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遍峡谷[电竞]》殷熵

43、困境（四合一）

　　许络白又闻了闻花香，然后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抱着。

　　“起开。”他胳膊肘往后怼，把人弄开。

　　秦殊说：“照片。”

　　许络白懒得理他，快步跑了。

　　他咚咚咚往楼上跑，快速闪身进门，准备将门反锁。但还没来得及关门，某人就挤了进来，然后后背装抵在门上，把门关上了。

　　许络白跑得大喘气。

　　秦殊说：“发我吧。”

　　“不。”许络白准备伸手开灯，但没摸到开关。秦殊趁机想抢他手机，他赶紧躲开。

　　然后两个人在黑暗中拉拉扯扯。

　　倒也不是完全黑暗，外面的路灯隐隐漏了一丝光线进来，但看不真切。

　　明明房间很宽敞，但许络白躲来躲去，竟然无处可逃。他下意识往床上躲，秦殊扑了过去，把他压在了下面。

　　两个人在床上扭来扭去。

　　许络白故技重施：“我生气了。”

　　这一次秦殊没有立刻停下，而是说：“你没有生气。”

　　许络白：“……”

　　太无赖了。

　　他死死地护着自己的手机，把它压在背下，秦殊的手撬来撬去，想把他翻过来，但又怕弄疼他。

　　黑暗中响起他们剧烈的喘息。

　　春天的夜，许络白满头大汗，有点招架不住……他怕再闹腾下去会擦枪走火，其实已经隐隐有这种迹象，于是他放弃挣扎。

　　“给你。”他抬起背，让秦殊拿走手机，“给你你也解不开我密码。”

　　秦殊去拉他的手，想让他大拇指按一下。

　　许络白一下子躲开，然后翻了个身，滚到了一旁：“有本事你自己解。”

　　秦殊调整了自己的姿势，拿过他的枕头靠上去，然后开始尝试解密码。

　　“是和什么有关的？”他问。

　　许络白冷冷道：“上次让你自己设置我密码，你不干，你生气，你还把我啃了一顿。现在又来问，你有病吧？”

　　秦殊再次试了对方的生日，还是不对。

　　屏幕的光照亮他的脸：“你不说，你试一晚上。”

　　“随便你。”许络白起身去洗澡，没再搭理他。

　　结果他洗完出来，秦殊还靠在他床头试密码。

　　许络白简直无语：“起开，我要睡了。”

　　秦殊让开。等对方爬上床之后，他继续在原位坐下，然后再次输入一个数字。

　　许络白问：“这是什么？”

　　秦殊说：“第一次牵手的日期。”

　　许络白愣了一下，他完全不记得这个……

　　所以当然是没解开。

　　秦殊又输入了六位数。

　　许络白问：“这又是什么？”

　　秦殊：“第一次上床的日子。”

　　许络白恼羞成怒，没忍住拍了一下他大腿：“我没这么变态！！怎么可能把那种日子设为密码？”

　　虽然又一次失败了，但秦殊面不改色，他看了对方一眼：“我之前也觉得不可能，但你都把接吻的照片存下来了，说不准……”

　　“滚蛋，”许络白拉起被子盖住肚子，“我那是忘记了，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存了这个相册。”

　　秦殊点点头：“嗯嗯，不记得了。”

　　他语气带着嘲讽，表情也欠欠的，许络白好想揍他。

　　“去睡吧。”他伸手去拿自己手机，“都试了这么久还没试出来，放弃吧。”

　　“等会儿，”秦殊躲开他的手，“你睡，我继续试试。”

　　他不气馁，又再次试密码。

　　许络白凑到他旁边看：“这什么？”

　　秦殊：“你打职业第二年，第一次拿MVP的日子。”

　　许络白：“……”

　　他抬头看对方：“第一年的呢？你全都试了？”

　　秦殊点头：“对。MVP，初登场，最后一场，全都试了。”

　　因为他不知道哪个日子对许络白来说比较特殊，在他看来，可能每一场对他来说都有不同的意义，所以只能一个个试过来。

　　当然全都错了。

　　许络白很是震撼。

　　他竟然全都记得，竟然一个个试过来……

　　那些日子，他自己都不记得。

　　他打职业四年了。这是第五个年头，这家伙，要一个个试吗？？

　　他忽然感到一阵心酸。

　　都这样了，再掖着藏着没意思。

　　“不要试了，”许络白张了张嘴，“不是那些日子，是……”

　　他终于选择坦白：“是和我们有关的。”

　　“嗯？”秦殊肉眼可见地精神了，“真的吗？我看看。”

　　他已经试过很多很多个跟他们有关的数字，全都错了。

　　还有什么是他漏掉的吗？

　　他冥思苦想。

　　“别想了，”许络白说，“你绝对想不到的。”

　　他伸出手指，就着秦殊的手，在自己手机上按了第一个数字。

　　秦殊马上一把攥住他的手指：“等会儿，让我再想想……我想想……你不要提示了。”

　　他的好胜心忽然上来了，很想通过自己的努力猜出来。都已经圈定考试范围了，这还答不出来，会让他心虚。

　　“是正常的一个日期，还是需要加减乘除？”

