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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冰盘方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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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琳就知道母亲得上心,她本来也是要跟母亲说一下的,就很客观的说:“具体如何我不大清楚,只知道二弟经常到她的摊子上吃东西,那姑娘原是那边侯府大厨房的丫鬟,上年给老太太做寿之后不是放出去一批下人嘛,她就是那时候消了籍的,她跟二弟之间有没有什么,那得问东风他们几个了。不过我问过二弟一回,他是一派坦荡,看着也不像是有私情的。”
陆太太点头:“他也没说要抬人进来,等我问过了再说,哦,你不着急走的话就和我一起听听。”
因为陆晟出门是办公差,所以府上伺候他的人都没跟着,太太一叫就都来了,听说是问春雨的事儿,几个人也不犹豫,前前后后的事儿都说了。
陆琳和陆太太对视一眼,打发了人下去,才笑着说:“您是高兴呢,还是发愁呢?”
“高兴什么?发愁什么?净胡说,没事儿了快带着孩子家去吧。”陆太太明白女儿的意思,高兴的是陆晟跟春雨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什么私情,发愁的是由此可见陆晟根本不开窍,完全没有要找媳妇的意思。
她们这边母女谈话,春雨那头却有些不知所措——袁老太太正在自己屋里赔罪。原来,她的消夏冰盘卖得好,城中有不少卖小吃的人在模仿,也包括了袁老太太的大儿子。他让厨子琢磨了一下,就在自家的酒楼里推出了卖相更好更精致的消夏冰盘。
这事儿春雨当然不知情,不过其实知情也就是知情而已。她从来就没指望自己能做独门的买卖,别说这年头不保护知识产权,就算保护,这东西别人吃一回就知道怎么做,更别提大厨们了,人家琢磨出来了就比你小摊子上卖的东西精致多了。她一直觉得那些什么穿越回古代卖菜谱之类的情节离谱,就是因为太小瞧古代人的智慧了,正经的古代厨师,绝对不会比不上自己这样的美食爱好者。
烤串也好,麻辣烫也罢,再到现在的冰盘,她靠的就是先行优势,以及口味优秀,别人跟风模仿也好,专业改良也罢,都不是现阶段的她能管得了的。因此一脸歉意的袁老太太站在她门口诚心赔罪的时候,她还是觉得慌得很:“袁大娘可使不得,您这样大岁数了怎么能给我行礼呢?”上次受了她的礼,是因为自己帮她找到了女儿,这次可受不起了。
“使得使得!”袁老太太扶着袁婆婆的胳膊站直了身子,一脸歉疚,“从前我不知道这回事儿,今日我才知道,我家老大这是偷你的方子啊!”
袁婆婆对春雨说:“今天我们大太太给老太太送来不少消夏的东西,其中就有这个冰盘,她说是厨子吃了你做的,自己回去试着做了,就在酒楼里卖呢,老太太一听就生了气,直说这是偷你的方子,恩将仇报呢。”
“您太言重了。”春雨听了,也没有什么愤怒的,反而觉得有几分感动,这位老人确实是诚实淳朴的,“我那东西简单,不过是一个巧心思罢了,便是您自己吃一回也能做出来的,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独家手艺。”
正说着呢,院门响动,进来了一位带着丫鬟的中年妇女,正是袁老太太的大儿媳,之前春雨也见过。
袁大太太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个荷包,先递给袁老太太,嘴里说着:“娘,刚才我们大老爷吩咐了,说让我把这份银子给路家姑娘,就当是我们买方子的钱,让我们酒楼里一直用这个法子,今年用了,往后也用。”
袁老太太就着袁婆婆的手看了看,见是银票,便示意袁婆婆递给春雨,这才说:“你们都那么大的人了,我也说不得,只是这做人做买卖得清白实诚,不能用那些坑蒙的法子。你们路家妹子刚帮咱们找回了秀秀,你们不能这么抢人家的买卖。”
袁大太太应了,然后就一脸歉意的跟春雨道歉,同时送上了那个荷包。
春雨没接,先问:“大太太可有契纸或者合同什么的?”
“有有有。”袁大太太一叠声的应了,从丫鬟手里拿过一张纸来递给春雨,“这是契纸,妹子看看?”
