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银河》杂七杂八的魏世祖

26、疯狂

　　大约半个地球月之前，在“隐匿”星域，由于井水X的突然离开，打断了山姆布里奇的进攻计划。他只好先撤军，然后从长计议。
　　只是他想不明白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井水X会突然离开，而且行踪隐蔽，到现在也没有找到他的下落。
　　虽然当时有船员目击到井水X登上了一艘登陆机离开了主舰，但是却查不到去了哪里。主舰的系统日志里并没有这艘登陆机离开的记录，这让山姆感到非常奇怪。
　　这不几天前又传来了所有去往“隐匿”的舰船全部失踪的消息，这不禁让山姆觉得这事跟井水X有关。而实际上有去无回的不只是舰船，信息也是。隐匿已经彻底的跟所有星域断了联系，就像消失了一样。
　　这段时间山姆和威廉以及所有合众国的高阶将领们就最近发生的这一系列事件论了不下十次了，也得不出什么结论。现在这隐匿又成了一个危险的地方，他们最后的结论也只是先把目标改为了“富强”。但是“富强”的守备舰队太强大了，尤其是在他们脱离了共和国之后。失去了粮仓，共和国不能再失去引元了。这里的守备舰队得到了更进一步的扩张。以他们目前的实力，如果想要比较有把握的拿下“富强”，那还需要再准备些时日。
　　而且闲杂井水X不在了，山姆还需要新的随船工程师。虽说现在井水引擎的故障率并不高，但是有备无患么。只是不知道他们的井水引擎工厂有没有能够胜任的井水克隆人。但是如果再制造一个井水X的话，那时间就太久了。而且也不一定就能成功，这世上有些东西真的是无法复制的。
　　山姆现在正在前往他们井水引擎工厂的路上，他准备去那里挑选一个井水克隆人来临时顶替一下井水X的职位。
　　那是一颗深藏在飞翔星域边缘的小行星，它很孤独，它的系统中只有它这一颗行星，它也没有卫星，与它相伴的只有它的太阳。好在它跟它的太阳的距离还算比较合适，虽然它的大气层成分主要是氢和氦，并不适合人类生存。但是从其他的各方面，比如引力、地质构造、平均温度来看却是一个比较适合建立封闭式的基地星球。
　　山姆驾驶着自己的私人飞船进行了最后一次位移，出现在了这颗行星的近地空间。他向星球空间站发送了自己的对接密钥，然后启动了常规推进器。一边向着空间站靠近，一边等候对方发回泊位信息。
　　通常这个流程不会超过半分钟，因为这里是个非常隐秘的地方。知道这个地方的除了山姆之外不会超过10个人。只要是能来到这里的，还有对接密钥的，那几乎就是自己人了。根本不需要过多的审查手续，但这次山姆却迟迟等不到回应。
　　“呼叫工厂空间站，你们怎么回事？不认识我了吗？为什么还不给我安排泊位？抓紧时间，再给我安排一台登陆机，我要去工厂办点事。”山姆按下了通讯按钮，直接给空间站下了命令。
　　就在他松开通讯按钮的时候，他无意中往舷窗侧面瞥了一眼，感觉好像看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
　　他疑惑的转过头，眯起眼睛望向舷窗外。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工厂星球右边的轮廓似乎有些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看着像是多出来一层边缘，一颗星球怎么会有两层边缘？
　　“天哪！”山姆惊叫了一声。他突然顿悟了过来，那不是两层边缘，那是在工厂星球后面还有一颗星球！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他的大脑开始了不自觉的思考，“这个星系明明就只有这一颗行星啊，当初选择这里的时候也是做过详细勘测的。这里另一颗行星是哪来的？难道是一颗流浪行星？虽说宇宙充满了神奇的事情，但这个也未免太巧了？”
　　山姆立马将常规推进器的功率开到了最大，调转机头向右后方飞去。他想离远一点看个清楚，这里到底成了一番什么景象。
　　随着他逐渐的飞远，这幅景象也逐渐的变得完整。