　　“正常的一个日期，但是你真的想不到。”许络白实在不想折腾他了，直接在他眼皮子底下快速输入了六位数。

　　密码终于解开了。

　　“090816，”秦殊陷入迷茫，他皱起眉头，“这是什么日子？小时候的吗？”

　　许络白轻轻“嗯”了一声：“初次见面的日子。”

　　秦殊眨眨眼：“这……”

　　的确是他想破脑袋都想不出的……

　　那时候他才五岁，搬到了许家对门，认识了萝卜哥哥。

　　他看向比他大两岁的萝卜哥哥：“那么小。你还记得？”

　　许络白一时语塞。

　　他当然也不太记得……他只记得年份和季节，不太记得具体日期，还是前阵子问了妈妈，才确定的。

　　当时妈妈好奇地问：“你问这个日子做什么？”

　　许络白说：“心血来潮，随便问问……”

　　他没好意思告诉妈妈，他是为了设置一个让秦殊死活也猜不出的密码……他之前的密码也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但是比较好猜，他怕早晚会被秦殊猜出来。所以想换一个高难度的。

　　现在想来，这个行为好幼稚……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在他俩说话的时候，手机自动熄屏了。

　　秦殊自己输入了那个密码，解开了。然后点开他的网盘，点开那个私密相册，将文件夹整个打包，发给自己的账号。

　　许络白随便他使用自己手机，随便他操作，完全没有阻止。

　　平常他用秦殊的手机，也很随意。

　　他俩从小到大，对对方都没什么隐私的……

　　文件包传输完毕，秦殊终于站起来：“晚安。”

　　他帮对方把手机充上电，然后离开了他的房间，走前帮忙关上了灯。

　　许络白躺在被窝里，忍不住叹了口气。

　　次日上午醒来，他打着哈欠推开窗户，外面很多花都开了，枝头缀着粉白的花瓣，随风摇曳。

　　春天到了，气温升高，换季的时节，也是感冒高发期。

　　队员们相继感冒，从唐颂一路传到AD，连教练组都感冒了，就许络白没有中招。

　　秦殊都不敢离他太近，而是挪动椅子，往中单身边靠，隔他老远，生怕传染给他。许络白也害怕生病，他体质差，一生病要很多天才能好。

　　全员戴着口罩上班，训练室每天咳嗽声此起彼伏，队医一个个追着喂药。

　　队友生病的时候，许络白就不苛刻了，温声细语劝他们好好休息，安慰他们不要着急，让大家先把身体养好。

　　一场常规赛而已，他拍着胸脯跟他们说比赛不用担心。

　　其他队友都很听话，该休息的时候就休息。就秦殊不太听话，还是想保持之前每天的训练量。

　　晚上打完训练赛，许络白被赞助商爸爸接去拍单人广告，回到训练室就见同桌还在座位上边咳边打。

　　训练室就他，还有俩替补。

　　“怎么不听话？”他回到自己座位，“不是说了要好好休息吗？”

　　秦殊鼻子堵着，说话嗡嗡的：“我跟他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许络白伸手摸他头，“你命硬一些？”

　　秦殊顺势仰头看着他：“你觉得我跟他们一样吗？”

　　他这副模样，像只较真的小狗。

　　许络白一时语塞。

　　他当然知道对方这话什么意思。

　　从那个雪夜，他朝他发出邀请，喊他一起来打比赛，秦殊大概就认定自己和他的其他队友不一样。

　　所以，他一直是最认真最努力，也最拼命的那一个。

　　所以，别人休息了，他还没有躺下。

　　许络白全都懂的。

　　碍于还有俩小孩在，训练室又太安静了，他没有回答那个问题，而是看向他的屏幕：“打完这把回去休息吧。”

　　秦殊问：“你呢？”

　　许络白说：“我当然还要多打几局，我又没有生病，而且我刚还耽误了三小时。”

　　其实那些活动他也不想去，但是不去没办法。毕竟有商务合同在身，必须配合。

　　秦殊沉默了几秒：“行吧。”

　　许络白怕自己也倒下，预防性地喝了包感冒灵。秦殊打完就走了，许络白又打了三把，然后回去睡觉。

　　他挨个去队友的房间看望他们，上中两人好些了，还有意识，打野已经睡着了。然后许络白上楼。

　　等进了秦殊房间，对方也还没睡着，躺在床上听书。

　　许络白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床头柜上，然后准备离开了。

　　秦殊忽然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许络白一时没想起来：“什么问题？”

　　秦殊静静地看着他。

　　许络白很快反应过来了，在训练室问的那个问题。

　　秦殊对于他来说，和其他队友一样吗？

　　答案显而易见。

　　他其实不太想回答，但这个问题要是不回答，他怕秦殊病情加重。

　　但是直接让他说出答案，又有几分尴尬和肉麻。

　　他们现在不适合说肉麻的话。

　　思索几秒后，他望向秦殊。

　　“不要明知故问。”

　　然后他就离开了。

　　秦殊：“……”

