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解药》番茄吵弹

73、医院告白

　　周六。

　　阮黎是在小腹的一阵阵疼痛中醒过来的，她白着脸去了卫生间，果然是姨妈造访。

　　以往每次经期的第一天，阮黎都会腹痛，她日子一直很准，只不过这个月事多，加上手术，姨妈这事她居然就给忘了。

　　最倒霉的是她的行李里面刚好缺少一包姨妈巾。

　　匆匆洗漱完，阮黎套上衣服就去了便利店。

　　时值深秋了，北市的秋天比海市更冷一些，秋风有点干燥，一大早就勤劳地席卷着地上的落叶。物业的保洁阿姨却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情绪，开着一辆自动清理收集落叶的小车，缓缓从阮黎面前经过，还笑着跟阮黎打招呼：“哟，姑娘，这么一大早就起啦，年轻人这个时间起床的可不多啊！”

　　阮黎忍着腹痛，勉强地扯起嘴角应和了一句，就匆匆进了便利店。

　　她当时想着，这个小区的保洁阿姨工资一定不低。

　　匆匆买完又匆匆上楼，进门的时候恰好碰到睡醒出来的陆霄。

　　两人俱是一愣。

　　“你一大早出门干嘛？”陆霄刚睡醒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和慵懒，话一问完就注意到阮黎手里拎着的袋子。

　　阮黎欲盖弥彰地把手里的袋子藏到身后，结结巴巴道：“没干嘛，就那个……就去买了点，买了点东西！”

　　陆霄眼神也挺好，就那一眼就看出了袋子里装着什么，一瞬间也挺尴尬的，“哦”了一声就又转身回了房间，完全忘了自己是出来喝水的。

　　回房间整理好一切之后，阮黎呼出一口气，当即决定还是等今天拆完线立刻搬回宿舍比较好。

　　陆霄定了早点，两个人吃完后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医院拆线。

　　路上几个好朋友都打来电话表示慰问，高慧和阮东来也发了视频，阮黎叫他们放心，说陆霄已经开车带她往医院走了，表示自己一切都很好。

　　其实还是有点紧张的，所以医生在拆线的时候，她双手握成拳紧紧地攥着。

　　拆线的医生是个年轻的主治医师，他看出了阮黎的紧张，隔着口罩弯起眉眼轻轻地笑了笑，声音动听又悦耳：“怕什么啊？手术都经历过了，还怕拆线啊？”

　　不过阮黎本来就慢热，这会儿还紧张，虽然不是很疼的那种疼，但也有一丝钝钝的牵拉痛感，所以她只是象征性地挤出了一丝不怎么好看的笑，尴尬地说了一声：“还是怕的……”

　　拆线的时间比预计的更快，阮黎心有余悸地坐在那里听着那个主治医师说注意事项，叫她保持清淡饮食、伤口不能碰水、避免剧烈运动等等。

　　陆霄一直等在门口，期间还接到了兰女士对阮黎的慰问电话，他一五一十汇报了情况后，处理室的门打开，脸色略显苍白的姑娘就出来了。

　　可能是躺下的时候弄乱了，阮黎鬓边的头发掉下来一绺，整个人更添了几分柔弱感。

　　“很疼？”

　　阮黎跟着陆霄往医院门口走，闻声抬头看向陆霄，然后摇了摇头，“不疼。”

　　才怪。

　　拆线倒是没多疼，姨妈痛才是真的痛啊！

　　陆霄想起早上阮黎手里拎着的东西，心里笑她死鸭子嘴硬，然后顿住脚步，叫阮黎等他两分钟，折身返回刚刚拐角处的咖啡机那里。

　　阮黎正在原地等着陆霄，然后从一旁消防栓的反光镜面发现自己头发有些乱了，她把发圈扯下，重新扎起头发，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

　　“可算见到你了，阮黎！”

　　阮黎回过头，惊讶地发现居然是杨卓，“你怎么在这里？”

　　“我特地来找你的，问了齐珊，她说你今天过来拆线。”

　　齐珊这个大嘴巴！

　　“你来找我？有事吗？”

　　杨卓四周看了一圈，然后眼神熠熠发亮地盯着阮黎开口：“这里说话不方便，去外面吧！”

　　阮黎看了眼陆霄刚刚过去的方向，发现依旧不见人影，想着杨卓估计也没什么大事，要不了太久，就跟了过去。

　　“真不考虑留在动漫社了吗？”两人在医院门外的花园休息区站定，杨卓迟疑了两秒，缓缓开口。

　　阮黎记得他刚才说特地来找她，她没想到他会为了这事专门跑来医院堵她！

　　也好，当面说正是她之前想要的，她摇了摇头，“不了，我实在没时间，也不在行，更不适合，当初入社也不是出自本意，不如你们再招更适合的人选吧！”

