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辞职开始的大冒险》羽邱

48、科学技术

　　“汉斯还没回来。”布莱克小姐着急地往远处看，恨不能自己立刻飞去森林中心取解药。

　　斯黛拉踢了踢已经因为南希坐下而不得不也跟着坐下的斯利普：“那些小矮人靠谱吗？”

　　斯利普很生气，如果不是南希锁着他，他就要一跃而起了。

　　“当然靠谱！我们一直都很靠谱！”

　　“你还有理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至于在这担惊受怕、什么忙都帮不上吗！”斯黛拉一脚踢在斯利普小腿上，后者痛苦地惨叫一声，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汉斯出现了！”布莱克小姐忽然站起来喊道。

　　布莱克小姐虽然身高不高，但因为站在马车上，所以看得最远，远处一个银色的身影正往这边赶来。

　　“这么快？”斯利普吃惊地伸长脖子，也想看看汉斯是不是真的回来了，结果脑袋又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看好他，南希，别叫他跑了。”斯黛拉打完斯利普后甩了甩手，像要甩掉什么脏东西。

　　独角兽越来越近，上面除了汉斯外，还坐着个小矮人。

　　小矮人紧紧抓着汉斯，闭着眼睛，任由独角兽颠簸，看起来吓得不轻。

　　汉斯拽着缰绳，独角兽前蹄腾空，长鸣一声，小矮人一个不稳就要摔下去，被汉斯一把抓住又拽回身边。

　　汉斯抱着小矮人下来，也不放下，径直跑到马车前，然后推了推怀里还闭着眼睛的矮人。

　　小矮人睁眼，把护在怀里的小瓶子拿出来，却不着急打开，而是郑重其事地说：

　　“勇敢的冒险家们，你们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勇气与热血，我输得心服口服，现特将解药赐予汝等——”

　　“背台词这事就省了吧，我们知道你是在演戏。”

　　斯黛拉从小矮人手中拿过解药，用胳膊肘把他往旁边一推，自己占了小矮人的位置，打开瓶子给塔利亚解毒。

　　*

　　紫色的雾气与海水的咸腥混在一起，随风四处冲撞。

　　天空被遮蔽，海水呈铁黑色，波涛汹涌，不时有炸雷自天边落下，在天上划开一道闪亮的裂缝，雷影刚过，裂缝迅速愈合，天空重回憋闷。

　　塔利亚被困在海上的一艘小船里，船桨已不知去向，冲上来的海水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划着她的小腿。

　　她早已忘记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只觉一阵阵天旋地转，唯有抓着船舷竭力保持平衡。

　　一声尖锐的嘶鸣忽然自高处响起，塔利亚抬头望去，只见一只通体金黄的巨鸟伸展翅膀从她头顶飞过，接着一个紧急转弯，锋利的眼神像箭一样射过来，让她动弹不得。

　　巨鸟扑打着翅膀，掀起滔天巨浪，一时间电闪雷鸣，海面上出现了龙卷风，它俯冲向塔利亚扑过来。

　　塔利亚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喘着气，凉爽的空气冲进肺部，天光大亮，但周围有几个黑乎乎的阴影挡住了视线，让她看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又缓了一会儿，塔利亚的思绪逐渐清明，她开始听见围在身边的黑影——斯黛拉他们呼唤自己的名字，知道自己得救了。

　　“天哪，这真是……”

　　她挣扎着坐起来，布莱克小姐一直紧紧握着她的手，塔利亚无力挣开，也不想挣脱，这样握紧的触感时刻提醒着她噩梦已经结束，让她感到安全。

　　她不怎么做噩梦，也许是因为生活已经够苦了，所以梦里总是阳光明媚。

　　这次中毒后所引发的噩梦把她吓得不轻。

　　塔利亚呼吸渐渐平稳，她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续上了刚才没说完的话：“太恐怖了。”

　　“梦到什么了？”斯黛拉问。

　　“老板剥削你？”布莱克小姐见塔利亚醒了，少见地萌发出一点幽默感来。

　　“不是，是金丝雀，还有大海什么的。”

　　梦里的一切已不再明晰，她只记得梦里又冷又疼，海风像海水一样潮湿咸涩，强硬地灌进耳朵，还有金丝雀仿佛要把喉咙呕出来的尖叫声。

　　布莱克小姐拍拍她仍然紧绷的肩膀：“都过去了，塔利亚，没事了。”

　　斯黛拉摸摸塔利亚的头，她把小黑递给身边的汉斯，自己下了马车。

　　斯黛拉把解药抹在塔利亚的额头上后，小黑跳进斯黛拉的怀里，两人紧张地等待塔利亚睁开眼睛。

　　现在塔利亚已经清醒，是时候处理一下被南希锁着的奸商了。

　　“准备好接受审判了吗？”斯黛拉笑意盈盈。

　　“要不您还是冲我发火吧，这样笑得我心里很没底。”斯利普继续用手帕捂着鼻子。

　　“不过我挺好奇的，”南希插嘴道，“你这混蛋为什么要和小矮人合作？据我所知，小矮人喜欢过集体生活，可他们应该不喜欢和人类一起过集体生活吧？”

　　“哦，那是因为我——”

　　“表弟，”和汉斯一起赶来的小矮人跳下马车往这边走来，他个子小小的，长了张可爱的娃娃脸，眼睛瞪得大大的，“我们的计划是不是暴露了？”

