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五十一章 ...
-
无惨的发言让缘一握紧了手中的剑。
这让缘一确认了自己不能让这毫无人心的怪物逃出去。
若是让他逃走，从今往后，自己一定会活在悔恨之中。
缘一的攻击越发凌厉，他用着自己的斩鬼刀，使出了日之呼吸法的一式、二式、三式……
无惨的抵挡越来越无力，他被砍下的触手无法再生出来，他强大再生能力再也起不到作用。
失去的血肉越多，无惨就感到自己的虚弱，也感到眼前剑士的强大。
他开始感到恐惧，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遇到这样克制自己、甚至能取走自己性命的人。
直到缘一砍下他的头颅，那一瞬间，对死亡的畏惧让他突破了自己再生能力的极限。
他重新长出而来新的头颅。
他喘着气，畏惧的看向了缘一。
“你到底是谁？”他忍不住问道。
这样的人物，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缘一没有回答无惨的问话。
他现在只专注一件事，那就是取走无惨的性命。
他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他继续挥出自己的手中的剑。
在无法砍掉无惨的头颅后，他将目标对准了无惨的身体内部。
他挥出一剑又一剑。
无惨发出连续的惨叫。
他的心脏、大脑，陆续被缘一刺破、无法再生。
直到无惨只剩下一颗心脏、一颗大脑。
多年之后的今天，无惨终于回忆起了作为人类时候的无力感和对只能等待死亡来临的绝望。
他要逃走，他绝对不要死在这里！
他还没有得到青色彼岸花。
为什么上天要对他如此不公？
为什么只有他——
从他还没出生开始，死亡就一直缠绕在他身上。
他是别人认定会胎死腹中的死婴，却在即将被下葬之时发出了人生的第一声啼鸣。
自那之后，他缠绵病榻，随时有着死去的风险，治疗过他的医生都说他活不过几年。
但是他拼了命的想要活下去。
他挣扎地活过了童年，活过了少年，活到了青年之时。
在几乎所有的医生都放弃他之时，终于有一名医生站出来说能为他治疗。
结果那医生开出的药剂，却让他吐血不止，他的身体更加虚弱。
他在愤怒之下，命人杀死了那名医生。
无惨没有想到，那医生的药剂是有效的。
他的身体确实开始好转。
只是他开始畏惧阳光，渴望血肉。
因为医生说过他开出来的药剂并不完善，还缺乏一种药物——那就是青色彼岸花。
他活下来了，却变成了一只怪物。
以人类的血肉为生。
即使变成怪物又怎么样？
只要他能活下去就好。
他唯独不能忍受的是，他还有会着会被阳光杀死的缺点。
他必须克服这一缺点。
在漫长的时光中，他发现自己的血液有着可以将人转化成为恶鬼的能力。
他能操控他转化的恶鬼。
他感到兴奋。
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有限。
他需要更多的手下去帮助他寻找青色彼岸花。
所以他每到一处地方，都会开始转化恶鬼。
他手下的恶鬼很多，他们恐惧他、畏惧他、臣服他。
他成了高高在上的鬼王。
即使鬼杀队一直在暗中追杀他。
他也从不放在眼中。
直到今天——
他才恐惧得觉得自己遇到了克制自己的天敌！
但是！
他不想死！
不想死！
不想死！
在对死亡的恐惧中，他领悟出了逃跑的方法，他将自己分裂成一千八片的血肉。
这对无惨而言，其实同样是他主动将自身切成了一千八百片。
在莫大的痛苦中，他的意识只剩下了逃走！
快逃！
每一片血肉都像是活物似地往外逃跑。
只要有任何一片血肉能够逃出去，他就有了生的可能。
他就不信他做到这一步，还不能从这可怕的剑士手下逃走。
但是无惨不知道的是，他这一招式早早就被作之助透露给了缘一。