春雨大致扫了一眼,边说:“这样很周全了。大娘您放心,我没事儿,哦,这个银子一百两确实多了,大太太若是同意,我们改成十两就好。说实话我这也是无功不受禄,街面上模仿这个的有好几家呢,哪个也没给我一文钱过啊。”
回屋拿了笔墨签字,春雨收起了十两银子,想了想,又说:“大太太,我这儿还有一个消暑的甜品方子,您看看用不用得着,取鲜桃仁、鲜藕和鲜荸荠,都切小块,用冰糖水冲调,如果觉得不够甜或者酸甜开胃,就再加些山楂糕小块,调好了用小碗端上桌就行。”
袁大太太不想还有意外之喜,连忙认真记好了,接着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袁老太太欲言又止的,春雨瞧见了,就说:“大娘很不用把这点小事放在心上。您看,我这不平白的多赚了十两银子呢!我还打算等我发了财以后专门开个学堂,就教大家伙这些方子呢!”
现阶段这自然只是个梦想,只有攒钱才是实打实的。六月里黄河发大水,京城这边雨水也不少,可是丝毫没有缓解夏日的炎热,虽然有人模仿,也分走了一些生意,可是春雨的经营状况整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加上袁大太太给的十两,六月底的时候她手里已经有一百六十多两银子的积蓄了。
春雨也不知道陆晟去了哪里,反正一直没有露面。人在京城,虽然只是个底层百姓,朝廷大事也能知道不少,锦衣卫办了不少大案子,官员出事的也挺多。先是江南那边,据说连着死了好几个巡盐御史,最后这一个在锦衣卫的保护下上任,很快就查了盐税大案,整个江南的官场都翻了天,连京城的户部也受了波及,不知道多少官员坐大牢丢官帽。接着是黄河溃堤的事,除了天灾也有人祸,上到工部下到地方,又查了一大些官员。
“锦衣卫虽说名声不好听,倒也当真能干,这案子办得漂亮,都快捅破天了!”一名食客吃着冰盘说。
“这你就不懂了,锦衣卫就是动手的,真正厉害的在上头呢!我告诉你啊,这都有隐情,之前会试的事儿记得吧?这位,”另外一名食客把小木签插在西瓜块上,腾出手来比了个“五”,“当时是损了人手丢了面子,其实都是被,”他又比划了个“六”,“被这位算计了啊!那能不出这口气吗?江南文官,那都是后面这位的人啊!”
他比比划划一脸神秘的样子,春雨却很容易的看懂了,哟嚯,还是皇子夺嫡的戏码哦!会试的事儿是五皇子被六皇子坑了,然后现在六皇子在江南和户部的势力被打废了,是这么回事儿呗。话说,五皇子不是侯府的外孙吗?
除了袁秀秀,春雨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过侯府的八卦了。回到家里跟彩云说,彩云居然连外头的大事都知道一点:“那二爷夫妻可不妙了,二夫人和二爷可是六皇子那边的人。”
春雨目瞪口呆:“这都知道,你们姨娘真的是个人才啊!”
彩云摇头:“我们姨娘都知道,世子跟夫人就不知道,你说这算什么?”
“灯下黑?”春雨有些艰难道,“总不至于是世子跟夫人眼大心空、一对棒槌吧?”
彩云点头微笑:“你知道就好了。”
春雨又想起一事:“那采薇知道吗?她攀了个什么人?”
“知道吧。二爷的事儿估计不知道,但是棒槌的事儿知道。”彩云提起采薇,隐约有些不屑,“说不定就是觉得这样才好让她摆布呢?”
这真的不是杀猪盘吗?春雨想了一会儿,又觉得想这些人和事实在是太无聊了,便不再关心这些,转而考虑接下来的生意。进了七月,天气开始慢慢转凉,冰盘卖不了几天了,她的烤肉串生意又可以做起来了——虽说是要转型,可是也要求稳,她这小本生意,试错成本太高,只好先卖着烤串,再腾出些地方卖点别的,慢慢试水。
这天收了摊,春雨推着小车去了铁匠铺,取回了她前些日子定制的大锅,想着调料不多了,又拐弯去了杂货铺子,等到买了东西出来,天居然下雨了。
这时候虽说不是盛夏,可是被雨浇到身上还是凉的,为了保护小车上的东西,她的大伞全部遮在了小推车上,自己就只好顶着雨往家走。
“出门怎的不带伞?”马蹄声想起,陆晟从她身后靠近,也不下马,把一柄长伞递到她面前,“给你吧,我骑马也用不上。”
春雨下意识的接了,问:“怎么是您啊?”
陆晟抹了把脸,笑意散开:“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