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是我站哥》续谨

14、愿我如山你如月

　　何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继续专心致志地描金。
　　她似乎看到了几位言笑晏晏的青年人，正在用和他们年龄不相符的慈祥目光注视着他俩。
　　还有和明山年纪差不多的少年，正站在众人跟前好奇地看着他们，咧着嘴笑着。
　　山河无恙，英魂归来兮。
　　“好了。”何月收笔起身。
　　明山也想要站起来，可是单膝跪了太久，身体却向一侧倾斜。
　　何月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谢谢阿月姐。”
　　何月紧蹙眉头，摇摇头，接过金粉漆罐子，担心地打量着少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没事。”
　　明山转了个方向，用颤抖的手托住何月的手肘，笑着摇摇头，示意她暂时不要说话。
　　何月看了一下四周，发现了端倪，陈苏方正拿着手机，手机竖着。但对方的行为很快就被朱学制止了。
　　何月心里有谱，是和众人打过招呼：“我回屋继续忙了。”
　　她又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说了会话，便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厨房里头。
　　陈苏方盯着明山看了好一会，发现没有机会上前套近乎，才放弃了。
　　邻居阿婶正在干烧水的活，一见何月进来，脸上笑开了花。
　　“哎哟我的阿月呀，那男娃子可真是够俊的。”
　　“……”
　　“阿月啊，把我们全大队的二十几个小队都数个遍，就没有这么帅的男娃子。”
　　“……”
　　“阿月，不要害羞嘛。和阿婶说说。”
　　“……”
　　“阿月，你认不认识他爸妈？婶子有个表侄女，十八岁……”
　　何月终于忍不住了：“阿婶，他才十五岁，还没到十六岁呢。”
　　“没事嘛，咱老一辈都是这个年纪的。”
　　何月没话说了，虽说她知道村里的一部分人仍然被老旧的思想挟裹着控制着，但她这回却感到无比的心累，不想再听下去了。
　　她把之前炒好的瓜子倒了一簸箕：“阿婶，你拿出去吧，招呼大家吃东西。”
　　于是她就这么把人支走了。
　　何月望着大锅里腾起的白雾，发了一会呆，随后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一双熟悉的运动鞋出现在她面前，然后对方蹲了下来，蹲在了大灶前。
　　“你怎么进来了？那个姓陈的不是在盯着你吗？”
　　何月依旧看着大锅里的水，面无表情。
　　明山声音闷闷的:“原来何月姐还记得他。”
　　“算上这回，我都见过他三次了，怎么会不能记得。”
　　明山宛如被泼了盆冷水，开始耍脾气：“他爱拍就拍，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他。”
　　“唉，耍什么孩子气。”
　　何月还是面如表情，只不过伸出右手，捋捋他头上的那几根稍长的呆毛。
　　明山心底一颤一颤的，瞪鼻子上眼，用头顶使劲地蹭何月的掌心，像只撒娇的小狗。
　　“我手上都是油，小心蹭一手猪油。”
　　“猪油我也不怕，就当做是护发素了。”
　　何月“扑哧”地笑了出来：“你少贫了，等会你的助理就有的忙了。他还得给你收拾烂摊子。”
　　随后她又补了一句：“我也得给你收拾收拾，这大冬天的，还得给你烧水。”
　　“哦。”
　　一听这话，明山立刻乖乖地抬起头，让自己的头发远离何月的掌心。
　　但下一秒他又惊讶地道：“阿月姐！你居然骗我！你手心里根本就没有油。”
　　何月一脸的若无其事：“本来有的，是你给我蹭干净了。”
　　明山听着，立马瞪大了眼，随后反应过来，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他一脸受伤的表情：“阿月姐，你又骗我，我头上根本就没有猪油。”
　　何月表情严肃：“什么叫做又？你想想，我啥时候骗过你？”
　　明山冥思苦想，过来好一会儿，才苦恼地道：“我真想不起来…………何月姐你什么时候骗过我。但我总觉得哪不对劲……我肯定受过你的欺骗。”
　　“不要空口白牙就下论断。”
　　“可是……可是……”
　　少年更苦恼了，忍不住挠了挠头，真的是想破了脑袋也记不起。
　　何月见他这样，实在是忍不住，笑了一声，她强忍住笑意。最后实在憋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明山立马瞪大眼。
　　“阿月姐！你又骗我！”
　　“我这才是坐实了你的猜测。嗯，这叫做啥，这叫做舍生取义。”
　　明山一脸的疑惑。
　　“舍生取义是这么用的吗？”
　　“嗯……那就以身作则吧。”
　　“阿月姐！你又拿我打趣！一会我的语文考试又不及格了！”
　　何月强忍住笑意：“你考试不及格和我乱用成语有什么关系呢？”
　　明山挠了挠下巴，略显苦恼。
　　“嗯……好像也没关系。但是……但是你是我的偶像，我很容易受你影响啊。”
　　何月的心又开始痒痒的，她快要按捺不住自己了。
　　那种痒痒感从心底升起来，催促着她赶紧行动，不要再克制自己了。