这些日子以来，缘一不断地思索着，假如他遇到无惨以后，到底要怎么样能面对无惨这样的逃跑大法。
缘一没有思考太久，他认为只要他剑够快，那么他就不可能让无惨逃走！
他要挥出一秒一千八百剑的速度，甚至要更快，只要这样，他才能彻底地斩杀无惨。
有生之年。
缘一开始了练习。
像这样一秒挥出一千八百剑的速度，是普通人想都不能想象的事情。
即使是天才，也认为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缘一确实在一日日的练习中，剑法越来越快。
上天是真的偏爱于他。
这样看似不可能的剑术最终在缘一的手中诞生。
他确实是当之不愧的神之子。
就在今天，就在无惨使出了他的分裂大法逃跑之际。
缘一用出这练习多日的剑术。
他将之命名为日之呼吸第十三式。
无惨分裂的血肉一片一片地湮灭在缘一的剑下。
一剑、两剑、十剑、百剑、千剑……一千八百剑。
没有一剑落空，也没有任何一片无惨的血肉能逃出去。
随着最后一片血肉的湮灭，肆虐人间七百年之久的无惨消失了。
他消失得无声无息，甚至没有发出一声不甘的喊声。
缘一用自己的眼睛确认了鬼王的毁灭。
他握着的剑终于松懈了下来。
他看向了了珠世。
珠世的眼中却充满了感激的泪水。
鬼王死了。
一直束缚着她的某种牢笼打开了。
即使在此时此刻，随着鬼王死去，她的生命也迎来了终结。
但是她仍然无比的感激眼前的剑士。
感谢他终结了鬼王的性命。
她终于能够解脱了。
终于能够去清洗自己的罪孽。
“谢谢您！”
她说着人世间最后的一句话。
身体化成灰，风一来，将她吹得四散消失了。
缘一沉默的看着。
许久。
他没能看到的是，此时此刻。
世界上所有的恶鬼都迎来了终结。
那些吃人的怪物，在夜晚露出嗜血的獠牙——
在他们再一次撕开人们的喉咙之际。
他们发出不甘、绝望的吼声。
消失在了空气中。
鬼杀队遇上鬼的成员，有些还在苦苦战斗，有些已经要将鬼终结。
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看到了鬼的消失。
他们呆愣在现场。
许久，他们才瞪大了眼睛。
他们明白，恶鬼的消失意味着什么。
他们不约而同用着颤抖的声音喊出：
“鬼王消失了——”
鬼王无惨终于消失了。
鬼杀队多年的夙愿、使命终于完成了。
人间终于不再有肆虐人类的恶鬼存在。
产屋敷当主的感受同样深刻。
缠绕他多年的诅咒终于从他的身体离开。
他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
那沉重的、压在他心头的巨石终于搬走了。
他的孩子、他的后代终于不用再背负着被诅咒的宿命。
他流出了泪水。
他在泪眼朦胧中，看到妻子牵着儿子向他走来。
他抱住了他们，哽咽地说道：“无惨终于消失了，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缘一的马匹已经被无惨杀掉。
他只能继续用脚走路，好在他走得极快。
在第二天的下午，他终于赶到了继国城。
他要将这一好消息告诉自己的哥哥。
事实上，作之助早在缘一消灭了鬼王后的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
鬼王是这世界巨大的一股能量。
他消失以后，他的能量将回归天地。
书借此机会，狠狠地从中抽取了不少的能量。
书的动作自然瞒不过作之助。
书就在存在他的灵魂中。
书在大力吸取能量时，他的灵魂也被动着汲取了部分能量。
他略一思考，便得知了这多出的能量是怎么来。
当时严胜还在睡眠之中。
但是或许他们的灵魂确实靠得太近了。
作之助灵魂的变化也触动到了他。
他突然清醒了起来。
【怎么了，作之助？】
然后严胜便从作之助那里得知了鬼王无惨已经被消灭的消息。
【是缘一做的，唯有他有这个能力。】
