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课堂:波德莱尔 ...

  •   “周五好,很高兴和大家再次见面——咳,顺便一提,这次也是大家特别喜欢的人物哦。”

      课堂上,在学生们兴奋地讨论声中,属于乔万尼教授轻快悠然的声音传来,带着他一如既往的轻快与活泼味道:“今天我们课上讲的是波德莱尔,好了好了,大家安静一下,我就知道现代人会很喜欢这位诗人……”

      今天夏目清没有来。

      北原诗织托着下巴,在大家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里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边上的座位,难得没有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课堂上。

      尽管她也挺喜欢那位叛逆的诗人,但果然还是自己这个学期认识的新朋友更重要一点吧?

      “说不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去忙……”
      少女苦恼地皱着眉,小声地自言自语着,试图用这种方式安慰自己,最后只能叹了口气,暂时把这件事放在一边。

      课间看看能不能追上乔万尼教授,问问他关于夏目清小姐的事吧。毕竟他们两个都是佛罗伦萨学院的特聘教授,应该会认识?

      她这么寻思着,重新打起精神来,专心致志地听着这位教授的讲课:
      她还是很喜欢听课的,不仅能学习到许多知识,也是因为这位教授很有诗人的气质和人格魅力,讲着讲着就会朗诵几首漂亮的诗歌。

      “讲到21世纪初的文坛,我们就不得不提到被誉为文坛桂冠的诗歌,以及其中广泛反映了现代人精神困境和痛苦境遇的现代诗派。”

      薄伽丘用他的小棍子敲了敲黑板,矢车菊蓝色的眼睛微微弯起,泛起明亮的笑意,声音清朗地说道:“他们的成员在全世界、尤其是欧洲地区分布广泛,又发展出了不同的特点。”

      “英国现代派表现城市对人的倾轧和异化,他们的先驱撒旦派则是呼唤人的本能欲.望和自我回归。俄国以普希金为代表,反映人的边缘化的诗体小说开始勃兴。德国现代派秉持‘现代中的古典风格’,营造出美学乌托邦的意境,探索现代文明中的空虚与失落。”

      “而法国——”
      薄伽丘的声音在这里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带有调侃意味的笑容,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学生们已经兴奋地帮他说出了口:
      “法国是现代印象派!代表诗人是兰波和波德莱尔!”
      “以绚烂的感官角度和刹那间思绪蓬发出的美感享誉全世界,我特别喜欢兰波先生的《元音》!”
      “还有法国印象派的先驱,颓废派我也特别喜欢——波德莱尔的《恶之花》是永远的神!”

      大家都是文学系的学生,对于这些东西也不陌生,而且选择这个课的基本上都是对二十一世纪文坛了如指掌的人,兴奋地叽叽喳喳起来的样子简直就是没完没了。

      乔万尼教授对此倒是不怎么在意,只是微微地弯着眼眸,看着学生在下面激烈地讨论着,拿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咖啡。

      本来正在思考今天去哪里走走的北原和枫也听到了教室里吵吵闹闹的声音,于是抬起眼眸,笑着说道:
      “大家很喜欢你诶,夏尔。”

      “我才不在乎呢。”
      波德莱尔愣了一下,扭过头,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之前大家不喜欢我的时候我就一点也不在乎,我为什么要关注他们后来又喜欢我这件事?”

      北原和枫抬起头,朝自己的朋友缓缓地眨了一下橘金色的眼睛。

      “耳朵红了。”他一点也不客气地揭穿道,“果然害羞了吧。”

      “都说了没有。”
      这位诗人嘟哝了一声,顶着路过的鸟看变态的眼神,想要凑到北原和枫的身边。

      但他没有成功,因为被雨果社长拽住了。

      下定决心要阻止自家社员和好友贴在一起的维克多·雨果淡定地把波德莱尔的头发揉乱,对北原和枫露出一个有些抱歉的笑,然后继续好奇地听后世人对巴黎公社的评价。

      北原和枫对波德莱尔故意露出的可怜样子闷闷地笑了一声,然后去看那些发出婉转好听的鸣叫声的乌鸫。

      随着时间的流逝,教室里讨论的热切声音也逐渐停息下来,大家都睁着眼睛,用有些不好意思的目光看着讲台,让乔万尼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角。

      “看来大家对这些还挺了解,那我就不加赘述了,直接开始讲波德莱尔,以及在旅行家手札里的波德莱尔。”
      教授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同时用带笑的语气说道:“那么先问问你们,如果说到北原和枫与波德莱尔,你们第一反应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

      这个问题看起来简单,但大家仔细想了想,还真的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知己”似乎有点不太恰当,“朋友”似乎又没有概括出他们两个关系的精髓。

      接着,也不知道哪个勇士,很小声地开口说了一句:“暗恋者和暗恋对象?”

