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
初夏，深夜时分。
窗外的夏雨细如蚕丝，风声呼啸，淡淡的灯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投了进来，洒在躺在床上熟睡的郁言脸上。
她知道自己在做梦。
迷迷糊糊之间，医院的抢救室大门前，郁言的身体变得很小，周遭全是指骂她的声音。
小小的她，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一下，而大人们的脚步声很急促，骂自己的声音接连不断。
“如果我的女儿不是为了救你，该躺里面抢救的是你郁言！我不管你是谁家的孩子，要是小栀出了半点事，我要你以命抵命......”
听到这句话，郁言终于忍不住委屈和内疚，很难过地哭出声来，哭声越来越大，哽咽不止，嘴里一直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静谧的房内，她在梦里肆意地哭泣，发泄着某种压抑在心底的情绪，脸上的泪水怎么也抹不完，越来越多的委屈堆积在胸腔里，压着她完全透不过气来。
突然，耳边传来稚嫩的嗓音：“郁阿姨，郁阿姨......乖...我们不要哭了......”
郁言感觉到脸上有一只小手在帮自己擦眼泪，特别轻柔，也特别小心翼翼，莫大的委屈像在这一刻得到了安慰。
她的眼皮动了动，慢慢地睁开眼睛，涌入眼眸的是个长得白净的小女孩，她散着头发，一双明亮的杏眼似有流光浮动，楚楚可爱。
“郁阿姨，不哭了...”小女孩白嫩嫩的手伸过去，轻轻地擦了擦郁言刚流出眼眶的泪水，嗓音细腻甜美，“妈妈说，哭鼻子的人会变得不好看，所以...郁阿姨不哭了...以凡唱歌给你听......”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宋以凡声情并茂地唱着刚学不久的《虫儿飞》。
“糯糯。”郁言突然打断了她。
“嗯？”宋以凡认真地盯着她看，轻声问，“怎么了？郁阿姨。”
郁言斟酌了下，哑着声音问她：“你怎么还没睡？明天不是要跟妈妈去英国玩吗？怎么跑到我房间里了？”
听完，宋以凡腼腆地思考了半天：“我口渴了，出来倒水喝的时候，听到了郁阿姨在房间里哭，我就进来看看你。”顿了顿，有点抱歉地说，“对不起，是不是以凡打扰到你休息了？”
“没有呢。”郁言坐起身，把她抱进怀里，她的手臂柔软，动作很轻，低声对小女孩说：“糯糯，谢谢你能给我擦眼泪，还有...你唱歌很好听，我很喜欢......”
宋以凡抬起杏眼，目光无邪：“那我以后天天唱歌给郁阿姨听。”
“好啊，糯糯真好。”
郁言心里暖洋洋的。
宋以凡目不转睛地凝住她，女人容貌昳丽，头发有些凌乱，因为是穿着吊带睡裙的缘故，好看的锁骨涌进她的眼眸里，只心不在焉地问了一声：“郁阿姨，你好美，我可以亲你嘛？”
一时间，郁言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宋以凡软软的嘴唇就已经悄悄地落在了她湿湿黏黏的脸颊上。
亲完，宋以凡不好意思地说：“虽然有点冒犯，但是你真的好好看，比妈妈好看多了。”
气氛沉默了良久。
“糯糯，你亲了我，以后可是要负责的。”郁言低眸看她，温柔地刮了刮她的鼻子，温柔又诚恳的声音一直在宋以凡心底打圈荡漾。
宋以凡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怎么说，但事实证明，在很多年之后，向郁言求婚的那个晚上，她把这话一字不差的复述给比自己大十五岁的郁言听。
“郁言，我已经长大了，所以，我来对你负责了。”
接下来，她目光缱绻，认真地问她：
“所以，你愿意做我一生的归宿吗？”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