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诺，一生》yoyo鹿

34、三年后（5）

　　下午五点半，定位红点开始移动。袁一诺下班了，黎靖予想。
　　下午六点半，定位红点停留在凯威大酒店。袁一诺难道有应酬？！黎靖予想。
　　晚上十点半，定位在凯威大酒店仍然没有动。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不会有危险吧！黎靖予出发了。
　　十一点多，当黎靖予飞车赶到凯威大酒店门口时，就看到了他们推推搡搡的一幕。黎靖予想都没想，下车快步走过去，看见袁一诺将要摔倒，跑了两步正好赶上接住了袁一诺。
　　“先生。”袁一诺迷迷糊糊地说完就睡过去了。这帮人竟然把一个小姑娘灌得醉成这样，还想要为自己的前程硬要牺牲掉一个小姑娘的清誉。黎靖予想着，把袁一诺公主抱起来，恶狠狠地扫了一眼在场的每一位，似是要当场把这些人当场活剥了，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黎靖予把袁一诺抱下车，抱回到自己的公寓，轻轻地把袁一诺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薄被准备离开。却被袁一诺一把抓住，黎靖予在那一瞬间一阵暖意蔓延全身，他好想使劲地抱住袁一诺，将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又想亲吻袁一诺，在她身上深深刻上自己的烙印，锁在自己身旁，任谁也抢不去，任她也再难离开半步。
　　就在黎靖予内心杂乱无章之时，眼前的可人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甜如糖果的笑容里掩盖不住眼底的委屈与忧伤：“先生，我好想你。”她又这么唤她，黎靖予等她这声呼唤不知等了多久，黎靖予再次强忍着内心的渴望，反手握住袁一诺，低下上半身想亲吻她的额头。
　　而就那么一瞬间，黎靖予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自己的嘴唇碰到了另一个红唇，没错，那个力量就是袁一诺的手，只见袁一诺一手抓住黎靖予的前领，一把将他拽到唇边。那一触碰间，电流滋满黎靖予全身。黎靖予再也无法抑制，此时，理性完全被体内的饿兽冲破，他一把抱住了袁一诺，回吻着她，饥渴得如同行走在沙漠中即将昏厥的行者。黎靖予浑身颤抖着，像是在无穷黑暗中终于有道追光打下，光晕慢慢蔓延而去，照亮了他的世界。
　　他们就如此用力地亲吻着，无尽地相拥着，情难自抑地翻滚着。好久好久，他们才难舍难分地停了下来。袁一诺躺在黎靖予的臂窝里，喃喃地说，“我爱你，先生。”黎靖予侧过身，温柔地抱住袁一诺，深深地亲吻了一下袁一诺的额头，“我也爱你。”怀中的小人并没有什么反映，黎靖予低头看见袁一诺已经沉沉地睡去，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黎靖予就如此安静地抱着袁一诺，许久未有的满足感充盈而来，不知不觉中，黎靖予同袁一诺一起安稳地进入了梦乡。
　　清晨，闹钟声突兀地响起，黎靖予立马将闹钟关掉，再次看向怀中的可人，微皱着眉头往黎靖予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睡觉。今天早晨，黎靖予没有按时起床晨跑，一向自律如他，却不舍得这难得的，也害怕会把袁一诺吵醒，更怕晨跑回来后床上的人儿又丢了。黎靖予小心翼翼地动了动因长时间压迫酸麻的胳膊，就这样安静地躺在床上等她醒来。
　　时间随着光影缓缓移动，旭阳从窗帘缝隙中挤进来，照到床前，轻轻地划过，精神和身体从朦朦醒到完全苏醒过来，就如此一点点加满能量。黎靖予慢慢从昨晚的美好中醒来，在晨光的等待中，他渐渐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袁一诺窝在自己怀里甜甜地睡觉，她的身体温软如棉，她的体香清新如茶，她的发丝凌乱柔美，只是脸上化的妆没有卸掉，口红也因昨晚的……晕开不少；衣服也没有换，皱皱巴巴地贴在身上。
　　黎靖予并不介意这些，不管是狼狈的她，靓丽的她，哭泣的她，欢笑的她，痛苦的她，幸福的她……
　　只要是她，黎靖予都能接受，都满心喜欢。
　　爱一个人，就要接受她的一切。