严胜自言自语道。
他的心中难得的平静。
【缘一做得很不错。】
人生中，他第一次肯定了缘一的能力。
醒来之后，他便没有再睡。
而是自行去梳洗。
因为起得太早，下人还没有送来热水。
严胜去打了一盆井水梳洗。
梳洗完毕后，天已经微微亮了。
院子中的下人已经起床开始干活。
严胜则拿出自己的佩剑，走到演武场开始练习。
【接下来还有很多硬战要打，我也不能输给缘一君。】
既然缘一已经顺利消灭了鬼王。
他的天下之路，就要开始了。
严胜并不知道，在原本的命运中，他会走上一条怎样的不归路。
但是这个时空的他，因为不用直面恶鬼的存在，不用迫切的想要超越缘一。
他并没有开启斑纹的可能。
他有可能跟缘一一样活到七老八十，也有可能死在征战的路上。
但是，那总比原先那命运更好。
他没有抛家弃子，他的妻子孩子不用面临城破逃亡的命运。
他没有变成鬼，他的手上不用沾染无辜者的性命。
他不用看到年老的弟弟对他满是同情的说着：可怜的哥哥。
命运对他网开了一面。
他走出全新的道路。
黎明远去。
太阳热烈的升出来。
在温暖的阳光照亮在他身上之际。
他不愿自主的感叹道：“阳光真好！”
生而为人，才能被阳光温暖地拥抱着。
舍弃人的身份，也就失去了站在太阳下的资格。
下午的时候，严胜迎来了风尘仆仆的缘一。
不等缘一将无惨的好消息告知严胜。
严胜便直接让下人直接把缘一带去梳洗。
等缘一梳洗完的差不多，严胜便让下人送上了丰盛的食物。
缘一只能先乖乖地填饱了肚子。
“哥哥！”
缘一简直迫不及待地想要跟严胜分享他成功消灭了无惨的好消息。
他看着严胜的眼睛依旧如同幼年之时，充满着信任、依赖的热烈感情。
在缘一的心中，无论他做出多大的成就。
但是那成就没有获得严胜的肯定，那就毫无意义。
“我知道了。”
严胜没有等到缘一说出口，便直言自己已经知道了鬼王消失的消息。
哥哥已经知道了。
缘一沉默了一会，心里有些小委屈。
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跑得够快，怎么样都能第一个告诉哥哥。
结果没想到还有人捷足先登。
他满是控诉的看向了作之助。
作之助被这目光看得头皮发麻。
但是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不由地想到，缘一这样的感情，莫不是别人说过的兄控！
没有兄弟姐妹的他，实在是没有感受过手足之情。
当然接下来的几天里，作之助终于明白了，兄控的手足之情到底有多么热烈。
热烈得作之助都感觉自己要被缘一的浓烈情感给融化了。
缘一简直像是要把这些都不能在一起的遗憾给补足，无时无刻黏在严胜的身边。
严胜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
作之助怀疑，若不是厕所太小，或许缘一也会跟着一起进去。
而严胜自从升起了缘一的怜惜之心后。
认为缘一这些年来，在外面风餐露宿、与恶鬼作战，实在是过得太苦了。
好好的城主府二公子，实在是没有一点该有的身份地位。
所以他也放任了缘一的黏糊。
甚至说，严胜其实是十分享受弟弟对他的依赖。
这让他作为兄长的成就感爆棚。
更加想要照顾弟弟。
最后是作之助受不了了。
他觉得自己像是插足兄弟之情的“第三者”一般。
像个亮堂堂的大灯泡一样。
搁在这两兄弟的头顶上。
我觉得不该在这里，我应该在外面！
作之助第一次发现，寄宿在他人身体的坏处。
那就是他一点也不想看黏糊糊的兄弟之情。
偏偏那兄弟两人似乎对这样的相处，觉得十分正常。
这让作之助觉得，可能是自己实在没有兄弟，不能体会正常的兄弟情吧。
下一次，千万别选有有个兄控弟弟的人。
作之助认真的想。
作者有话说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