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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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想...”
理查德此时非常纠结，他留在这儿的初衷就是为了凑足回程的路费，现在丢失的行李已经找回，钱财分文不少。
理智告诉他，他完全可以直接离开这儿，至于合约，如果莫斯需要，他也可以留下一些钱，作为违约的补偿。
但内心深处的声音却在不断地告诫他，如果真的这么做，他会非常后悔。
诚信是为人的基石，这是他一直遵守的道德底线，莫斯帮自己找到了行李，而自己却要违背誓言，自私的离开这儿，这样的行为和那些虚伪的败类有什么不同？
莫斯依旧在笑，只是笑容看上去有些勉强，他没有作声，似乎是在等待理查德的决定，
克罗尔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都不说话，恹恹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靠在一旁的沙发上，歪着头也不说话，目光呆呆地盯着门外的花花草草，气氛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呜...呜...”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警鸣声从远处响起，随后隐约又听到了一阵急促的摇铃声从街头传来。
理查德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打断了思绪，他转过头望向门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嘿，倒霉蛋。”
克罗尔转过头，一脸不耐烦的喊住了他
“如果你打算走，最好现在动身，不然就来不及了。”
“什么？”
理查德不解地看向克罗尔
“刚才是暴风雨警告，这班渡船出发，下一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港了。”
克罗尔说完，又转过身去，继续和那些植物进行谁先眨眼睛的竞赛。
“下一班渡船会在2小时后进港。”
莫斯适时出声，语气很是无奈：“...不管怎么样，我都尊重你的选择，我想说，和你相处的这几天很愉快。”
说完，他转过身，像个失落的老人，迈着沉重的步伐朝门外走去，黄昏的阳光将他消瘦的影子拉得很长，孤单的背影看起来很是落寞。
“薇琪。”
快要走到门口时，莫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快步回到大厅，一把就将克罗尔拉了起来。
“别叫我薇琪。”
克罗尔挥开莫斯的手，愤怒的瞪着他，强烈的表达着她对自己在比赛中途被打断的不满。
“我马上就要赢了！”克罗尔咬牙切齿。
“战胜你是件不容易的事，你的对手一定会侥幸地哭出来，如果它有眼睛的话。”
莫斯一本正经的调笑。
“冷静点儿！嗷！！！”
堪堪躲过克罗尔的两拳重炮，转身的一瞬间又被她扔过来的书本命中额头。
莫斯捂着脑袋，急忙跑到门口求饶：“别闹了！咱们现在要去集市上买点食材。”
“啊？”克罗尔表示不解。
莫斯无视了她的疑惑，对理查德微微一笑：
“趁着时间还早，我想给你准备一份送行的晚宴。”
莫斯一边说着，一边抓住克罗尔的袖口朝门外走。
“你会做饭？”
“我可以学。”
“你上次...”
“上次那是失误.....”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渐行渐远，理查德目送着两人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中慢慢的远去。
心里不知为何，竟然生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忐忑，还有一丝愧疚和不安。
直到现在，他才能静下心来，仔细的想一想，自己该怎么选择。
是要做一个自己都嗤之以鼻的人渣，还是遵循当初的承诺，留在事务所继续做莫斯的搭档？
“不要成为一个连自己都讨厌的人。”
理查德暗自想，目光又落在自己的行李箱上。
“而且，只是四个月，也不算很久，不是吗？”
他打开箱子，翻出一本笔记本，上记录着他此行的一些见闻轶事，以及一些手绘的图画。
每张图画下都有详尽的注释，字迹很是整齐，翻到新的一页，又从怀里拿出一支钢笔，想了想，在上面写下一行开头 ：【理查德—侦探之旅】
写完这句话，理查德把笔记本收回箱子里，拎起两个行李箱走上了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行李整理出来仔细地放好。
做完这一切，他走到窗前，点燃了一支烟。
白色的烟雾随着吞吐升起，连同他的思绪，一齐飘向窗外，消散在暖风里。
夕阳慢慢地落进天海间，余晖照映在水面上，随着浪潮，闪烁出柔和的波光，黄昏将尽，夜晚悄然来临，这时楼下传来了开门声。
是莫斯和克罗尔回来了？
理查德整理好外套，快步来到大厅，迎面就看见几个大纸袋堆在桌上，鼓鼓囊囊的塞满了食材，桌下还有两个橡木桶，里面是葡萄酒。
莫斯坐在沙发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克罗尔不作声，抱起纸袋，一样样地往厨房里搬。
“你们..这是？”
理查德的震惊无以复加，这么多的食材，足够十几个人吃上三天了，而且，理查德是见识过莫斯那毁天灭地的烹饪手法的，他真的能搞定这些吗？
“我..我说过..要给你准备..啊哈..啊哈..”
莫斯喘着大气，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希望..希望还来得及..”
“呃，当然，我是说，你不用..”
