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人［水仙］》垃有猫

21、第21章 合作

　　外面渐渐安静下来。
　　从刚才开始外面就一直传来乱七八糟的声音，也不知道许之来怎么样了，许之归盯着毫无回音的手机，不耐烦地敲敲门。
　　“光头叔，放我出去吧。”

　　声音回响在空间里，无人回应，毫无疑问只剩他一人，许之归叹了口气推开门，正巧洗手台的水流声起，许之归一出去就看见镜子里熟悉的脸。
　　祝柯铭听见声音抬起头，抽出纸擦擦手：“呦，你怎么还没走？”
　　“一言难尽，对了你看见许之归了吗？”
　　闻言祝柯铭四处张望了一下，回：“没有，你们两个不是一起走的吗？”
　　低头看了眼手机，上面的小红点还在移动着，许之归眉头一皱把手机收了起来，从祝柯铭身边掠过。
　　这群老家伙！

　　急匆匆道：“我先走了，让陆安送你回去......算了，自己路上小心。”
　　“刚才他说公司有事先走了，”听到后半句祝柯铭的脸显而易见地黑了一半，“我是什么小公主吗我还得让人送！”
　　这话一下就给许之归逗乐了，他笑着摆摆手：“走了，小公主。”
　　祝柯铭：......

　　自绑架后，他就没跟许天有过什么交集，他这次来把许之来单独弄走究竟是为了什么？看着外面依旧潮来潮往的车流，许之归又看了眼手机上不再动的定位，一头扎进夜幕中。

　　可闹市不存在黑夜，虽然已过十一点，而真正属于夜的时间才刚刚来临。

　　看了一眼通明的街道，许之来转身跟着两名西装的大汉进了再熟悉不过的地方。消毒水的气味迅速袭来，许之来轻步走着，细细打量着一个个开着或紧闭的门，听着低声的轻语或是带着隐忍的痛吟，许之来眉头微皱平静地向前走着。

　　“走这边，请跟我来。”

　　许之来径直进入一个并不显眼的墙皮下隐藏的门，大汉紧接着便把门关好离开。

　　屋子里充斥着陈放多年纸张古朴的味道，房间很简约，一位助理模样的人正帮忙整理着什么，桌前坐着一个正批着文件的人，很难想到一个中年发福的大叔竟然是这个医院的所有者。
　　眼前的人正是许天。

　　“坐吧。”
　　许天放下手中的笔揉了一下疲倦的眉眼，跟助理挥了一下手，助理点头去了隔间里面不知忙着什么。
　　“不用了，先兵后礼我吃不消，有事直接说。”许之来手插裤兜垂眼百无聊赖地看着那张和蔼可亲的脸，只是这张脸太滴水不漏，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许天起身走到书架旁一本又一本的书翻找着。
　　“我没有恶意。”
　　许之来的眼神追随者他移动，毫无感情道：“你最好是。”
　　“我只是希望你，还有我那侄子，可以停止你们那无谓的调查。”
　　“理由。”
　　“有些事情不需要理由不是吗？如果是非要一个的话，我只能说你们做的这些事情，”许天翻找东西的手一停，而后继续先前的动作，嘴上平静地说着，“挡了我的财路。”

　　“我拒绝。”
　　想都没想，看着桌子上的标志，许之来不禁冷讽。
　　真可笑。

　　许天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不语。恰好此时助理从隔间回来，手里端着一杯香味十足的咖啡，放到离许之来位置不远的桌子上，指了指示意有点烫。
　　许之来也向杨轻舟点点头示意。

　　“轻舟啊，”许天突然开口喊道，“我这年纪大了，大晚上的眼神不好，你来帮我找找。”
　　“哎来了，我记得在一个袋子里，哎！找到了——”

　　哗啦——
　　随着牛皮袋扯出，一堆图片从架子上带出洒满一地，有张飘到许之来的脚边，他俯身捡起定睛一看，这是——
　　照片上的人是——陈朔！

　　“抱歉，我没注意到有东西，我马上收拾！”杨轻舟道歉的声音传来，他认错地蹲下捡着照片。
　　许天却像没放在心上，笑呵呵地回：“年轻人啊，办事稳妥一点，毛毛躁躁的。”
　　说完他拿着牛皮纸慢慢走到桌子前，看着眼前倔强的年轻人，眼神微眯笑容一敛，骤然让氛围变得紧张起来。

　　许天缓缓道：“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也知道你是什么。”
　　听到后半句许之来身形一顿。

　　“合作吧怎么样？你做你的事情，我赚我的钱财，”许天缓缓打开牛皮纸，属于纸张的摩擦声传出，“我有共赢的办法。”

