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不相融》硫磺豆沙包

5、第 5 章

　　大学食堂
　　白齐顶着一幅黑眼圈埋头吸着面条，封驰把刚打好的饭往白齐面前一推。
　　“你爱吃的辣子鸡。”

　　白齐看着封驰的餐盘几乎没怎么动。
　　“你们食堂的饭挺好吃的啊，你怎么都不吃。”
　　“也就你觉得好吃。”封驰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都没抬，一直在看着自己的手机，他是一个手机不离身的人，大多数时候看新闻看自己的股票。
　　白齐环顾一周，学生们吃的明明都很香。他这个人就这样，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嘴挑的要命。
　　“放假7天，你要回家吗？”
　　封驰头也不抬的道：“回。”
　　“哦。”白齐夹起一块辣子鸡塞进嘴里，又喝了一口自己给封驰买的热美式，差点吐出来。

　　封驰高中的时候，全家就搬到了南方的S市，怕影响封驰的学习就没让他转学，给他雇了一个做饭阿姨，所以封驰的自理能力也挺强的，和那些传统的啥也不干的少爷也不一样。也幸亏他家人都搬走了，要不然自己和封驰也不会那么自在。
　　“那你什么时候走？”
　　“今天就已经没课了，明天一早的飞机。”
　　白齐看周围没人，把一颗毛茸茸的头凑到对方的脸上，猥琐的小声说道：“那今晚我们……”
　　乌黑的头发扎的封驰的脸痒痒的，把眼睛从手机上移开，淡笑道：“好。”他喜欢这样的白齐，热情的，热烈的，永远都对他充满渴望，以自己为中心。
　　封驰趁机把手伸进白齐的衣服下摆，在他腰上用力捏了一下，暧昧的说道：“今天下午也可以。”
　　别看白齐和工友们相处的时候经常满嘴黄色笑话，但是真让自己当众调情还是会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连忙把对方的手从衣服下摆往外拽：“别……有人往这边看了。”
　　果然有个男生睁圆眼睛看着两人。
　　封驰淡定地抽出手说：“哦，没事，那是我们班长。”
　　白齐心里有一万匹羊驼奔腾而过：“就是因为认识才有事的好吗？！”
　　果然，那个男生向这边走过来。
　　白齐只能低头扫饭。
　　“那个啥……封驰，正好在这碰着你，我来统计一下你假期住校吗？”
　　“不住。”
　　封驰真正诠释了——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那个男生“哦”了一声就逃也似地离开了。
　　“好了别吃了时间宝贵，把餐盘倒了，门口等你。”
　　白齐赶忙倒掉剩饭，两个小情侣开始进行要短暂分别前的约会。

　　有一个人影像一片黑色的叶子，飘过人流，远远的跟在两人身后，只是陷入热恋中的两个年轻人并没有留意。
　　麻辣烫店

　　下午3点半店内没有人，林江洋脱下黑色的外套，穿上店内的围裙，走到后厨。
　　林江海正在处理娃娃菜：“每天送完菜就不见你踪影，去哪了？”
　　江洋明显的心情不好，只低头处理菜。
　　江海擦干净手，带上眼睛。
　　江洋不满意道：“哥，你能不能不要带那副眼镜了，装模做样的真的好蠢。”
　　“你还管上你哥了，说，你今天一早就消失了去哪了？”
　　“小妹不也是一整天不见人影，你怎么不管她。”
　　“管不了那个疯丫头了，你要是知道她现在做的事你会惊掉下巴。”
　　“我懒得管她，就怕她那个疯子现在做的事连累我们。我还想在这个城市多呆一段时间。”
　　“别说她，说你。”
　　林江洋直起身来，伸手把额前的头发抄倒脑后。眼神无聚焦的望着天花板：“哥，你不是和刘芸谈过恋爱吗？感觉好吗？一起去逛过街吗？看过电影吗？”
　　“嗯，好，逛过街，看过电影。 ”林江海摘掉眼睛，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烟叼着。
　　“她死了我是真的很伤心。”但是此时在林江海的脸上一点也看不出难过的神色。