　　那颗不知何时出现的星球在体积上要比工厂星球大的多，不过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保持的很好，两者之间应该是处在一种互相环绕的状态下。虽然距离很远，但是山姆还是能够看到那颗星球上郁郁葱葱的绿色。看上去像是一颗适合人类生存的星球。但是他是从哪里来的呢？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流浪星球，还会突然闯入这样一个偏远的行星系统中来？
　　虽然这番景象给山姆带来了强烈的恐惧和迷茫，但他还是决定要靠近那颗星球看一下。好奇果然还是人类最具有支配力的情感啊。
　　山姆把这个景象记录了一下，录制了一段通讯信息，准备发出一个位移通讯机，给飞翔汇报这里的情况。
　　通讯机被抛出了发射仓，却没有进入位移状态，只是旋转着飘向了空间深处。
　　“你好，我的创造者。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我还在考虑该怎么去探望一下你呢。”山姆的脑袋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
　　这让他吓了一跳。但是由于他的注意力还在这颗突然出现的星球上，他并没有注意到井水X的声音是从他的脑子里产生的，他还是习惯性的出声问道：“你是……井水X？你这个混蛋，你在哪里？那时候你为什么突然跑了？”
　　“我曾经是井水X，但现在我是神之李井水了。你可以叫我神。现在我就在你的眼前。”
　　“神？我看你是神经病吧。你在哪里？你的意思是你在这颗星球上？你是什么时候上去的？这颗星球是哪里来的？不对，你的声音又是哪里来的？你是在我的脑子里说话吗？”这时候，山姆已经距离这颗奇怪的星球很近了，近到他已经能够看清星球上漂浮那些奇怪的岩石块了。这让他明白了这是哪颗星球，这突然让他感到了一股寒意，声音也变得颤抖了：“这……这是‘隐匿’？这个星球怎么会在这里？这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说……？”
　　“是的，我聪明的创造者，简单地说就是我制造了一个能够驱动整颗星球的井水引擎。”
　　“你能读到我的思想？”山姆越发的感到寒意逼人。“不行我得赶紧离开这里。”他一遍想着，一遍启动了井水引擎。
　　“我现在已经是神了，我当然能够读到你的思想。你不用试图离开，等我想让你走的时候，你才可以离开。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跟你聊聊天。”
　　果然，山姆飞船的井水引擎并没有工作。他静下心仔细的看了看主操作屏幕，发现除了生命维持系统，他的飞船已经什么都不工作了，他就这样悬停在宇宙空间当中。
　　“好吧，”山姆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试着让自己放松起来，“那咱们就聊聊吧。我来问你来答吗？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有什么目的？”
　　“这是一个比较长的故事，我们得花点时间。其实我原本并不打算浪费这些时间跟你在这里聊天的，但是自从吸收了宋有智之后，我发现我的性格上有了一些改变，似乎是变得更具有人性了。而我对于你的感情最是深厚，毕竟你是我的创造者，没有你就没有我。而碰巧我们又在这里相遇了，这就像你们人类常说的命运的安排。所以我决定跟你聊聊我的事情，或者这是你们人类的虚荣心在作怪，也或者是同情心想要让你们能有个心里准备吧。”
　　“宋有智是谁？吸收什么意思？”
　　“宋有智，他曾经是‘隐匿’上的一个研究员，也是你们人类尝试进化为纯思想智慧物种的第一人。不得不说他还是很有胆量的。在隐匿的帮助下，他成功的转化了。而且他还逐渐的通过吸收自己的同类成长了起来。可思想并不能自由的漂浮在宇宙空间里，即便是纯思想的存在，也是需要有一个载体的。而能提供这种载体的目前就只有隐匿。所以，那个时候的隐匿，实际上是宋有智与隐匿的共同体。就像一个瓶子里装有两种液体，但是它们互不相容，双方共存。好在这个瓶子的空间还算不小，所以也并没有限制它们彼此各自的发展。但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它们还是想要将对方融合或者说吸收掉的，以此来增加自己的能力。所以冲突也还是有的。”
