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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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的幸福和不幸是等同的。
所以突破极限的连续高强度体能训练，对某些人来说是地狱，对某些人来说一定是休假天堂。
我坐在场外的长椅上，一边喝着奶昔一边监督着Z队的训练，冲刺，累倒，再冲刺，呕吐。几乎不用我再提醒什么，队友已经颇有经验的递来铁桶，或者调整姿势避免呼吸困难。
啊，真是轻松。
数据有久远涉在记录，急救箱由千切豹马在管，蜂乐回哼着歌，完全没有训练七天的疲惫痕迹，要是有偷懒情况会毫不留情地上去提醒，连拖带拽。我所需要做的就是坐着，在选手的视线望过来时点头示意。真是个爽朗又悠闲的下午。
现在的心情大概就像在看西西弗斯重复推石头，被石头碾轧的过程。或者是罪人攀爬针山被针树刺穿？
总之他人的受苦会让奶昔的味道更加香醇。
而底层人在折磨中日渐狂乱的心理状态更是美味的佐料。
就连队里心理素质最懦弱的守门员，眼神都渐渐染上了杀气，更别提那些性格强烈、攻击性强的球员了。
“不管上层是谁，都要打下去，让他们也尝尝我所品尝的痛苦。”——这就是嫉妒、不满和反抗压倒恐惧的瞬间。
没有谁生来就是受苦的，也没有谁愿意在框架之中被限制。无法阻止火苗燃烧，扼杀只会让它越烧越旺。
而这就是绘心想看到的。
有计划性的培养[饥渴]。我们共同制定的计划发挥了作用。只不过在我看来，这份计划也是在重复他的过去。
绘心甚八在重塑他曾经历过的环境，来复制他身上发生的改变。
而他也确实如愿筛选出了适合的个体。
“还有，8次冲刺。”
洁世一匍匐在地上，体力透支，但这只是暂时的，至少我没见还有谁用杀人的眼神做冲刺训练的。事实上他的记录确实在不断刷新。
所以我说了啊，Blue Lock里面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疯子。
01
哨声吹响，下午的训练结束，我拍拍衣摆的褶皱，走到绿茵场上监督他们拉伸。
“对，下半身贴地面，一定要让每一块肌肉都伸展开。”我踩住国神炼介的腰窝，“低，再低点。”直到确定姿势标准之后才放下。
“太搞笑了，你们快看，国神表情好扭曲。”
“笨蛋，这是拼命掩饰幸福的表情。”
男高中生在大声地窃窃私语。我全当没听见。
“上半身尽量上仰，还有三十秒——累就说明动作对了，正确的动作才能为身体带来正确的效果。”
我走过一个个面部狰狞的小豆芽菜，路过蜂乐时他偷偷朝我抛媚眼，轻松写意，甚至身体重心丝毫不抖。我没作声，只是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揉成乱乱的马蜂窝。
“下一个动作，蝴蝶式拉伸。”
上一个动作是最累人的，终于解脱，一声声如释重负的喘/息在身后响起，在我转身后又再次屏住呼吸，紧绷神经。
呵呵，少年人啊。就是爱逞强出风头。
我不讨厌这种就是了。
“屈膝坐下，两脚置于前方。尽量把双脚靠近腹部，脚尽量贴近地面。”
“身体向前倾，一，二……”
于是一个个血气方刚的男孩脸上又浮现出痛苦的神情。
即使再硬汉的人，还是会肌肉酸痛。身体不会说谎。
我的视线停留在其中一人身上，因为实在太过有趣，忍不住多看几眼。
“放松一点，雷市君。”
那颗金色脑袋头一仰，额角青筋暴起，仿佛血管随时都会爆裂开来，牙齿都要被嚼碎了。
真的那么痛苦吗——是的。雷市阵吾在队伍里体力数一数二，但柔韧度，嗯，像钢筋。
“可恶，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放松了……不就支撑不住了吗……”
哈哈哈，在狠狠瞪过来。
“放松不是指发力，是指肌肉。”我蹲下来，按（）压他那一块隆（）起的背部褶皱。“这一块肉，要舒展开。”
“不要这个时候动我——！！！我草×@#$&%!$# ……*&%￥&@34%#”
气球被戳破了。
一米八身材壮实的运动员，在被触及身体穴位的瞬间无法控制自己地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像惨叫，也像是，嗯，娇哼。
随之而来的是口不择言的遮羞和失去控制的无能愤怒。
理所当然，众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我屈起一根手指，弹了弹他的脑门，在他生气之前开口，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
“太用力了会弄伤自己的，我要为你们的健康负责。所以，就算你骂我、打我，我也需要纠正你的动作。”
“这都是为了成为世界第一的前锋。”
“你觉得呢，雷市君。”
他的情绪融化于我的眼眸中，泡腾片丢进热水，化作无数个细小的泡沫，消散。迸流的岩浆在手下平息，缓缓凝固。
周围的队员都难以置信自己所看见的。
那个雷市，那个脾气火爆一点就着的雷市，居然乖乖听话了！！！
“简直是猛兽和驯兽师啊。”不知道谁嘀咕了一句，又被听见的雷市狠狠瞪了一眼，熄了声。
接下来的动作都顺利进行。
结束散场，大家如过江之鲤鱼贯而出，或是去抢占浴室，或是去食堂补充能量。
我拿了条毛巾，向上一抛，飘飘然落在留下那人的头上。
“干嘛。”
雷市阵吾有气无力，低垂着脑袋，不耐烦地说。
“雷市君。”我叫他的名字，撑着下巴看他。
“如果让我组织球队，在队伍中选球员的话，我会选雷市君。”
他错愕地抬头，嘴巴都合不拢了。
“我是真心的哦。因为有雷市君在的话，会很安心。”
我站起身，挡住头顶那过于强烈的灯光。
“毕竟，最后还站在球场上的，才是赢家。”
当所有人燃烧殆尽，他还会继续爆裂地存在着。这就是优势。
这些话显然不在雷市阵吾的预想范围内，他有些失措，嘴唇开开合合，始终抓不住头绪。
可恶，还是那种感觉，软绵绵的，像是在抓一团不成形的云彩。毛毛的，焦躁的情绪。
最后他放弃了，胡乱揉乱自己刺刺的短发，举手投降。
“我知道了。”
简直像是狮子低下了头颅。
雷市闷闷提议：“我想加练，你有什么建议。”
这可能市雷市阵吾这辈子说的最软的一句话。软到他刚说完自己就后悔了。
我眨了眨眼睛，伸出手想拉他起来。
一道声音撕裂了空间。
“雷市，今天轮到你和我收拾场地。”
千切停在不远处，不知道注视这里多久。他的视线掠过我的所在，直指雷市，没有任何温度。
“快一点，我想洗澡。”
“啧，我知道了。”聚拢的情绪被打散，雷市都没了兴致。我也是。
我朝门外走去，和千切豹马擦肩而过。
02
千切豹马还是不愿意和我说话。即使他是最认真，训练最刻苦的那一个。
但他避开了和我的视线的交汇。
是因为我和凪出门了，所以在闹脾气吗。
我猜想这背后有更多的原因，却也觉得仍由这份变味的情绪发酵下去也不错。
时间所剩无几。
我的桌上散落着选手的资料，黑名兰世，雪宫剑优，马狼照英……最上面的一张，是御影玲王的个人数据。完美的五边形。
我还在等，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三十七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