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妖水零（双向奔赴）》磨刀客

58、三方争夺战（一）

　　“没什么，我们主要是下来问战况的，是吧？”前面的话是在回复玉红雅，但最后两个字南之南是对着水零说的，他歪着头，侧看被他捂住嘴的水零，眼中柔光潋滟。

　　水零眨巴眨巴眼，轻轻拉开南之南的手，而后默默地点了点头，既然南之南如此坚持，她也不好说什么。

　　“哦，原来如此。”玉红雅看了看两人，拉长了语调，好似不经意间问道：“哎呀，南之南，你的嘴怎么了？受伤了？”

　　水零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南之南的嘴角有些红肿，忍不住窃喜，好在她是妖，恢复力快，不然也得留下这么一个印记。

　　南之南看不到自己的脸，可他现在对嘴啊，唇啊什么的字眼特别敏感，尤其看到水零含笑的表情，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磕……磕的。”谎说得少的人，一说谎就结巴。

　　连水零都看出来南之南演得虚假了，偏玉红雅没有戳穿他，她点了点头，徐徐转身，坐到了左侧位置的椅子上，手支着下巴，瞧着发笑的水零。

　　南之南啊，是真栽在水零手上了，跟着水零都学会撒谎了，真是一点也不教好的。

　　见玉红雅在侧方坐下，水零自然也坐到了主位上，虽平时容忍秦艽和南之南在她身边放肆，可只要她还在这古梯山上，就算绝对的老大。

　　而南之南左右看了看，坐到了玉红雅的对面，靠近水零的位置。

　　玉红雅说着现在的局势，“山下的战况不容乐观，不只洛桑城，天机枢也来人了。”

　　“天机枢？那是你们仙门之一吧。”水零对仙门知之甚少，除了本就与她结盟的玉剑山，其他仙门她都无甚兴致，可这天机枢又有不同了，从前她无兴致，如今却兴致盎然。

　　南之南自是知晓，道：“天机枢是七大仙门之一，通晓天下事，只是知晓太多并非好事，易生祸乱，所以门中之人要么至真至情，要么共情泛滥，是几大仙门中唯一一个不看天赋只看心性的仙门，所以门中能人较少，但好在天机枢是唯一一个有守护神兽的仙门，所以在仙门之中也备受敬重。”

　　水零绕着自己的发丝，饶有兴致：“守护神兽？那是什么神兽？”

　　南之南道：“天机鼠，听说是一只可以看见过去、预知未来的神鼠。”

　　老鼠，这几天还真有一只老鼠跟着他们，水零是一直都知晓的，只是那老鼠总是离着他们不近不远，也无敌意，水零便当做不知情，偶尔还做些假消息，混淆那老鼠的视听。

　　不过相比于守护神鼠，其实水零更在乎关于天机枢的另一个传言，“听说天机枢内，藏着通往异世的大门，是吗？”

　　南之南道：“天机枢有三眼，一眼晓天下，一眼知人心，一眼通异世，这最后一眼，便有通往异世界的通道，只是从未有人进去之后又出来过，所以异世界长什么样子，没有人知道。”

　　水零摩挲着指尖，其实有一个人知道，秦艽，她就来自那里，带着与所有人不同的认知，在这个世界诸般不适，那一眼，就是送秦艽回去的路。

　　水零问玉红雅：“天机枢来了多少人？”

　　玉红雅撇眉：“天机枢是几大仙门中离古梯山最近的，这一战只来了三人，但这三人，比洛桑城的几千兵丁还要棘手，他们对古梯山的地势尤为熟悉，甚至反利用了我们的障眼法，带领几对古家暗卫，已经伤了好几个妖怪了。”

　　看来天机鼠这几天除了跟他们之外，其余时间也没有空下来。

　　水零手指在案桌上有意无意的敲击着，这一仗比她想象得要复杂，梦妖代表妖界，洛桑城代表人界，天机枢代表神界，基本都在古梯山聚齐了。

　　“再送几个妖怪过去，伤势做得重一点。”水零没有说帮山上的妖怪打这一仗，反而帮着敌方做起了假。

　　玉红雅听到水零的计划，不仅没有责怪她，反而笑道：“好。”

　　她起身出去安排，临走之时，水零觉得不得劲，还提醒她：“记得求饶，哭得最真的，我赏它一滴血。”

　　水零的一滴血可是大补之品，水零自己拿着没有，用于其他妖怪，却可涨几十年的功力，不亚于一些稀世灵宝，受点伤哭一场就能换这这么大奖，何乐不为？

　　玉红雅盈盈一笑，“好的，我这就去找几个哭戏最棒的小妖。”