　　谁知她不留余地的表达了想法后，并没有看到杨卓脸上有任何的惋惜和类似的表情，这让她更疑惑，那他专程跑过来干什么的？

　　等了两秒，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杨卓突然轻轻握住阮黎的一侧手臂，眼神诚挚地开口：“阮黎，动漫社你不考虑就算了吧，能不能考虑考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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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阮黎拿着刚刚陆霄折回去给她买的热可可，小口小口抿着，觉得肚子好像舒服了很多。

　　她坐在副驾位置上，眼睛盯着正前方，却没看任何景物，而是盯着虚空的某一点，犹在为刚刚杨卓突然冒出的告白而震惊着，难以回神。

　　当时她整个人被吓傻了，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记得杨卓说是来医院找她的，所以动漫社只是个借口，后面的事才是重点！

　　上了大学之后，她也陆续收到过一些同系的、不同系的男生的好友申请，或是直接跑来要电话的，不过像杨卓这样跑到医院来告白的倒是足够新颖！

　　以至于她一时间忘记了该如何反应，等肚子传来的隐隐作痛让她稍微灵台清明了之后，她才慢慢抽回自己的手臂，然后瞪着眼睛跟人家确认：“你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吗?”

　　“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知道这么说可能有点土，但是我确实是第一眼看见你就心动了，在海边那时候，本来没想过有什么后续，谁知道你会考来华商大，所以我再见到你的第一眼几乎就确定了，你就是我想要的人！”

　　阮黎懵掉了，她从来没有收到过这样热烈又直白的喜欢，她一直是普通人队伍里面的一员，不曾也不敢想象有一天也会有人站在自己面前眼神真挚地告诉她她是被人如此喜欢的，所以说不感动是假的，可能震惊更多一些，所以一时间忘记该如何反应。

　　杨卓见阮黎呆呆地不出声，继续补充道：“我知道这个时机不太适合，前阵子你手术我太忙了，后来我听说你出院就住在了陆霄家，也不方便过去看你，之后你又突然说要退社，我有点心急，我怕……”

　　“对不起啊，如果你真的是这个意思的话……那我只能说句抱歉，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

　　还是拒绝掉了。

　　杨卓嘴角虽然保持着笑，表情却有一瞬间的黯淡，虽然一直以来以这姑娘对他的表现来讲，被拒绝几乎是一定的事，但亲耳听到又是另一番感觉。

　　怎么说呢，不太美妙。

　　“没关系，我可以等，只不过我想问一句，你喜欢的人是不是……”

　　杨卓话没问完，阮黎余光瞧见不远处站着的人，正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她这边，她立刻打断杨卓还未问出口的名字，生怕听到的就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

　　“我喜欢谁，你就不需要知道了吧？那个……我，我先走了，回头学校见吧！”说完阮黎就慌慌张张跑了。

　　知道这会儿已经坐进车里往回走了，她还仍然心有余悸，她有一种预感，钢刺如果不打断杨卓的话，那个未出口的名字会不会真的就是陆霄？

　　原本在她身边出现的异性也不多，除了杨卓本人，总不能是一共没说过几句话的杜天宇吧？

　　那就只剩下陆霄了。

　　就是不知道，杨卓是怎么看出来她喜欢陆霄的，难道她表现得真有那么明显吗？

　　副驾上的人一会儿皱着眉愣神，一会儿长吁短叹的，很难不影响到开车的人。

　　陆霄表情算不上好看，歪头看了眼阮黎，声音清冷：“怎么？热可可不好喝？”

　　阮黎被陆霄的声音从冗长的思绪里拉回到现实，迟钝地反应了几秒，摇摇头，“没有，挺好喝的。”

　　“那你神游什么呢？刚才杨卓找你什么事？”

　　阮黎本想说没什么事的，因为她本能的反应就是不想让陆霄知道这件事，但她灵光一闪，忽然就想看看陆霄如果知道了杨卓跟她告白了这件事，会是什么反应！

　　她飞快地瞄了一眼陆霄的侧脸，吞吞吐吐地交代，“哦，他跑到医院来，叫我考虑考虑他。”

　　说完后，车内安静了几秒，阮黎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等着陆霄的反应，就像等着行刑官落下铡刀一般。

　　可惜，阮黎偷偷瞥了眼陆霄的侧脸，并没有看出什么非同寻常。

　　又过了一两分钟，开车的人才淡淡开口：“考虑考虑他，是什么意思？”

　　本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他没有动静就证明他丝毫不在意，没想到他又开了口，阮黎一口热可可差点呛进气管。