　　袁一诺突然用手挠了挠脸颊，撅着嘴甚是可爱。黎靖予帮袁一诺撩了撩头发。应该是凌落下来的头发挠到了袁一诺的脸颊吧！黎靖予这样想。
　　然而，这个举动却把袁一诺唤醒了，袁一诺睁开眼睛一、二、三秒的时间，脸上从无表情变成了震惊。她一个激灵坐起来，下意识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再次抬头看向微笑着缓缓坐起来的黎靖予，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黎靖予猜袁一诺一定是推测出了一些信息，也就是说，自己的嘴唇上，应该也留下了昨晚的印记。他瞬间有些尴尬，主动开口说道：
　　“我去做早餐，你洗漱好出来吃饭。洗漱间橱柜里有一次性毛巾、浴巾和牙刷。”说完，黎靖予迅速地走出了房间。
　　黎靖予跑到另一间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唇边凌乱的口红印，他情不自禁地抬手抚摸，眼里满满地笑意。几秒种后，他快速地洗刷完毕，随便找了件衣服换上，就到厨房准备早餐。
　　一杯热牛奶、一杯果汁、一晚小米粥、一碗鸡蛋面、两份三明治、一碟青菜……简单的早餐很快就准备好了陆续端到餐桌上。
　　时间刚刚好。
　　袁一诺从卧室走了出来，黎靖予看见她穿着自己一件白色长袖T恤，一条灰色休闲裤，妥妥的慵懒风。袁一诺应是看见黎靖予在看她，开口解释：
　　“我衣服脏了，所以……你不介意吧！”
　　“不会。”
　　说话间，袁一诺已经走到餐桌前坐下，黎靖予先递给她一杯温水，袁一诺接过来拿在手里一口一口地喝着。黎靖予趁这个机会，把热牛奶、小米粥、鸡蛋面、三明治放在她面前，把青菜碟放在中间。
　　“太多了，我，吃不上。有没有多余的碗，给我两个可以吗？”袁一诺怯生生地开口。
　　“可以。”黎靖予连忙起身到厨房拿了两个碗放在袁一诺面前。
　　袁一诺把小米粥倒出半碗，又把鸡蛋面夹出半碗，推到黎靖予面前。黎靖予默认地接受了：
　　“尝尝合不合胃口。”黎靖予示意袁一诺可以开始吃饭了。
　　袁一诺端起小米粥，用汤勺一口口往嘴里送，又加了一口青菜：
　　“好吃。”袁一诺积极地进行反馈。
　　黎靖予看见袁一诺一直低着头匆忙吃饭得样子再熟悉不过，她这定是存了心事、闹着脾气。恍惚间黎靖予竟以为眼前的她仍是那个喜欢叫大哥哥的那个小女孩，是处处与自己针锋相对的那个小姑娘，是又倔强又需要保护的大学生。
　　都过去了，一切就让它留在过去。现在的面前坐着的，是他希望能够携手一生的人。
　　袁一诺的眼神从脸与碗的缝里偷偷飘出来，正好对上了正在看她的黎靖予，袁一诺的眼神像蜗牛的触角一般，应激地迅速缩回。
　　“这个……这个公寓，你搬家了？”袁一诺似是觉得刚才的举动有些尴尬，随便找了个话题。
　　“嗯。以前那里我一个人住着太大就买了这个公寓。”
　　“那何叔……”袁一诺突然收住了声，她想到了何叔，但又不想回忆起或者谈论起以前太多的事情。
　　“何叔退休了，去他儿子那里安享晚年了。”
　　……
　　“昨晚我们？”
　　“昨晚你强吻了我。”
　　“啊？那……没有其他事吧？”袁一诺听到黎靖予回答，惊得要死，但还是要确定一下。
　　“你还想其他什么事？”
　　听到这句话，袁一诺又长长舒了一口气，幸好没有发生更出格的事情。
　　虽然好多次袁一诺偷偷地YY过那样的场景，但是真的听黎靖予说昨晚她竟然那么做了，还是十分地难以置信，可是，袁一诺从黎靖予的眼睛读到的是认真，黎靖予没有说谎，再说，他从来都没有骗过自己。
　　果然是酒后乱性，太丢人了。不过，幸亏只是强吻了，没有其他的……
　　俩人的谈话断断续续，竟有些越说越尴尬。终于，黎靖予率先吃完了早饭，他带着餐具到厨房刷好，此时，袁一诺也端着餐具走进厨房，黎靖予接过：“给我吧！你坐着等会，我刷完送你去律所。”
　　“今天周六。我自己打车回住处就行，这件衣服我洗好再给你送回来。”
　　“这件衣服你如果喜欢不用送还，我开车送你回住处，你这样出门不方便。”
　　“不用，已经挺给你添麻烦了。”
　　然而，黎靖予执意坚持，临出门前，又拿了一件自己的外套给袁一诺披上，袁一诺也意识到不方便之处，这才勉强接受被黎靖予送回住处。车上，袁一诺左思右量，直到车停了下来，才吞吞吐吐地说：
　　“如果给你招来麻烦，我……我可帮你解释。”
　　“解释什么？”黎靖予被袁一诺没头没脑的话说懵了。
　　袁一诺用手指了指黎靖予的嘴唇，然后飞速地下车上楼了。