　　好像没回答，又好像回答了。

　　这叫什么？语言的艺术吗？

　　他躺在被窝里，无奈地笑了一下。

　　行吧。

　　那就他说了算。

　　*

　　次日张扬发高烧，躺在床上起不来，教练组只好让替补打野周未打训练赛。

　　粉丝为此还闹了起来。

　　唯粉都不想看自家正主被换下去，一被换下去就觉得是教练组不信任，是俱乐部不喜欢他。而且周未这赛季还没打过训练赛，临时被拉上来，粉丝担心他和其他人配合不好，影响正赛。

　　赛事官方规定每个队都必须有替补，没有替补全队都不让参赛。

　　良性来说，替补的存在，可以让战队练两套不同的阵容打法，给对手一个出其不意。但这只是最理想的情况。其实大多数情况下，频繁轮换的战队不一定能取得好成绩。要么影响队员心态，要么配合稀烂。但替补的存在也是为了预防一些突发状况。

　　不过部分粉丝看来，替补这种东西最好不要存在，不要出现，替补一辈子就做替补，永远不准成为首发。

　　乜子旌在个人微博解释了是因为张扬生病，粉丝们还是不满意。那架势，看起来是宁愿张扬病死在训练室，也不愿替补上去打一场。

　　队超里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唯粉怨气冲天，队粉努力安抚。

　　对于队粉来说，能赢就行，无所谓谁打。只要能赢，就算是让俱乐部养的猫猫狗狗上去打，大家也没什么意见。

　　这种态度更让唯粉难受。

　　到了晚上，该向官方递交明天比赛的名单了。

　　乜子旌去向张扬确认他的情况，张扬一整个浑身无力，键盘都按不动。

　　“让小未上吧……”张扬嗓子都要冒烟了，“我明天……也去现场，要是不行的话……我再上。”

　　“行，”乜子旌说，“只能这样了。”

　　他让张扬好好休息，然后回到训练室，跟其他队员说明情况。

　　“明天你首发，”乜经理对周未说，“不要紧张，你跟着队长做事就行，你都听他的。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对，”许络白带着温柔的笑容，“你正常玩就行。不用有太大压力。”

　　周未坐在自己位置上，浑身紧绷，双手握在一起。

　　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虽然上赛季他也登场打过首发，当时的首发打野菜得抠脚，教练就让他上。但那时候队伍的成绩已经烂掉了，多输一场也没什么，他上场虽然也没能拯救队伍，但是输了压力也没这么大。

　　那时候他虽然输掉了，粉丝们不仅没有骂他，还说他是来救火的，一个个对他表示感谢。

　　这回却不同了。他们那首发五人是银河战舰，开赛以来一直连胜。周未经常上网冲浪，知道粉丝们有着更高的期待，如果明天输了，中断了队伍的连胜，他一定会被骂死。

　　而且明天要打的RT战队也不是那种手到擒来的弱队。

　　这对他来说是天大的挑战，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没有人想一辈子做替补，他每天在训练室疯狂练习，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成为首发队员，在赛场上绽放光辉。

　　队友们都让他放轻松，他自己也努力调整心态。

　　教练和分析师来到他座位，专门为他辅导。

　　乜子旌把名单报备上去。

　　到夜十一点多的时候，赛事官方发布了明日比赛的预告，以及对战名单。

　　看到首发不是张扬，HSG的粉丝睡不着了。

　　有人为周未加油打气，有人表示忐忑不安，有人提前贷款说明天肯定会输，连胜要中断了这下怎么办？还有人怀疑张扬根本没病那么严重，怀疑俱乐部为了给周未上场机会，假装撒谎说张扬病得上不了场，然后想尽办法去扒周未是不是俱乐部管理层的亲戚。

　　阴谋论一出来，就是吵架的开端。

　　躺在床上的张扬看到后觉得离谱，不得不发了条微博，安抚自己的粉丝，并且让大家为周未加油。

　　结果粉丝们觉得，他都有力气发微博，肯定没有病得那么重！俱乐部就是为了捧小打野所以雪藏了他！

　　张扬：……

　　四个字：乌鸡鲅鱼。

　　队友们还在训练室为明天的比赛做准备。

　　结束后乜子旌让大家早点休息：“今晚就别打了，你们这一个个都还没好透，都回去睡吧。”

　　所有人起身，准备回去，但周未还坐在位子上。

　　他心里忐忑不安，想再打一会儿。

　　“别紧张，小事啦，”尔斯睿说，“走，回去睡了。”

　　周未一脸慌乱，既不敢违背队友的意思，又不想这么快离开。

　　“你们先走吧。”许络白说，“我和小未研究下明天野辅游走的路线。”

　　秦殊看了他一眼，先离开了。上中两人也跟走。

　　训练室还剩下许络白和周未，他在对方身边坐下，让他开地图，跟他简单聊了聊。

　　“你就按照教练教的路线刷野，等赛场上出现突发状况，我会告诉你去哪儿，呱呱和33也会看情况喊你。到时候你直接去就行，剩下的就是看准时机开团，或者你觉得可以开了就喊出来，这样C位好跟上输出。反正千万不要脱节，也不要急躁，不要想着一定要打出优势。咱们稳着来。没事，有我呢。”

