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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 89 章 ...

  •   赤狄的甲胄军团训练日渐频繁。
      此事不仅叫登州的守军心惊胆战,赤狄境内也有不少人因为庞然大物发出的隆隆声响而寝食难安。

      “夏沛!”

      夏沛拿了剑,刚刚要迈出府门,就被喊住。
      他一转头,看到了匆匆赶来的哥哥。

      他笑了一声,双手叉腰,舔了舔因为提前到来的凉秋而皲裂的嘴角,“哥哥是来送我的吗?还以为你忙于学什么民贵君轻的儒学,早已经忘了弟弟了。”

      “夏沛,”大皇子终于赶上,捉住弟弟的手,“你私自请旨出兵,若不是我从财政中发现了超支的军费,你是不是还要继续瞒我?”

      “哪能呢?”夏沛一笑,“我这不是寻思着,到了边境,就给哥哥写信保平安?”

      大皇子的面色已经全然冷了,“你是嫌我们在机动甲胄上死的人还不够多吗?我早劝谏父皇停止这方面的研究——”

      “哥哥,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呢?”夏沛笑道,“机动甲胄的威力大家都清楚,现在咱们占了先机,倘若不抓住,就要被东安拿捏了!”

      “什么先机?”大皇子被气得胸口阵阵隐痛,“你和斯兰教皇私下勾结,帮他在斯兰境内安插人手走私紫石英,换来的他偷渡送来的自研甲胄——在东安还没能掌握从斯兰购买的那批甲胄之前。这就是你所谓的先机?”

      夏沛一耸肩,“当然。”

      大皇子深吸一口气,“斯兰教皇的甲胄是教廷军私研的,他想要跟翰约斯顿家叫板、却没有皇家骑士团的经验和技术,仅凭几个重金聘来的机械师,就想复刻翰约斯顿家的看家本领吗?夏沛,他给你甲胄,是想你们替他做试验!是要咱们将士的命来换他要的数据!是将你当年从司徒捷身上剥取的那些,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是又如何?”夏沛甩掉哥哥的手,“我就是这么和庞贝谈的,只要我们帮他们收集资料,反馈数据,教廷愿意源源不断地给我们提供甲胄!哥哥,这难道不划算吗?”

      “你根本是在赌命,夏沛!”大皇子已经吼出来,“我们根本不必如此着急地攻打东安,和平协议刚刚签订不过三年,边境百姓才安稳了几天?还有你……你在我身边呆了多久?如今却又要把自己关在那铁盒子里,叫我一天到晚提心吊胆,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东安的箭矢穿透你的脑子,更担心你发了那怪病,死在甲胄里!”

      大皇子的话让夏沛顿了片刻。
      他又去舔干裂的嘴唇,丝丝缕缕的痛压制他的脾性,“必须打,哥哥,你也知道的……必须打。”
      “边境的百姓的确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可是哥哥,冬天……又要来了,”他无奈地笑着,“哥哥,你一直在弄粮食增产的事情……这两年好不容易有了成效,但是哥哥,我问你一句,东安边境的安稳是粮食增产带来的吗?”

      大皇子眉心渐渐皱起。

      夏沛凉声道:“是因为三年前司徒申用紫石英驱动的远程炮,炸塌了我们一座城,哥哥,你想起来了吗?”

      大皇子目光有所躲闪,夏沛却走到了哥哥眼前,“三年前的确败了,可我们从登州商道上抢来了太多东西,钱财、粮食,甚至和斯兰教廷直接对话的机会。”
      “三年了,哥哥,当年那些粮食,还能撑到现在吗?”

      “那也不需要你去抢!”大皇子猛地抬头,通红的眼睛撞上弟弟的,“冬日里物产匮乏,自然有朝廷协调,不用你个武将——”

      “呵,哈哈哈,哥哥还当我是孩童吗?”夏沛笑得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商部在三哥手里攥得紧紧的,他会好心拔毛给边地饿得快死了的人?更何况南境从前是哥哥的封地,那里的人根本不会感念三哥的恩德,三哥是疯了,才会在这时候为哥哥你树立威信吗?”