　　“表弟！”南希和斯黛拉齐声喊。

　　“是啊，表哥，很不幸，那小姑娘不知道为什么，毒发的速度奇快。”斯利普动了动，他的腿都坐麻了，他“嘶”了一声，因为刚才被斯黛拉踢到的地方一动就疼，估计是骨折了。

　　“诸位，请允许我向你们介绍，这位是我表哥，萨姆。”

　　“你们好。”娃娃脸的小矮人挥挥手。

　　“他是你表哥？”南希指着萨姆。

　　“你是他表弟？”斯黛拉指着斯利普。

　　斯利普看起来比萨姆老多了，也高多了，他比高瘦的斯黛拉还要高一点。

　　“我妈是矮人，我爸是巨人，所以我既不像矮人，又不像巨人，外表和你们差不多，最容易赢得你们人类的信任，”斯利普捂着鼻子耸耸肩，“不然你们以为为什么是由我出面来当导游？”

　　“那你手下这些员工呢？”斯黛拉指了指斯利普身后穿雨衣的众人。

　　“他们也都是你的亲戚？”

　　“不，不是，他们都是人类，我雇来给我打下手的。”

　　“也是为了赢得我们人类的信任？”

　　斯利普没忍住笑了：“不，只是雇佣人类比雇矮人和巨人都便宜很多。你们没做过生意，所以不知道，人类可是最廉价的劳动力。”

　　“我可太知道了。”塔利亚说着也下了马车。

　　斯利普挑了挑眉：“哦？你也是生意人？”

　　塔利亚摇摇头：“不是，我是廉价劳动力。”

　　“难怪，廉价劳动力的身体不会健康到哪里去的。嘿，你们都听到了吧，这姑娘中毒可不是因为我，要怪就去怪剥削她的资本家吧。”

　　“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布莱克小姐扶着塔利亚走过来，鄙视地瞪了萨姆一眼：“我看这破地方留着也是害人，不如一把火烧了吧。”

　　“我看可以！”南希大声支持道，接着，她又低下声音，凑近布莱克小姐的耳朵说：“不过放火烧森林好像犯法吧？”

　　布莱克小姐也凑近南希的耳朵：“吓唬吓唬他们而已，我有办法。”

　　“带我们去看看净湖。”布莱克小姐说。

　　净湖比布莱克小姐想象中还要小一些，不像是湖，倒像个小池塘，四周既无河流也无小溪流入，可湖中的水却十分清澈，好像自带净化功能一样。

　　布莱克小姐在湖边走了一会儿，扭头问萨姆：“这湖里一直都有水吗？”

　　萨姆点点头：“至少从我出生起就有了，这些年来从未干涸。”

　　“最干旱的时候也没有？”

　　“没有。”

　　布莱克小姐点点头，又走到湖边的苹果树下，蹲下翻了翻土，然后站起身，对汉斯说：

　　“帮忙摘个苹果下来。”

　　苹果摘下来了，布莱克小姐拿过来就咬了一大口。

　　小黑急了：“就算这里有解药也没必要以身试毒啊，布莱克小姐！”

　　布莱克小姐的一口咬得太大了，嘴里塞得满满的说不了话，她一跳躲过了小黑泼过来的净湖水，匆匆把苹果嚼了咽下去，说：“我没想以身试毒，这湖附近的树根吸收了解药，长出来的苹果都没毒的！”

　　她刚才查看了湖水，发现这湖是个死水湖，没有别处的水流入，湖水本身也不往外流，可水质却清澈干净。

　　另外，据矮人所说，即使是最干旱的时候，这湖都没干。

　　而且矮人们平时取用解药，湖水看起来却不见少，所以布莱克小姐猜测，湖下大概是有地下水，才能保证这湖像口井一样取之不尽。

　　“所以这森林里不是所有的树都有毒，靠近湖的没毒，地下水流经的区域的树应该也不长毒苹果。”布莱克小姐得出结论。

　　塔利亚整理了一下思绪：“所以如果整片森林都用这净湖水浇灌，所有的树上结的苹果就都没毒了？”

　　“没错。”

　　“可需要雇多少人才能把整片森林的树都灌溉到啊？而且如果一段时间以后，没了解药的浇灌，树的毒性又恢复了该怎么办？”汉斯问。

　　“不用担心，我知道一个省时又省力的办法——滴灌！”布莱克小姐举着苹果宣布。

　　布莱克小姐虽然是研究云的，但云本身就是由水蒸气遇冷形成，这其中涉及到水循环，水循环中又包括陆地内循环，所以布莱克小姐不仅精通天上的“水”，对地上的水的相关知识也有研究，什么蒸发啊径流啊她都懂一些。

　　而像“滴灌”这种省水又省时的技术，她在研究的过程中自然就了解了，再加上这项技术在他们村子里早就已经普遍应用，她还去实地考察过，所以她自信这森林的问题可以解决。

　　“我知道一家卖滴灌设备的公司，在业内很有权威，直接打电话联系他们就好。”

　　“好，正好我们也要去警署，就顺便打个电话，把这破地方给变成良田。”斯黛拉表示同意。

　　“那我们现在就去警署吧！”小黑激动地摇着尾巴。

　　斯黛拉笑了笑：“不着急。”

　　用手帕捂着鼻子的斯利普忽然感觉一阵阴风吹过，吹得他后背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