　　周未一直在点头，认真地回应：“嗯嗯……好，好的，好的……”

　　过了一会儿两人离开训练室，一出去就看到秦殊竟然没走，坐在外面的凳子上。

　　见他俩出来了秦殊起身。

　　许络白没想到他还在等自己，说了句：“你还没走啊。”

　　秦殊一本正经地说：“我找不到回去的路。”

　　一旁的周未被逗笑了，终于稍稍放松了点。

　　三人一起出门，替补和二队住在另一栋楼，很快跟他们分开了。而后许络白带着秦殊回公寓，边走边告诉他：“从这儿走……转弯，然后顺着这条路直走……”

　　到了公寓楼下，他问：“记住了吗？”

　　秦殊双手插兜：“好像记不太住，怎么办？”

　　怎么办？

　　许络白盯了他一眼。

　　还能咋办？一起走呗。

　　*

　　第二天上午起来后，许络白去秦殊房间看他。

　　秦殊感冒也还是没好，除了不发烧，别的症状都有。

　　“没事，”他对许络白说，“能打，能杀。不发烧就没事。”

　　许络白的手搭在他肩上：“要不我AD，你辅助？”

　　秦殊笑笑：“都行，到时候看。”

　　下午两点，HSG全员出发去比赛场馆。

　　车上一片咳咳咳，许络白都没敢跟几个生病的人坐一辆车，而是带着没病的俩替补去跟工作人员一辆车。

　　到达目的地之后，选手们陆续下车，大家焦急寻找张扬的身影。

　　张扬裹得像个面包人，面色煞白，脚步虚浮。他的包是领队帮忙背着的。粉丝们为他喊加油，他都没力气回应，只能勉强点点头。

　　接车的粉丝没看到许络白，还以为人弄丢了。

　　直到看到他和替补从后面一辆车上下来，大家才松口气。

　　他依旧带着明媚的笑容跟大家打招呼，然后领着替补往里走。两边的人群里零星响起几声：“小未加油。”

　　周未脑子嗡嗡的，一直在想比赛的事情，没太听到那些声音。

　　进入场馆后，张扬在角落躺着：“今天你们加油。我在后台督战……”

　　乜子旌说：“你把口罩戴好。”

　　等周未他们进来了，张扬对他说：“小未加油，你听几个哥哥的就行。今天辛苦你了。”

　　周未连忙说：“不辛苦不辛苦。哥你好好休息。”

　　大家各自坐下，生病的人坐一起，没病的人坐另一边，中间隔着一定距离。

　　屋子里各各种咳咳咳，大家都没精打彩。

　　赛前教练、张扬，都给周未补课，跟他交代好战术，让他上去就照着他们说的路线打就行，剩下的交给另外四个队友。

　　周未仔细记忆，认真点头，感觉已经记住了，只要按照教练们教的基本能拿下。

　　他一遍遍在脑内模拟对局。

　　下午五点比赛开始。

　　解说A介绍道：“今天HSG这边进行了人员更换，由于首发打野Ccrocodile生病，身体不适，打野位换上了替补队员Weekend，小将周未上场。在此祝愿Weekend能顶住压力，打出自己的风采。也希望咱们扬哥早日康复。”

　　解说B：“是的。最近流感高发，很多人生病了，大家都要注意身体。”

　　解说也介绍了一点周未的历史出场成绩，实际上他还没什么成绩，之前上场救火也没能帮助队伍获胜。一般这种情况，解说就以鼓励为主。

　　两边选手很快登场入座。

　　周未坐在之前张扬的位置上，感觉自己被全世界瞩目着，有种如芒在背，无处遁形的感觉。他努力摈弃杂念，只专注想着教练的话，疯狂给自己心理暗示，只要按照教练教的，应该就能赢吧……

　　然而预设得很理想，真到了比赛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周未第一波去下路gank，放技能的时候手都在抖，结果被对面反蹲，惨遭击杀，他心脏狂跳，一下子就乱了。

　　队友全都安慰他，让他放松点，不要太紧张。但他脑子嗡嗡的，像是耳鸣一样，根本听不清大家在说什么，后面全程在峡谷里乱逛。越想做事就失误越大，被对面中野当猪杀，哪儿哪儿都能被逮住，他感觉满地图都是RT的人。

　　许络白极力挽救，努力开团，指挥大家打回来几波，杀了几个人，但是不解渴。他们杀的没周未死得快……

　　这是HSG这赛季最离谱的一局，解说都数次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勉强支撑了三十多分钟，HSG最终还是输了。

　　周未0-8的数据，一个人死了八次。

　　粉丝们看傻了，问号从头扣到尾，把他骂得死去活来。

　　结束的时候，周未坐在椅子上大喘气，感觉头晕目眩，站都站不起来。还是尔斯睿拉着他，带他离场的。

　　一回到后台，大家齐刷刷寻找张扬的身影。

　　乜子旌说：“扬哥刚吐了，让领队先带他回去了。没事，下把还是小未打。”