　　*

　　黎靖予曾禁止过小一诺很多事情。
　　“叭~大哥哥，我好喜欢你。”小一诺半跪在旁边的椅子上，胳膊肘支在桌子上，双手托着自己的腮。
　　这是刚才小一诺自己提出来的，要陪着黎靖予一起写作业，小一诺就在旁边无聊得看看黎靖予做的题，看不懂；又看看黎靖予一脸认真的样子，瞬间觉得大哥哥好帅，所以，情不自禁地就搞了个突然袭击，亲了大哥哥一口。
　　正在写作业的黎靖予被这一口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心里是喜欢的，尤其是听到小一诺奶声奶气的告白，那都算不上是什么告白，只是小孩子本能的表达喜欢而已。
　　欣喜过后，黎靖予变成了一板一眼的样子：
　　“以后除了爸爸妈妈外，不能随便亲其他人。”
　　“那亲大哥哥可以吗？”
　　“……”黎靖予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当然想回答“是。”
　　“那就是可以了。”小一诺看着黎靖予没有回答，而是一脸蒙圈，就自己做出了判断，因为，小一诺看见黎靖予眼里的笑。

　　“大哥哥，我吃不上了。”
　　说着，小一诺把最后一口馒头塞到黎靖予嘴里，黎靖予默默地吃了。
　　“筱筱，除了爸爸妈妈……”
　　“我知道，除了爸爸妈妈，只能给大哥哥吃。”
　　“是因为吃过一口的东西塞给别人吃不礼貌。”
　　“但是，妈妈也不喜欢吃。”小一诺应该是没有听到黎靖予在说什么，又自顾自地说道：“那以后我只给爸爸和大哥哥吃。”
　　“好吧。”
　　“大哥哥，你尝尝，这个虾特别好吃。”
　　“盘子里还有，我自己夹。”
　　“不要，你吃这个，这个好吃。”小一诺拒绝黎靖予自己重新夹个虾吃，而是把自己咬了一口的硬塞进黎靖予嘴里。
　　黎靖予看着小一诺嘴角的饭渍，帮她擦了擦嘴。
　　小一诺仰着头朝黎靖予笑，小一诺笑起来眼睛会眯成一道弯弯的月牙，她就任由黎靖予每次给她擦嘴角的饭渍，有时候，小一诺还故意在嘴上抹上饭渍，仰着头让黎靖予帮她擦，她喜欢就这样被大哥哥宠溺着。
　　小一诺此时幸福极了，但是，小一诺还不懂什么是幸福，她只是知道跟大哥哥一起很开心，她想永远跟大哥哥在一起。
　　尤其是爸爸妈妈每天每天都很忙，以前，她总是自己被反锁在家里，没有人一起玩，或者被寄养在姥娘家，可是姥娘也离开了她……
　　幸好爸爸妈妈带她搬家到这里来，她才遇到了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