　　玉红雅掀帘离开营帐，南之南淡然问水零：“为何要作假？”

　　水零嚣张道：“我已经强到三界无敌手了，我手下的小妖再厉害的话，不就明晃晃地提示三界，快来打古梯山吧，他们信寡不敌众，我得把这个寡的位置坐稳才行，为此，山上的小妖们，除了玉红雅以外，实力再强，也从未化过人性。”

　　为了隐藏真实的实力，古梯山还真是下了不少功夫，南之南看了看周围，道：“恐怕这个简陋的营帐，也是做给山下的人看的吧，我想山下的人此刻都在嘲笑古梯山的妖怪，想学人间的战法，却只会模仿表面功夫，还做得如此……上不得台面。”

　　水零站起来，走向南之南，摇头赞叹，“我最爱营帐上写的那个水字，简直丢脸丢到了细节。”

　　南之南仰头，看着走到他面前的水零，肃然道：“你有没有想过，既然古梯山都藏拙几百年了，怎么又突然引起三界的关注了呢？”

　　水零垂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趁着玉红雅在外面安排妖怪，此刻水零更想问另一个事情：“你为什么不让我问书的事情？”

　　南之南躲开水零的眼神，口齿不清道：“因为……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水零没有听清楚，凑近了问道：“你说什么？”

　　南之南站起来，将水零扶在椅子上坐好，附身将手撑着椅子的两边，语气中带着点哀求，道：“别问了，求你。”

　　“哦。”既然南之南都说出求来了，水零也不好逼迫他，她抬起手摸向南之南的脸，大拇指在他的唇角摩挲着，刚出来的时候没有细看，不知道南之南的嘴角这块都亲红了，还有点肿，她柔声问道：“疼吗？”

　　不疼，甚至被水零摸得有点痒，不只是唇角痒，心也痒痒。

　　水零捏了个治愈术，将南之南的唇角治好，唇角传来温润舒适的感觉，南之南看着水零清丽的眸子，道：“怎么世人不知道，其实你这么温柔呢？”

　　“也就你觉得我温柔。”水零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她一直都只用一根带子，把大部分的头发束起来，如今发带给了秦艽，所有的头发都散开了，很容易就贴在脸上、身上。

　　南之南挪到水零的身后，本善于持剑的手，此刻却被他当做梳子，轻柔地替水零梳理发丝。

　　从前南之南都把头发挽成髻，用一个流云发冠束缚，因着先前要来见水零，曳离特意将他装饰了一番，不只配了玉簪，还挂了根蓝白色玉带，说是儒雅翩翩公子形象，更能迷倒水零，他一直觉得那发带碍事，这下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他拔下玉簪，扯下发带，先替水零将一些散乱的头发拢在一起，挽了个发包用玉簪固定，但她没有把所有的头发都挽起来，后脑的头发依旧如瀑布一般自然垂挂，这样既不影响水零行动，又优雅不显老。

　　他又把发带拿起来，在发包下面捆了一圈，再垂挂下来做装饰。“好在你今天穿的白衣裳，我这蓝白色的带子，和你的衣服勉强搭得上。”

　　他又挪到水零前面，细心地为她扯出一些发须，既不遮挡视线，又不影响美观。

　　“突然发现自己还没有你会梳头，我从前觉得，头发只有不碍着我打架就可以了，小狐狸曾想过要教我，我嫌麻烦便没有学。”水零摸了摸南之南给他的挽的发包，紧实得很，她道：“秦艽也不会，她都是求着小狐狸给她扎的丸子头，散乱了之后，就任由一头短发披散着。”

　　南之南退了两步，十分满意自己的作品，赞叹道：“好看之人，不用过多装扮，一样美得飘逸出尘。”

　　水零扶着发髻笑道：“从前他们都骂我，一词一句难听至极，不堪入耳，可从你和秦艽的口中，我没听到过一句难听话，句句都是夸奖，将我形容得那般美好，我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南之南坐到她的身边，道：“因为喜欢，便样样都是好的。”

　　玉红雅通过帘子间的细缝，看着营帐里亲密互动的一人一妖，最近水零脸上的笑容是愈发多，也越发和善了，她都快忘了从前那个狠厉的水零是什么模样了。

　　这么想来，她也极少夸赞水零，她一般都说水零可怕，淡定到可怕，强大到可怕，原来不止外界，就连这些与她亲近的，也在把她往恶的形象里推怂。

　　“那你再夸我几句，我听着欢喜。”帐子里，水零不要脸地说道。

　　南之南宠溺一笑，刚要开口，却听到营帐外传来一声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