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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惘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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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一下，楚云端觉得自己不能单靠小册子，他要练剑。
即使有天下第一凶剑在手，没有天下第二的修为，那保命等于白说。
他在琴雪离注视的目光下抱紧噬月剑回书房，把身上厚重的大氅脱掉，拎出另一把剑出来。
站立在琴雪离面前，他坚定道：“师尊，我要开始练剑！”
琴雪离点头，朝后退了几步。
楚云端利落地拔剑，看了眼剑册，嘴角弯起，心中十分得意。
等着看我俊美的身姿吧！
他依照着剑册上小人的姿势，练了几招，突然顿住。
琴雪离警惕起来。
楚云端心想：“下一招式怎么做来着？”
脑袋空空，于是他保持拿剑的手不动，另只手从怀中掏出剑册，看了几眼，点头笑道：“原来是这样。”
练了上招没下招，等到把一整套招式练下来，楚云端自己都不记得停了多少次、看了多少眼剑册。在旁人眼里他是把流畅优美的剑招比划出了敲柿子的感觉，但是在他自己眼里，他是这样想的……我真的太棒了！天选大侠就是我！以后的修真界强者就是我！
然而他并未激动太久，琴雪离一句话便好似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为什么还不开始？”他的语气平淡无波，有足够的耐心，也有让人心底生寒的冷意。
楚云端听到这句话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快步跑到了琴雪离身旁，拿手在琴雪离眼前挥了挥：“师尊，你眼睛没事吧。”
琴雪离：“……”
这话一说，琴雪离登时明白过来。
原来刚才在他眼中楚云端拿剑试手感的样子就是在练剑。
说是试手感还是琴雪离在心里美化一番，他不会说太过诋毁人的言语。
想到此，琴雪离的眉心微微蹙着，他唤出无痕，和教另外三个弟子时一样，故意将每一招式放缓，到了复杂难懂的地方还会停下来解释。
在楚云端眼中，琴雪离此刻的身姿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
手腕轻动，无痕剑光随即一闪，身姿流转，一招一式之间不像是腕间带着剑舞动，倒像是剑随人影，每一招式都是自然流出，执剑之人只是依剑而行。
最后一招完毕，楚云端大叹一声，满目都是惊羡。
人剑合一不过如此。
琴雪离冷淡的眸光移向他，问道：“可看清楚了？”
楚云端连连点头：“看清楚了。”
琴雪离把场地留给他，说道：“那你来。”
楚云端拎着剑开始。
琴雪离原以为这一次会比上次好上一些，谁知道还不如上次，手腕用力太重，身姿故意扭转，出了上招没下招，动作间生涩僵硬，毫无练剑之人应有的姿态。
琴雪离喝停，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楚云端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挺好的。”
此时，琴雪离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楚云端在用另一种方式来找他报仇。
他面上浮了一丝冷笑，直面楚云端：“你故意的。”
说完便甩袖离去。
楚云端望着琴雪离离去的背影有点茫然，心想：“是我练得太差了？不是吧，挺好的呀。”
他抹去额上冒出的细小汗珠，接上中断的剑招继续。琴雪离方才的俊美身姿吸引到了他，剑招硬柔相间，微带戾气，看得他练剑心高涨。他对自己有信心，总有一天，他也能练到琴雪离那种境界！
直到傍晚时分，楚云端才收剑休息。他回了书房，把剑与噬月剑放在一起，准备拿小册子研究时，眼角突然瞥到了一抹白色身影。
他手一顿，侧身细看过去，不禁吓了一跳。
琴雪离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不会一整天都待在书房吧！
目光慌乱地看了眼杂乱的床榻，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
还好琴雪离并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爱好。
琴雪离把手中的书放下，从屏风后走出，对他说道：“明日不用看剑册，我陪你练。”
楚云端惊道：“师尊陪我练？”从自己穿到这里后，琴雪离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琴雪离斜倪他一眼，道：“怎么，不愿？”