　　听到这话，五个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休息室一下子变得极为沉寂。

　　周未也变得很冷静，他脸上是面如死灰，认命般的表情。教练组抓紧时间跟他们说比赛里的问题，但是窟窿太大了，缺口很明显，只能勉强布置点战术。

　　可有些东西是短时间内无法弥补的。

　　上场前许络白还想努力扳回一局，至少打成1-1，只要赢一小局，周未说不定就能调整过来。

　　然而幻想很快破灭。

　　相比于第一局的鸡飞狗跳，手忙脚乱，第二局就纯被虐。

　　好不容易撑了20多分钟，对面就带大龙buff上了HSG的高地。

　　他们五个在大龙团就全死了，秦殊第一个复活，冲上去阻拦他们拆基地，但是1打5怎么可能打得过？

　　看到大势已去，知道回天无力，许络白已经下意识开始安慰队友。

　　“没事没事，下把加油。”他的声音很温柔，“今天哥几个辛苦啦。回去好好休息。”

　　这种时候，队伍频道是是一定不能冷场的。

　　秦殊也说：“没关系，下次打回来就行。”

　　对手疯狂点基地，水晶在他们眼前爆炸，他们还亮了庆祝的表情。

　　周未十分自责，眼圈泛红：“是我犯罪了，我是畜生，对不起……”

　　“别这么说，”尔斯睿连忙说，“不准这么说自己，一场常规赛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你也是临危受命，没事没事。”

　　大家连忙安慰周未，但周未还是没忍住泪洒现场。

　　导播还怼脸拍，许络白连忙挡在前面，试图挡住镜头。

　　但导播还是把年轻小将哭泣的画面投到了大屏幕上，投到了线上直播间。

　　弹幕狂欢。

　　【恭喜红薯干首败！恭喜恭喜！】

　　【哈哈哈被打哭了！！】

　　【打得这么菜还有脸哭！该哭的是拿命C还被你送掉好局的萝卜吧！】

　　【笑死，这就哭了，废物一个！赶紧退役吧。】

　　解说A：“小未也是泪洒当场，肯定是压力太大了，今天HSG的连胜被中断，他肯定也很自责。希望我们的小选手也不要太难过，这只是一场常规赛，可以从失败中吸取教训，努力提升。”

　　解说B：“是的，今天HSG的队员都生病了，的确是状态不太好，输了也情有可原。希望粉丝们也多给队员们一些鼓励。”

　　对手过来碰拳，许络白连忙提醒队友们。

　　这还是新赛季以来，他们第一次等待着胜者来碰拳。

　　*

　　结束后，RT的队员欢欢喜喜去舞台前方鞠躬。HSG的选手们则是带上设备落寞离去。

　　经理和教练早就等待通道，一看到他们就马上挨个拍拍肩膀，嘴上说着：“没事没事，不要往心里去，今天只是生病了状态不好。”

　　没几分钟，大家收拾东西离开。

　　粉丝们等在车旁送他们，见到队员出来了，纷纷鼓励，让他们下把加油。

　　当然，人群中免不了有人朝着周未大声喊话：“别让我在赛场上再看到你！”

　　周未戴着帽子，一直低着头。许络白和乜子旌一左一右护着他。

　　上了车，尔斯睿说：“啊，今天终于不用接受采访了。奈斯。”

　　大家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回去的时候，许络白下意识上了第一辆车，还是习惯性跟秦殊坐在一起。

　　等车子开出去几分钟了，秦殊忽然说：“哎，你怎么坐这辆？”

　　他马上贴着车窗，生怕把感冒传染给对方。

　　许络白之前也没意识到，这个时候，另一辆车早就开出去很远了。路上车流涌动，也不好换车，他便说：“没事，算了。”

　　他还在想刚刚那场比赛，嘴上对队友说没事没事，心里还是有些遗憾。

　　其他人也一样，谁不想一直连胜呢？

　　HSG的这场失利让黑粉一片狂欢。

　　无人在意今天的第二场比赛是什么情况，都在集中火力审判HSG。

　　选手们也没心情上网冲浪就是了。

　　“今天就不在外面吃了，”乜子旌说，“我让食堂做点饭。”

　　“不是吧，”尔斯睿仰头，“输了就不让在外面吃饭了吗乜经理？太狠了吧？伤心，难过，哭泣。”

　　他在那里撇嘴。

　　“不是不给你们吃好吃的，是你们一个个咳咳咳，不方便在外面吃。”乜子旌解释说，“你们咳咳咳，又不能吃辣，外面人也多。等你们好点了再吃大餐吧。”

　　“知道了，嘤嘤嘤。”尔斯睿抹泪，“终究是错付了。”

　　一车人笑了起来。

　　许络白在后面看着，有时候挺感谢队里有这样的活宝，总是可以活跃气氛。

　　回去后大家先吃饭，然后复盘。

　　其实也没太多好说的，只要是打野被突破了。但是教练组又不能把责任都怪到小打野身上，所以还是指出了其他人的一些毛病，但那些很大程度上的确是身体不适的影响，譬如技能不准，譬如反应慢了……

　　所以只是做了简单的复盘，就让大家好好休息。

　　选手们回到训练室，各自打排位。

　　十二点的时候，乜子旌来训练室，让他们全都去睡。

　　下路还没打完，落在后面。

　　等到训练室只剩下他俩，许络白看了眼门口，然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秦殊看向他。

　　许络白说：“今天对小未的打击肯定很大……那波，可能还是决策有问题，如果我让你们先消耗对面，然后我们再打，估计就能打赢。”

