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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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内很快只剩下两道身影。
沈叔感慨道：“听说谈小姐最近要参加联考，学习得很刻苦。”
裴任璟想起几次自己回家时，二楼窗帘间泄出的一丝光亮。
好像确实是这样，这丫头突然开始卯了劲儿地学习，难道是真的幡然醒悟了？
“明天我要出差一趟，家里别做我的饭了。”裴任璟提醒道，他不是每次都有时间回家用餐，但家里老人一直挂念着他，爱给他留着。
沈叔皱皱眉：“这么急？好吧，你公司里的事我跟阿琴也不懂，不拖你的后腿就是。”老人脸上露出欲言欲止的表情。
裴任璟也想起什么，面色转冷：“月底我会回家，沈叔不必为难。”
管家长叹一声，“你母亲病越发重了，好几次认不出守着的人闹出不少事来。”
到底是心疼他，沈叔很快叫人收拾东西退下。
裴任璟独自垂头坐在客厅里，墙上挂着裴家几代掌权人及其亲属的照片，最大最新的一张正是一对羡煞旁人的眷侣，女人笑容灿烂，很天真烂漫的样子，怀中还搂着一个微卷黑发的小男孩。
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
他伸出左手，掌心盘亘着一道狰狞的伤痕，昭示着主人曾经遭受过的折磨与反抗，浸着血与斑斑的泪。
然而他真正有能力主宰着一切后，裴任璟却从未想过用任何手段去掉这道疤。
这是他无法割舍的过往，也是他执掌大权的勋章。
任何有胆子嘲笑它的人也早已无法衣冠楚楚地活在江市，黯然退场。
毕竟他可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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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的好戏转瞬被抛至脑后。
谈歆并未因一场联考打断她学习的节奏，如往常一般先进了浴室。
抹身体乳的同时，手机自动播放着一部英文电影，这部影片她已经看过几遍了，现在却爱将它当做练听力的好工具。
躺到床边，她信手翻出抄录着名言和优美句段的积累本，默默在脑中记诵起来。
时针晃晃悠悠来到十点半，为了保证明天的精力，房间的灯很快熄灭。
第二天一早，谈歆来到一楼，餐桌上早就摆好了丰盛的早餐。
询问过谈歆的意见后，裴家的大厨更加放心地施展起自己的功力，咖啡三明治鲜虾饼不少见，偶然也会出现虾仁小馄饨、油条豆浆之类的。
知道今天谈歆有考试，厨房还端出两个煎得外焦里嫩的溏心蛋，看起来金黄诱人。
谈歆哭笑不得之余只好谢纳了，也不好意思说高中的满分早就不是一百了，毕竟是大厨叔叔的祝福呀。
刚咬了一口，小姑娘眼睛登时一亮，火候掌握地恰到好处，一点也不会觉得腻，反而香得很。
两个溏心蛋通通收进肚子里，谈歆惋惜地看着桌上其他的早餐，可惜肚子没有空间啦。
她擦干净嘴巴拎着包出门。
庭院内的花枝上沾着晨露，似含泣半掩的美人，在澄明的阳光下绽放出别样的娇艳。
谈歆的心情瞬间明媚起来。
考试一般都会比平时晚到一些，进入学校后，学生可以根据自己的考场信息直接进去教室。
谈歆迟疑地立在高二（10）班门口。
里面到的人其实不算多，但这十几位的杀伤力却比7班整个班都要强，里面闹哄哄的一片，不愧是成绩最末尾的考场，他们显然根本不关心何为纪律和考前准备。
倒是还有几个人在辛勤地打着小抄，笔走龙蛇的都要冒烟了。
也不是没有7班的学生在里面，但都是一句话都没说过的交情，谈歆的脚简直像是要在门口扎根了一样。
她在犹豫要不要进旁边的楼梯间翻翻笔记。
一道高大的身影忽然投射到她面前的墙壁上，来人很高，好似要将她的影子完完全全地覆盖、吞噬，独留下他的痕迹。
对方拎着校服外套的动作很是眼熟，漫不经心地挂在右肩上，另一手插着兜。
谈歆有那么一瞬间好似闻到一阵骤然逼近的木香，下一秒忽地消失不见，很浅的气息，似乎只是她的错觉。
但之后发生的事表明，一切再真实不过。
男生在她几步远处站定，一步踹来半关未关的教室门。
声音里带着一种明显的不耐：“不知道今天要考试么？再吵吵就给我滚出去！”
一见到校霸强压着起床气的脸，高二（10）般瞬间鸦雀无人，转头的、忙着写小抄都悄咪咪恢复了老实的模样。