      “狗屁。”边上有个人胆子也打起来,兴高采烈地说道,“哪里暗恋了,明明就是母子关系。”

      “我怎么感觉像是天使和恶魔的关系?”

      “这么说就能理解了,艺术就是地狱与天堂的婚姻嘛。怪不得波德莱尔先生在认识北原先生后写了《恶之花》。”

      正在看戏的雨果赶紧拽了一下波德莱尔,防止自己家的小崽子一个没坐稳,从树上面掉下去,同时自己也“噗”地笑了一声。

      北原诗织也感觉这个答案很扯,但她也还是跟着笑了起来:尤其是看到乔万尼教授在听到这几个词后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后。

      “等等等等,现在年轻人脑子里面装着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薄伽丘先是恶狠狠地朝窗户外面波德莱尔的方向瞪了一眼,然后挥了挥手中的小棍子,抬高声音打断了这些人的讨论,满脸黑线地说道:
      “我可是在认真问你们一个有关于文学的问题,说一点靠谱的回答行不行?还是说你们的脑子都被那些同人小说荼毒了,真的以为他们是这种关系?”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们:波德莱尔虽然男女不拒,但是他对北原和枫真的一点心思都没有。一点也没有!北原和枫也一样!”

      大家看着似乎有点生气的教授,默默地缩了缩脖子,安静得像是一大群不知所措的鹌鹑。

      之前没有发表言论的北原诗织倒是没有什么害怕的,她只是眨了眨眼睛,举起手来。

      “老师,你是怎么做出这个判断的呢?”她用好奇地语气主动询问道。

      “很简单。”乔万尼教授重新扶了扶自己的帽子,声音变得平静下来,脸上露出微笑。

      “波德莱尔不允许爱人离开自己。留下来陪他是爱上他的代价——他的爱情观可以从他写的《巴黎的忧郁》第三版出版序言里面看到,下课后你们可以去图书馆找一找这本书。”

      对于爱人,波德莱尔只会尝试把对方拽到和自己一样的深渊里。就像是蛇一样,他的爱永远都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和刻骨铭心的毒液。

      很多女人或者男人都知道这一点,但他们总是前赴后继地以为自己能够感化这条蛇,就像是山鲁佐德靠一千零一个故事感化了国王那样。

      当然,他们来的时候有多热情,跑得就有多快: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忍受波德莱尔强势而又恶意的爱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和这位诗人一起沉沦在深渊里的爱人。

      “至于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这一点我就不指望你们能够说出来了。这一点在文学界也是一个被大家讨论很多的话题,我们在这里就说最被广泛接受的观点。”

      薄伽丘拿了一只黑色水笔,在白板上面轻松写意地写下了一连串英文单词,然后走到一边,展示给在座的学生。

      “镜与灯”。

      北原诗织看着这一串单词,微微皱眉,若有所思地“唔”了一声,感觉自己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东西,但又没有办法把内心那种模糊的感受表达出来。

      “对于文学系的人来说,镜与灯总是与艾布拉姆斯《镜与灯:浪漫主义文论及批评传统》中关于镜和灯的象征有关。但实际上,它们用来形容旅行家和波德莱尔之间的关系也很恰当。”

      乔万尼·薄伽丘微微侧了一下头,像是对这个说法感到有些骄傲似的,用带笑的语气开口:
      “你们还记得,在《旅行家手札》里北原和枫对波德莱尔的一个说法是什么吗?不是蛇,是别的说法。”

      北原诗织眼睛微微一亮——她终于知道自己之前隐隐约约萌发的想法是什么。

      “同类。”她用一种不大声、但是很坚定的语气说道。

      讲台上的人捕捉到了她的回答,于是笑着点了点头,露出了赞许的表情。

      “没错。这个词曾经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给文学研究者带来了相当大的困扰,因为旅行家和波德莱尔之间性格上并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他们的人生观和理念很多也背道而驰。”

      “但北原和枫依旧选择用这个词称呼对方,甚至波德莱尔自己写的回忆录里面也对北原和枫有着类似的表述。也就说明,他们同时从对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薄伽丘用自己的棍子轻轻地点了一下“镜”这个单词,示意学生关注这个单词背后的含义。

      “就像是北原和枫喜欢用蛇来比喻波德莱尔一样,波德莱尔喜欢用鸟来比喻对方。而蛇与鸟的关系与象征,大家也是读过《圣经》的,应该也都知道一些。”

      “鸟——尤其是鸽子,在受到希伯来文化影响的西方,是‘圣灵’的象征,也是纯洁和无害的代表。而且在各个文化里,能够飞翔在天空和降落在大地上的鸟往往被认为是神的使者。”