“那..那太好了！”
没等理查德说完，莫斯就站起来，面色有些潮红，看起来十分激动：“请稍等一会，只需要片刻就好。”
不给理查德说话的机会，莫斯说完，就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厨房。
“先等一下！你！”
“别担心！我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
莫斯兴奋的声音从厨房传来：“相信我，这次一定能成功的！”
“...但愿如此。”
理查德在胸前比了个十字，虔诚的祈祷。
没过多久，厨房那边响起了一阵锅碗瓢盆破碎的哀鸣，其中还夹杂着克罗尔愤怒的咒骂声。
果然，自己想多了。
出于对社会安定和自身安危的考虑，理查德决定再次以身犯险，及时制止住莫斯的暴行，同时也把自己选择留下来的打算告诉他们。
刺耳的碰撞声还在继续，带着强烈的使命感，理查德走近厨房，刚一进去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
莫斯把不知道从哪捡来的木头分成几组，全都堆在了电磁灶上，地上还倒着几个已经空了的火药匣。
克罗尔满脸兴奋地站在一旁，手拿着一把双筒瓦斯喷枪，跃跃欲试地准备点火。
这是在闹哪样啊！！
这两个笨蛋真的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吗？！
“等等！克罗尔！别！！”
理查德竭力地嘶吼，但还是晚了一步。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厨房里瞬间火光冲天，一股热浪卷挟着浓烟迎面扑来，理查德挡住脸，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咳咳..莫斯..克罗尔小姐..你们没事吧..”
浓烟迷住了理查德的双眼，刺鼻的味道呛得他喘不过气，他只得一边扶住墙壁，一边向里面摸索着前进。
“莫斯！克罗尔小姐！”
没有人回应，强烈的不安感瞬间漫上心头，理查德顿感不妙，不由提高了声音：
“嘿！你们怎么样了！拜托说句话！”
“咳..咳咳..我们没事..”
过了几分钟，莫斯痛苦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听起来很虚弱。
“额..我们成功了吗，薇琪？”
“..我说了..别叫我薇琪..”
一阵窸窣声响起，克罗尔从橱柜里钻了出来。
火红的头发此刻凌乱不堪，发梢还有被烧焦的痕迹，渔夫外套也被飞焰溅射出了几个小洞，满脸焦黑，目光呆滞的瘫坐在地上。
莫斯此时的样子也非常狼狈，他扶着餐桌，挣扎着爬起来，又一头跌坐在地上，过了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意识。
“咳咳..都说了，老杰克的玩意儿不行，要是换成奥姆的火药，咱们三个估计都可以去黄泉之路上喝一杯了。”
莫斯对火药的威力非常不满，呲牙咧嘴地扶起克罗尔，还不忘整理自己的头发。
“还剩下多少？找他退货去。”
“没了，都用光了。”
“下次不从他那儿买了，我认识一个还算...”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理查德再也忍不住了，把他们两个从厨房里拖了出来，像教训熊孩子一样大声呵斥。
“你们是原始人吗！？在电磁炉上放火药？你们不担心爆燃？还是你们觉得一般的爆炸要不了你们的命？”
“一开始用的是液化气。”
“哈？”
“但是挥发的太快了，根本点不着，才用的火药。”
理查德：“……”
克罗尔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理查德瞬间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下的太早了，跟这两个笨蛋一起共事，见上帝的概率可能会很高。
过了好半天，他才从失控的情绪中恢复过来，并由衷的赞叹：“你们两个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我们的运气一向很好。”
莫斯拉过克罗尔，轻轻捧起她的脸，仔细检查她的伤势，确定她没什么大碍后，才得意的说到。
说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又露出了懊恼的神色：
“原本是想给你践行的，但现在看来，我搞砸了，很抱歉，这几天一直在麻烦你。”
“嗯..没关系，我打算..”
莫斯摆了摆手，把手里的喷枪残骸扔进垃圾桶，一脸无奈的说道：“我会派人送你到码头的，薇琪一个人搞不定，我留下和她一起收拾。”
“我说了别叫我薇琪！你这个混蛋！”
克罗尔把一截还未熄灭的木头重重的扔在莫斯脚下，溅起一片火花儿。
理查德：“我可以留下来帮忙。”
“嗯？”
莫斯闻言，微微挑眉，控制住嘴角的笑容，转过头看着理查德，模样十分真诚：
“别这样伙计，你会错过最后一班渡船的，你不需要如此...”
“这就是我的选择。”
“什么？”
理查德掸了掸身上的灰，对莫斯正色说道：“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我要留在这儿，直到合约期结束。”
“你不后悔？”莫斯追问
“当然。”
理查德的回答非常干脆：
“我在你们出门时就决定好了，这是我...嗯..你们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他发现莫斯和克罗尔同时停止了动作，两个人十分默契的望向对方，气氛此刻变得非常怪异，随后，克罗尔抄起一把平底锅，朝着莫斯重重拍去。
“嘿等等！”
莫斯眼疾手快，一个闪身避开了克罗尔的袭击，随后两步窜上桌子，反手拿起一块案板护在胸前。
“嘿！听我说薇琪，你要知道再详尽的计划也会有失误的一环！这只是一个..”
“闭嘴你这个白痴！”
克罗尔非常抓狂，把身边一切能扔的东西都扔了过去，莫斯左右招架不及，被一块飞驰而来的黑麦面包打倒在地。
莫斯刚想起身，就被克罗尔一脚踩住了后背，阴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那该死的计划...浪费了我17格朗！你给我死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