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夕微暖》绎意

62、番外08 一起回家

　　深夜，颜夕是被放在床头的手机铃声突然吵醒的。

　　江池洲从来没有睡前将手机静音的习惯，他的职业特殊。临时召集是并不少见，若是因为静音错过了重要电话，绝非小事。

　　他起身去了外间接电话，但没说多久，大约才两三句话的工夫就回来了。

　　颜夕已经坐了起来，看他准备换衣服，心里有些预感，问道：“是有紧急任务？”

　　“吵醒你了？”江池洲走到床边，“我要临时归队出趟任务，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你照顾好自己，要是太累的话，就把嘟嘟送到我爸爸那儿住几天。”

　　薄被下拢住的身形，小腹微有隆起。颜夕怀了二胎不过五个多月，情况倒也不错。

　　颜夕心知这么晚过来的电话怕是要紧事，只是捏捏他的手说：“你注意安全。”

　　“好。”他亲了下她的发顶，“我走了，你接着睡。”

　　颜夕等他出去，才打开手机点开APP。热搜上有一条刚刚挂出来的时事热点，邻省突发地震，主干道路中断，震中心情况不明。

　　半个小时后，省救援总队发布了一条最新消息，集结全省最优秀消防力量的一支救援队，已经连夜开赴震区，带队的是锦城市消防救援支队支队长，江池洲。

　　守在出发地的新闻记者跑着把话筒和摄像头对准了江池洲，请他说几句。江池洲将话筒拨开一些，指挥战士们上车，只说了一句话：“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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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区暴雨如注，满地狼藉。

　　这是国内自2008年之后出现的最强地震，庆幸的是震中心是在山区，人口密度小，并未造成像当年那样大面积的人员伤亡。

　　但救援任务依然很繁重，江池洲带领的救援小队，已经36个小时没有合眼了。

　　指挥中心要求他们撤下来换防，确保充分休息。

　　“我们刚刚在一所倒塌的房屋内发现了幸存者，请让我们先完成救援后再行撤退。”
　　江池洲通过对讲设备通知指挥部，带着人进入了废墟。

　　这一幢三层简易民居，已经整体垮塌。据邻舍说，这家一共有五口人。老两口前几天去了县城女儿家，屋子里应该住着儿子一家。

　　废墟底下传来求救声，但从求救的声音来看，伤者情况危急。伴随着微弱的呼喊，似乎还有婴儿的哭声。

　　沉重的房梁和断墙被陆续挪开，挖出了一条半人高的狭窄通道，通往被埋位置。江池洲放下手里的设备，转头对齐城志说：“我先进去，你带人抬担架进来。”

　　“队长，你在外面指挥吧，我带人进去。”

　　江池洲只拍了拍他的肩，弯身先进入通道。

　　徒手清理掉通道内的碎石砖块，尽可能地留出更多可以通过的空间。头顶上方的预制板微微抖动，谁也不能保证这块暂时无法移动的预制板还能支撑多久。

　　深度掩埋的狭小空间里，是被一张变形了的床挤压出来的三角空间，一块巨大的天花板压在一具显然已经失去生命迹象的男性遗体上。他拱起的身形下方，是同样呈现俯卧姿势的女子，和怀里正在啼哭的婴儿。

　　她的腰腹以下被预制板压住，动弹不得，看到江池洲进来，颤颤地将怀里的婴儿递了过去：“求求你，先救我的孩子出去。”

　　婴儿在江池洲怀里哭着蹬了下腿，似乎是很不满被放在一个陌生人怀里。

　　齐城志刚进入通道，地面剧烈摇晃起来，陡然掉落是碎石和墙板堵住了刚刚清理出来的通道，将他拦在了外面。

　　“队长！”

　　约莫五分钟后，对讲机里传来江池洲的声音：“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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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夕坐在电视机前，看实时新闻播报。年轻的记者站在一处废墟前，神情焦急：“这里是震区，刚刚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余震。我身后所在的这个位置，此前发现了幸存者。有一名消防队员进入了被埋位置，因余震影响，目前救援通道再次被堵，消防官兵正在进行紧急清理。”

　　橙色的救援服背后，写着锦城消防四个字。

　　“妈妈，是不是爸爸？”四岁的陆嘟嘟小朋友指着屏幕喊道。她虽然字认不全几个，但是却认得出那几个字，那是爸爸在消防队时穿的衣服。

　　颜夕把女儿搂进怀里，下巴压在毛茸茸的发顶上：“可能是吧。嘟嘟害怕吗？”

　　“不怕。”嘟嘟忽闪着大眼睛，双手比划了一个大大的动作，“爸爸是超级无敌大英雄，会救很多很多人。”

　　“对，嘟嘟真乖。”她摸摸女儿的小脑袋，双眼蒙起水雾。

　　嘟嘟脑袋一歪，搂住了妈妈的腰：“妈妈，你的肚肚里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你喜欢小弟弟还是小妹妹？”

　　“我喜欢小妹妹，这样我就可以给她穿花裙子，把她打扮得像我一样可爱。”

　　颜夕想起前不久，她和江池洲关于这个孩子性别的讨论。

　　江队长似是颇有几分为难：“希望是个儿子吧，要是再来个闺女，还不够我操心的。”

　　夏老师叉腰偷换概念：“你说你是不是重男轻女？”

