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伴君行》飘飘花千树

81、第八十一章 试探

　　赵鑫阳的信让安贵妃彻夜难眠，原来女儿早就知道了自己与赵怀敬的私情。一直以来，难以理解赵鑫阳为何对自己的母妃如此冷淡，为何一心想着远离皇宫，原来真正的原因在此，她是对自己的母妃失望了。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看到了母妃与叔父之间的隐秘，心里该如何伤痛啊！安贵妃觉得心里痛得难受，本以为那时候女儿还小，什么事都不懂，可是鑫阳是个多么聪明的孩子啊，她全都知道。安贵妃又拿起女儿的信，女儿也说赵怀敬并非真的对安贵妃好，只是一直在利用她而已，女儿劝她不要与赵宗旭对抗，赵怀敬虽处心积虑想要获得权势，可是他不会得逞，希望母妃不要再与他为伍，不要再被他利用。
　　安贵妃放下信件，赵宗旭一边拿着她与赵怀敬的旧情威胁，一边拿着女儿的亲情来劝解，看来正如女儿所说，赵宗旭并不是一个容易打倒的人。女儿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她如今身在异乡，也略能体会母妃当年的苦衷，心中也原谅了母妃，希望母妃不要卷入旋涡，日后可将母妃接到乌戎共享天伦。安贵妃面对赵怀敬的“感情”与女儿的亲情，有些左右为难，她决定要试探一下赵怀敬，是否他真如赵宗旭和女儿所说，一直只是在利用她。
　　几日里，安贵妃足不出户，太医倒是经常出入瑶清宫。赵怀敬听说安贵妃病了，便偷偷到瑶清宫探望。安贵妃一脸病容，她告诉赵怀敬，自己的身体一直都是强撑着，现在有些撑不住了，也不想再争权夺势，只想着安安稳稳度日。至于赵宗宇，她也无心照顾了，打算把他送回田昭容那里。赵怀敬一边听着安贵妃说话，脸色微微变了几次，他语重心长地劝说安贵妃先养好身体，不要急着做决定。可是，安贵妃真如她自己所说，把赵宗宇送回给了田昭容，一心在宫中养病。过了一段时日，田昭容来见了安贵妃，告诉她简王去找过田昭容，要助她们母子日后飞黄腾达，让田昭容与他联盟。原来，这是安贵妃事前与田昭容说好的，儿子可以交还给她，但是，如果简王去找她，她务必将简王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安贵妃。安贵妃这下倒也彻底死心了，看来自己是当局者迷，谁都看得出来赵怀敬只是在利用她，如今她没有了利用价值，赵怀敬就又如十几年前一样，毫无留恋地离开了。既然如此，安贵妃便决心彻底与赵怀敬划清界限，他想要争权夺势，就让他自己去争夺吧。
　　安贵妃不再参与赵怀敬的计划，让赵怀敬有些懊恼，安贵妃对于除掉赵宗旭、协助册立赵宗宇是有很大助力的。不过，如今箭在弦上，就算安贵妃不再参与，他也要把计划完成下去。他已经让人偷偷将流言传到了皇上那里，只要皇上疑心，他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一日，处理完朝政，赵宗旭将预批的奏章拿到皇上的寝宫。寝宫里灯火通明，皇上坐在龙案之后，身边站着赵怀敬。赵宗旭将奏章放在龙案上，立于龙案之前。皇上并没有像往日一样询问几句朝政，而是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赵宗旭。宫殿里极其安静，没有人说一句话。就这样过了很久，皇上终于开了口。
　　“太子，你最近可听闻有关你的传闻？”
　　赵宗旭心想，这一天终于来了，他恭顺答道，“是否是关于儿臣的身世？”
　　皇上的目光看着赵宗旭，“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赵宗旭抬眼看着皇上，目光平静，“父皇，我没有什么可说的。我是否是父皇的儿子，这一点父皇应该比我更清楚。若父皇让我自证，我确实无法自证。”
　　皇上看着脊背挺得笔直的赵宗旭，沉默了一阵，“你长得和你母亲很像，脾气也很像，都有一份倔强和坚强。你也不必多心，既然有流言，就要想办法阻止流言……过去的事，你还记得多少？你身边的人，发生的事……”
　　赵宗旭表面上平静，心里已经起了波澜，皇上承认他是影荷的儿子，却怀疑他是不是影荷与别人的孩子，身边的人，发生的事，这是在问母亲是否与别的男人有过过往。赵宗旭只觉得心中发热，他替母亲不值，多年苦等，独自抚养孩子，吃尽各种艰辛，却换来了皇上的怀疑。赵宗旭直直地跪了下来，“父皇，儿臣确实记起了一些往事，记得母亲如何含辛茹苦独自养育儿臣，记得母亲如何披星戴月地辛苦劳作，记得母亲如何省吃俭用艰难度日，记得母亲从没有抱怨过父皇一句……”
　　还没等赵宗旭说完，赵怀敬突然在一旁打断了他的话，“太子殿下，你不是不记得过去了吗？什么时候恢复的记忆，为何都不曾听说？”赵怀敬这是在故意这么说，如果赵宗旭失忆，他自然不记得过去，无法证明自己的身世，他若说出往事，他就是故意欺瞒皇上，他既知道往事却又称自己失忆，岂不是更加证明他是有意隐瞒过往。
　　赵宗旭并不看向赵怀敬，他继续说到，“儿臣在攻打西吉的时候高烧多日，依稀记起了一些往事，只是还没有完全恢复，而且这件事也跟旁人无关，便没有大张旗鼓地讲出来。”
　　皇上让赵宗旭起身回话。赵怀敬对皇上说到，“陛下，其实刚才太子也说了，这件事确实无法自证。不过，为了替陛下和太子殿下解除顾虑，早日止住流言，臣弟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派人找到了太子殿下的接生婆和旧时的邻居，臣弟已经将他们带来在殿外等候了，陛下要不要亲自问一问？”
　　皇上看了一眼赵怀敬，他倒是想得周到，“既然找到了，就叫上来吧，朕也想听一听太子小时候的事。”
　　不大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身材微胖的接生婆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矮壮的汉子便被叫到了大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