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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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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沈越看着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对她说的话充耳不闻。
只见他径自走向了茶几,拿起茶壶直接昂头喝了一口。
唐舒看着对方的背影,抿了抿唇,正犹豫着该怎么再次开口的时候,沈越突然回过头来轻轻瞥了她一眼,问:“你去哪了?”
去哪了?
唐舒愣怔住了。
她离家出走带的行李还没来得及收拾,虽然东西不多,但是摆放在眼前的行李袋骗不了人。
原书中沈越似乎也是第一时间就知道她跑路了,但并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一开始也没打算要去找。
后来沈越去寻找孩子,那也是半年过后的事情,他根本就不在乎原主跑不跑,说不定还恨不得她早点跑路,乐得清静。
唐舒迎着他的目光,说:“想去南方,结果遇到拐卖妇女的人贩子了。”
唐舒这一开口,狭小的客厅再次陷入了死寂,气氛变得越来越微妙。
沈越目光冰凉似水,平静地看着她。
唐舒拿起了碗又喝了一小口水,表情淡定闲散,然后抬眼看着他,不避不让。
说起来,唐舒跟沈越的关系其实并不好,一起吃饭的次数用五只手指也数得过来。
虽然小说中沈越出现了好多次,但是关于他的家庭却鲜少提及,只知道他从小是跟着外婆长大的,但是他外婆在五年前去世了。自那之后,沈越就一直一个人生活,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
直到她强行搬了进来。
原主的家庭关系看起来简单其实挺复杂,她的亲生父母都是警察,但在八二年的一场洪灾抢险中去世了,只留下了她一个孩子,之后原主就一直寄人于篱下。
因为父母亲都是公职人员,洪灾过后,她就成了烈士子女,还拿到了一笔抚恤金。但因为原主当时的年纪还太小,只能投靠亲戚生活。
那时候人人都穷得叮当响,看着原主领了一份抚恤金,几家亲戚都抢着想要领养她。
她先是去了叔叔婶婶家住,但在五年之后叔叔婶婶南下去打工,原主当时还在上小学,就只能搬去舅舅家。
许是那时候抚恤金还剩了一些,一开始舅舅舅妈对她还算是和颜悦色,但抚恤金用光之后,舅舅舅妈就开始对她呼来喝去,不仅要承担家里所有的家务,还要做各种农务,在她准备上高中的时候还怂恿她早点出去工作赚钱养家。
原主也是个没有心思上学的人,要不是因为有加分政策,她也考不上县里的高中。
不过原主看最好的朋友去上高中,她也跟着去混日子。
前两年原主女大十八变,相貌长开了,还时不时收到男生偷偷塞进书包的情书,表妹就把这事告诉给舅舅舅妈,他们大概也是不想供原主上学,就想着把她嫁出去,顺便收一笔丰厚的礼金。
原主身边来来往往的都是青少年,个个青春洋溢,活力满满,哪里会看得上舅舅舅妈给她找的老男人。
后来不知道舅舅舅妈打哪听说了沈越是市里一个大老板的儿子,家里是开工程公司的,有好几百万身家。
九十年代有一万元已经很厉害了,这好几百万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那就是顶级富豪。
最重要的是,原主已经受够了寄人篱下的生活,迫切想要从舅舅家搬出来。
刚好出现了一个沈越,对方又长得帅气,原主就设套灌醉了沈越,对他霸王硬上弓。
因为原主是烈士子女,而且又一心赖上他,这事传开去之后,沈越不得不认。
虽然原主是住进来了,但沈越并不经常在家。
他经常会到处去,市里,县里,镇里,就是不往家里跑。
一开始原主还乐得清静,毕竟沈越这人脾气算不上好,跟人打架斗殴是常有的事。有一次还因为打掉了人家三颗牙,去局子里蹲了几天,原主照样不闻不问。
但是原主一开始就是冲着沈越的家世来的,她知道自己怀孕后,就让沈越带她去找他爸要钱。
谁知道沈越莫名其妙发了一大通脾气,虽然没有动手打她,但那次之后也把她吓得够呛,后来一句话都不敢跟他说,每回沈越在家她都缩在角落当一个哑巴新娘。
可就在这次之后,原主知道自己被骗了。
沈越根本就不是什么富豪的儿子,就是一个穷光蛋!
这跟原主预想的有很大偏差,所以她在遇到那个人贩子说要带她南下淘金的时候,就心动了。
后来就有了原主带球跑这件事,沈越估计也是知道的,只是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出来,更没想到她还会回来。
原主不想跟沈越过一辈子,她也一样。
要不是孩子都快要出生了,唐舒第一时间就是进去医院,把她打掉。
*
沈越黑色的眸子沉了沉,黑得像是一滩死水,那俊美的脸庞浮现起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因为五官轮廓深邃,这个角度显得他有点阴沉。
不知道是不是在克制情绪,过了好一会,沈越才不咸不淡“哦”了一声,开口:“你可以走,把孩子留给我。”
唐舒看着那眸子一闪而过的嘲讽,摇了摇头:“我不走了。”
沈越虽然手段狠厉,但对孩子是真的无微不至,而且按照目前的境况来看,她确实需要一个帮手,照料她的生活起居。
“随你。”
沈越的话语毫无情绪波动,似乎对唐舒的一系列怪异行为,并不感到奇怪,更不会好奇。
又或许在他的眼里,她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她走不走也不是重要的事。
不过重要的是她肚子的孩子啊!
