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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

  •   圣上信赖亲近国师,钦赐的月宫就在乾坤殿不远。宽阔的广场上独立一栋三层殿宇,广场四周斜坡往上,每面坡度约有三十来级台阶。登过台阶便来到月宫广场。

      乾坤殿是整座皇宫最高的建筑,而月宫与乾坤殿同高,视野平坦无阻,站在顶层阁楼可视皇宫全景。足见地位非同一般。

      子桑雅让段痕三人在外等候,她进去通禀国师。

      大殿之中,高位之上,苏岄身着蓝白相间的长袍端坐,手工绣制的银丝圆月点缀在衣面上,高洁尊贵。国师年过半百,却丝毫不见老态。岁月在她脸上勾勒留下痕迹,反倒添了几分成熟韵味。

      而此刻的国师面色不悦,盯着下方一个中年男人,“三个月前我才命人分拨给你们楚天阁四千两银石,这才多久?你又问我来要灵草?钱都花到哪里去了?”,最后一句话已经有了些冷意。

      子桑雅安静的走到国师下首,冷眼看向那叫楚致的中年男人。

      楚天阁是天都正十门之一,驻守的富华州妖邪肆虐,御神师的伤亡是整个正十门最多的。楚致身为掌门,因为抚恤金的事常跟国师照面。但凡是跟人要钱的,被催债之人一见他都是没有好脸色的。

      楚掌门很倒霉的成了国师眼中要钱最勤,除妖最菜的代表人物。

      楚掌门可没觉得不好意思,不卑不亢的道:“国师明鉴!我楚天阁每半个季度的支出用度,我们何时忘记上交国师?国师看了应当是没有错处的吧?这两年天道不利,又有妖物作怪,富华州收入不佳,境内百姓已经对朝廷,对我们御神队颇有微词。我已经尽力在稳定民众了,这都需要花钱啊”。

      他觑了一眼国师,低声抱怨,“要是国师给岳升阁的礼金少一些,不就能分给我们了吗?”

      苏岄眯了下眼睛,“你再给我说一遍”。

      楚致闭口不言,完全不敢看苏岄。吐槽归吐槽,和国师正面抗议那是万万不可取的,否则他们楚天阁以后就真的要喝西北风了。最后苏岄妥协下来,答应另外给他五百灵草。楚致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子桑雅在旁目睹全程,感到憋屈气愤,“真是一群吸血鬼!隔三岔五就来伸手要钱。尤其是这个楚致,富华州今年先是河鬼犯事,后又有山魅吃人,闹得沸沸扬扬。本事没有,只会捞钱!”

      苏岄面色疲惫,闭上双眼。子桑雅走到她身边为她揉捏太阳穴,叹说:“国师辛苦了。圣上以为每年拨点酬金就能高枕无忧,多支出的银钱还不都是靠国师自己补贴”。

      苏岄:“你这些话可别在外面说。这些人情往来,利益羁绊都是人之常情。上个月岳升阁大婚,去了一千两银石,算是对他们稳定境内的嘉奖。楚致心眼小,又贪财,竟然把主意打到这个上面来了”。

      子桑雅冷呵一声,“楚致只有个女儿,不然他儿子成婚,国师恐怕要给岳升阁的一倍才能堵住这老匹夫的心眼子”,她默了一下,道:“还有一件事,岳升阁少主刚过门的新夫人,四日前被魔兽所杀,死了”。

      苏岄睁开眼睛,有些意外。子桑雅默默收手,站到一边。

      “真死了?这才成亲多久?那姑娘也是个贤惠人”。

      子桑雅安慰道:“国师就成亲那日与新人见了一面 ,别太伤心”。

      苏岄叹了口气,“可惜我刚送出去的银石。他们到了吗?”。

      “就在外面”。

      “传来”。

      段痕
      子桑雅立在国师下首,见段痕等人站在下侧不动,不悦的提醒,“见了国师还不行礼”。

      段痕抱拳喊了声国师。张霐云弯腰见礼,而孟亭松只是微微点头算是行礼,态度算不得恭谨。这不出意外的惹来子桑雅的怒目而视,正待出口训斥,苏岄轻轻摆手,子桑雅只得低头收敛。

      苏岄的双手保养极好,甲涂丹蔻,右手食指与中指系着两枚金色戒指,戒指坠下的流苏金藤绕在一起,像是手背开出一朵金色的花。

      “听孟门主说,手底下有两位人才可助本国师降服阴灵童,希望二位别让我失望”,苏岄开门见山,微笑看着段痕,拿出一块令牌。

      子桑雅双手接过令牌,捧到段痕面前。段痕接过令牌,面无表情的望向国师。

      苏岄笑容慈和,道:“有了我月宫的牌子,你们就能随时出入宫中查明阴灵童的事。绿宝阁无能,查了那么久一无所获,圣上龙颜不悦发了好大的脾气。只希望你们能为圣上分忧。子桑,带他们两个去宫里看看”。

      子桑雅领命而去,带着段痕和张霐云离开大殿,独孟亭松一人留下。当他们都离开,苏岄脸上的笑逐渐淡了下来,“孟门主知道什么?”