　　百口莫辩的江队长只好选择堵嘴了事。

　　“妈妈你看，是爸爸！”嘟嘟突然指着屏幕说。

　　颜夕的思绪回到新闻上，记者激动的声音透过电视机传来：“幸存者已经成功救出，还有一名婴儿，孩子哭得很大声，看起来并无大恙。”

　　她看见江池洲似乎微微弯着腰，怀里抱了一个蹬腿大哭的婴儿，抱孩子的动作稍稍有些笨拙，像极了当年刚抱嘟嘟时那样。

　　“江队长。”记者将话筒递到了他面前，“刚才里面是什么情况，您有受伤吗？”

　　江池洲转身先通知战士们撤退，平静地答道：“对不起，我们还要去下一个救援点。”

　　“爸爸，爸爸！”嘟嘟对着电视机大喊，还冲到了电视屏幕前，隔着屏幕挥手，好像这样就能被爸爸看见。直到镜头里的背影消失，她才蹬蹬蹬跑到颜夕面前，和她一模一样的大眼睛里挂着两滴泪，“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颜夕弯身把女儿抱到腿上，换了个频道：“爸爸救完人就回来了。嘟嘟要不要看小猪佩奇？”

　　----

　　半个月后，平常的放学时间。

　　嘟嘟像往常一样，等放学后就从一楼的小班部，跑到了妈妈在的中班部。她穿着妈妈新给她买的白雪公主裙子，扎了两个小揪揪。

　　颜夕在忙着给即将到来的元旦做环创，幼儿园的小椅子对她来说太矮了，坐得有些费劲。她干脆坐在了小桌子上，手上剪着五彩的纸花。

　　“嘟嘟，你饿了没呀，阿姨这里有牛奶哦。”和颜夕搭伴的王老师热情地招呼嘟嘟。

　　“谢谢阿姨。”嘟嘟捧了一小盒牛奶，撕开吸管，先把塑料纸丢进垃圾筒，然后把吸管“噗”地一下戳进小洞，跑到颜夕面前，“妈妈喝。”

　　颜夕抿了一口，笑道：“谢谢嘟嘟。”

　　王老师在旁边捶胸：“天啊，又骗我生孩子，这闺女也太甜了吧。要不怎么说女儿是小棉袄呢？”

　　嘟嘟吸着牛奶一本正经：“爸爸说了，妈妈是大宝贝，嘟嘟要多照顾妈妈。”

　　王老师蹲在嘟嘟面前拧了拧她的脸：“你妈妈骗我生孩子，你就对我撒狗粮是不是，嗯？你快告诉我，什么地方还有你爸爸这样的老公领？”

　　“阿姨，什么叫撒狗粮？你家里有小狗狗吗？”

　　颜夕失笑：“你少带坏我女儿，正经一点。”

　　“颜夕，我去楼上拿点纸板。”小王老师摸摸嘟嘟的头站起来，“你一会儿带嘟嘟早点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弄。”

　　“好。”颜夕看了看时间，随口问女儿，“嘟嘟，妈妈等会带你去吃牛肉饭好不好？”

　　正忙着吸牛奶的嘟嘟小脑袋一偏，看到教室门口站的人，突然眼睛一亮，迈着小短腿冲出去：“爸爸！”

　　颜夕手一抖，放下剪刀站起来，看见江池洲弯腰把女儿抱起来，大步朝自己走过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下午刚到，和队里汇报完，就过来接你们。”

　　颜夕微红了眼圈：“背上受伤没？”

　　江池洲叹口气，老实交代：“让预制板砸了一下，没事，就青了一片。”

　　嘟嘟从爸爸怀里伸出胳膊，告状：“妈妈哭了，羞羞脸，嘟嘟都不哭。”

　　江池洲放下女儿的胳膊，看起来很认真地解释：“妈妈不是哭了，这是高兴。”说完，他将颜夕环进臂弯，“走吧，我们回家。”

　　嘟嘟搂着爸爸的脖子雀跃：“爸爸，我想骑大马。”

　　“可以，但是穿着公主裙的小姑娘，骑这么高别人就看不见你的裙子了。”

　　嘟嘟被爸爸放下了地，一手牵着爸爸，另一手牵着妈妈，蹦蹦跳跳地走出幼儿园。

　　“爸爸，你想我了没有啊？”

　　“有。”

　　“那你有想妈妈吗？”

　　“也有。”

　　“那你想我多还是想妈妈多？”

　　江池洲脚步略停了一下，侧首看了颜夕一眼。她笑容浅浅地走在嘟嘟旁边，深色连衣裙的裙摆微微摇曳。他捂住女儿的眼睛凑在她唇上轻吻，然后说道：“当然是……想你妈妈多一点。”

　　嘟嘟不高兴地拽着爸爸的手跳着喊：“臭爸爸！”

　　夕阳余晖，将他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就如同他们迈向回家方向的路途，温暖幸福，且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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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嘟嘟：今天也是讨厌爸爸的一天。
江队长和小夏老师的故事结束啦。
欢迎收藏新的故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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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你每个晨昏]
沈暮晨和许遥的恩怨，要从她上小班开学第一天开始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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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遇见时，他们都已非从前。
武力值满格的合法“黑客”x 外表安静内心坚韧的政法系统小社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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