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春生》小熊大人

23、下班

　　柳真感受过叶宗淮的爱，也知道不爱是什么感觉。

　　在之前的感情中，她一直都是更粘人的一方，时刻想着叶宗淮在干什么，对这段感情投入了一百万分的热情，也做好了爱对方一辈子的打算。

　　正因为如此，柳真想要的也是同样热烈，同样真诚，同样主动的爱。

　　在很少的时候柳真会想，是不是她对爱的要求太过苛刻。但更多的时候，柳真选择逃避这个问题。

　　时间早就让她做出选择了。

　　现在这种平平淡淡，不把一颗心系在别人身上的生活，更适合她。

　　午休结束的柳真又坐回到办公室。她木着一张脸，缓了许久才缓过神。

　　她不停的揉着眉心，午休时那断断续续的梦，那挥之不去的记忆，一直在无形中缠绕着她。

　　柳真掏出手机，又点了一杯咖啡。要的少冰加双倍浓缩。这样可以让下午的她更精神一点。

　　下午工作的间隙，柳真去别的办公室拿文件，又听那个办公室的同事说起今天的热搜。谁能想到叶宗淮的人气这么高，在热搜上挂了就下不来。网友的讨论度反而还越来越高。

　　柳真面无表情地拿着文件转身，装作没有听见。

　　热搜挂就挂吧，挂着也不会少块肉。要是工作干不完，反而还得挨顿骂。

　　还有三天就到国庆假期，加快进度的话，今晚就能把全套资料做完。明天再补充一些细节，查漏补缺，给领导审核也要半天，拿去装订成册又要半天。放假前的最后半天就可以松口气摆烂了。

　　想到无忧无虑的国庆假期，柳真的心情略微好了些。

　　“师父，你又加班啊。”下班时间一到，宋牧舟又准时出现在柳真办公室门口。

　　他最近出现的频率高得离谱。

　　柳真往眼睛里滴了两滴眼药水，随口回答：“是啊是啊。一起加？”

　　宋牧舟笑着点头，眼看着撸起袖子就要过来，柳真赶紧叫住他：“别，我马上弄完了。你先走吧。”

　　她俩现在都不是一个科室的，要是让别人看到宋牧舟在帮她做资料，指不定又要说什么了。下至八岁，上至八十岁，人类的八卦之魂是熄灭不了的。

　　宋牧舟瞥了眼桌上分门别类的厚厚资料，无奈一笑：“那我走了，要是太晚你跟我说一声，说不定我还有空来接你呢。”

　　这话就有点过界了，柳真笑了笑：“去玩你的吧。”
　　宋牧舟晚上约了人打剧本杀她是知道的。本来他也来叫她，但柳真实在没空。

　　两个小时后，柳真关了电脑走出了单位大楼。

　　保安在门口坐着，看到她来就笑。

　　起初柳真不知道人家笑什么，走出去没多远就看到了路边站着的人。

　　那人今天穿着一身深墨绿色的运动套装，头上绑着一根灰色的发带，浑身冒着热气，看着像是刚运动完。

　　要不是那背影太熟悉，柳真都些认不出来。

　　“你在这干什么？”柳真在叶宗淮面前停下。

　　叶宗淮看向她：“等你下班。”

　　你不会在这等了两个小时吧……虽然她是六点下班，但现在已经八点了。柳真是这么想的，但没问出口。

　　她指了指远处的一家店：“那有个烤肉店，吃不吃？”

　　柳真在心里想，算作你昨天买那些东西的回报吧。她不想再回到那种痛苦的境地里去，也不想再和叶宗淮扯上什么关系。借着这顿烤肉，把事情说清楚，也算清楚，自此以后就随便吧。

　　“好。”叶宗淮答应得很爽快。

　　这家烤肉店的招牌是新做的，缠绕着一圈灯带看着亮堂堂。但店却是这里开了十多年的平价老店了，有很多回头客。

　　两人在门口等了十分钟才有位置。

　　柳真点了三份不同部位的牛肉，两份五花肉，又要了一份鱿鱼、一份包浆豆腐和一份蔬菜拼盘。

　　叶宗淮从店里的卫生间出来，看着像是洗了把脸，脸上的水迹还未干。

　　柳真愣了愣，伸手扯了两张纸巾递到对面。

　　手指相触的时候她飞快地抽回手。

　　她想起高中读书的时候，有一次叶宗淮打篮球回来。她顺手就抽了两张纸给他擦汗。叶宗淮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却侧着脸好方便她擦。

　　柳真擦之前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擦完后发现同桌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她才发觉这动作对于同学来说属实有些越界。

　　等叶宗淮坐下后，柳真问的第一句话是：“热搜什么时候撤？”

　　叶宗淮给她倒柠檬水，却是顾左右而言他：“除了柠檬水还要喝别的吗？听说这里的冰粉也不错，我刚要了两份。”

　　柳真：“你不就是想逼着我去找你吗？”在叶宗淮面前，柳真没再拐弯抹角地说话。

　　叶宗淮终于看向她：“可你没有来。”
　　他顿了顿：“所以我来了。”

　　叶宗淮的语气很温和，温和得就不像他本人。

　　柳真忽然低下了头，不想看那张脸上露出一丝一毫这样的表情。

　　炭火的温度升高，柳真拿起夹子将鲜嫩的牛肉放下去。

　　她看着牛肉的颜色一点一点变成可食用的焦黄色，闻着空气里升腾的牛肉香气：“既然你说六年前的分手不做数，那现在重来一遍，吃完这顿饭，正式分手。叶总没有意见吧？我自认我这个人优点是有一堆，但还没有好到让叶总念念不忘六年的地步吧。”

　　叶宗淮沉默地将烤好的肉蘸好柳真喜欢的蜜汁酱料，然后夹到她碗中。
　　“柳柳，我没打算再离开。”

　　所以，请再相信我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