      “与之相反的就是蛇了。”
      北原诗织自言自语般地小声嘟囔着:“按照神话里蛇龙一体的说法,蛇是引诱人吃下禁果的生物,罪恶和撒旦的化身,也是欲望的代表。同时也是灵巧、狡猾、贪婪的形象。”

      希伯来神话体系里,蛇因为蛊惑人类吃下禁果,从空中跌落到地上,失去了翅膀和人身,被惩罚必须用肚子行走,终身吃土。

      原来的蛇也是生活在天上的骄傲的动物,万物里最为狡猾的那一个,有着美丽的模样,可以在天空中飞翔。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

      “蛇与鸟的比喻,我们可以理解为这两个人之间的小默契。不过它也极具有象征性地表示他们两个是相似的,至少波德莱尔的过去是和北原和枫有着相似的地方。”

      薄伽丘示意窗户边上的学生把窗帘拉上去,咳嗽了一声才继续说道:“对于波德莱尔来说,他从北原和枫身上看到的是自己的过去,一个没有跌落下来的自己,依旧走在过去道路上的自己。你们能理解吧?”

      大家散乱地点着头,不过有一个学生举起手很好奇地问了句“所以波德莱尔的过去是什么样子的”,得到了教授有些含糊的回答:

      “这方面研究界也是刚刚得出的结果,可以去学术网站上面找一找相关的论文。呃,总之还是挺惨的,和狄更斯有点异曲同工,不过要更惨一点。”

      薄伽丘的目光漂移了那么一会儿,感觉自己的良心似乎隐隐作痛:他可是知道波德莱尔也在围观的,这么当面揭人伤疤,就算是他不怎么喜欢那家伙也感觉过分。

      我可真该死啊.jpg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跌落也是波德莱尔自己的选择。”

      薄伽丘喝了一口杯子里的咖啡,为了自己不感到更大的愧疚,赶紧结束了这个话题:“就算是见到了北原和枫,他也没有对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他不需要救赎,也不需要被拯救,他义无反顾地走在疯子的道路上。”

      “但这条路实在是太孤独、太痛苦了。他必须要经受来自自己的审问与折磨,他甚至不乐意接受来自别人的温暖,害怕这样的温暖会动摇自己,那么他之前所有的痛苦与坚持都会无意义得像是一个笑话。”

      底下有个人插了句嘴:“聪明人的梦哪有疯子的美丽?”

      教室里响起了小小的声音:他们都知道,这句话是来自于《恶之花》诗集里的一句。

      “没错,这句话总结得很好。”

      薄伽丘点点头:“所以他对于北原和枫的态度是很复杂的。一方面他为北原和枫有着自己已经失去的东西感到羡慕,一方面他又因为必须要坚信自己所走的道路,而对北原和枫所代表的另一种可能的自己充满怀疑与攻击性。”

      “当然,这是他们只是最初的相处模式。”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为什么还有人会选择这样的路呢?

      这大概就是波德莱尔一开始对北原和枫的想法:满怀着想要把他拖到自己一样的道路上的嫉妒与恶意,但内心深处又不可避免地怀揣着羡慕的情绪。

      你看啊,这样招人喜欢的人、这样满怀着对世界美好向往的人。如果我没有选择堕落的话,大概也是这个样子的。

      但为什么你还没有和我走上一样的路呢?

      你是不知道用温柔的心去对待这个满是恶意的世界有多痛苦吗?你是因为生活太过幸福才能够这么纯粹地活着吗?你是没有被最爱的人伤害过,为他们的背叛哭泣过吗?你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从来不允许人飞翔吗?

      如果你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帮你知道哦——关于什么是“痛苦”,什么是“背叛”,关于这个世界上最深刻的道理:
      会飞的翅膀是最无用的附加品,能让看透一切的人活下来的,只有尖锐的毒牙与对这个世界的恨意。

      但最后这条蛇还是没有这么做。

      大概因为是波德莱尔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富有攻击性的蛇。

      某些蛇会蛊惑人,会用它阴冷的金铁铸成的眼睛注视着活物,会用它柔软的身子把猎物紧紧地束缚和肋断肋骨,但它的毒牙是对着自己的,它只会永无止境地啃咬自己的尾巴,把自己放在永恒的酷刑里循环,而不会吃掉一只来自于天堂的鸟。

      更何况,这只鸟还傻乎乎地尝试用自己的体温让这条冷血生物暖和一点。

      北原和枫对于波德莱尔来说到底是什么呢?