　　“你别太离谱，”秦殊说，“就是他没经验，打得不好，被对面点菜了，这是显而易见的，你干嘛怪到自己头上？”

　　许络白说：“看到他哭了，我……”

　　“你就想背锅了？”秦殊皱起眉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考验，这就是他的考验，他没成功这是他的问题。你是队长，你的任务是好好指挥，做出好的决策，不是过度自责。谁还不是这样过来的？”

　　许络白想了想，也对，他们当初登场之时也是扛着巨大的压力，还好无论是他还是秦殊都顶住了，直接坐稳了首发的位置。很多事情别人也帮不了，只能自己努力。

　　“不要活的太累了，”秦殊说，“做好自己的就行，很多事情不是该你管的，也不该你来承担。”

　　他还是更喜欢某人以前嚣张跋扈的样子。

　　为了梦想，为了实现哥哥的遗愿，好端端的一个人，被磨成了这样。

　　梦想啊梦想，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许络白当然也想活的轻松一些，但有时候身份角色不一样，真的身不由己。他能理解秦殊说的，道理他也懂，但他现在做不到轻松应付一切。

　　他也知道秦殊已经在尽力开导他，对方已经做的很好了，只是他自己无法释然。于是他没有继续掰扯这件事，免得世界上又多了一个苦恼的人。

　　两人打完还是一起回去。

　　他们总是一起。

　　回到房间，许络白洗完就睡了，没有再想今天的比赛。

　　但还是梦到他们没进季后赛，梦里他一直茫然地问：“怎么可能？我们怎么可能进不去季后赛？我们前面不是一直连胜吗？”

　　他直接被吓醒了。

　　醒来后他还特地去赛事官方那里看了现在的积分排名，看到他们现在排名第一，他还是不太安心，本打算去对门把秦殊摇醒问问他。但他都走到他门口了，终于冷静了下来。最终还是没有打到对方休息。

　　许络白看了眼时间，是凌晨四点半。

　　他躺回被窝，强迫自己继续入睡。

　　粉丝们还在骂，骂了一晚上，已经把周未判处死刑了。

　　第二天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火力总算是稍稍平息了一点。

　　上午乜子旌把张扬送去打针，挂了三瓶盐水后带他回来，医生让好好休息。

　　于是下午那场训练赛，依旧是周未上的。

　　粉丝们早就在盯着这事，看到周未和另外四个人同时在线，就知道是他打的训练赛，于是再次血压升高，一下子炸开锅。

　　队超劈天盖地全是骂声，大家不理解为什么还要让周未打训练赛，他是给老板挡过子弹吗？

　　有人解释可能是张扬身体依然不支持打训练赛，结果被当做是周未的妈粉，疯狂挨骂。

　　周未正常和队友们打训练赛，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他好像已经从巨大的挫败中振作起来了，也可能只是强行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他是替补，要珍惜一把训练赛的机会。

　　这把训练赛他的表现还行，没有全场逛街，而是积极与队友沟通，配合他们做事情。

　　到了晚上，病了好几天的张扬艰难地爬起来，来到训练室，跟队友们一起打了晚上那把训练赛，粉丝们才终于稍稍平息。

　　实际上这把训练赛还输了……

　　当然，训练赛的内容是保密的，粉丝不会知道战绩。反正大家默认只要张扬回归就是好事，别的不重要。

　　*

　　三天后又一场比赛，张扬回归首发。

　　周未依然是随队出发，以替补的身份。

　　看到张扬出现，粉丝们就很高兴，纷纷在队超发帖，表示心里有底了。

　　然而一小时后，HSG第一局0-1落后。

　　粉丝有点懵。

　　早在对局开始劣势的时候粉丝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不过第一局输掉后，粉丝们也还比较友好。

　　【扬哥今天是不是没睡醒？还是感冒没好呀？今天有点逛街……去上路，技能歪了，没抓死人。去下路也没做到事……我猜可能是之前被小未分走了训练赛，加上生病，所以有点生疏了。】

　　【才第一局而已，输了也没什么，后面打回来就行。】

　　【加油加油，下把加油！找回之前的状态。】

　　粉丝们都期待选手们能让一追二打回来，第二局也的确是从下路打开局面，靠着下路的精彩发挥辐射到上中，快速扳回一局。

　　两边1-1战平，给了粉丝希望，队员们自己也有了一定的信心。

　　第三把开局也很顺利，下路对线取得优势。然而在小龙团的时候，五个人站位不好，被分隔了，张扬惩戒小龙失败。许络白看队友们情况都不怎么好，各种残血，于是“撤撤撤！”

　　张扬急于打回来，喊着：“能打能打！我能开到他！”

　　许络白犹豫了一下，选择相信张扬的判断，于是也喊：“打！打前排打前排！”

　　结果张扬并没有开到对面AD，己方五个残血很快被团灭，一下子把优势全送出去了。

　　“我的我的，”张扬马上说，“没控到，抱歉。”