楚云端笑道：“愿意，当然愿意！”看琴雪离练剑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其实楚云端在外练剑的时候，琴雪离一直在看，他越看越觉得楚云端捉摸不透。
一个人的言语举止行为就连小动作也可以在短时间内变得恍若另外一个人，这件事，多么可怕……
见琴雪离未走，也并不言语，楚云端问出自己的疑惑：“师尊，我看你在练剑的时候，有一缕白色的灵力，为什么我却没有。”他能感觉到体内有灵力运转，但是却引不出来。
琴雪离当眼前人在装傻，并不拂了他的意，只从袖中掏出一本书，说道：“这本书是教你如何将灵力引入剑中，你可自行观看。”
楚云端“哦”了一声，接过书，笑着翻看两页，头顶上又一句话传进耳中。
“今晚务必看完。”
楚云端脸上的笑意霎时凝住。
见此，琴雪离紧蹙的眉心微微舒展开。他在说这句话之前想到了前世楚云端身份还未暴露，留在他身边当徒弟时说的一句话，“这书上都是讲的什么狗屁道理，看得我头疼！”当时他亲眼看到楚云端把书撕了个粉碎，扬长离去。
琴雪离觉得这还不够，于是指着书案上一摞书道：“那些也要看，一日三本。”
楚云端看过去，整个人石化在原地。
太多了这也太多了。
楚云端敢肯定，他从幼儿园开始到大学结束也没看过那么多书！
这三个月内肯定是看不完的，就算给他一年，真的照一日三本看，那也看不完的！
楚云端苦着脸问：“师尊，真的要看？”
琴雪离回道：“要看，且必须一本不落。”
楚云端心虚地说：“能不能不看？”
琴雪离：“不能。”
楚云端垂目，委屈极了：“那能不能多给点时间，比如说三日一本。”
琴雪离摇头：“不能。”
楚云端逼出两眼泪花，目光可怜且真挚地望着琴雪离：“师尊，你不能对我这么狠心。”
琴雪离一愣，一句话脱口而出：“为师也是为你好。”
又是这句话！
楚云端低下头，眼珠滴溜溜一转，想到一个理由。他说道：“师尊，你有没有听说过近视这一说？”
琴雪离疑惑地蹙起眉。
楚云端指着自己眼睛，解释道：“看书多会伤到眼睛，眼睛会变得模糊，严重的话还会瞎的，那样的话我就看不到师尊了……”说完好像自己真瞎了一样，惋惜起来。
琴雪离走游尘俗中时，好像听人说过这些。
“既是如此，那为师便宽容一些，一日一本可能做到？”琴雪离说完便后悔了，太虚有的是灵丹妙药，就算把眼睛看瞎了，他也能治好，刚才怎么就着了楚云端的道了呢。
楚云端眼睛中微有亮彩：“两日一本一定能做到！”
脸色一板，琴雪离冷道：“一日一本，无需再辩。”
楚云端表面上委屈答应下来，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原来琴雪离也不是蛮横专制的人。
看到眼前垂目敛色的人，琴雪离心里微微一动，指尖捻了一个诀。
感觉到身旁的暖意，楚云端定神一看，竟然是只炉子！
若是在以前，琴雪离给他添只炉子，他恐怕会感动的泪流满面，但是现在，尤其是看到比自己还要高出几大截的书，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果是看书换的炉子，那他宁肯不要。
可是刚才他已经讨价还价过了，而且已经触碰到了琴雪离的底线。
他围在炉子近旁，只能对琴雪离道一声谢。
琴雪离离开后，楚云端捧着书看，一页、两页、三页……在第十页的时候，整个人连同书一起倒在地上。
倒在地上的时候他还嘟囔着：“为什么房间越暖，越想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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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雪离在另一间房内，看到此状，轻轻挥手，将书房内的画面收了起来。
正要往书房走将人抱上床榻上的时候，琴雪离似乎想起了什么，雪白袍袖中的手一缩。
他刚刚想做什么……
他又做了什么……
为什么在看到楚云端满脸委屈的时候，他心里居然有一瞬间在埋怨自己。是因为自己把他当成徒弟看还是……
他走到窗边，朝外看去，白雪将夜晚衬托的更为寂静，窗外的松枝摇摇欲坠，浮在上边的积雪始终未落。
他曾听说过，魔界有一种魅术，中了这种术法的人会不受控制地做出反常举动，莫非自己，也中了那种魅术？
一定是的，楚云端诡计多端，行事狡诈，真的对他施了魅术也是他做事的风格。只怪自己这些天太过大意，竟连什么时候中了魅术都不知道。
默默念了几句静心咒，他心想：“既然楚云端在合虚峰，那么，该管教还是管教，看不惯还是要教训。”这样一想，心下顿时看开，刚才笼罩他的阴郁惆怅一扫而光。
以后楚云端再管他要什么，和他反着来就是了；拿什么东西给他吃，他不吃就是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