　　许之归闻言扯过一把椅子笑着坐下。
　　共赢？可笑。
　　若真的刻人技术推广，他没猜错的话，柳齐就是他们研究的失败品，虽然他没有证据。若他们的计划真的成功，那产业链的利润将是无法想象的。而他们则正好想杀掉这个计划。所以是天大的笑话。
　　但他很好奇那个“办法”是什么。

　　许之来饶有兴致：“说来听听。”
　　“我把我能收集到的信息给你们，至于你们想做什么我完全不关心，而我只需要知道你们的进度，我要确保你们不会影响到我计划的进展。”
　　“听起来不错。”
　　“除此之外，答应我两个小要求，算是请求吧。”
　　“不公平啊。”
　　“首先，”不理会他回答的内容，许天撒了一把照片，看着在纷纷扬扬的照片中仍盯着自己的人回道，“让许之归从我们这场合作中剥离出去，我那大侄子生活在象牙塔里久了，是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的。”
　　厚厚一沓的照片接二连三的掉在地上，许之来仅垂眸一看，照片上无一例外都是许之归，角度很刁钻，毫无疑问是被偷怕的。

　　“你监视他？”看着照片上的笑容，许之来眉眼间添了丝煞气。
　　“别误会，他父母走得早，又有名气，打他主意的人可不少，来自叔叔的关心罢了。”
　　“那他被绑架的时候？”
　　尾音上扬，声音变轻，许之来掩饰都不再掩饰，冷面对着这个胸有成竹的中年人。
　　“我去了，”许天回，“晚了一步而已。”
　　“是吗？你不说我还以为是你的手笔。”

　　气氛愈发剑拔弩张，像是两头圈占地盘的野兽，弦一绷断下一秒就要上去撕碎对方。

　　过了几秒钟，许天率先打破这个平衡，叹息道：“还有，你们远离陆安，我知道他有在帮你们，虽然目前看不出什么，但那不是什么好人。”
　　“怎么说？”
　　许天扭头跟身后的人指示道：“轻舟你说，我说不出口。”

　　看着许天，许之来不明白都这种份上了，扮演慈心的人设还有什么意义。

　　杨轻舟用手一推眼镜架，意味不明地沉默了几秒钟，才缓缓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念道：“陆安，刻荣集团现任主理人，虽然明面上没说，但是我们都知道，他曾经有个哥哥，而现在没了。”
　　意思是——
　　“而且在他接手集团之后，上一任主理人，也就是他父亲，没过几天就病逝在医院。”

　　“所以呢？生老病死自有天数，这又说明了什么？”许之来反问。
　　“都是聪明人不用装糊涂，你又不是我那活在象牙塔里的侄子。”
　　许之来一哂，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那你呢？”他反问着。
　　“我只是个稍微有点爱心的商人罢了。”
　　“成交。”

　　叩叩叩——
　　叩叩叩——

　　有节奏的敲门声突兀得响起，在这夜深人静中渗透出一丝诡异。
　　两人相视一对，许之来疑问：“你还约见了别人？”
　　许天摇摇头：“没有，小杨，看看监控。”
　　不等他说杨轻舟已经把监控调出来了，只见门口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画面中的许之归乖乖地敲着门，间或看看自己的手表，虽然有些急切但还是没有加重敲门的力气。

　　杨轻舟试探性地抬了一下头，只见四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两人都在等自己开口，他只好笑着伸手扶了下眼镜框无奈道：“少爷来了。”
　　许天：......
　　许之来：“哈！”

　　许之来见许天满脸愁容，伸手扯过显示仪看着监控上一脸急切的人摇头笑笑。
　　许天则是闭眼揉了揉太阳穴，意味不明地叹了口气，摆摆手让杨轻舟把门打开。

　　“许之来！”
　　一进屋子就看见坐在椅子上一脸笑容的某人，许之归又看了眼许天，脸上的疲倦在灯光下更加的明显。
　　“叔叔，你把许之来叫来干什么？”
　　许天笑着打哈哈：“你弟弟刚回国，我平时又忙，没有时间，想着来增进一下感情。”
　　许之归又看向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他的许之来，他微微歪头发出一个询问的讯号，许之来嚣张地笑着，虽然没说话，但是许之归还是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屁话你也信？

　　许之归：......

　　无奈叹了口气，许之归抬头朝许天说着：“时间也不早了，没有别的事我们回去休息了，叔叔也早休息，一把年纪了要注意身体。”
　　许天抬手擦着额头上的汗，回：“一把年纪......我……好，好，没事了，路上小心，轻舟！送他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