　　队友们纷纷安慰，喊着没事没事。

　　后面张扬努力找机会，想弥补劣势，但越补窟窿越大。HSG越来越急，20多分钟时丢了大龙，被对面拔掉了所有外塔。对手则是拿到优势就越来越稳，一点机会也不给，五个人都很冷静。

　　25分钟时，他们好不容易抓死了对面的AD，让他们减员了。张扬急切地喊“打龙打龙！快拿打龙。”

　　对面打野来看，唐颂去龙坑上面防守他。

　　张扬说：“打到底！”

　　许络白看对面打野还在，拼惩戒有风险，他判断应该先杀人。但他觉得张扬毕竟经验比他们都丰富，所以没有提出来。结果对面打野果断闪现进来，抢到了大龙！

　　那一刻，解说震惊，现场观众尖叫，HSG的频道里一片沉默。

　　许络白第一个出声：“把他杀了把他杀了。”

　　他控住对面打野，秦殊跟上输出，收下了对方的人头。但对面还剩三个人有大龙buff。

　　HSG奋力对抗，最终还是被推平了基地。

　　看着水晶在眼前爆炸，许络白有一瞬的恍惚。

　　他下意识地想，还是不行吗？

　　当这个念头冒出来，他吓了一跳，马上打住自己的思绪，然后提醒队友们站起来，等待获胜的对手过来碰拳。

　　解说A：“HSG遭遇了两连败，这……银河战舰好像遇到了一点挫折，是什么情况呢？今天好像打得很急很急，也不知道在急什么，莫名其妙就开始慌慌张张四处找事，然后越打越劣。今天的指挥也很奇怪。”

　　解说B：“是的，可能是上一场他们失利了，连胜中断，这次就很想打回来吧。所以上来就比较急。希望下去后好好调整，找出自己的问题，努力改掉吧。包袱不要太重了，其实只要能找出问题，并且改掉，也不一定要苛刻地要求全胜，大家不给给自己太大压力了……”

　　回去的路上，车里气氛有些压抑。

　　大家都还沉浸在刚刚的失利中，二连败，不是什么好消息。

　　许络白打起精神，朝着乜子旌问：“吃什么？到哪里吃？”

　　乜子旌说：“在基地旁的饭店订了一桌。我让他们提前做，下车后差不多就能吃上了。”

　　许络白努力活跃气氛，但其他人还是蔫蔫的。

　　其实他也有些低落，他比任何人都低落。

　　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在吵架，一个人说怎么又变成了这样？还是不行吗？另一个说，才输了两场就开始丧了，至于吗？

　　还有第三个小人在想刚刚的比赛，每一处细节，哪里错了，哪里能做的更好。

　　他的脑子一片混乱。

　　粉丝们也受了伤，贴吧论坛队超，各个平台都在热议这个二连败。大家疯狂分锅。

　　最大的锅扣在了许络白头上。

　　【今天绝对是指挥出了问题！小龙大龙处的决策都有问题，不该打的团非要打……希望教练好好给萝卜上上课，知道他为了组这支队伍付出了很多，知道他渴望那个冠军很多年了，但是也不能太急于求成吧，看看今天指挥的什么东西？？】

　　【QAQ他可能是慌了，所以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心态稳不住就是这样，就非得全胜吗？感觉他心态出了问题，太急功近利了，太畸形了。建议俱乐部给他找了心理辅导看看。】

　　【他又开始犯病了，之前HSG落败跟他瞎指挥拖不了关系！回回打亲情牌说为了哥哥如何如何努力，但他却一次次断送了队友的梦，这次又开始了！！他以后能不能不指挥了？】

　　……

　　回到基地，大家在外面吃饭，然后回去复盘。

　　教练回放了今天的对局，张扬马上道歉：“今天主要问题在我，我打的太急了，带着兄弟们送了好几次。抱歉抱歉，下把我一定稳一些！绝对不乱逛街了。”

　　今天的确是打野背大锅，教练也针对他的打野思路说了很多，有不少不该失误的地方都没把握住。

　　复盘到关键的小龙团时，教练指着地图：“这里你们是怎么想的？”

　　尔斯睿看着野辅：“当时他俩一个说撤，一个说要打，我有点懵了，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犹豫了一下，就被控死了，什么也没干就死了。”

　　张扬摸了摸鼻子：“那会儿我急了，看到小龙被抢就想及时找回场子，我觉得能打，没想到对面开了个好的。如果我们操作好一些的，应该还是能行的。”

　　秦殊直接说：“那时候我们这边全都残血了，对面比我们状态好太多，我们的技能都交得七七八八了，本来就打不了的，上去就是死。”

　　张扬被噎住了，有点说不出话。

　　“是的，”许络白点点头，“我也觉得那时候打不了……”

　　教练于是问：“那你为什么不坚定自己的想法呢？你明明第一时间就判断不能打，结果扬哥一说能打，你就跟着变了。为什么不坚持自己？拉住大家？”

　　“我……”许络白一时语塞，他双手不自觉地攥紧，“当时我看对面站位也不太行……我也觉得能打。”