      就像是过去的自己对他说“我不怪你走上这样一条路”,就像是孤独了很久的人突然被一个幻想里渴望的温暖怀抱抱住,就像是本来烂透了的无聊日子里突然多出了不一样的东西。

      某种被他下定决心遗忘的事物、觉得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存在的事物,正在闪闪发光。

      “总之你们别看他们两个的同人很多,但真实情况很残酷的。一开始波德莱尔追求北原和枫的时候,好吧,我们用‘追求’来形容吧。实际上那种态度就是玩玩。不算是爱。”

      “就像是你们在打恋爱游戏,看到一个挺合你口味但你就是有点不爽的人物,决定攻略对方再打出一个be结局,看看对方失恋的样子:就是这种态度,也是波德莱尔对绝大多数追求对象的态度。”

      北原诗织努力地抿着唇角。虽然感觉现在笑起来有点不合时宜,但她还是有点想要笑。

      所以后来的发展是攻略完全没有成功,自己还被人物攻略了吗?
      她忍不住想到。

      “但是在这个过程中,因为北原和枫自身的态度,波德莱尔对北原和枫的想法也发生了变化。虽然某些暧昧的举动还存在着,但很显然,没人当真。波德莱尔嘛——他在为自己有了一个了解自己的人感到高兴,偶尔会想着把人赶走好让自己别那么软弱,但总是做不到。”

      乔万尼回忆着自己见过的波德莱尔,忍不住稍微多说了几句:
      “同时他也为自己感到恶心。别看我,他虽然是个骄傲的家伙,但和他有这种想法一点也不矛盾。他就是通过折磨自己来取乐的。”

      “绝望的人往往会拿自己的痛苦取乐,这仿佛也是绝望的缘故。”
      一个带着懒散调子的声音在北原诗织耳边响起,让正在专心听课的少女下意识地转过头,然后睁大了眼睛。

      “夏目清?”她有些高兴地说道。

      “嗯。”姗姗来迟的人点了点头,朝她露出一个微笑,“来得有点晚,不过还好,太早来了我担心我会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自己揍人的冲动。

      不过……虽然她很不爽这家伙天天黏在自己哥哥边,但也不得不承认一点。

      就算是过去许多年,但是容貌还是没有改变的少女眯起琥珀色的眼睛,安安静静地看着教室里的白板。

      那个家伙,确实和自己的哥哥在某些方面有微妙的相似。

      “之前,我们所谓的镜是北原和枫对于波德莱尔来说的意义,那么光,就是北原和枫对于波德莱尔的影响了。不得不说,旅行家在他旅行的过程中,用他自己的方式帮很多找不到路的人都走了出来。”

      薄伽丘似乎注意到了这里,于是对夏目清也点头笑了笑:“这不算是救赎,只是把一个不知道该去哪里的人从孤零零的地方拉了出来,推向了他想要的世界。”

      飞鸟把蛇推上属于他的王座,为对方衔来星光,温柔地对伤痕累累的蛇说“你可真美”。

      他说,把你的心放在诗歌里吧,你的诗歌将在这个世界上流传,总有和你一样的人会读到这首诗,总有的人能看到深渊的渊底,总有人会爱你的痛苦、爱你心脏中盛开出的花朵。

      他说,我总有一天会离开,但是你不会继续这么孤独的,夏尔。你会看到你的诗歌为你找来的同类,你会看到有人为你的诗歌哭泣,你会看到有人也把事实认成谎言,你会在苍白的花朵里找到最炽热的红玫瑰。

      他说,你也可以飞的,如果你想要飞。

      飞鸟把窗户掀开来了,它飞走前留给蛇这个屋子里一个角落的阳光,好让蛇在他不在的时候也可以去晒太阳暖暖身子。

      但是……但是……

      波德莱尔不在乎教室里面讲了什么,也对拉上窗帘的窗户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轻快地用柔软的声音问道:
      “北原,所以对你来说,我是什么?”

      北原和枫微微地侧过头,看了眼趴在窗户上偷听的雨果,以及终于找到机会飞到自己身边的波德莱尔,弯起眼睛轻盈地笑了笑:
      “要我说吗?”

      波德莱尔点点头,一脸期待的表情。

      旅行家望了望天空,笑着说道:“嗯……这个世界上也许不止有一条在深渊里挣扎的蛇,也许不止有一只天空中飞翔的鸟。但也只有一个是那么特殊。”

      一开始也许他们对彼此的关注有着各种各样的原因,也许是因为对方身上自己的影子,也许是担心和好奇。

      但后来……只是因为对方是波德莱尔而已。

      不是“另一种可能的自己”,不是“超越者”,不是“让人放心不下的家伙”,只是因为对方是波德莱尔,这就构成了他在乎对方的理由。

      他们深夜一起读诗,在坟墓里跳过舞,在花树上看过巴黎的月亮,共同在一座城市最美的梦境里坠落——以至于让城市为他们上升。

      波德莱尔满意地哼哼了两声,很好哄地心满意足起来。

      “我也一样。”他说,“即使现在我已经不缺人理解和喜欢了,但北原永远独一无二!”

      “所以我们今天晚上去巴黎看月亮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课堂:波德莱尔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