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若有光》笑话售罄

15、第十五章

　　再往下看，和孙启安的聊天框里，最新消息显示着一句"明天见"。

　　"孙启安要来吗？他放假了吗？"何予硕抬头。

　　运动会这两天，不比平时的纪律严明，入校参观的附近居民大有人在，操场上也能看到不少携家带口围观比赛的校外人士。

　　但是，孙启安不上学吗？从槐城赶过来需要一定时间，而且十一假期是后天啊。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忽视了我的问题。"倦怠慵懒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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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最近是吃错药了吗？
　　何予硕咬了咬牙根，强压下心底那股劲，好声好气地开口:"孙启安几点到？要不要我去接一下？"

　　"下午到，不用你接，他能找过来。他那学校，明天上午开家长会，学生今天就算是放假了。"

　　段亦年收了收表情，坐姿端正了些，接过手机，划了几下，打开摄像头，调出自拍模式。

　　"不是要给你拍照吗？怎么变自拍了？"顿了几秒，何予硕自觉伏着身体向前倾斜，慢慢靠近镜头。

　　"都一样。"

　　段亦年降低胳膊的高度，将镜头摆在正好能容纳两人和操场背景的角度，身前女生明眸善睐，此时正笑意盈盈望着镜头，未施粉黛的皮肤白皙妩媚，眼角的泪痣清晰可见。

　　他不自觉抬起另一只手，从后向前绕过她身体，一把捏住她的下巴。

　　"你要干什么？"女生表情愣了愣，刻意的笑容逐渐消失，嘴巴拉直后，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感若隐若现。

　　灵活的手指缓缓移动至嘴角，不紧不慢地勾着唇边，将绷直的嘴唇摆出上扬的姿势。

　　"看镜头。"

　　咫尺之间，温热气息扑面而来。

　　何予硕还未反应过来，"咔嚓"声音响起。

　　"我自己会笑。"何予硕皱皱眉，抬头看着眼前人，目光对视，深邃澄澈的眼睛近在眉睫。

　　"这样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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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步声响起，几个同学边吵边闹，勾肩搭背走上看台。

　　何予硕迅速抽离出来，正襟危坐，双手贴了一下脸颊，还好，温度正常。

　　—

　　运动会第二天，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
　　4×100接力决赛，跑道上选手蓄势待发。

　　十班的参赛选手分别是张晓洁、鞠航、宗遥、段亦年。
　　程奕也在其中。

　　何予硕守在一二棒交界处，宗遥已做好准备，待会程奕和张晓洁会在这停下。

　　上午十点，阳光明媚，天朗气清，微风柔柔吹过，"嘭"的一声，枪声响起，选手冲出赛道，一切喧闹瞬间消失，所有人都在屏气凝神注视着比赛。

　　张晓洁稍稍落后于程奕，两人前脚跟后脚到达交界处。

　　"还好还好，不算太慢。"程奕掐着腰，喘着粗气靠近何予硕。

　　宗遥拿到接力棒冲了出去，张晓洁也缓缓走向这边。

　　程奕攀上何予硕肩膀，整个身体借力挂住，起伏的胸膛还未恢复过来，脸上一阵潮红。

　　三人一同注视着比赛。

　　第三棒有些焦灼，选手之间差距不大，鞠航瘦弱的身躯淹没在人群中。

　　"拜托拜托，好不容易避开体育生的项目，不拿第一太可惜了。"张晓洁碎碎念。

　　程奕有些振奋:"我们班第四棒也挺厉害的，段亦年能行吗？"

　　可以的，何予硕在心里默默答道。

　　"小小的接力赛，连接友谊！传递力量！加油！运动员们，挥洒你们的汗水，赛出精彩！"董韵佳高昂婉转的声音响起。

　　第四棒开始了。气温在慢慢上升，突然有了燥热之感。
　　熟悉的身影拿到接力棒后，迅疾冲出，行如闪电，眨眼间与人群拉开一段距离。

　　终点近在咫尺。
　　一秒、两秒、三秒。
　　倏然，终点处人群攒动，轰鸣声响彻天际，一阵沸腾。

　　电子屏幕上，十班位居榜首，九班尾随其后，成绩相差无几。

　　"啊啊啊啊啊啊啊。"张晓洁叫了起来。

　　程奕啧了一声，摇了摇头。

　　何予硕默默攥紧的手松弛下来。
　　看吧，他一定可以的。

　　三人缓步走向终点处。

　　—

　　"给我的水吗？同位？"宗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何予硕愣怔，转头。

　　张晓洁一脸懵，小声问:"这是谁？"

　　程奕瞪大眼睛，小声回:"你们班同学你不认识？你们不还是一个寝室的吗？"

　　宗遥只在开学第一天露过面，来的快去得也快，不怪张晓洁不认识。

　　"哦哦哦，宗遥啊，第一次见。"
　　"帅吧！为什么我不是你们班的啊。"