　　秦殊看着他：“你就是盲目信任他，你觉得他经验丰富，做出的决策肯定是正确的，所以就动摇了。”

　　许络白的心像是猛地被撞击了一下，忽然有些尴尬和无措。

　　他怔怔地看着秦殊：“有吗？”

　　“有，”秦殊面色从容，“不是第一次了。当然，也没有很多次。问题不严重。”

　　在场众人神色各异，没想到秦殊会这么直接，当面尖锐地指出了这个问题。

　　大家的目光聚集到了许络白和张扬身上。

　　许络白细细回想了一下，记不清自己过往是怎么做的，但今天的确是犹豫了，动摇了，当时没有坚定自我。

　　以前HSG的指挥都是他一个人做，不管输赢所有人都听他的。新赛季变成了他和张扬两人，他好像是变得犹豫起来……

　　可能真的是旁观者清，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这件事。

　　其实被秦殊指出来之后，他马上就想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张扬拿过世界冠军，他天然会觉得对方会很厉害，所以与之意见相左的时候，他会下意识否认自己，认为自己的决策可能不对，所以会忍不住改变主意，马上按照张扬的指挥去做。

　　秦殊看着他的双眼：“你可以更自信一点。你是对的，你的决策很英明。大胆坚定自我，剩下的由我们去执行就可以了。”

　　许络白还没缓过来，下意识点点头：“嗯……”

　　“不只是他有问题，”秦殊又说，“我们整个团队都有问题。”

　　他看向尔斯睿：“你也有问题，你每次都无脑听打野的，打野说什么你就干什么。”

　　“我！”尔斯睿一下子坐直了身体，“那是因为！我……我……我真的吗？？”

　　张扬说：“应该是我俩搭档比较久了吧……确实有这么个情况。”

　　“我也有问题，”秦殊不忘批评自己，“我每次都听辅助的，辅助说什么我就做什么。至于呱呱——”

　　大家看向唐颂。

　　“我……”唐颂瑟缩着，“我也有问题，我每次不知道听谁的……就在旁边瞎转……”

　　总结下来，五个人分成了三组。

　　野辅意见统一的时候还好，剩下的的人执行力很强。野辅产生分歧，双C就各自执行他俩的一个想法，于是就导致团战出现问题。

　　“秦哥指出的确实是一个问题，”教练说，“的确有这个情况存在，我们也注意到了。”

　　于是秦殊马上问：“既然你们注意到了，为什么之前不提出来？就等着我来提，还是等到他自己发现？还是留到过年再说？”

　　教练愣了一下，然后解释道：“我们……我们是说，就是赛后复盘可以看到，有些时候，如果按照队长当时的决策去做，你们或许能打赢。当然这也是理想状态。没及时看出问题的关键的确是我们失职。”

　　而后教练又转向许络白：“你要相信自己，你的意识和判断其实很不错的，比赛中你要是觉得自己没错，就大声吼住他们，让他们听你的。”

　　“对，”张扬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虽然打得是比较久，但是也老了，有时候经常判断失误，这个时候你坚定自己就行，你直接让我冷静一下，我就知道了。”

　　“好，”许络白点点头，“我知道了。”

　　复盘结束后，队友们陆陆续续离开会议室，回到训练室打排位。

　　许络白没有着急打游戏，而是戴上耳机，听今年以来自己战队的赛事语音。

　　秦殊注意到了他的举动，没有打扰他，没有喊他双排，而是给他时间，让他自己慢慢听。

　　几场听完下来，许络白发现自己的确有几次在关键时候有所动摇，很快改变了意见，选择相信张扬的安排。他之前还真没注意到，一听到张扬跟他意见相左，就下意识觉得他的方案是更好的，自己可能是错的。

　　对于队伍的主指挥来说，这个毛病真要不得。

　　还好秦殊及时指了出来，接下来他还有很多时间进行调整和改正。

　　他摘下耳机，想去厕所，这才发现秦殊不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我们AD呢？”他问，

　　“啊？”尔斯睿也扭头看了看，“不知道。丢不了，别慌。”

　　许络白没慌，那么大个人，怎么可能丢？

　　他放下耳机起身去洗手间。穿过走廊时，无意间看到秦殊和乜子旌在会议室。

　　门开着，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

　　而后许络白听到乜子旌说：“今天你怎么那么直接？不怕他生气吗？”

　　许络白心说，怎么可能生气？高兴还来不及呢！秦殊可是帮自己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而且还为时不晚。

　　“他不会生气。”果然秦殊也说，“我们都想夺冠，怎么可能为这种事而生气？”

　　外面许络白用力点头，心想，果然他最懂我。

　　乜子旌点点头：“也对，我就是没想到你会当众说出来。还以为你会私底下指出他的问题。”

　　秦殊淡淡地说：“这没什么要遮遮掩掩的，这是团队游戏，不是下路两个人的游戏。”

　　紧接着他又说：“必须要当众说出来，这样，你，教练组，还有其他队友才会知道，很多时候他做的决策其实是对的。我希望你们都明白，我们应该相信他，他是值得信赖的。”

　　会议室外面的阴影里，许络白忍不住有些动容。

　　秦殊他，怎么这么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