有一定概率叛变。”

      “人类多变,拥有着复杂的情感,处于劣势。对血族的厌恶是天生的。”

      “而血族有着严格的阶级观念,弱肉强食,血脉上的压制,那是根植在他们骨子里的。要论忠诚。”范思远无奈地笑了笑,“人类的忠诚,不敌血族的万分之一。”

      “那也有着着血族想杀她吗?”程骁鹭嘀咕道,“不过倒也是,如果不是和她同一等级的血族到这来,凭她一个人,来再多的血族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我们还是好好想着,他们究竟会用什么办法伤到这位殿下。”范思远道。

      “他们也不一定要伤害到她。如果能把在场的这些人全部杀掉,那么两族交界处的稳定,怕是能瞬间荡然无存。”郁向文道,“诸多著名店铺的老板,戒律堂的主要人物,还要驻地的人类和血族的使者和贵族,这要是全部交代在这,那就得彻底乱了。”

      “不会的!”程骁鹭骄傲地仰起头,灿烂一笑,“怎么会都交代在这呢?不说我哥和沈哥都在外面,就是内部只要有我在,能出什么事儿?”

      一时之间,戒律堂在场的十人都沉默了,想反驳,但是程骁鹭虽然被家里人护的有些单纯,却是比他哥哥更完美的继承了他们父母绝高的天赋。

      魔法亲和力高,又因为心思少,最后魔法级别竟然是他们之间最高的,甚至是他哥哥都比不上他。

      他们心里都知道,虽说梵卓族的族长或者继承人要来的消息传播的极广,距离她会参加纪正卿酒会的这个消息散播出来不过十日。

      十日,他们戒律堂布置的不够周密,想来那些动乱者计划的也不会很缜密。

      “他们不会放过这次绝好的行动机会,却也知道,这场不缜密的行动想要伤害到这位殿下是不可能的。”

      “他们就是想造成交界之处的混乱罢了。”范思安咬了咬牙,“真是不安生,大过年的都不能消停点!”

      “好啦好啦,大家都继续盯着吧,要是出事了一定要保护那些人的安全。”侯嘉木叹了口气安慰道。

      那些人都是掌管交界之处经济和政治上的要员,在民间的名声威望极高。但凡出点事都会引起民众的不安,而失去了管制血族的要员,住在这的血族也会变得不安分。

      “嗯,知道了。”

      十人正准备散开,忽然程骁鹭皱起了眉头,制止住散开的各人:“有异常的能量波动。”

      范思远迅速警惕:“在哪?”

      程骁鹭扫了一下周围,想了想肯定道。

      “四面八方。”

      大门被封,周围的人群和住户已经被人类和血族戒律堂驱散殆尽,酒店外两人在大街上仰视整座酒店交谈。

      沈冬融神情严肃地对程润雾道:“能量来源是整个酒店。”

      “没有具体地方吗?”程润雾扫过周围的建筑和正在行动的戒律堂成员。

      “我感觉不出来。”沈冬融懊恼且震惊,“我竟然感觉不出来?”

      程润雾愣了一下,缓缓皱起眉头。

      这倒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沈冬融和程润雾是他们这一辈人当中天赋最高的人,从学习魔法以来,还没有他们俩感应不出来的能量。

      沈冬融不情不愿道:“要是你弟在这说不定能感觉出来。”

      程润雾:“你们俩感应能力不相上下。你既然感知不出具体的方位,那他必然也是一头雾水。”

      蓦地远处传来几声惊呼,正在交谈的两人反应极快地转身撤退半步,看见来人露出几分惊讶。

      布置在酒店周围的人类执法者们正严阵以待,提防着可能出现的危险。突然身边从天而降一位身着黑金血族执法者制服的血族,都心中一惊,疑惑而警惕地打量着自己身边的血族。

      诸多神情冷漠的血族朝自己身边的人类执法者点了下头后,便一言不发的站在他们身边。

      血族鲜少有样貌不堪的,挑选成执法者时能力样貌礼仪一样不能差。

      他们原本都是无视一切律法的嗜血者,是只遵循弱肉强食的杀手。

      但是只要穿上这一身的制服,他们就会压制着自己的本性,去做一个公正的执法者。

      这是他们的选择。

      他们坚信着自己的族长做出的决定一定是对的,怀着对梵卓族的族长单挑十二族族长能力的狂热的崇拜,他们愿意为他们的追随者愿望成真做出一切的牺牲。

      “你们好,人类戒律堂的两位队长。”月光下,站在两人身前的血族彬彬有礼。

      程润雾和沈冬融回礼,等待着这两个血族说明他们的来意。

      墨色长发的男子微微一笑:“我是血族执法者一队队长,梵昭。他是二队的队长,瑞修然。”

      “关于今天的酒会,我们本想着就算动乱者会有所行动,有我们殿下在,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虽然你们不相信我们的殿下会保护整个酒会上的人,但是我们相信。”

      沈冬融皱了皱眉,解释道:“我们并不是不相信你们殿下,我们只是以防万一。”

      梵昭无所谓的应了一声:“嗯,随你们怎么说吧。但是我来自于梵卓族,不说了解殿下的全部,但是我绝对了解殿下的强大和对两族和平的绝对执行。”

      “以我们对动乱者的情报,他们仓促之间定下的计划,不仅不会伤到殿下分毫,更不会在殿下的眼皮子底下,伤到那些维系着两族边界和平的重要人物。”梵昭原本血红的眸子猛地亮了一瞬,克制着自己的怒气,语气依旧冷静。

       “但是,出现了意外。”

      梵昭严肃道。

      “你们人类,有感受到不明能量吗?”

      程润雾沉声道:“有。”

      梵昭点了点头:“你们人类可能不知道,但是我们血族寿命长久,倒是记得这个不明能量。”

      两人心里一紧,盯着这位面色严肃的血族。

      “这个能量最后一次出现。”梵昭低沉的嗓音冷淡中含着不易察觉的担心,在黑夜之中有些凉意。

      “是在两百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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