      “你……”大皇子愣愣地看着他,什么时候,他弟弟已经……

      “哥哥,你不是‘爱民’吗?既然你爱,我就也跟着爱,”夏沛笑着说,“打仗是死人,却一定比严冬里一场封山大雪下活活饿死的少,我南境的儿郎可以战死,却不能被人掐断了脖子,叫饥饿耗瘪了灵魂。”

      “夏沛……”大皇子伸手去抓弟弟的袖子,他却缓步退后,像条鱼一样和自己偏错开来。

      “你不是带人研究能在南境生长的麦子吗?”夏沛轻声道,“听说有点眉目了,哥哥,你看,弟弟虽然常年不在你身边,你在做些什么,却总是一清二楚呢……”

      “今年在试验田中成果不错,明年种到南境的土地里,没准也能遇上风调雨顺,”他说着,笑起来,“再长一年,也许真能叫全南境都吃饱饭,到时候我们就是文明人了,叫在北境放牧的三哥、五弟,羡慕都来不及。”

      “夏沛……”大皇子还想说什么,弟弟却抓住自己的肩膀,凑近了脑袋。

      “哥哥,”夏沛说,“你一定会成为君主的,在这之前的一切阻碍,都有弟弟给你扫清。”

      他干脆地放手,刀鞘划过大皇子的腕子,是刺骨冰凉。

      “等我下次回来,一定多陪你几天!”他背对着,挥了挥手。

      ……

      “第一波驰援的分队已经由赵闻领着前往胡州,那里是最适合远程攻击性武器架设的地方,有赵闻在,攻击的精度可以保证在五十丈以内,可以有效阻拦甲胄部队的进攻,”尉迟明宪边走边说,“二期实验马上就要结束了,我已经选好了人,等公良先生那要的结果拿到,即刻启程。”
      他说着笑起来看向身侧,“我算了,大概率刚好能赶在你婚礼之后出发,看来我还是比赵闻运气好那么一点哦。”

      司徒申声音有些发哑,是熬了几个昼夜的后果,尉迟此刻说的等着枢密阁分析的报告,一部分就在他的手上,“原本在胡州火力支援的人应该是你,尉迟,你不用穿甲胄的……”

      “你这就是看不起我了,”尉迟明宪摆手,“机动甲胄是当今陆地上战力最前的装备,诸多从前只能架设在掩体中的重型火器就是因为机动甲胄的出现才具有了移动性!而且,站在钢铁巨物中俯瞰敌人的机会可不是随便就能得到的,这种东西哪个热血男儿不梦寐以求?长嘉,别总觉得这是什么把人逼上绝路的东西,对我和军中不少战士来说,这也是为我们自己只想和梦想奋力一搏的机会,你说是不是?”

      司徒申扬了扬眉,“……当然。”

      尉迟一笑,“话说你怎么样啊,在枢密阁还习惯吗?先前和枢密阁有交流的工作我都求着赵闻帮我去——那些学究真是一个赛一个的闷葫芦,我真是一句话都说不明白。”

      “还好,”司徒申说,“这里只要做好自己手头的事情就行,交流的时候并不多,有些像回到了我在拜留别上学的时候。”

      “那你肯定不喜欢,”尉迟道,“你还是得呆在训练场上……呃,但是也不错嘛,没有风吹日晒的,而且挣得多——挣得多不多?我听说你的编制从机械军调到枢密阁里了,高级研究员的俸禄能赶上你从前吗?”

      司徒申摇了摇头。

      “哎呀,”尉迟可惜道,“我可听说公主搬到先前陛下御赐的那公主府中去了,偌大一个宅院,你还养得起吗?就算养不起也别跟兄弟们开口——诶,你找赵闻,他平日没什么开销,节俭得很,这些年下来应该有不少积蓄……”

      司徒申没好气地朝他腿上一踹,“公主自有月俸,用不上我。”

      “嗯?”尉迟跳开两步,又赶紧走回来,“韶——你原来不是常常给公主送东西吗?吃穿用度事无巨细,我还以为公主的日子过得很拮据呢?”

      司徒申:“那是在宫中,打点的地方太多,再说她在大相国寺几年,皇帝借口清修,装聋作哑扣下了她的俸禄,前些日子太子殿下进宫,全都给要回来了。”

      “不妙,”尉迟啧了一声,“倒插门,长嘉,你怎么成吃软饭的了?”
      转念一想不对,古往今来的驸马爷,哪一位不是倒插门?要是真讲和公主门当户对,那不得远嫁到斯兰或者赤狄去了?那可不行!

      “我他妈乐意,”司徒申再忍不了,一拳把尉迟明宪砸到一边,“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再不走我撵人了!”

      “诶诶别别别,”尉迟笑得弯了腰,捂着被打的地方矫揉造作地呻|吟了两声,“武器出库的文书,我来找公良先生盖章,已经盖完了,”他说着晃了晃手中的信封,“这不是顺路来看看你吗?”