      “不知国师是指什么?”,孟亭松淡笑道:“若说段痕与您的旧事,我犯不着多管闲事。若说阴灵童,那我知道的可不少。只要是国师想听的,亭松都能答上几句,必定叫国师满意”。

      “少给我装糊涂!”

      苏岄拿起手边一张纸条用灵力甩到孟亭松面前。纸上赫然写着:蛮部金矿,共谋取得——亭松。

      苏岄的脸色很黑,“你以为凭一张纸条就能扳倒我?孟亭松,你太不自量力了!”

      孟亭松捡起那张纸揉成一团,从容道:“那国师为何要答应我的条件,让封刈门加入调查阴灵童。国师放心,就算圣上知道你在私下开采矿洞牟取私利又如何?圣上需要仰仗国师的力量,仰仗正门来稳定境内的妖魔”。

      苏岄有些皱眉,这些年她靠在蛮部开矿赚的钱都用在维持正十门的运作上,从无愧对朝廷和圣上。只是被人拿这件事要挟,她可真是极度不爽。

      孟亭松看出她的不满情绪,向前一步,道:“我从未想过图谋国师什么,只是想去蛮部北边拿一样东西”。

      苏岄听到北边,脸色微微变了下,“北边靠近魔域,那里魔气肆虐。蛮部很久以前就将那里封锁,有重兵把守。连我的人想探查都进不去,你的想法很大胆”,只要不是谋多她的利益和地位,随他孟亭松是想去北边发财还是寻死都无所谓。

      孟亭松眼神坚决,“为了想做的事,亭松可是什么都能豁得出去。只望国师能在背后推一把”。

      苏岄的脸色稍微好了一点,沉声问:“段痕知道他回天都的事跟我有关吗?”

      “不知道吧”,孟亭松笑,“国师在怕什么?就算他真知道又怎么样?得国师青睐,要是我都该受宠若惊”。

      “你少给我来这套”,相识多年,苏岄对孟亭松表里不一的样子知道的清清楚楚,“你这回算是帮了我的忙,往我寝殿送信的事我原谅你。若有下回,我可没这么好的耐心”。

      孟亭松笑着点头,一派恭敬。

      子桑雅带领段痕和张霐云在宫内走了一遍,将阴灵童的事悉数告知二人。

      先后难产而亡的那夜过后,都城连下五日暴雨。孕产的血腥皆被这场暴雨冲刷,但残留下来的血腥味一直盘在永宁宫迟迟不散,连带着周围的几座宫殿都是血味。后来多亏了山云国师作法,才把这味道散去。

      也是从那天开始,皇宫里便出现一些离奇的死亡。先是死了两个宫女,无人在意。

      接着死的人是皇帝身边的禁卫军统领,身份特殊才引起注意。之后便是一位身怀六甲的妃子莫名死亡,宫里这才流传是阴灵童回来了。

      段痕提议要去看看尸体,子桑雅却说尸体太过血腥,早就被圣上下令焚烧。接着她便领着二人走向宫外。到南门口时,孟亭松已经等在那里。

      子桑雅告诉段痕,国师有请。段痕并不意外,她迟早会找自己的。

      张霐云看向孟亭松,孟亭松让子桑雅等等,“他常年在边境生活,以防冲撞国师,我与他讲讲规矩礼数”。

      就你这没礼数的人还来教人?子桑雅刚想阻止,孟亭松已经开始说教起来。

      “见了国师切记要行礼,坐走言说,都得对国师尊敬有加”。

      孟亭松拍拍段痕的肩膀,下一刻,段痕手里多了个东西。他望孟亭松一眼,把东西收进袖子。子桑雅不想听他们废话,催促完段痕自己先走了。

      段痕与孟亭松擦肩而过,听到男人极低的声音,“酉时一刻,尚大人”。

      张霐云目送段痕远去的背影,好奇道:“门主,国师为什么要把他单独留下来?”

      孟亭松转身朝宫外走,语调轻松的回答:“估计是看他长得好看呗。听说国师已经孤身近二十年了,有这心思也不奇怪”。

      张霐云翻了个白眼,快步跟上他,“你认真的门主?”

      孟亭松笑道:“不然呢?你以为我刚才那么郑重的嘱咐他面见国师的礼仪干什么?要是段痕能和她攀上关系,封刈门也能好过不少。这等好事,想想都美”。

      张霐云也笑,“这法子似乎可行。今天子桑雅带我们走马观花的看了一遍王宫,说是尸体烧了,死者的身份住处也没让我们瞧,防我们比防凶手还严。我看她根本就不想让我们查案”。

      “绿宝阁查了那么久都没查出什么,我们又能得到什么结果”,孟亭松从来没有想卷进阴灵童的事里。不过段痕对阴灵童事件的分析让他对另一件阻滞不前的事有了新思路。

      苏岄私自开矿牟利的事他早就清楚,刚好今天用来做敲门砖。如果没办法直接攻破蛮部看守进入北边,那就从别的人身上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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