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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流浪 ...

  •   “姓名。”“……”

      “年龄。”“……”

      审讯室内,警察“啪”的一拍桌子,“你到底是不是哑巴,点头摇头总能吧?还是你听不懂话?”

      生无可恋的乐桐就那么苦着一张脸,随便警察问什么他都闭着嘴不说。

      哪是他不想说,刚穿越就发生那么多事情,现在他都不知道原主和他家庭到底是什么情况,说多错多,不如不说。

      这场闹剧已经僵持了小半个晚上了,对面俩警察极力忍着自己冲上来打人的冲动,不停喝着保温杯里的茶水泄火。

      忽然门被推开,一名警察进来对着审讯的两位耳语了什么,他们站起来解开乐桐的手铐,推着出去。

      “怎么了?”乐桐懵懵的问。

      警察一下子就冒火了,差点一拳头打上了,“敢情你tm会说话!”

      乐桐缩成了个鹌鹑,“对不起。”

      “诶算了算了。”一个稍微年长点的警察出来打圆场,把暴怒的人挡到一边。

      就这么几人到了警局门口,门前站着一个纨绔子弟模样的雄虫,叼着一根烟,一脸拽样,五颜六色的头发看着让人隔应。

      他一张口就吐出了大团烟雾,放荡不羁的语调说着:“哟!就剩条底裤了啊,尼尤。”

      这是原主的名字啊,乐桐默默记下,投去了自己清澈又愚蠢的目光。

      雄虫走上前来,明明比乐桐矮,却揽着他的肩膀往一旁的豪华跑车上走,“走,哥们带你玩去。”

      “你是谁啊?”直觉告诉自己不能跟他走。

      那人一脸震惊:“你真失忆了?”

      乐桐乖巧的点点头。

      “哈哈哈哈哈哈——”雄虫突然爆发出大笑,捂着肚子,双手不停在乐桐身上锤,“没事没事,失忆了无所谓,你现在这样还挺受人喜欢的,刚好今晚上咱好好玩玩。”

      “去哪啊?”

      雄虫一摆手:“你别管,反正跟着我就对了。”

      风驰电掣,引擎轰鸣在午夜的街道,转眼就到了不夜的红灯区。

      雄虫从后座取来一身礼服,“换上。”

      乐桐有些慌,穿好了衣服惴惴不安的望着四周灯红酒绿的场景,穿着暴露的虫虫们都酒醉金迷的,感觉已经分不清彼此,胡乱的抱在一起。

      他被推搡着进了酒吧,到了一处昏暗的卡座,那里已经坐满了几只雄虫。

      雄虫们也不介绍自己,倒了一杯酒给乐桐:“来,喝,喝完咱好好玩。”

      “玩?”乐桐觉得这个字有点不简单,再看向那群雄虫,好像都是虎视眈眈的样子。

      他咽了口唾沫,换上一副自来熟的姿态,随手搂了一只手雄虫,“来,喝!”

      雄虫被他一个劲猛灌,呛得直咳嗽,把他推开后就起身去了厕所。

      剩下的几个都纷纷举杯跟他玩起来,酒过三巡,乐桐基本上每杯都倒在了地上,在昏暗的环境下也没被发现,尤其是他还是装出一副醉醺醺的模样。

      他假装醉倒在沙发上,偷听雄虫们的交谈。

      “他真的失忆了?”

      “那可不,我亲自验过了。”

      “那你地方准备好了吗?”

      “好了,离咱几家都不远,以后就把他关里头,戴个项圈锁上,反正他家里面也不管他了,到时候就让他好好给咱们下蛋养崽玩。”

      “哈哈哈哈哈哈!”

      这群纨绔子弟再也压不住声音,放肆的大笑起来,邪恶的双手纷纷摸向倒在沙发上的醉倒的雌虫。

      乐桐垂在地上的手摸了个酒瓶,直接砸上了一只雄虫的脑袋,之后不顾一切的往外冲,将身后的咒骂声甩的远远的。

      他在大街上狂奔,一边跑一边骂:“尼尤啊尼尤,你说你造了什么孽,怎么身边一个个都对你虎视眈眈的?”

