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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在这样的情境下,苏岄的和颜悦色从容淡定,全都不见踪影。她经过段痕身边时,面无表情,嘴上却是习惯性的说出心口不一的夸奖,“你做的不错。我就知道你不会辜负我的期望”。

      段痕在心里冷笑,这种时候还要装慈善长辈。他回道:“谢国师赏识,我一定会做的更好。为圣上分忧”。

      苏岄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段痕继续道:“我进御花园时见苏神候面色异常,发现他被邪气缠身,国师或可查查”。

      “知道了”,苏岄在宫人的拥护下离开御花园。

      苏岄直奔御书房去向皇帝请罪,到了之后却被皇帝的贴身公公拦在殿外。太医正在为皇帝看诊,不见任何人。苏岄明白这个“任何人”单指自己。她没要求一定要面见皇帝,而是关心问起皇帝的情况。

      贴身公公清楚苏岄对于东陌皇朝的作用,也知道皇帝虽然不喜国师,却弃之不得。好声好气的劝告苏岄,圣上没有大碍,只是才受了这么大的惊吓,需要点时间恢复。

      苏岄退出御书房,在返回月宫的路上,子桑雅来到苏岄身边。向她禀告苏明辰的情况。

      “神候已被押送至地牢,我亲自跟着去的。牢中看守已经关照过,国师放心”。

      苏岄气不打一处来,“那个蠢货!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什么!丢了一个禁卫军统领,竟然让他这么沉不住气。藩臣们明日就要进宫,真是会给我添乱!”

      当苏岄说出第一句话时,子桑雅便默默遣退了跟随的官人。她默默跟随在苏岄身侧,没有搭话。国师固然在很多时候对苏神侯的态度恶劣,但亲自吩咐她去地牢关照情况,可见心里并不如嘴上这样对儿子厌恶。

      “他以为自己有几个脑袋砍!”,苏岄气冲冲的骂完,情绪缓解了些,脑子也清醒不少,“他进宫应该是找我兴师问罪的,怎么会跟皇帝遇上?段痕曾说在他身上发现了邪气。子桑,你去打听一下苏明辰遇到皇帝之前发生过什么,以及见过什么人”。

      子桑雅领命退下,又被苏岄叫住,“派别人去查这事,你去那位新任统领身边,协理宫中护卫”。

      子桑雅垂下眉眼,拱手离开。

      新官上任,凡事都得提着十二分的静神。段痕正在禁卫军营中熟悉一应事务,他认真的听属下讲解宫中线路,城门,还有诸多需要注意不可冒犯的规矩。

      这份差事比他想的要繁杂,规矩甚多。长篇大论的内容并非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而是关系着自个脑瓜子的保命符。

      真是费神。段痕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昨夜根本没睡多久,一大早起来还要跟非池练功。连轴转的生活让他已感到有些疲倦。

      就在这时,一人推门而入,刚好看到段痕的倦态。

      “段统领怎么还有时间偷闲。藩臣们明日就要进宫,宫中的防卫布署都还没复勘过。事情不少”。

      段痕眨了眨浑沌的眼睛,望向那雪衣银冠,气宇轩昂的女子。

      子桑雅神色清冷,告知段痕,“你新接任统领一职,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我奉国师之令前来协助你”。

      段痕坐正身子,“那就多谢子桑姑娘了”。

      子桑雅往屋内悬挂的宫墙巡卫图看了眼,让段痕跟她出去。坐在屋里纸上谈兵无甚大用。

      段痕与子桑雅并肩而出,她道:“圣上遇刺时多亏你守卫得当,我听他们说了当时的情况,还有你的部署,没什么问题”,包括段痕对苏明辰刺杀皇帝的处理方式。

      对于她的评价,段痕只是看了她一眼以作回应,等她继续说下去。

      “唯一的问题就是你太舍近求远了,月宫就在不远处,你却让人通知外面的御神师相助。段统领这是不信任月宫?”

      段痕:“情急之下没想太多”。

      “在这宫中,凡事多思多想才不会出错”。

      “好”。

      藩臣进宫是大事,他们带来的不仅有封地特产,战果,还有数不尽的人。随从,婢子,美妾……整个王宫内将会是宾客如云。

      在这节骨眼换统领,段痕不知道苏岄在打什么主意。他也没心思和多余的时间来想这些事情,因为子桑雅拉着他在这一天内进行了巡查,复勘,调动,盘查对册等等准备事务。

      等忙完些之后已经是星月交辉。

      宫道两侧沿路挂满灯笼,长道亮如白昼。这道光线像是一把刀,将宫墙外的黑夜割裂开来。

      子桑雅离开之后,他独自在宫内能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遍,确保巡卫不会出什么问题。他对这份差事没什么兴趣,但在其位,他有义务做好这一切。

      段痕沿着宫道往外走,远远的就看到内门墙边的阴影中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着玄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仰着头,望向满天繁星。昏暗的光线照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孑然而立,孤寂而又凝重。

      “你怎么在这里?”

