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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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两队人足球生涯命运的比赛开场堪称沉闷。
Z队以队员的武器为核心，不断转换阵型，积极尝试进攻。相对的，Y队则贯彻了防守的方针，将Z队的攻势逐一击破。
防御特攻的队伍。
但，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洁世一在绿茵场上奔跑着，作为边锋辅助前锋位置的蜂乐、国神，没有参与进攻，也因此他也看得很清楚。己方的攻击是一次次被阻止的。
对擅长盘带的蜂乐削去前方的空间，两侧夹击挤压前进方向之后，由第三个逼抢，这时重则失去球权，轻则暂时撤退重整攻势，无法继续深入；对于以射门为武器的国神，则彻底被封杀阻挡，时机、方式都堪称完美。
“我们的武器是奏效的，我们还有7种武器，总会赢的。”这也过于乐观的想法在半个小时后彻底消失。
国神强力的射门在两名Y队球员的阻挡下削减威力，偶然地、无情地落到了二子一挥的脚边。
路线明晰，二子很快起脚，传球似闪电穿入Z队的防守空隙，刺入敌人腹地。
那道闪电的尽头是大川响鬼，Y队的得分王，射门能力最强的大炮。
1：0
Y队这场比赛，或者说是参加Blue Lock以来的第一粒进球，第一个得分，打破了僵局，划破了寂静。
洁这才大拍脑门、恍然大悟Y队的策略：防守反击。
灵感在脑海中闪现，他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就像自己一直在某人的手掌心跳舞一样。
但这场比赛实在是太重要了，求稳为上，他无法改变队内已经定下的方针，继续按照实现约定的阵型组织进攻。
而这一切，二子一挥都看在眼里。
01
果然还是继续之前的策略吗。
一切都如二子的所料。
活用所有人的武器，每人平分攻击机会，这恐怕是在目前Blue Lock的比赛阶段最为正确也最为普遍的做法——所以才不难猜测。
能够预测到，便也能提前拟定反击的计划。
平分攻击的做法弱点很明显：攻击是不可能一日练成的。
如果将他们高中队伍时的表现和现在的表现相比，他们恐怕也会认不出自己，不敢相信自己引以为豪的球技失去了熟悉的队友支撑会变得如此拙劣。
二子想，那些生而为前锋的天之骄子们大概从来没有理解过吧，前锋以外的人，抹平自我，抹灭长处，为队伍而活，成为毫无特点的【零部件】的处境。
但是我理解。二子一挥如是想道。
——因为他就是从【零部件】成为【前锋】的。
他从那个失去自我的地狱爬出来了，所以他理解只凭前锋组成的队伍缺乏的是什么。
缺乏的是愿意主动失去自我的凡人。
没有配合良好的掩护、防卫、联合牵制的前锋，就像没有箭头和箭羽的弓箭，这种软弱的、不成熟的攻击根本不足为惧。手握再多的武器、堆砌再多的战术也是徒劳。
他都会悉数破解。
二子一挥所在的队伍Y队具有攻击性的球员实在乏善可陈。说好听点是实力平均，说难听点就是除了大川以外的都是没有用处的废物。
武器太少了。
于是二子浮现了这样的想法：
那么，折断对方的武器不就好了？
不断折断、折断、折断。让对方跌入泥潭、深陷泥沼。
——无论组织多少次进攻，都会让你们无功而返。
——士气也好，锐气也罢，杀气我都尽数折毁。
将他们拉入二子一挥所在的地狱。在他们松懈的一瞬间，拉响反击的号角。
“遴选武器，集中一点。”医生说的话很简单，却让他的取胜思路前所未有的清晰。
他对队员说：“思考的事情让我来做就好，剩下的，就拜托你们了。”
他暴露缺点：“我的身体能力不如大家，所以我无法成为得分王。”
他抛出诱饵：“但是我的智慧，会带领大家一起取得胜利。”
团队统一了，武器听话了，收集情报、分析对手的工作也不能放松，不断的磨合队伍内部是实行计划的基础。准备时间总是漫长的，接下来，便是狩猎的时间。