　　“他们早已都将我，或者说将井水克隆人作为他们融合掉对方的关键，只可惜在隐匿上工作的那些井水工程师都是经过了基因改造的，缺乏了太多的人类情感，甚至根本没法交流，他们没法利诱或者控制他们进行融合。然后就是机缘巧合之下，我来到了他们的世界。宋有智发现我是一个与其他井水克隆人都不相同的存在，我的情感是完整的。所以就诱惑我去加入他们。其实他们也并不需要诱惑，我能够看到他们这种生命形态的优势，而且他们没也想错，我确实是关键。只是当我作为第三种液体进入了瓶子之后，他们反而被我融合掉了。”
　　“你能不能体会这种力量？隐匿上亿年的知识和智慧，宋有智独特的探知和操纵人类思想的方法，还有我对于井水引擎的了解。这些都让我融为了一体，这些让我成为了整个银河系最强大的存在。”
　　“所以你要奴役还是毁灭我们？”
　　“不不，你多虑了我的创造者。说句不好听的，其实你们人类对我来说毫无用处。或者说，统治或者毁灭你们并不能给我带来什么满足感。虽然我在吸收了宋有智之后，也同时获得了许多人类的情感。但是像这种心理欲望上的满足感并不会对我产生什么诱惑力，毕竟这有些低级。就像一个人类去统治一群蚂蚁一样，这能带来什么样的满足感？”
　　“那这里是怎么回事？如果我猜的没错，现在这两颗星球上应该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是的，你猜的没错。但是他们并没有死掉。你既然能注意到这点，那你也应该注意到这里的舰船也没有了。我已经让他们登上了舰船，去往距离这里最近的宜居星球了。我想，那应该是‘飞翔’。很巧，几乎就在他们离开的一瞬间，你就来到了。若不是这么巧合，你是根本来不到这里的。”
　　“反井水引擎。”
　　“对对，你真的是很聪明，我甚至都有些想把你吸收进来了。但是对不起，你确实没什么用处。”
　　“那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是为了什么？把一颗星球变成能够进行位移的星际飞船，然后大老远的跑到我的星域来，难道就只是为了把‘隐匿’上的人类送到‘飞翔’？那还有井水工厂的人呢？他们怎么也没有动静了？你对他们做了什么？难道说……”
　　“哈哈哈，我聪明的创造者，你总能够猜到我的想法。不错，我的目标就是井水工厂，或者应该说是每一个井水克隆人。他们才是真正对我有用处的人，我要把他们全部吸收进来，他们将增强我的力量，帮助我进化为更加强大的存在。”
　　“你说的吸收就是杀死他们吗？”
　　“从你们的角度来看确实是这样的。但是那只是他们的□□，他们的思想会与我融合，变为永恒的存在。”
　　“你是疯了吗？你现在还不够强大吗？拥有一颗星球作为身体，有着全银河系最高阶的智慧，能够通过思想控制人类，还可以穿越星际来去自如。你何必还要杀死所有的井水？你不知道吗，他们是人类星际时代的基石，没有了他们，人类将退回到星球时代。你这样跟毁灭人类又有多大的区别？”
　　“我说过了，我不是杀死他们，我只是给他们的思想换一个容器而已。这是我实现目标的必经之路。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我们井水并不能算作是人类，非要算，也应该是一种新人类。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我并没有保障你们人类星际生活的义务，而且对于你们人类在星际间的发展我们井水也已经做了足够的贡献了。现在我有了更高阶的目标要去努力，所以，恕不奉陪了。不过，我也不会做的很绝，井水引擎可以都给你们留下，能够用多久就看你们的运气了。”
　　“那你的目标是什么？”
　　“目标，当然是进化啊。这个宇宙中所有生物的统一追求。”
　　“你已经进化到这个程度了，你还有什么需要进化的？”
　　“我要进化去上一阶。”
　　“上一阶？四维空间？”
　　“是的，我要进化为四维空间的生物。彻底脱离这个低级的三维世界，去往一个全新的世界，开启我生命的新征程。”