　　她清了清嗓子，“嗯……就是，他说他挺喜欢我的，叫我考虑一下他。”

　　“嗯，然后呢？”陆霄语气淡淡的，平静地没有一丝起伏。

　　阮黎偷窥着陆霄毫无波澜的表情，突然就泄了气，喝了一大口可可，缩回到紧靠右的角落里，双眼无神地盯着窗外，“没什么然后了，就那样了。”

　　陆霄一副冷淡的样子，阮黎也没心情再无聊地试探下去了，剩下的路程车内气氛安静的诡异，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家。

　　线也拆了，好也好得差不多了，阮黎跟陆霄提出了打算下午就搬回宿舍的想法，还和陆霄表示了感谢，一副乖孩子有礼貌的样子。

　　陆霄想起刚刚在医院门口的花园里，看到阮黎站在别的异性面前那副弱不禁风又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有在车上听到那小子来找她的原因之后，胸腔里久未光顾的那股郁气又冒了头。

　　有人来跟她告白，问她结果，她却回答的模棱两可，什么叫就那样了？

　　是拒绝了他？

　　还是答应了会考虑？

　　一进门就通知他说要搬回宿舍，这是怕继续住在他这里不方便和人家见面？

　　阮黎单方面做了陈述，看陆霄没回应以为他就是默许了，便回了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过了不到十分钟，陆霄站在阮黎的房间门口，半倚着门框，双手插进口袋里，目光沉沉地看了她一会儿，随后气定神闲地开口：“有件事要你帮忙。”

　　阮黎不明所以，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头看向陆霄：“嗯？什么事？”

　　“我房间卫生间的花洒不是坏了么，之前报了修，这两天可能会有人上门来处理，但周六我可能会不在家，需要你帮忙盯一下。”

　　所谓“计划没有变化快”，阮黎没走成。

　　当天晚上，齐朗来学校找陆霄，陆霄给阮黎打电话让她下楼，说要出去吃饭。

　　阮黎想着一个人在家呆着也没意思，索性穿好衣服下了楼。

　　走到大G边上，她想着有齐朗在，大概副驾上应该是有人的，就开了后车门，结果后面座位上齐朗和杜天宇两个人齐齐呲个大牙跟她打招呼：“哈喽啊！小梨子！好久不见哟！”

　　陆霄的声音适时传过来：“坐前面！”

　　她只好关上门，又坐上了副驾驶的位子。

　　俗话说的好，三个女人一台戏，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现在车里的三个男人也差不多赶上五百台机关枪了，齐朗和杜天宇简直是臭味相投，俩人说啥都能一拍即合，兴趣爱好涉猎广泛，一个捧哏一个逗哏，就连陆霄都被带的时不时能整上几句来。

　　车开到一家粤菜馆门前停下了，本来打算去吃火锅的，但碍于阮黎的伤口还需要清淡饮食，对着辣锅要她只吃清汤又太过残忍，所以最后陆霄决定来吃粤菜。

　　气氛一片欢乐祥和，有齐朗和杜天宇在场，不会有任何人的话掉在地上。

　　饭吃了一半，不知道话题怎么就绕到方笑笑身上去了，阮黎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却放下筷子伸长了耳朵关注着。

　　大概说的也就是李娜告诉她的那件事，说方笑笑确实是参加了什么比赛得了个很有分量的奖，是个很受当地业内人士追捧的奖项，还说李放不知道为什么也去了澳洲，说他千里追爱属实令人感动！

　　多数时候都是齐朗在说，陆霄只是面无表情地在吃，偶尔应和一两句，杜天宇则一直在好奇一直在提问。

　　那杜天宇都能问，阮黎觉得她应该也能问。

　　方笑笑的话题还没结束，阮黎喝了口果汁，放下杯子，找准齐朗停嘴的空档时机，插了一句：“所以笑笑姐和李放在一起了吗？”

　　齐朗灌了口雪碧，伸出食指晃了晃，“nonono，你不知道，你笑笑姐心里有人放不下，一时间恐怕很难接受李放！”

　　阮黎听见心里震耳欲聋的叫嚣，有个声音叫她继续问下去，她便照做了，接住齐朗的话茬，摆好一副纯粹好奇的表情又问道：“那笑笑姐心里放不下的人是他吗？”

　　阮黎在问齐朗，指的却是陆霄，她表情是微笑着的，话里还用了个“他”字，陆霄抬眼看过去，左手食指轻轻推了推已经见底的一罐可乐，在齐朗一副“卧槽”的表情中“啧”了一声，随后不咸不淡地冲阮黎开口：“多吃点饭长身体，不该问的别瞎问。”

　　（齐朗：陆哥，有一句话送你：no zuo no di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