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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被冉清忆踹下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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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清忆一怔,笑了。
“我想回家。”
他的眼里带着向往,“我想回家开一家小超市。”
他没什么大志向,大学毕业后,他想的就是挣点钱回家开一家超市,守着外婆,为外婆养老。
冉清忆不轻易笑,只因他知道自己笑起来太过惊艳,但想到自己向往中的生活,他又忍不住笑。
陈医生愣愣的看着他,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似有什么东西轰的一声炸开,心跳的很快。
他甚至没听清冉清忆在说什么,心底突然涌现出一股冲动,他想要冉清忆为他留下。
“清忆,我……”
刺耳的铃声响的很突然,冉清忆拿出手机,是燕谌诚。
他看了眼时间,猜想应该是燕谌诚回去后发现他不在。
他接通手机,主动交代,“我在外面。”
“在哪个外面?跟谁?在干什么?”
燕谌诚的声音有些奇怪,细听似乎带着怒意,但再一听又很平静,只是语速比往常快了几分。
“在吃饭,跟一个朋友。”
冉清忆心知燕谌诚的脾气,所以他交代的很清楚。
他以为燕谌诚会满意他的回答,没想到燕谌诚却逼问说:“你哪个朋友?我怎么不知道你在A市还有朋友?”
这个时候,冉清忆才听出不对劲,问:“你怎么了?”
燕谌诚跟他说话很少这么咄咄逼人。
“嘟——”
电话突然被挂断,冉清忆拧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燕谌诚从来没挂断过他的通话。
“是那个人吗?”陈医生直勾勾的看着他,眼底似是藏着什么。
冉清忆轻轻点了点头。
陈医生是唯一一个知道他情况的人。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陈医生是个聪明人,他也从未想过隐瞒什么,陈医生自然能猜到。
陈医生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他说:“清忆,如果你想离开……”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一个满身煞气的男人冲过来狠狠一拳砸在他脸上。
“砰!”
“燕谌诚!”冉清忆吓得站起来。
燕谌诚怎么会在这?
还不待他多想,燕谌诚又一拳砸在陈医生脸上,单手提起陈医生的领子,“离开什么?你让谁离开?”
他像是一头暴怒的狮子,那双骇人的鹰眸直勾勾盯着陈医生,像是要将陈医生撕碎。
陈医生眼前发黑,好半响才缓过来,他只觉得燕谌诚很眼熟,但是发懵的脑子让他一时想不出燕谌诚的身份,只问:“你是谁?”
燕谌诚宣示主权似的强调,“我是冉清忆的……”
“别说了!”
冉清忆很少这么激动,但他不想让燕谌诚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出那两个字。
‘金主’,代表着他只是一个玩物。
他承认自己的身份,但他不想让燕谌诚在这么多人面前揭开他的不堪。
他走到燕谌诚面前扒开燕谌诚抓着陈医生的手,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我们回去,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好。”燕谌诚不知道自己用多大的力气才压下心底暴戾的情绪,任凭冉清忆抓着他的手,带着他离开。
坐上车后,冉清忆没说话,燕谌诚不敢说。
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在车里办了冉清忆。
比冉清忆跟其它男人勾肩搭背更让他愤怒的是,冉清忆不允许他在那个男人面前表露他的身份——身为冉清忆男人的身份。
坐在副驾驶的夭特助感受到身后传来的低气压,双手用力抓紧的安全带,一动都不敢动,生怕发出点声响引起燕谌诚的注意力被当成燕总发泄怒火的炮灰。
车停下时,燕谌诚拽着冉清忆下车,冉清忆踉跄了一下,被迫跟上燕谌诚极快的步伐。
开门时,燕谌诚不知道是不是气过头了,按指纹时手一直在抖,导致指纹解锁一直失败。
他捂着脸深呼吸一口气,忽而像是突然爆发般一脚踹在门锁上,硬生生的将门踹开了。
冉清忆说不怕是假的,他很少见燕谌诚气成这副模样。
但他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燕谌诚径直拉着他回房间将他扔在床上,他看着他粗鲁的撕扯开领带,或许是这套流程太过熟悉,他心里的害怕就这么散了。
他问:“你不腻吗?”
燕谌诚的手一顿,竟是气的狞笑出声,“冉清忆,你是觉得我腻了你,所以就想跟着那男的离开?”
冉清忆拧紧眉头,并没有察觉燕谌诚谈及‘离开’二字时眼底闪过的慌乱,“我不可能跟他离开。”
他不想留在A市,就算离开,也会带着外婆。
他不想因为这种事跟燕谌诚吵,解释说:“我跟他只是朋友。”
燕谌诚将手机砸在床上,声音哑的可怕,“你跟每个朋友都这么勾肩搭背?”