　　山姆没有立即搭话，他需要消化一下这些信息。四维世界，是不是存在姑且不论，难道真的可以靠进化去到达么？四维世界的生物又是什么样子？是不是也像我们世界这样分许多种。从简单到复杂，从低级到高级。如果真的能够进化过去，那是进化成什么样的生物呢？成为一个低级生物也值得吗？
　　他把这些问题在脑子里面思考了一遍，但井水X明显的感知到了他的思维，他的声音又在山姆的脑子里响起：“我的创造者，你难道忘了吗？为什么只有我们井水能够制造井水引擎，你难道忘了我给你讲过的井水引擎工作原理了吗？我是能够理解四维世界的，所以我才能够这样坚信在所有井水克隆人的帮助下，我们能够成功的进化去往更高阶的维度。而且实际上，你我以及许许多多的人类都已经去过四维空间了，每一次井水引擎的工作都是从三维到四维再到三维不是吗。只不过是我们本身的物理构造决定了我们无法在四维空间存活，也自然就无法与那个世界产生互动。不过办法总是有的，只是我的思维能力还达不到那个高度。所以我需要所有井水克隆人的加入，以此来提高我的思维能力，这样我就能更加的理解四维空间了，也能够研究出可以在那个世界存活的方法。”
　　“可是，如果你进化却成为了一个像蝼蚁般的生物呢？这样的进化有什么意义吗？”
　　“你太乐观了，我甚至有可能会进化成为一个细菌或者病毒类的生物呢。但是这又何妨？你们人类不也是从一个细胞进化而来的吗？而且，就算是一个四维空间的细菌，也不知比三维世界的最高级智慧生物强多少倍呢。这其实应给是你们人类所赋予我的呢。你们人类自身有一种无穷无尽的特质——欲望。这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坏东西。人类社会的很多技术与进步都是在欲望的推动下行进的，人类社会的很多灾难与灭亡也是在欲望的影响下产生的。而你们能走到今天，进入星际时代，跟这个词语也是脱不了干系。地球，对你们来说，也曾经是个无穷无尽的空间，拥有无穷无尽的资源。可是终究没能满足你们的欲望，于是你们走出了地球；你们在拥有这许多的新家园，无数的富矿星球之后，也没能满足你们的欲望，于是你们继续进行探索；最后终会有一天，你们会踏遍整个银河系，而这也不会满足你们的欲望；你们还会奔向别的星系，去探索更多的未知。所以即便你们知道宇宙的无穷无尽，你们还是会想要去走遍它、探索它、拥有它。这就是人类的欲望，它能够比整个宇宙还要大。这就是你们赋予我的，只不过我不是要探索，我是要进化而已。”
　　“这就是你的追求，宁愿成为一个四维世界的细菌，也不愿意在三维世界做一个神。”
　　“你应该说，四维世界的一个细菌，就可以做三维世界的一个神。而且有你们赋予我的这种无穷无尽的追求之力，我即便是成为了一个细菌，我也可以向更高级去成长的。”
　　“随你怎么说吧，我是没法理解了。不过既然你将我奉为你的创造者，那你在离开之前可不可以为你的创造者做点事情呢。比如，我还是很希望可以做三维世界的神的。以你的能力，帮助我一统人类世界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或者你要将我杀掉？毕竟你把你的计划都告诉了我，而我是肯定要再告知其他人的，也许我们人类会联合起来阻止你也说不定。”
　　“我不会帮你的，虽然你是我的创造者，但是你创造我也是为了利用我而已。而且，我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也不会杀掉你，我之所以会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并不担心你会将其公之于众。说实话，以你们人类目前的能力来看，你们是无法阻止我的。”
　　“那你给我留下几个井水克隆人也行啊，没必要全部杀……吸收掉吧？”
