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与鱼之旅》阿也很温柔

4、钟遗失的危机

　　海面礁石崖上。
　　“海汛来了。”林茂群挺立地站在崖边，一脸严肃的凝神望着海面上升腾起的巨浪，他竭力呼吁身后的人：“部落的人们们，我们生于海，而不畏惧于海！”
　　在众人的沉默中，一道反驳的声音高昂而起——“族长，您要知道我们面临的是什么！”
　　“是升腾之巨浪，是海神之愤怒！”
　　黎成俊望向林茂群沉默的背影，不禁长叹一口气。
　　林茂群没有反驳，因为他也没有把握。
　　对于直面这种海神的愤怒，但是凡事无论什么都是要试试的。
　　“我们所提及的神明又在何处?”黎成俊像是做好必死的准备了一般。抬头望着远处压的低沉的乌云，“没有奇迹，没有救赎。”
　　林茂群回头说：“但是我们不会绝后，我相信，阿余和眠眠，会脱离危险，凭借他们的本领，建立起一个比我们更强大的部落。”
　　“呵，说不定就是这个哑巴在海底不知道干了什么惊动了海神。”宁雅妍一脸自以为是，“如果不是她，根本就不会有这场灾难！”
　　林茂群：“没有证据之前，少去污蔑别人。”
　　黎成俊：“学疯狗乱咬人?就算要惊动，也是被你丑恶的嘴脸惊动的。”
　　“你…！”宁雅妍微微眯了眯眼，表情不怀好意，“黎巫医，你说话最好注意点。”
　　“毕竟一介小小巫医，每天耍耍花样，懂点药物，就能成为神医。”宁雅妍翻看了眼自己漂亮的指甲，“你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啊?”
　　“反正都快要死了，我更想让你死在我前面。”黎成俊的眸子阴下来，“你本人心灵不洁，差点被最低级的纯火活活烧死。”
　　众人都已经不抱活下去的希望了，如果在死之前能够报仇也算解脱。
　　宁雅妍当时没少压榨他们。
　　“如果六年前你没有侥幸跌入海里，你现在根本不会站在这里趾高气昂。”
　　众人议论纷纷，当年的事又被发觉出来。
　　宁雅妍气的咬牙切齿，确实是这样的，在她发现自己快被烧死的时候，装作踉跄，往崖边跑，最后假装不小心掉到海里。
　　该死的巫医，将众人已经遗忘的事情再次发掘出来。
　　她迟早，要让他好看！
　　人群中，有一道高昂的声音传来，“就是，让你白捡了六年的狗命。”
　　宁雅妍闻声回头，她倒要看看是那个鸡毛小贼敢对她这么无理。
　　黎成俊也往人群里眺望，发现是刚才反驳林茂群说不畏惧海的那个孩子。
　　他记得那个孩子好像叫董卿泽。
　　董卿泽毫不畏惧的站出来：“老早之前就看你不爽了，是不是以为部落只有你一位成年女性，我们就会被你迷的不得了?”