      司徒申面前全都是凌乱的图纸。
      满是茧子的手上握紧了专用绘图的水笔,他面前仍是许多奇形怪状的重装武器,却都停留在纸面上。

      出于从斯兰那些用羽毛写字的机械师身上学来的习气,当然也有保密的功能考虑,这里图纸上太过精细的标注不经透镜的放大很难准确辨别。司徒申鼻梁上夹着一副半边眼镜,细长的银链坠过脖颈,在他转头说话的时候,金属相撞发出细微的响声。
      这样的司徒申平添了太多书卷气,叫尉迟看的好不习惯。

      “我这不是……”尉迟摸了摸鼻头,“怕你忽的撤下来,心里不平衡,再出什么事吗?”
      “再说听说公主回了自己府邸,我又担心你一个人寂寞……”

      “尉迟佥事,”司徒申笑着扔了笔,“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他的确心中有些失意,对现在的生活也不太习惯……不过好在为了给即将出征的部队更多保障,枢密阁的任务很重,每天都有铺天盖地的数据等着他去分析,几天下来,他连家都没有时间回。
      仍是孤零零住在训练场的宿舍,还是自己从前住的地方,身边也还是那些人,恍惚间他也觉得并没有什么改变。

      至于韶歌……
      她的身子还没有全好,不过精神总归是好多了。
      也不知那日自己的话小姑娘听进去了多少,他们再没什么机会好好谈谈。只是送韶歌回府的那一天,韶歌总算绾了他的簪子。

      公主府中的陈设都是太子亲手敲定的,身边人也从东宫拨过去,远没有从前在鸣乐阁中那样复杂。而且碧娘的身子也好的差不多了,可以陪着韶歌……
      韶歌……
      想到这,他心中愁绪有些散开了。

      一切都是他自己做的选择,这不过是个开端。但是没关系的,这不过是一点小困难,克服就好。

      依据他和公良先生的测算,赤狄眼下的技术并不足以支持一场将机动甲胄作为主力的战斗,此次派遣到边地的甲胄更多的是起到威慑的作用。有哥哥在边关的经营,赤狄未必真的敢攻打过来——演练持续的时间太长,已经更像是作秀了。

      以后……
      机械军中会涌现出新的人才。而自己呢?干些研究的幕后工作也没什么不好,毕竟直到现在他还偶尔怀念在皇家机械学院听课的时候,和纸笔打交道和在训练场上看到的火花碰撞只是乐趣不同而已,他也不是没有幻想过做个文人,早在机动甲胄的威胁笼罩在边防上之前,他爹还很乐于看到家中出现一个能吟诗作赋的清白人。

      “不说这些了,长嘉,你婚期将近,我也要出征了,今日咱们喝酒去?”他说着一把拽掉了司徒申的单片眼镜,“我叫了曹正阳,祁澈走不开,你可不能不给面子。”

      司徒申拿回他手里捏着的昂贵透镜,平稳地放在桌面上,刚要起身,瞥见门口站着个单薄的身影。

      “韶歌?”他脱口而出,尉迟才向后看过去。

      “公、公主!”他心下一惊,没有站稳,被司徒申扶了一把,甩进一旁的椅子里。

      韶歌走进来,看向一边的尉迟,“英娘说你腿上断了一处,这还不足月,就站起来了,真没事吗?”

      “啊……”尉迟莫名结巴起来,“我我那个不是什么大事,大夫说了就是裂了个缝儿……我们军医接、接骨的手法一流。”

      “那就好,”韶歌笑笑,上前两步,司徒申接过她手里提着的盒子。
      韶歌:“英娘才说,几次想去你府上拜访,都见不到你,这里戒备森严,她进不来……若你约朋友喝酒,不如去她酒楼中,既可以节省些银钱,也能叫她见你一面,当面谢过。”

      “啊,啊我那个……”尉迟有些头脑发蒙,嗯啊了半天也没蹦出来什么话。

      “行了,”司徒申踢了踢他椅子腿,“没事了就赶紧滚,曹正阳那厮下班从不拖延,若是叫他等久了,别怪他小心眼讹你酒钱。”

      “啊啊啊,”尉迟像是屁|股上长刺一样弹射起来,“这就走,公主咱们回见啊,那个你们成亲我必到场喝喜酒啊!”

      “你不去吗?”韶歌对尉迟摆手,又仰头看向司徒申。

      “去什么?”司徒申一笑,揽住韶歌的肩膀,将人带到自己对面坐下。

      韶歌被他周身气息笼罩,有些面红,“去……喝酒什么的。”

      “事情很多,”司徒申对着自己凌乱的桌子一扬下巴,“而且……公主殿下都到这了,我还能跟别人走了?”

