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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你是何人 ...


  •   陆振边拔剑边移身冲到石荼身旁,即便没有来得及用剑挡开攻来的锋刃,身体也能护住石荼。

      石荼不可思议地看向背后抱住自己的陆振,她都没来得及反应将手中剑转圜过来,方才她为了接剑上前迈了两步,陆振是怎么在眨眼间冲过来的?这么短的距离,他来得及拔剑吗?

      “当!”

      剑刃的寒光映在陆振脸上,他将剑抽出来挡在面前,用剑身接住了对方的剑尖。

      石荼悬着的心落下,将目光从陆振身上转向那支被他打偏的剑。握剑之人很快站定了身子,深褐色的衣袍与四周荒景融为一体,蒙着面背着弓箭,仍能从轻纱上盯着陆振的汹涌眼神中辨别出来是秦岩。

      她丢下手中的箭,朝秦岩腰间刺去,想将阴魂不散的敌人一鼓作气除掉,被他堪堪躲开。

      秦岩紧接着朝陆振跑去与他交手,一个回合后两人又拉开距离。

      肃杀的风将化雪后的寒气吹在石荼脸上,她与陆振一左一右站在秦岩面前,一时间空气里安静得只有呼吸声与脚下微动碾压枯枝积雪细碎响声。方才两下石荼觉得他与自己和陆振的武力不相上下,两人对他一人还是有胜算的。

      她快速环视四周的暗处没有敌人蛰伏,纳罕他竟然敢只身一人前来刺杀,莫非又是想和上次一样用毒针,集中了精神盯紧他左手,试探道:“秦岩,上次你戏耍我们,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自己找来了。”

      纤细的声音满是嘲讽:“上次?那天是巧遇,我没带武器,你们又有三个人,我怕打不过就溜了,不过是我防身用的迷药,你们竟为此杀了两个无辜的人。”

      “你既然心心念念你的好兄弟,不如下去陪他。”石荼说罢朝秦岩刺去,踩到沾雪石子一滑扭了脚踝,险些仰过去,拉不回重心以为要向后摔去,背后传来一个温暖坚实力道。陆振上前一下扶稳她后腰,她忍着脚踝上的痛,二人顺势划向秦岩一齐攻去。

      秦岩知道自己与二人纠缠下去没有胜算,一转向,朝躲在树后的曹荣飞快奔去,将他手中的还魂草夺走。

      三人跟在秦岩身后一路追到水边,秦岩纵身跃上一条竹筏划进河流顺风朝山下而去,石荼在岸边追着将小刀飞去,被他用剑挡开。

      秦岩拉开安全的距离后放下竹桨,得意扬起还魂草,开口道:“我本来不想杀你,因为我还有别的事情。可是上次一见面,直到你一路追来,我就知道我们之间必须有个了断。”

      陆振道:“想了断你跑什么?”

      秦岩与他们距离越来越远,喊道:“陆振,名城见。”留下这句话他背过身拿起桨划水。

      石荼站住脚在岸边看着竹筏渐渐消失在河面,又一次让他逃走心中愤恨攥紧了剑柄,忽然想到身边的人,转脸看见陆振拧紧眉头盯着河面,怕他冲动,便道:“一个还魂草而已,他一定是想把公子骗去围攻,才说这样的话。”

      “还魂草没了可以用再找,他留着始终是个祸患。”陆振有了牵挂的人,他想解决掉过去的麻烦越多越好,尤其是像秦岩这种难以捉摸的。

      陆振给了石荼一个他心中有数的眼神,转身对曹荣道:“曹荣,你留在杨大夫身边方便联络,其余的人跟我去名城。”

      *

      几人下山备好车马已过申时,石荼正要去骑马,陆振拦她道:

      “扭了脚,还是跟我一起乘车吧。”

      石荼跟陆振进了马车,最后一抹夕阳隐去,家家户户点起灯,马车前也挂上了两盏灯笼,车轮滚滚向城外驶去。

      车帘外的微白月光与红黄灯光随风在石荼脸上闪动,车外的光经由她的眼睛反射后,变为宝石般的光亮格外迷人,引得陆振的视线驻足。

      似乎想为自己的心动找一个理由,又觉得不需要任何解释。

      “你的脚还痛吗?”

      石荼转了转脚腕,敷上药没有原先那么痛了,道:“已经好多了。”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驻足久了,察觉到她想掩盖的忧虑神色:“你怎么……怎么这么担忧?”

      陆振的确看穿石荼心事,她很少行动前就开始这样担忧。石荼知道自己是不该比雇主还犹豫,道:“我这次有不好的预感,总觉得秦岩不只是一个人,他背后有更大的阴谋。”

      见她用心思索的样子,陆振心中欣喜她似乎更加在乎自己,温声道:“我把我的仇敌都告诉你吧。除了秦岩,还有一个会与我作对的势力,黄天派,当初的情花散我便怀疑是他们其中一方下的。”

      石荼听说过黄天派,是专为不平事伸张正义的帮派,虽然大本营在京城,赵国各地也暗中藏着他们的势力打听消息。

      石荼蹙眉问道:“秦岩会不会去找黄天派联手?稳妥起见,还是治好病再去吧。”

      陆振语气轻松道:“联手也无妨,我们也有七个人。杨素说,还魂草本身就不好找,冬日更难,就算短时间内还能找到另一株,秦岩在暗处,像今日这样的偷袭随时会来,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沉默了一会,陆振道:“我还急着治好病回京城去,办人生大事。”

      石荼看着他湛如冰玉的面庞上盈盈笑意,明白他这次为何要轻敌,无奈笑道:“公子就不怕这还魂草的方子无用?”

      陆振将身子向后倚去,闭目道:“那样也好,我们再去找别的大夫瞧,最好在外面找一辈子。”

      石荼正要开口,马车急急停住,她冲在陆振面前掀开帘子朝外看去,一个人冲近马车,粗布衣裳上浑身是鞭挞出的渗血伤口。

      “公子救我!”他面容凄惨,被邓远拦下,朝马车上探出半个身子的陆振大喊。

      邓远要拽走他,陆振挥手示意让他留下。

      “你是何人?”陆振问。

      那人扶住马车横木,道:“在下任宣,从徐洪山宅里逃出来,还望公子救在下一命。”

      陆振想起来徐洪山口中那个为李胜打抱不平的侠士,又见他身上并无利器,道:“你跟我们一起出城吧。”说着拉他上来。

      任宣千恩万谢进了马车坐稳,车马驶出城外,陆振一边找出伤药给他上药,一边问着事情经过。

      任宣刚说了两句,突然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挥着寒光朝咫尺间的陆振心口刺去。

      匕首被石荼紧紧攥住。

      鲜血从她指缝间汩汩流出,陆振挥拳击飞他手中的匕首,冲上前将他一脚踢倒,拔剑抵住他的喉咙,怒目问道:

      “谁指使你来的?”

      任宣不说话,将脖子支起来往刀上一抹,登时毙命。

      石荼惊异于他决绝赴死的样子,更觉得他是秦岩假借徐洪山一事派来的一环,敌方绝不简单。

      陆振把任宣身上里里外外搜索了个遍,没有任何线索,将他丢出马车继续赶路。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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