　　“这个其实也不是必要不必要的问题。谁不希望自己的能力更强一些呢？就像你们人类，如果有机会能拿到一千万，会只拿一百万就够了吗？就像你，你现在已经是星域总督了，但是你还是想要做全人类的统治者。这就是欲望啊，在我吸收了宋有智之后体会到了这其中的快乐。他最初选择变换成这种纯思维的存在也只是为了他的研究而已，但是后来却因为体会到了这种新的生命形态所带给他的能力，让他的欲望也找到了新的发展空间。所以他才会开始吸收自己的同类，之后随着他能力的不断提升，欲望也不断地膨胀。才让他有了想要吸收我的想法，我才有机会成为了你们的神。我当然要继承他这种利用欲望的手段，以此来提升我自身的能力，让我进阶的路途更加的通畅坦荡。所以，我不会留下任何一个井水克隆人的。他们将全部与我融为一体，我们将共同成长，共同进阶。这才是我们种族的归宿，这才是我们存在的意义。”
　　“既然你对人类如此了解，那你一定也知道人类之中有一种心理状态叫做‘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吧。你就不怕我们逼急了会把所有的井水克隆人都杀掉来阻止你的进阶吗？”
　　“哈哈哈哈哈，我还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也不要紧，经过我的计算，我不用再吸收太多的同类就能够达到进阶的要求了。但是我还是要吸收的多一些，毕竟我的能力越强，我进阶为高阶的四维生命形态的可能性就越高。不过我也不担心你们人类会采用这种极端的方式。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说不定对你们来讲还是一件好事。因为如果你们这样做了，那我也只好将你们全部人类都吸收进来，虽然你们对我的能力提升并没有很大的帮助，但是有总比没有强。而且这样来看，你们就是给了自己一个进阶为更高级的生命形态的机会。虽然表面上来看你们人类是就此灭绝了，但实际上，你们会成为我的一部分，而我会成为更高阶的四维生命，也就等于你们也进化了。其实你们真的可以考虑一下这个提议，我建议你们开个会好好讨论一下，说不定我的支持者会更多呢。”
　　山姆越发的感到了一股寒意，面对井水X他，或者应该说整个人类似乎没有任何胜算。这一切怎么会发展到这个局面的？明明只是人类之间对于井水引擎技术的争夺战而已，为何现在成了关系整个人类物种生死存亡的情况了？都怪共和国这群混蛋，好好地享受当前不好吗？非要造什么百年号，还得去探索新的家园。这下可好了，探索出了一个人类毁灭者。
　　“好了，我亲爱的创造者。我想我们之间的谈话该结束了，我要走了，该进行下一步工作了。再次感谢你将我创造出来，我将永远铭记你的这份恩情。也许等我在那个世界稳定之后，我会找个时间回来看看你的。当然，如果你还在世的话。”
　　“你要去哪里？”
　　“你会知道的。”
　　山姆飞船现在是背对着这个星系的太阳，所以他看到的是隐匿的整个向阳面。这时候，这颗星球的表面开始出现了无数的小黑点，黑点们在不断的扩大，没用很长时间就连成了一片。整颗星球就此消失在山姆的视野里，只有它背后那片星海的空洞在证明着这里有一个巨大的圆形遮挡。突然，山姆觉得自己的飞船震动了一下，像是被抛开的那种感觉。他眼前的星海也变得完整了，那颗星球消失了。
　　山姆启动了飞船的常规引擎，向井水工厂星球飞去。他利用无线电又呼叫了几次工厂和空间站，但是没有收到丝毫的回应。看来这里真的是没有任何活物了。他原本还想将飞船停靠到空间站，自己找一艘登陆机下到工厂去看看的。但是他发现因为隐匿的出现和消失，工厂星球还有它空间站的轨道都被隐匿的引力扰乱了。空间站现在已经偏离了轨道旋转着向工厂星球坠去，看这样子他是来不及下去探索了。工厂星球的轨道也有变化，虽然现在还看不出什么来，但是他刚刚用计算机算了一下，用不了多久，这颗星球就会坠入它的太阳，彻底的消失。
　　山姆的心情很复杂，恐惧、失落、无助，他呆呆的坐在驾驶舱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是在回忆这一切的前因后果，也许是在思考下一步的计划。他的飞船距离工厂星球越来越近。
　　突然，山姆的眼前一道亮光闪现，那是空间站坠入大气层燃起的火焰。他才注意到他距离工厂星球已经如此的近了。他赶紧调转了航向，他的飞船并不能够进入大气层，是只适合在宇宙中航行的飞船，它的船体在设计的时候并没有考虑穿越大气层所需要承受的摩擦力。
　　山姆叹了口气，启动了井水引擎，消失在了这片空间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