　　酒店
　　“你睡吧。明天一早我叫你。”白齐轻轻戳了戳封驰的脸蛋儿。
　　封驰拍掉在自己脸上的手：“嗯，8点叫醒我。”
　　白齐把身体往下沉了沉，紧贴着恋人沉沉睡去。
　　窗外狂风大作，两个人相互依偎着。
　　同时刻
　　周言跺跺脚，打开手机已经五六条留言了都是自己女朋友发给自己的。
　　本来想用手打字，结果发现手都冻僵了只能语音。
　　“我在值外勤呢，今晚不回去了。”
　　“明天也不行啊。没抓到人，就一直要轮班。”
　　——信息发送成功
　　小胡同里传来沙沙的脚步声，周言等了一会却并没有看到有人走出来，也有可能是风的声音。
　　周言正要走进小胡同看看，这时王伟民从另一边开着警车转回来了。
　　“冻着了吧，快上车。”
　　周言摆摆手：“等一下，那边好像有人，我去看看。”
　　周言打开小手电，刚要进胡同，一个人突然从胡同里冲出来，撞在自己身上，自己的胸口一阵发疼。
　　就着微弱的灯光一看是一个高个的长发姑娘，应该是这附近的学生。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一直道歉，“我是海大的学生，天太黑了我刚才以为你不是好人，才不敢出现。你们是警察吧？”
　　周言揉了揉自己的胸口，真疼啊。
　　王伟民皱着眉头道：“这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瞎逛。”
　　姑娘挠挠头，在警车的蓝光下，女孩子的脸上照出铁青的颜色。
　　仿佛犯了错误的孩子，支支吾吾的说：“那你们什么时候抓住变态啊。”
　　周言：“……”
　　王伟民：“咳……那啥，你在哪个区？”
　　“我西区的。”
　　警车上，车内一片寂静，王伟民突然出声：“小姑娘是什么专业的？”
　　“我法学院的。”姑娘脱口而出。
　　“好专业啊。”
　　周言开车的手握紧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法学院学生的宿舍都是在东区的。”周言很清楚因为自己的女朋友就是海大的法学研究生。
　　周言猛踩下刹车。
　　“你到底是哪的学生？”
　　这女孩儿，半夜在外面晃来晃去，学校和专业脱口而出，然后发现说的都是假的。
　　王伟民语气有些严厉：“学生证带了吗？”
　　姑娘慌慌张张的从口袋了开始往外掏，半天掏出一块用过的卫生纸，再掏终于掏出一张印有学校名的饭卡。
　　“你是农业技术学院的？”
　　青市有很多大学，海大是最有名的，农业技术学院离着海大倒是不远，但是地位却差得远，只是一个民办本科。
　　“你这孩子，是哪个学校就说哪个，撒这个谎干嘛，给你放到西区，然后再摸黑回学校？这都快凌晨一点了。”王伟民口气有点严厉。
　　仿佛因为谎言被戳破，女孩子羞红了脸，眼睛悄悄地撇向了驾驶座的周言。
　　周言天生一张笑脸，即使面无表情也没有警察脸上该有的严厉，他女朋友就经常取笑他应该去当一名心理医生或者是专门审问罪犯的心理学家。不光是面相就是声音也温温和和的，和周言聊天的人，总是在他不疾不徐的语速下吐露很多心事，总之一句话如果他愿意的话他会让任何一个人喜欢上他。
　　周言也没说什么，默默的调转车头，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还看了看自己女朋友有没有回信。
　　“你是什么专业的？”周言突然开口。
　　女孩儿反应过来是问自己的吞吞吐吐道：“农业机械。”
　　周言笑了笑说：“是研究拖拉机的吗？”
　　“差不多吧。”
　　“女孩子怎么学这个呢？”
　　“……只考上这个。”
　　正好，到学校了。
　　王伟民看到女孩和门卫说了什么，然后从包里掏了半天掏出学生证给门卫看过就进校门了。
　　进去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女孩进去，周言才放心的调转车头离开。
　　警车往回开的路上正好无聊。
　　周言和王伟民就在车上聊关于刚才车上的女孩子，推测她为什么撒谎。两人认为可能只是出于一个孩子的自尊心，也可能不想和警察长时间的呆在车里，所以说出一个距离最近的学校。
　　当聊到她为什么半夜还在外面瞎晃时，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不是没有问过，只是当时被这孩子一个反问句打断了，准确来说是女孩唯唯诺诺的表情，害怕慌张的神态让王伟民放松了警惕，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可是王伟民是一个老刑警啊，他做过很多审讯，被一个孩子糊弄过去了，还是头一次。
　　周言：“可能是半夜和小男朋友见面吧。”
　　说完周言也觉得不可信。
　　“那个孩子叫啥来着？”王伟民问道。
　　“王队，你没有看她学生证吗？”
　　“我没看，她只拿出了他们学校的饭卡。”
　　两人都陷入沉默。
　　最后两人都觉得自己神经太敏感了，以及长期缺少睡眠导致的喜欢乱作推理。
　　早上八点半的时候，白齐感觉迷迷糊糊的有一只手在轻轻拍自己的屁股，自己迷迷糊糊并不想搭理那只手，果然那只手不再骚扰自己。
　　停顿了一会，一股大力突然落在自己的屁股上，这要是再不起来那就是自己讨打了。
　　白齐瞬间清醒开始套衣服，裤子套了一半点开手机想看时间，发现手机开不了机了。
　　“靠，我手机坏了。”白齐马上慌了神，伸手去找封驰的手机，一看八点半多了。
　　卫生间传来冲水声，封驰穿着拖鞋光着上半身出来，脸上挂着水珠，浓密的头发乱糟糟的。
　　果然脸色不好看。
　　白齐知道封驰本身是有低血糖的，睡醒后脸色通常都发白，高中严重的时候没吃早饭跑早操曾经晕倒过。
　　现在也不清楚脸色这么难看是因为要迟到错过飞机的原因还是低血糖。
　　但是多半还是因为迟到，他是一个讨厌迟到的人，讨厌别人迟到更讨厌自己迟到。
　　白齐真想找堵墙撞死。
　　“我……我手机坏了，调的闹钟没响。”白齐看着封驰的脸色说话。
　　虽然时间变得很赶，但是封驰却并不匆忙，仍然是不急不慢的样子。只是眉头紧锁。
　　果然，他生气了。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很少埋怨自己，但也就是因为如此，白齐有时候胆战心惊的，他要是做错了什么能当场指责他还好，自己就知道了，保证不再犯了，可他就是一个不喜欢解释的人。
　　当初两人在一起也是封驰一句话的事，白齐也没有机会问他为什么同意。
　　——你有你的好。
　　可是我好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