　　于是何月蹲下来把手伸到灶上，烘暖了。
　　明山不解，侧过头看她。
　　何月伸出双手，一把捏住了明山的脸。
　　明山的眼睛闪过惊愕，然后是满脸的问号。
　　何月把明山的脸当成了面团，轻轻地向上提了提，然后又戳了戳。
　　他直直地望着何月，彻底愣住了。
　　何月看着他那灿若星星的眼睛，有些狼狈，感觉自己内心那邪恶的想法在明山的双眼下无处可遁。
　　她伸出右手，一把盖住了明山的眼睛。
　　他感觉脸上的暖意一下子转移到眼上。
　　虽然眼上的这只手掌有些粗糙，但暖暖的，又勾得人痒痒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何月碰到的是他的脸，可他的心却在扑通扑通地加速跳动。
　　身随心动。
　　明山不再多想，伸出手，一把盖住了何月的手。
　　她心下一惊，下意识地想要抽回。
　　明山不让。
　　他另一只手摸索着抓住了何月盖在他在眼睛上的手，拿了下来。
　　明山认真地看着何月的眼睛，眼神清澈。
　　“阿月姐，我更喜欢这样。”
　　明山说完，握着何月的手，慢慢地移动，来到下巴处，示意何月这么做——托住自己的下巴。
　　“我更喜欢这个。”
　　何月能够感觉得到手心里对方嘴唇的翕动，还有那温热的气息。
　　红色悄悄地爬上了她的耳朵。
　　她不敢直视少年那纯粹的双眼，逃避一般地侧过脸，同时想要抽回双手。
　　可是明山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地抓住了她，不让她离开。
　　“阿月姐，等一等。”
　　明山稍稍低头，轻轻地亲了一下何月的手心。
　　“我真的很喜欢……”
　　明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何月截断了。
　　“等等！再等等！”
　　明山抬头，一脸的疑惑。
　　趁着这个间隙，何月挣脱了明山的钳制。
　　她来到案板前。
　　“什么话都不要说！尤其是那一句话！不合适！”
　　“为什么？”
　　明山很着急，一下子起身，走到了何月身后。
　　“如果说，我不喜欢呢？”
　　“阿月姐！”
　　明山一脸的受伤。
　　“听我说，不要急。”
　　“嗯？”
　　何月转过身，先是往明山嘴里塞了一块之前炸好的腰卷。
　　“先吃点，我之前做的。你上次来，时间太紧了来不及做。”
　　明山听话地品尝起口中的美食。
　　很快他眼睛一亮，真好吃。
　　但是食物并没有转移他的注意力，他又缠起了何月。
　　“阿月姐，不要试图粉饰太平，我不会这么容易就忘记这件事的。”
　　何月无奈：“好吧，真聪明！哎呀！”
　　明山很急也很认真，忍不住拉了何月的手。
　　“明山，你听我说。刚刚那句话，不要说出口了。”
　　“为什么？”
　　“我刚十九岁，而你才十五岁，双方都还没有到一个可以正式承受一份感情的年纪。尤其是我还没有能够做到真正的独立，真正的承担起自己的生活……更别说你的。”
　　明山赶紧摇摇头，想要插话，想要说她的这番话根本没有办法说服自己。
　　何月眼明手快，又往他嘴里塞了一个腰卷。
　　“你的工作性质是什么？你是一个曝光度非常高的艺人。想来你的父母和经纪人也不会同意你在这个年龄段做这么一件如此冒险的事情。”
　　“可是！可是……”
　　明山赶紧咽下嘴里的东西，着急地想要否定何月说的一切。
　　何月看着对方，不说话。
　　很快，她伸出手，捏了捏少年还带着婴儿肥的脸颊。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必急于否定，我也不想这么快否决我们之间的一切。”
　　明山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就保持这么一种状态吧。不要公开，也不要说和喜欢相同意思的话。就这样一直下去，剩下的交给时间。”
　　明山的眼睛暗了下去，盛满了不解。
　　何月抬起头，笑了笑。
　　“包括邮件和私信，也不要留下类似的话语。更不要在自己的大眼账号上发表关于我的动态，不要留下我的任何痕迹。”
　　“为什么？”明山吃惊极了：“那我们这样……保持你说的这种状态，算什么？”
　　何月的眼睛亮晶晶的：“算是一种独属于你和我的游戏，嗯，古早而又时髦一点的说法，就是秘恋游戏。”
　　明山听得瞪大了眼。
　　“我觉得我有做渣女的潜质。”何月自嘲。
　　少年低下头，然后抬了起来，他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是。”
　　“不要替我开脱和辩解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所以，听了我的这些话，还想要和我开启这个游戏吗？”
　　明山又低下头，沉默着。
　　何月转过身，暗暗松了口气。
　　只是还没等她有什么动作，身后便贴上了一具温暖的身体。
　　“我答应你，阿月姐。我们一起开始这个游戏。”
　　明山伸出手扶住了何月的肩，将她转了过来。
　　她刚转身，对上的就是这样一双真诚真挚的双眼。
　　“无论如何，在游戏开始之前，我都要把这一句话说出来。我很喜欢你，何月姐。”
　　“我喜欢你，我的偶像。如果可以，我想让你做一轮能够屹立于高山之上的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