冉清忆别过头,看到手里屏幕上的照片,脸色微变,“谁给你发的照片?”
他在A市并没有跟谁结仇,谁想害他?
他还安全吗?
外婆会被他牵连吗?
他承认自己是个怕死的人,看到照片的第一瞬,他担忧的是自己和外婆的安全。
可他这样的表现却被燕谌诚误认为心虚,一想到冉清忆竟敢计划着跟其他男人离开,他的心像是被架在烈火上炙烤一般,理智尽失。
他扯开冉清忆的衣服,冉清忆看到他不回答问题只顾着发疯,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砰!”
燕谌诚摔在地上时,人都是懵的,就连那双往日犀利的鹰眸都透着几分呆傻。
冉清忆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踹开燕谌诚,但是他现在跟关心他的安全问题。
他拿起被搁置在一旁的手机,轻轻一点就看到了张姨的头像。
他松了口气。
如果是张姨,那应该只是单纯的针对他。
“你踹我?”燕谌诚从地上爬起来,他满脸的不敢置信,但是那被怒火燃烧的理智却诡异的回归了。
冉清忆在他面前向来都是乖巧的、听话的、懂事的,除了他有时候做的狠了会惹来冉清忆一两句撒娇似的抱怨外,其它任何时候冉清忆都没有对他说过一句重话、动过一次手。
更别说将他踹下床这种事。
要是以前有人告诉他,他会被自己养的人踹下床,他一定先将人踹出A市。
可现在这事真真实实的发生在他身上,他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生气,心里头更多的是一种难言的酸涩。
冉清忆放下手机,静静的看着燕谌诚,“燕谌诚,我很累。”
燕谌诚看着他的眼,不知道为什么,竟没有了再次质问的勇气。
冉清忆指着门,“出去。”
他不想在这个时候跟燕谌诚闹,但如果燕谌诚非要继续下去……
他会跟燕谌诚结束这段关系。
房间里安静的可怕,空气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
冉清忆眼看着燕谌诚的眼底凝聚上血色、看着那张平时总是面无表情的脸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他的心底却产生一种诡异的平静。
这种平静类似于解脱。
燕谌诚最厌恶被人命令,在他观念里,只有他命令别人的份,没有别人命令他的份。
他的话在此时无疑会让燕谌诚火上浇油。
可燕谌诚只是死死盯着他,那眼神像是要将他吃了一样,但却并没有再靠近他。
燕谌诚给他的感觉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掌控者,可他惊讶的发现现在的燕谌诚更像是一头困兽,浑身充斥着愤怒、狂躁和罕见的无力,又似是带着一丝不被待见的委屈。
他带着这丝讶异和燕谌诚对峙,没有躲闪、没有逃避,甚至期待这最后一刻快点来临。
可燕谌诚却突然转身,走了。
门关的震天响,冉清忆满脸愕然。
燕谌诚性格冷傲张狂,旁人对他的评价是难啃的硬骨头、一身反骨。
他听夭特助说过,燕谌诚年轻的时候,当时还是燕家的掌权人,也就是燕谌诚的父亲非要燕谌诚去国外读大学,
燕谌诚不愿意,他父亲就冻结他的卡将他赶出燕家还威胁A市内大大小小的企业不允许给燕谌诚提供工作机会。
燕谌诚身为分文的流落街头,堂堂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把脸抹黑伪装成农民工去工地搬砖硬是给自己挤出一条活路。
从那之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是燕谌诚不愿意的事,谁都别想逼他。
可这次,他却妥协了?
或许不是妥协,是愤怒过头,对他这只金丝雀丧失兴趣,打算放弃他了。
如果真是这样,也好。
冉清忆心情复杂的闭上眼,不愿多想。
燕谌诚毫无形象的蹲坐在房间门口,他的一双大长腿一直一曲随意的摆放在地上,仰头靠在门上,神色阴郁。
理智和骄傲告诉他,他不需要听冉清忆的话,不需要离开,可当他看到冉清忆的眼时他的身体已经本能的替他做出了决定。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惊醒了。
冉清忆让他走时,眼里带着决绝的冷意。
他敏锐的察觉出冉清忆似乎在那一刻做出什么决定,一个他一定无法接受的决定。
他坚信冉清忆爱他,如果不爱他,冉清忆又为什么会每次都任他胡来、宠他、哄他。
他断定这么爱他的冉清忆不可能舍得伤害他。
他不停的说服自己,但他发现自己不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