      “我……”韶歌抿了抿唇,“你也可以……带上我。”

      司徒申只是笑眼看着她。
      韶歌不好意思地别开眼,“看我做什么?说话啊。”

      司徒申瞧了一眼她身后,“碧娘被你支出去了吧?自己骑马还是雇车来的?婚礼之前咱们两个按规矩不好见面,你来我这就罢了,还要我带你和尉迟他们那些个顶个的武夫喝酒划拳?想看太子殿下揍我可以直说,不必绕这么大个弯。”

      韶歌面上又红了几分,神色故作镇定,“我……那个,咳。知道我是自己来的,你就不担心?”

      “担心,”司徒申一抬手,抓住了小姑娘的腕子,只轻轻用劲,就重新把人拽回了怀里。
      许久未见,先前觉得对面而坐很亲近,现在却觉得远远不够,就算手握在一起,也还是太远。

      “可我拦得住你吗?”他故作委屈的声音穿透薄薄的耳鼓,给韶歌震得寒毛竖了一片。

      “叫了马车,还有人跟着,你还是别担心了,”韶歌不自在地从他身上站起来,贴着这人时候自己总是心跳太快,她怕话还没说几句,自己先背过气去。
      “我带了点吃的,你看看,”她背着手,站在自己带来的食盒旁边。

      司徒申顺着她的话揭了盒盖,入眼不是什么酒楼中五味俱全的菜色,反倒是两道清淡的小炒,配的米也太稀了些,和粥汤从面相上看不出什么具体的区别。

      “不是吧……韶歌,”司徒申直勾勾看着食盒中的东西。

      “卖相太差了,”韶歌用肩膀把他撞到一边,伸手把碗碟拿出来,“但是我尝了,味道真的还行。”
      从她搬到自己府中,两人几乎没见过,今日这趟行程,她早想走一趟,只是因为做出来的东西实在不像样,才一拖再拖。

      “你干什么?”司徒申扯了人的手,攥得很紧,“你这双手可不是沾染油盐酱醋的。”

      “我随便弄弄,”韶歌道,“你也不能指望经常见到。”

      司徒申失笑,“韶歌,咱们先说好了,你可千万不能做那传闻中‘贤惠’的人,要是因为我叫你变了……”

      “我变什么?”韶歌转头看他拧眉,有些无奈,“我早想试试做东西,只是从前没什么机会,但凡靠近火,就被碧娘哭着喊着拉回来,哥哥更甚,现在有你了,你就当给我做个幌子?”

      司徒申心中一时有些动荡,握着人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韶歌也回握她,拂过他手中的道道旧茧。

      “长嘉,”她终于开口,语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都是这样的,我现在做不出什么好吃的东西,但以后会变好的,我们两个也是……现在生活变了好多,等我们生活在一起,更有很多要适应的东西。包括因为我的肆意妄为,而被毁坏的……哥哥和陛下之间的关系,还有因为你家尚公主,而改变的政局,他们都……虽然现在看起来有些难办,不过总会慢慢变好的,你说,是吗?”

      司徒申的手攥紧了些,韶歌的头越来越低。

      韶歌“还有你,长嘉,虽然你现在离开军部,但你总会回到你喜欢的事业里去是吗?你本可以拥有的一切,因为我失去的那些……你总会……拿回来的吗?我尽我所能——”

      无用的话戛然而止,手腕被人拨动,韶歌失了重心向前,被他扣着腰抵在桌沿,下一瞬唇瓣传来一丝刺痛,旋即被温热的湿润包裹,她酝酿的千百字全被人吞了,再说不出什么。

      女孩的手不自主地攀上他脖颈,他手下她不住颤抖的腰肢终于适应了心脏搏动的新频率,有融化在他掌心的趋势。双手向上一托,她便被放在了他那满桌凌乱的图纸上。

      蘸水笔掉落在地上,砸出一个墨色的小坑。
      水晶眼镜被手骨撞到,发出一声脆响,被它的主人无情地弹到了别处。

      她在朦胧中闷哼出声,是他犬牙的尖利念过她的唇。
      他只能把他的气愤表达在这短暂的痛楚之中。

      她迷茫的眼睛,她缓慢迎合的唇舌,分明诉说她的情谊。
      可司徒申还是没能沉沦在这亲昵之中,心中一丝冷分明提醒着他,眼前的他的爱人,仍有那么多不知所谓的亏欠,她不说情谊,她仍把他所最期盼的婚姻当做他们之间利益的交换,她看着自己这些年来被剥夺得空空如也的身家,望着他身后并不属于他的家世和虚名而暗自叹息。

      她期盼一切会变好,却只是有赖于磨炼厨艺一般的世间规律。
      他却时刻没有怀疑一切会变好……而仅仅是因为,他爱魏韶歌而已。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第 8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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