　　背后，两人鬼鬼祟祟，窃窃私语。

　　何予硕轻声笑了笑，毫不犹豫将手中原本打算送去终点的水递了过去。

　　宗遥扬眉，一把接过，抬头灌了几口。

　　何予硕:"你十一假期后回来上课吗？"

　　"嗯，我的位置还在吧？"宗遥点头，擦了擦汗，明亮的眼睛在阳光下一眨一眨。

　　"在的，就是堆了很多试卷，可能有些乱。"

　　"没事，反正我也不做。"

　　……体育生这么任性吗？考大学也需要文化课成绩吧？何予硕纳闷。

　　"谁啊？这么讨厌！！！松手啊！！！"程奕急迫尖锐的声音响起。

　　两人一齐转头看过去。

　　两具乍眼的高大身躯突然出现在眼前。

　　好久未见的孙启安正用双手捂着程奕眼睛，一言不发拐着程奕原地转圈，见何予硕转过头来，抬眼打了个招呼，示意她不要出声。

　　一对欢喜冤家。
　　何予硕微笑，点点头。

　　张晓洁打量着这氛围，指了指十班位置，悄悄退离。

　　"我渴了。"低沉凛冽的声音响起。"水呢？"

　　何予硕愣怔，抬眸，对上热烈的眼神，眼前的人刚刚跑完步，汗涔涔的模样少年感十足，昂扬气息扑面而来。

　　何予硕心虚:"我只带了一瓶......"

　　说罢，咕咚咕咚吞咽水的声音响起，随后，一声饱嗝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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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亦年瞥见被攥皱的矿泉水瓶，与宗遥对上目光。再看看欲言又止的何予硕，当即反应过来，忍不住啧了一声。

　　"到底是谁？再不说话，我可要咬人啦！硕硕，你还在吗？帮帮我啊！"程奕求助声响起。

　　两人还在原地转圈。

　　"硕硕，你还在吗？帮帮我呀！"阴阳怪气的模仿声响起，笑得有些张狂。

　　只见程奕愣了愣，两人顿住脚步，一齐停了下来。

　　孙启安眼含笑意缓缓松开双手，程奕惊讶地慢慢转头。

　　"狗子！！！呜呜呜你怎么来了！！！"程奕难言喜色，一蹦一跳揽上孙启安肩膀，高大的身躯被迫伏低，就着程奕的身高半蹲下来。

　　不等孙启安开口，程奕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语气骤然急变，恶狠狠地勒住他的脖子。"好啊，这么久不见，这就是你给我的见面礼？爱的魔力转圈圈？"

　　"我错了我错了，别勒了，要喘不过气了！"

　　"给我受着！"

　　两人又开始原地转圈......

　　"走了，谢谢你的水。"宗遥出声，如初见那次一般，轻轻捏了捏何予硕脸颊，挑衅地瞥了段亦年一眼。

　　这？这什么习惯？
　　怎么动不动就上手啊。
　　何予硕愣怔，脸色一点点变红，好在宗遥捏完转身离开，未注意到这异样。

　　"不至于吧？"段亦年皱眉，不等眼前人回答，又开口说到:"有什么可害羞的。"

　　"她好酷。看上去自由自在的。"何予硕直言。

　　宗遥身上有一种自己无法拥有的洒脱，与练习体育无关，这种气质或许是与生俱来的，或许是后天形成的，但至少在两人短暂的接触中，这种游刃有余地肆意让她很羡慕。

　　"你不学习也可以很自由。"不以为然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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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食堂。

　　四人一起吃饭，场景恍然如梦。曾经日复一日的行为，再聚首，已然过去好久。

　　"怎么样，米线好吃吧？这可是食堂最好吃的饭，我封的。"程奕盯着孙启安，目光炯炯有神，满怀期待。

　　孙启安慢悠悠嚼了几口，不说话，又嚼几口，再嚼几口。

　　"说话啊，是不是太好吃以至于说不出话！"程奕急切询问。

　　看出孙启安故意逗弄的心思，何予硕摇了摇头，忽视两人幼稚的行为，低头拨弄起眼前的辣椒炒肉。

　　绿油油的辣椒占了大半，肉丝少得可怜，再看看另一道地三鲜，黏糊糊的一团看不出菜的模样。实在不忍下筷。

　　段亦年刚刚落座时，不知怎的，抬起身又离开。

　　他的餐盘里是锅包肉和白菜炖粉条，旁边还有几个茄盒。

　　锅包肉看上去很美味，何予硕咽了咽口水。

　　为什么偏偏她这么倒霉啊......

　　正欲起身重新打饭，段亦年回来了，右手一盘饺子，左手一盘肠粉。

　　"就是说，虽然很久不见，但是也不用给我买这么多饭吧？吃不完怎么办，浪费可耻啊。"孙启安抬起筷子，意欲上手。

　　段亦年挡了一下:"最好吃的米线够你吃的了。"说罢，将唯一一盘不忍直视的菜端向旁边桌子。

　　"吃什么？"段亦年落座。

　　何予硕:"想吃锅包肉。"

　　盛锅包肉的餐盘转移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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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奕和孙启安默默对视一眼，相顾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