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大火 ...
-
宋府宅邸火势冲天，惹得旁人一步也不敢靠近。众人慌乱地围着泼井水，无人敢靠近送死。
宋钰本想浸湿帕子，不料帕子已落在回来时的西门。没法，她剪下衣袂浸湿，捂住口鼻，奋不顾身地往火堆里冲。
“小姐，火势越来越大了，您可不能往里冲啊！里面太危险了！”一个侍女拉住宋钰的手肘，极力劝道。
“放开我！”宋钰甩开她，“父亲还在里面，我必须要去救他。”
侍女眼中，身着朴素的宋钰只身一人消失在火中，她莫名有些心酸不敢上前，只好慌忙对周围人扬高嗓音道：“小姐进去了，你们都麻利点，把火灭了救小姐！”
远方的雷发出沉闷地响声。
要来不及了，
父亲。
“钰儿，京城水深，下雨也会淹死游泳的鱼。”宋云鹤青色官服着身，绣仙鹤在衣襟前，身姿挺拔。①他总这样对她说。
“食不言，寝不语。②”宋云鹤敲了敲她的脑袋，笑里充满宠溺，“你看鼻子上都是米粒，还像不像话？”
这一定是梦吧？
宋钰眼眶里积满泪水只是分毫没有落下来，离得近的梁柱塌陷，溅落无数火星。她抬手遮住脸，避开火星以免溅到要害。
可我好疼啊。
“父亲是朝臣，为君主辅佐，为天下求安。倘若有一天，我……你定要活下去。”宋云鹤在书房里对她说，宋钰趴在窗口睁大眼睛看着他，不禁歪头皱眉：“不许说这些，爹爹。你可要长命百岁，等我长大后给你养老送终。”
宋云鹤听后笑着颔首，抚摸着她的脑袋，沉默不语。
火舌舔抵这座宅邸，宋钰跑到父亲常在的书阁，仿佛他只是回头对着她笑，再一眨眼，瞬间不见踪影。
手帕也不顶用，快被火烤干了。宋钰每一寸呼吸都是瘴烟。她抓住父亲留下的玉佩，放在怀里。玉山倾倒再难扶！③她终于坚持不住，眼睛迷离模糊间什么也看不清。
只是隐隐约约见着一个人，衣着似火，冠着发，手里还拎着壶酒，似笑非笑。
“我替你报仇，如何？”沈箐擦去下额残余的酒。
我梦到活菩萨了么。宋钰没力气抬头，蜷缩在地，随她长大的玉佩紧紧抱在怀中。她没应，真气汹涌进体内。
“昭雪蒙冤，我也能救你。”
“轰隆——”
大雨如期而至，浇灌着残破府邸。
***
宋钰被梦魇困扰，醒后大口大口地呼吸，她捂着额头，恍过神来发现这竟不是熟悉的宋府。
她下床绕了一圈，仍无法确定这是身处何地。
“请您吃点东西吧。”有人跪在边上。宋钰寻问道：“敢问这是何处，还是京城吗？”
“受人吩咐不可说。姑娘安心养伤，奴婢先行告退。”
“等等。”宋钰看着桌上送来的菜说，“我躺下有几天了？”
“回姑娘话，已有两个月。”那人说完便退下了，房门被重新关上。宋钰等她走后推开门，雪如柳絮，这是今年的初雪。
***
“你为何救人？”秋无言道食指和中指呈剪刀扣在脸上，微微挑眉。
沈箐托着蜡烛，上头还没点火。她先是笑了一下，抬眸时火光雀跃而现，说：“见她可怜。”
秋无言仰光大笑，说：“真是奇，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也会对寻常人动怜悯之心。”
“嗯。”沈箐颔首。
“早晚会发现，不告诉她打算瞒到什么时候？”秋无言磕着眸子，捏着酒杯饶有兴趣地晃荡。
“不知。”沈箐借火苗点燃另一支蜡烛，在火光的勾勒下看不见她细微末节的表情，“见你闲来无事，不如帮我做点事情。”
“可有酬劳？”秋无言笑问。
“自然，随你提。”沈箐挑眉道。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大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