　　“你敢轻视我的美貌?”宁雅妍气急败坏，“这个地方哪有你这个小鬼说话的份！”
　　“将你献祭，为我们新一代的神明！”
　　“你是迂腐的神，凭什么再度领导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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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底的大地剧烈颤动着。
　　林温余皱眉，用最温雅平静的声音说着最令人畏惧的话，“来不及了，海汛已经开始了。”
　　“乔梦前辈，海汛穿过屏障要多久?”林温余转头问道。
　　“不知道…”乔梦垂眸，好似有心事一般，“但是屏障一但消失，海汛的危难会立即……”冲进来。
　　还没等乔梦说完，顾眠已经拉响了钟，低沉而又深远的钟声，一遍又一遍的响起。
　　但这所有，只有顾眠听的到——钟声响起，屏障消失。
　　海汛凶猛，直涌部落。
　　顾眠：“！！！”。
　　“小废物，快闪开！”林温余惊呼。
　　顾眠闻声立马抬头，但还是有些晚，海底翻涌的暗流将她卷起来，而后又让她摔下来。
　　幸好这是海底，摔得不会很重，但身后尖锐的石头将她的胳膊划了一道长口，冒出的血丝在海里散开。
　　嘶。
　　顾眠不顾疼痛，回头望向钟的位置。
　　“刚才直接被卷走了。”林温余皱眉说着难堪的事实，“乔梦前辈……”
　　乔梦无奈地叹了口气：“找不回来了。”
　　“海汛大人是有生命和意识的。”乔梦说，“如果是他刻意藏起来了，吾等人再存千年也未必能寻到。”
　　顾眠抬头望向乔梦，一脸“我不信，你随意”的样子，即使乔梦已经活了两千多年，但是思想和意识仍比他们落后。
　　撒谎都这么假。
　　顾眠噘嘴，她不喜欢乔梦，但是看到她之后感觉和意识就不自禁的亲近她。
　　就好像是一个慈祥的母亲，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家的小孩耍小脾气无理取闹一般。
　　想到这，顾眠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林温余：“现在的还是轻的。”
　　“等到乌云压下来，开始打雷的时候，海底也是待不住的。”林温余说，“人类躯体的反应根本来不及闪躲，除非打破规矩，再次化身大鱼。”
　　以大鱼的灵活度和对海里熟悉的水性，是可以轻松躲过去的。
　　顾眠听到打破规矩，眼中的神色明显慌了一下。
　　不行，不可以。
　　当年她的父亲为了救族人打破了规矩。
　　顾铭擅自变成大鱼动用邪术，但是却救了全族人。
　　在宁雅妍的巧言魅惑下，众人却处死了他们的救命恩人。
　　从头到脚，他只剩一个无人记起的称号：不可原宥的英雄。
　　因为这件事，他们像是封印了变成大鱼的权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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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眠不想让这种历史再重现在林温余身上，她不能再失去他了。
　　她望向林温余，同是林温余回望过来。
　　海底的光线越来越暗，漆黑的乌云朝着海面上礁石崖压下来。
　　“好了，现在可以开始慌张了。”乔梦一脸无所谓地指了指上方，“将要迎接的东西，龙卷风和漩涡。”
　　林温余：“都这时候了，别打趣了。”
　　“你还是先想办法保护自己的族人吧。”林温余面对这种态度的乔梦，冷眼望过去，“海汛可不是开玩笑的。”
　　乔梦垂眸，浅笑道：“保护他们，是他们自己的事。”
　　“而我的职责，就是好好保护你们。”
　　乔梦补充到。
　　林温余：“……”。
　　顾眠：“……”。大人，您可真随意……外加，真靠谱。
　　职责…保护我们…顾眠听起来耳熟，她仔细回忆了一下。
　　想起来了，黎成俊曾经也说过的，在上一次狂风，难怪这么耳熟。
　　“轰——”
　　轰鸣炸耳的雷鸣伴随凄厉夺目的闪电砸下来。
　　顾眠他们身处海底，看的到闪电，听的到雷鸣。
　　那一道道滚落的天雷，像是野兽愤怒时低沉的怒吼，令人闻之而生其畏。
　　听着一道道轰耳的雷鸣，顾眠想到了问题——
　　如果找到鳁，林温余能保证它不发起攻击吗?
　　又能保证鳁能平息这场海汛吗?
　　如果不能，那我们找它的意义在哪?
　　巨大的龙卷风从海的另一头卷来，海底的水流开始变化，先是微微打转，后来转的越来越大，转的越来越快。
　　到最后赫然形成了一个海底漩涡。
　　“荒唐……”
　　这是多大的巨风，才能将漩涡卷到海底，乔梦两千年来，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
　　林温余：“您活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吗。”
　　乔梦摇摇头：“之前的海汛从来不会波及海底，即使被带到海底，也是只剩很小一点了。”
　　“可能这次，真的是海神之怒了吧。”乔梦叹息着。
　　四人静默的望着眼前的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