谁都不敢触他的霉头。
“小声说话可以，要是再被我逮到故意吵闹的，这教室也就不用待了，以上联考期间有效。”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在教室里环视一圈，校霸一如既往地嚣张：
“不服的考试后练练。”
校服一甩，他勾开写着“路翎”大名的座椅，银灰色的脑袋埋进校服里，高大的身形挤在座位间似乎有点憋屈。
虽然仗势有些吓人，谈歆却悄悄松了一口气，混在进班的人里走了进去。
每个高二（10）班考场的人进来都一头雾水，这还是自己常待的地方么？竟然有一天能安静到这种地步。
无数的眼神和字条在教室里穿梭，得知是校霸的规矩，后进来的人也只能认了。
“路翎今天被人惹到了？以前也没这样啊，话也不让说，老子要憋死了！”
有人面露愤愤，递纸条时却生怕将后桌的文具袋给推下去，砸醒了某人。
后桌耸了耸肩，问他：“谁知道啊，校霸的心思你别猜~对了，你手机带了没？听说第一场是大胡子监考，记得别被逮个正着。”
前桌的老兄顿时更暴躁了，纸条当场被毁尸灭迹。
类似的对话不断出现在教室内，教导主任进班时险些以为自己走错了。
卷子被分发下去，大胡子摸着下巴想：难道是都知道自己要来，变得老实了？
甚至生出了每场考试都待在十班的心思，奈何监考一早就安排好了，容不得他随意调换。
谈歆坐在教室内靠窗的一排，后面的三位仁兄，一个常年缺考不着校，一个接过卷子唰唰书上大名然后开始睡觉，离她最近的那位默默掏出了橡皮，动手自制骰子。
递卷子时谈歆险些惊掉了眼珠子，看他熟练雕刻橡皮的动作，谈歆只能在心里默喊一句6。
将卷子和答题纸一一理好，谈歆从第一页开始浏览一遍，语文卷子还算中规中矩。
于是不再耽搁，从第一题一道道往下写着，偶有拿不准的先在题号处做个标记。
谈歆做语文卷子的动作不算很快，毕竟很多题目空间有限，一旦落笔就没法修改，审题很是谨慎。
开始写作文时正好剩一个小时，绰绰有余，她先在试卷上简写论证思路，随即开始写下标题。
……
全身心地投入，谈歆回过神来竟发现掌心生了汗，确实很久不曾写这么正规的一套语文卷了。
恰在此时还剩十五分钟的提醒铃也响了，谈歆刚准备检查下前面的题，隔壁的同学却悄悄动了下脚。
谈歆顿了下，果然，很快对方就假作捡笔从地上捡起个白色的纸团。
藏在桌子下偷偷地铺展开，握着涂卡笔的手动的飞快。
就连颗粒无收的名句默写也动了两行，实在太不容易了。
期间大胡子咳嗽了一声，隔壁吓得差点把纸条塞进嘴里，整一出死无对证。
谈歆因他的好身手憋得有些辛苦，努力拉回了注意力，还伸出左手杵着太阳穴，既是为了隔绝好戏，也勉强做出了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眉毛配合地微微蹙起。
大胡子早就注意到最末尾考场中的这股清流，不仅从头到尾都没打瞌睡不说，笔杆子也没见这孩子丢下过，保持着自己的速度写完每一道题。
跟前后左右抓耳挠腮的对比不要太鲜明，大胡子心里都吃了一惊。
他一开始只求10班的猴子们老老实实待到考试就是就成了，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大胡子满意地移开目光，忽然看到最后一排的某个混小子不知什么时候睡饱了，目光炯炯地盯着他刚才挖掘到的潜力股，嘴角还带着渗人的笑。
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大胡子咳了两声：“有些同学啊，你能写多少就写多少，别老东张西望的！头发那么明显，当我是瞎的？”
十班有不少人常跟他打交道，闻言一个个都毫不客气地笑出来，要不是碍着校霸的面子笑得更凶。
很显然在大胡子的高压政策下，敢明目张胆染发的也只剩下路翎一个。
要么让他染发要么缺课一学期，再加上董事会的人来做大胡子的思想工作，不然大胡子也不会就这么容忍了他。
路翎也没在意，他只看到靠窗投入的阳光趴在她发顶，浅栗色的卷发显得越发蓬软，奶乎乎的感觉，让他恨不能上手去亲手揉一揉，手感一定很好。
而且她怎么瘦成这样，脊骨都要穿透了校服，隐约的腰还没有他手掌宽，一定是吃的太少了。
直到考试结束铃响起，路翎还在思索着这件事，好似刺入他掌心的刺，痛感并不那么分明。
却让他忍耐不得。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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