想到这里,唐舒觉得肚子咕噜一通乱叫,此刻恨不得吃下一头牛。
她试探性地问:“我饿了,有吃的吗?”
别扭归别扭,民生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尤其是唐舒现在还怀着孕,这一路不是在配合调查,就是坐车,早已饿得前腹贴后背。
沈越慢悠悠地瞥了她一眼。
那个眼神意味非常明显,仿佛唐舒在说什么天荒夜谈,突兀得很。
“你可以不管我的死活,但好歹也管一下你的孩子!”唐舒气恼地往自己的肚子一指,意思明了。
两人对视了几秒之后,是沈越先移开了目光,或许是真的疼惜着唐舒肚子里他那还没出生的孩子,终于抬脚往厨房走去。
一阵乒铃乓啷之后,沈越又面无表情走回来客厅。
紧接着又开始翻箱倒柜,过了好一会,沈越终于在抽屉里头找到了两包塑料包装的双喜饼干,递给她。
“只有这个。”
唐舒看着沈越手里那两包已经碎成块的饼干,眉头皱了皱。
她依稀记得,这还是原主搬进来的时候,参加邻居婚宴时拿回来的喜饼。
原主在舅舅家做了好多年的家务农务,早已厌倦透了做家务,搬进来沈越家之后就不爱做饭,几乎天天都是出去吃。
沈越他也经常不着家,估计连米放哪儿都不知道。
唐舒深呼吸一口气,饥饿战胜了理智,从沈越手里接过饼干直接就撕开了包装,像只小松鼠似的吃了起来。
看来她要早早做准备,该离开就离开,至于孩子,谁有能力就谁来带!
唐舒第一次吃得有点狼吞虎咽,尝不出什么味道,到了第二片饼干的时候,却觉得有点香。
她看了看袋子的包装,印刷有点模糊,估计是小作坊产品。
不过还挺好吃的。
大概率是饿的。
就在这时,门口那边传来了哐当一声响,门口那道铁门已经有些年头了,开开关关的时候总会发出刺耳的声响。
唐舒猜想是沈越又出门去了,她也不想理会他,今晚他不回来睡就更好了。
省得尴尬。
可等她吃完第二包饼干的时候,门口又有脚步声传来,一道身影快步走进了客厅。
唐舒侧过头看去,对上了沈越的目光,这个角度看过去有种硬朗的痞气,非常英俊又吸引人目光。
沈越垂眸睨着她,头发丝还滴着水。
他出门的时候又没有打伞。
沈越抹都懒得抹,一言不发地把手里的铝制饭盒放在唐舒旁边的桌子上,然后转身走去厨房。
没一会儿,厨房就传来了打火机的声音,大概抽烟去了。
可是厨房那头很快又传来了一阵又一阵哗啦啦的水声,过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唐舒看着桌子上那个饭盒,没有丝毫犹豫地擦掉饭盒上的雨水,然后打开了饭盒盖子。
是云吞,还冒着热腾腾的白气。
唐舒很少吃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太饿了,这一刻觉得热腾腾的云吞,仿佛比龙虾还要美味。
几乎是狼吞虎咽了一番之后,唐舒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没有刚刚那么凶猛地踢她的肚子。
就在她摸着凸起来的肚子出神时,沈越从洗手间的方向走了回来,身上湿哒哒的衣服已经换下,穿了一件略松垮的黑色背心,露出线条精壮虬实的手臂和肩背线条。
一头凌乱又湿润的头发,显得张扬又狂野。
唐舒多看了两眼,然后站了起来,想了想,还是开口道:
“我给你留了一点云吞,过来吃吧。”
本来不想留的,但是想到要是全吃完的话她还得洗饭盒,所以就拿了个碗,吃了一半。
沈越抬起眸子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径直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唐舒也懒得理他,吃饱喝足,下意识抬起手臂闻了闻,便从行李袋里面翻找出一条棉质的裙子,也打算洗个澡。
可是拿着衣服进去洗手间才记起,这里连热水器都没有,还得烧火煮热水!
唐舒只能苦哈哈地提着一个大水桶,过去厨房准备烧热水。
刚去到厨房的时候,唐舒看着灶台上那一口大铁锅的盖子,忍不住回头往客厅的方向看去,准备求助于家里唯一的同伴。
不过让唐舒意外的是,阴着脸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过来,一把接过了唐舒手里的水瓢,然后掀开了锅盖。
锅里已经烧好了水,热气腾腾的。
唐舒惊愕地看着他,尽管知道沈越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但也感到有点不自在。
“谢谢啊。”
沈越目光淡淡看了她一眼,却没有说话,而是提着半桶热水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唐舒重新回到了浴室,看着那桶热水出了一会儿神。
直到外面传来了洗饭盒的声音,她才回过神来,伸手从挂钩上拿了一条毛巾,却看到了另一条劈了叉的破毛巾,还滋滋地滴着水。
洗过澡后,唐舒直接就回到了房间,躺到了床上。
奔波了一天,其实她已经很累了,但大脑的亢奋让她辗转难眠,看着灰扑的帐顶好几秒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没关灯。
正当唐舒准备起床去关灯的时候,房间的木门“吱呀”一声,随即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