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的进程》墨烟水镜

12、序幕之回幕 假死

　　生命很重要吗？
　　活着难道不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吗？
　　为什么人们都在恐惧死亡？

　　有些人生来就是有罪的。
　　活着就是在赎罪的过程。
　　所以……，为什么人们一定要执着于活着的意义呢？

　　但我知道以上问题的答案。

　　生命对于那些价值观世界观不同的人来看都是不同的，生命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这句话我非常的赞同。
　　或许对于我来说，生命是十分轻贱的东西，因为我认为世界上所有的生命价值都高于我自己。所以我非常恐惧剥夺生命这件事，但人们总要战胜内心的恐惧，也许我是失败的吧。
　　不然怎么总是会在任务结束后，躲不过内心的谴责呢……

　　活着，对大多数人来讲这都是一个美妙的词，有无数人都在前扑后继的追求着，比如我现在的这位上司，乌丸先生简直就是这群人中的典型，他已经活了快两百岁了。
　　但我很恐惧这个词汇，因为对于我来说，活着就是麻木的，无趣的，跟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

　　如果活着的代价，就是要不断的剥夺那些无辜的生命。那我宁愿死亡，也不要留在这枯腐的世间……

　　论死亡，因为我从未对自己的生命抱有过期待，因此一直在期盼着死亡的到来。
　　但乌丸先生总是会及时的为我找到一个新的锚点或目标，他总是懂得物尽其用的。手上工具好用就行，只要不会噬主，就不用在意他的损坏程度与否。

　　因为我的身体被实验改造程度颇深，因此我也离彼岸的距离越来越远。
　　……怨恨吗？其实也不算，毕竟我与先生的关系还挺复杂奇怪的。只是先生非常恐惧死亡，是跟我完全不一样的，可以用来观察的类型……

　　总有人生来就是有罪的，比如一直在随波逐流的我。从未想过反抗，也完全提不起反抗的兴致，这或许也与乌丸先生当时亲自参与关于我大脑的实验有关吧。
　　天知道他那次干了什么，我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听从他的话语，却偏偏又提不起烦闷的情绪……

　　于是我便在活着的这段时间内不停的赎罪，做任务若无必要，便不会伤及无辜。如果不算在组织的任务时间内，我就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实打实的好人，甚至都可以算得上圣人了。
　　所以我在组织里就像一股奇葩的清流，毕竟没有组织成员会在任务的半路上给小孩子买颗糖，还因为担心安全亲自送他回家什么的……

　　对于我来说，活着的意义也许就是赎罪吧。
　　所以当得知苏格兰是卧底的时候，我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布置且计划完了一切，就那么救下了他，虽然后面还得了个痴情变态的称呼，但那也没关系对吧。
　　……
　　在赎罪的路途中，我还救了一个人，是黑麦威士忌，那个碰瓷了我，然后还把心给偷走了的坏蛋。
　　那是我第一次求人帮忙，野格很快就同意了，于是便完成了第三次的假死计划。

　　至于宫野明美，她是唯一一个我差点来不及赶到救不下来的人。
　　还好还好，黑泽这个笨蛋非常的相信我，虽然还被拿枪口指了一下，但还是非常口是心非的换上了我准备的特制弹.夹。
　　……

　　我不明白，我真的很不明白，完全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想死掉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乌丸先生不想让我死，可能是因为我们两个认识的时间最久；黑泽(琴酒)不想让我死，可能是因为我教导过他的时间最长；克丽丝(贝尔摩德)不想让我死，可能是因为她夸过我的外貌，并且还含有一点同为实验体的同情吧；基蒂安也不想让我死，她在某些琴酒几人顾及不到的时候，会前来阻止我的犯病过程；野格也不想让我死，可能是因为他曾经在一次醉酒后的告白(可他分明从来没有醉过)；阿大也不想让我死，可能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也会有那么一点点细微的真心给到我吧；苏格兰也不想让我死，他让我一定要好好的活在这个世上；波本也不想让我死，皮克斯，志保，明美，艾莲娜，厚司，白兰地……
　　还有很多很多的人都不想让我死，我实在是没有办法理解。

　　除了朗姆那个笨蛋以外，似乎还有很多很多的人都想让我活下去。所以我在帮助阿大假死的时候，在那一个瞬间，我主动的拉住了野格的手。
　　我还记得他当时的神情，是复杂到无法解读的程度。
　　……
　　——上川瑞的自白

　　*

　　上川这个孩子算是我从小亲自把他养到大，也是我亲手扭曲了他的生命观。
　　本来只是想把他当做合适自己延续生命的下一具躯壳来养着的，可是，我可能是因为年龄的原因吧。

　　不想让这孩子奔赴死亡，自私的想把他留在身边。坏人好像也有心，这算不算是天下一大滑稽。
　　说实话，第一次看到那孩子发自内心的笑容时，我似乎感觉到自己看到了天使。

　　我似乎玩起了一项非常使人上瘾的过家家游戏，教他识字，教他如何使用武器，教给他思想，给他灌输各种各样的知识与技能，就好像我们是真正的密不可分的家人一样。
　　上川那孩子原本非常的喜欢直呼我的姓名，简直没大没小，但又亲密的过了头，分明没有亲缘关系，我却有时会自发的为他而担心。

　　我以为只要离他的时间远点就可以了，于是我再次把他送进了实验室。
　　但等那孩子出来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上川他似乎得了一种病，一种想要奔赴死亡的病。并且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亲密的奔过来，而是十分疏远的喊我为先生。

　　他问我可不可以杀了他，待我拒绝后，他又问我为什么要活着，我沉默了很久，试图让他活下去，于是我找了一个锚点，让他教导完人之后再死去。
　　黑泽阵这孩子冷归冷，最后也加入了制止瑞死亡的队伍。

　　突然有一天，瑞，神色十分疲惫的告诉我，他不想做任务了，但如果是我或者黑泽布置下去的他还是会同意就是了。
　　于是我同意了，同样也开始着手准备组织洗白的进度。

　　我想阻止那孩子的崩坏，为此故意放过那些卧底也可以接受……
　　——乌丸莲耶的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