猎物攻击的时候，就是守备最松懈的时候。
“不是你们主动进攻，而是我在让你们进攻。”
故意露出阵型的一点破绽限制了攻击的范围，假装攻击有效，好像努力一点就可以得分。
血气方刚的高中生、急于取胜所以漏洞百出的对手、被逼入绝境的心理状况、并不融洽的连接。对手犯的错误让人实在想要发笑。
二子用他的眼睛寻找着。
寻找锁链最薄弱的一环，野兽的要害。
刺入。
02
“二子一挥，15岁，高中一年级，长野县出身，勿忘草学园足球部前锋。因独到的空间感知能力和强大的团队领导力入选Blue Lock。据资料显示，他一开始并没有作为前锋，而是作为后卫被培养的。”
“理所当然的决定。“绘心评价道：“他在入队时的身体数值处于垫底的位置，而那些平庸的教育者并没有发现他才能的慧眼。重要的不是他的曾经，小杏里。重要的是，他依靠自己的力量，从后卫这一被给予的[职责]束缚中挣脱，争取到队伍前锋位置，并且一年级就入选正式队员参与比赛的事实。”
杏里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担忧： “我记得这个孩子好像还找老师要了很多录像，这样的偏袒会不会让比分拉开造成不公平的结果？”
我在通话频道中回应：“我并没有指导二子太多具体的事情，一切的安排都是他自己思考，自己得出，自己执行的。他本身就是【另类的天才】。”
“【另类的天才】？”绘心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杏里却还云里雾里，明明选手的资料是我们一起收集的。
“小杏里，你知道【异色钻石】吗。”我细心地为她解释：“钻石以纯净、洁白为评鉴标准，天然钻石在产生过程中可能因为化学反应发生颜色的变化，产生所谓的【杂质】，这会使钻石贬值。”
“但是，”我停顿片刻，一手握住手机，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朝中场休息喝水的二子挥了挥。“当杂质的颜色浓度超越某一个界限，杂质便不再是杂质，它将成为比纯净的白钻更加稀有、更加珍贵的【异色钻石】。”
二子朝我露出了笑容，静静点头。
“默默无名的高中、体育社团的校园霸凌、天生便劣于他人的体质，从这样的环境中后台锻炼出来的观察力和心理推测技巧，成为了他的【武器】。二子一挥他比谁都知道如何和比自己强的强者对话，也比谁都了解受压迫的弱者的所思所想。”
“小杏里，我给他的录像带就是普通的比赛录像带，枯燥的90分钟比赛的记录，每个队每个人都有同样的备份，能耐心看完的却寥寥无几。二子和他们的区别在于，他知道该看什么。”
“——他找我要了不同角度的录像。”
“俯拍，侧面，以及集中镜头，他卓越的空间感使他尤其善于从庞杂的信息源中提取有用的情报。配合、连接、起脚的习惯，队伍内部的不谐和音，跑位的技巧和意识，都在他那双眼睛前暴露无遗。”
“现在，他积累的一切，他思考的一切，正在成为现实，成为击破敌阵的他的武器。”
03
汗水从皮肤表面渗出、凝聚、滴下，肺部不停地汲取着稀薄的氧气，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二子比队友更快地来到了体力剧烈燃烧的节点，但他异常地平静，将表情藏在刘海的后面。
大家都会被大川君夺取目光吧，毕竟他如此耀眼，如此强大。
——是顶级的诱饵。
但是肯定有一个人是不一样的。
医生。
二子的视线在观察四周的敌我站位时偶然与场外观战的身影接触，他在心中默念着那个称呼，乏力的四肢又涌现出力量。
“你在看我。”
“只有你能够理解我。”
“你找到了我。”
他抓着胸口的衣料，不知是因为呼吸的艰难，还是内心的悸动。
轻声，在许下了承诺。
“所以，我将献上胜利。”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第十四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