      段痕走近出声,孟亭松才恍若回神,侧头去看段痕。站的近,段痕发现他脸上有种让人难以理解的茫然。

      这种表情不该出现在孟亭松脸上。他是那种目标十分明确的人。

      孟亭松的茫然只持续了一瞬,是他在孤夜无人时显露的脆弱。当他走到光下时,面上干干净净,只有平常那副淡然神色。

      “想不到你这差事如此累人。早出晚归。早知道我就不答应国师了”。

      段痕:“是你答应的?她什么时候跟你说的?你怎么没告诉我?”

      面对他的质问,孟亭松微微笑,“怎么样?苏明辰肯定气疯了,这才做出行刺这种事来。这回他再也没办法羞辱你了”。

      段痕看着他,“这件事你应该提前告诉我。我不需要拿他的东西来报复他”。

      “现在知道也不晚。回去了”,孟亭松率先转身往宫外走,段痕只能跟上去,接着又听到他带有得意的声音,“有本事拿得住的才是自己的东西。我只是想帮你出了这口恶气”。

      他并未告诉任何人关于苏家的那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孟亭松猜测再多也不清楚事实。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主动说要帮自己出一口恶气。段痕一时不知道该作出怎样的反应,只是下意识的问出一句,“为什么?”

      两人已走出宫门,并肩走在朱雀街上。

      “我说过,你是封刈门的人。我身为门主有护你之责。段痕,有我在,你的尊严不会被人轻易践踏。没有人能再像那天一样对你口出恶言”。

      闻言,段痕不由得停下脚步。

      孟亭松走了几步发现身边的人没跟上,回头看他,便瞧见那个年轻男人神色肃然,像是听到什么严肃的大事一般。

      孟亭松:“怎么了?”

      段痕抿着唇,好一会没有说话。半晌过去,他摇头表示没事,大步走向孟亭松。

      “圣上召你进宫是为了苏明辰的事?”

      “还能有什么事?”,孟亭松知道段痕“胸无大志”,接着又道:“我知道你对御神榜没兴趣,这区区统领难道也不愿意做吗?我可告诉你,现在没人能接替你。何况我听说你的表现挺不错。圣上可是跟我好好夸赞了你”。

      事情到这一步他还能说什么。段痕在心里叹了口气,“圣上打算怎么处置苏明辰?”

      “只要月宫在,苏明辰就算真疯了也能活得好好的”。

      这话说的倒不错。段痕不禁觉得好笑,苏明辰的事哪轮得到他来操心。如今他该顾念的是明日的藩臣进宫。

      “明天藩臣进宫,你只需要守在乾德殿外,守住圣上的安全。不管周围发生什么动静你都不能离开圣上身边半步”。

      孟亭松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段痕有些不明所以,却很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危险来临。

      “明天会发生什么?”

      “面圣之后我去了月宫,国师说苏明辰身上有邪气。邪气或由魑魅祟物带来,也由某些人物带来”。

      “邪神?”,当段痕说出这个推断时,他是不太相信的。

      段痕猜测过苏明辰的异常可能与邪神有关,但他很快推翻了这个想法。一是因为王城的意义不同,邪神侵犯边城最多算是挑衅,在王城作乱则是正面向人族宣战。

      再者,苏明辰若是与邪神接触,月宫怎会发现不了?

      还有另一方面的原因,“邪神的力量深不可测,如若要操控苏明辰杀人,怎么可能仅留下皮肉伤作罢?”。

      作为见过邪神残酷的段痕来说,邪神出现的地方必定是白骨血肉,死伤无数。这并不符合邪神的行事作风。

      孟亭松并未解释更多,只道:“乾德殿外的所有事情由我们来办,你只管护好圣上”。

      虽然孟亭松一再强调乾德殿外的事与他无关,但段痕还是难以平复心情。一想到明天可能会有邪神来犯,他整个人都亢奋起来。

      不是为能再战强手的激动,而是终于能为七杀盟报仇雪恨的激愤。

      七杀盟十数条性命,尸骨未寒,却有邪神再次出现。

      段痕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

      他的情绪一直维持到与非池练功时。杀意,仇恨在心腔回荡,因此段痕的招术十分凌厉,眼神如刀锋利。

      非池很满意他的状态。同时发现段痕的万道剑林,生门已闭。杀气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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