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时分》梅宝特攻

5、第 5 章

　　09
　　林臾恩跟在秦栎白后头，跟了一路，等秦栎白从超市出来瞥了她一眼后又若无其事地原地返回，片刻沉默后，她终于受不了被无视的感觉，冲上前拦住他，“秦栎白，你什么意思？”
　　秦栎白停下脚步，对上林臾恩的眼神，漆黑的眼眸深邃犀利，又透着一丝愠怒。放假前她还在和齐权交往吧？现在就换宋飞了？是不是谁都可以和林臾恩交往，唯独他不行？她现在又有什么脸面在来斥责他！
　　“你和齐权分手了？”秦栎白冷声质问道。
　　“你、你说什么？”林臾恩被问懵了。
　　“你和宋飞交往了？”他步步紧逼。
　　“秦栎白！你发什么神经！”林臾恩节节败退。
　　“你还没回答我！”秦栎白低着头直盯林臾恩，恨不得看穿眼前的女生究竟在想什么。
　　林臾恩这才想起，秦栎白喜欢她。
　　在和秦栎白相处的过程中，林臾恩一直把“告白” 这件事从她的意识中排除开外，因此她一直忽视秦栎白对她的小心思，只有这样，她才能和秦栎白正常相处。而今面对秦栎白的质问，林臾恩忽然觉得自己就跟绿茶婊一样，给人希望却不予回应。
　　林臾恩解释道：“我没和任何人交往过，齐权和我只是同班同学，当时碰上英语竞赛期间就一起学习，宋飞是我发小，今天是来给宋姨送东西的。”
　　“真的？”秦栎白大脑顿时陷入当机状态，
　　“真的。”
　　“那我……可以吗？”秦栎白直盯着林臾恩，直白露骨的期待让林臾恩有些心虚。
　　林臾恩不语，脸色渐渐凝重。有些事情，一但说清楚，就会变得不一样了。她很清楚自己的答案，无论身处何地，无论对方是谁，她的答案只有一个，只要这个答案说出口，俩人的革命友谊也会随之破碎，这和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成为朋友就足够了。
　　等待答案的男生则紧张得屏住呼吸、一动不动。怼天怼地怼老师的秦栎白竟然会因为害怕被拒绝而紧张得手心冒汗，连他自己都忍不住想笑。
　　林臾恩犹豫了一分钟，那一分钟对秦栎白来说犹如度日如年般漫长。
　　“秦栎白，我是单亲家庭，”林臾恩忽然提起家里的事，让秦栎白有些疑惑，“我是在父母的争吵下长大的，我爸妈认识不到两个月就谈恋爱，谈恋爱不到半年就结婚，婚后虽然也有过甜蜜的时候，但持续的时间并不长，柴米油盐过日子总能让人一言不合就吵起来，直到我十岁那年，他们终于离婚了，刚开始我也很不解、气愤、伤心，可是后来我才明白，离婚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解脱。”
　　林臾恩顿了下，又接着道：“喜欢不是随便说出口的事，它还有责任，你能保证在余下的六、七十年里也能喜欢我一个人吗？你不敢保证，我也不敢答应你。”
　　林臾恩的拒绝说得很透彻，戳破冒着粉红泡泡的恋爱幻想，直将现实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让人不得不接受。
　　秦栎白眼里流光溢彩的期望，随着时间沙漏的流动渐渐暗下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真正地了解过林臾恩，她的童年是补习班、家、学校三点一线还是和三两好友一起玩过家家？她父母争吵时她是躲在房门后默默地伤心还是无助地去拉父母的手劝和？还有她的内心，他都没有探寻过，仅凭一点好感就对她说“喜欢”，会被拒绝，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寒风吹过，冻得两人的手冰凉冰凉的，林臾恩裹紧了大衣，道了句“对不起”就转身离去。
　　原来拒绝是一件多么难受的事。
　　多年后，林臾恩想起当时拒绝秦栎白的画面，忽的顿悟，拒绝的对象才是真正令她难受的原因。
　　过了新年就是新学期了，林臾恩和秦栎白在学校里碰上都不约而同地装作没看见对方而擦肩而过，怪异的氛围就好像一团黑气挡在两人之间，看不见也摸不着。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高三毕业，暑假一过，各奔东西，缘分若尽，便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10
　　时光荏苒，三年已过，有些东西，一旦错过，就真的是错过了。
　　林臾恩独自走在宽阔无人的林荫大道上，周围安静得出奇，她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前方不知何时出现的大雾里慢慢显现出一个人影，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林臾恩停住脚步，好奇地等待那人的到来，五十米，三十米，十米……那人来到了跟前，林臾恩看清的这个神秘人，青涩帅气、棱角分明的脸庞让她一下子陷入了回忆之中，一阵悸动随之而来。
　　“林臾恩，你要不要和我交往试试？”
　　“不要。”
　　十八岁的秦栎白在听到回答之后失望地看了眼拒绝她的女生，之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林臾恩忽然慌了，她想去寻找男生的踪迹，可跑了两条街，人来人往中就是寻不到那一眼熟悉的背影，焦急、后悔、不甘、悲哀，满满地占据了心里的位置，直到她从梦中醒来，也久久不能缓过来。
　　林臾恩不得不承认，她喜欢过秦栎白，但她的喜欢一定没有秦栎白来得多，所以她才会在现实和理想之间，选择了现实。
　　如果当初她答应了秦栎白，那他们又会是怎么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