      浑身的礼服沾满了酒气和雄虫们的信息素味道,交杂在一起只让人头疼,乐桐站在巷子里直接脱下来,揉把揉把丢进了下水道。

      这下子他又只剩一条底裤,所幸一旁的垃圾桶边有一床破被褥,他也顾不上干净不干净,直接拿起来裹着自己的身子跑的远远的。

      一路上他拆了几个纸箱子,跑到了天桥下面,找了片还算平整的地,铺上后倒头就睡。

      太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穿越到现在不到三天时间,乐桐成功从一个富家大少爷沦落到街边小乞丐,现在还裹着垃圾桶边上捡来的被褥和纸板睡觉。

      “唉。”明明困意浓厚,但他就是睡不着了,呆呆望着清早在公路上作业的洒水车,开始思考以后的路怎么走。

      不能回去,虫族是个很势利的种族,没有家族庇护简直寸步难行。

      尤其是那群雄虫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态度,要是敢回去,可能真的就会被变成一个产卵的玩物饲养起来,那真的比死都难受。

      冰冷的被窝渐渐暖和了起来,乐桐的眼皮也越来越重,最后意识消散的一刻,他下定了决心。

      “算球,开摆!”

      “诶,醒醒。”

      不知道多久,四周的温度已攀升至令人烦躁的高度,乐桐早就把被子不知道蹬哪去了,四仰八叉的躺在纸板上。

      睁眼看到一个年迈的老乞丐,沧桑的面庞黝黑,但双眼却清澈有神,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

      乐桐坐起身,晃了晃有些混沌的脑袋,“你好,你是?”

      “你是不是病了?”老乞丐伸出自己那双布满茧子的手,缝隙中藏着黑色的污迹,早就洗不干净了,干枯的手背摸了摸乐桐的额头,“没发烧就好。”

      乐桐右手的伤口突然开始发痛,他不禁皱紧了眉,老乞丐把这些都尽收眼底,拍拍他的肩膀,“跟我来一下,你这伤该换药了。”

      没有拒绝,乐桐点点头跟他走,正午的气温燥热,他没有衣服反而觉得舒服。

      到了天桥下的一片荒地,六七顶帐篷围着中间的汽油桶,里面的木柴还往外冒着滚滚热浪,衣衫褴褛的乞丐们就这么围坐成一圈,吃着饭聊着天,一片怪异的融洽和欣欣向荣。

      乐桐被带到了一顶粉色的帐篷,一个长头发的亚雌捧着一个破铁碗,嗦完了最后一口方便面,目光落在他的右手,“哎呦喂,伤那么重啊。”

      他直接把乐桐拽了过去,自顾自的翻找药箱出来,消毒换药再缠上绷带,动作一气呵成。

      老乞丐见这边结束,轻拍了下乐桐的背问:“你现在有地方去吗?”

      见乐桐摇摇头,他继续道:“这里算是我们自发组建的一个小聚落,大家都在这里生活,抱团取暖嘛,你不嫌弃的话可以留这。”

      “好啊好啊好啊。”乐桐点头如捣蒜,连连答应。

      老乞丐轻笑两声,招招手,“那来吧,把你跟大家介绍一下。”

      “成。”乐桐给亚雌道完谢就跟了出去。

      老乞丐轻咳两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接着把乐桐推到前面,“你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啊…”乐桐挠着头,“我叫乐桐,就…是个雌虫…然后…就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那么年轻就沦落到老鼠堆里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乞丐们基本上都很沧桑,甚至难以分辨年纪,只能用“老”来形容,彼此都胡子拉碴皮肤黝黑,看起来像是一个模子里面刻出来的,而且看体型都是军雌。

      乐桐有些好奇:“你们是为什么出来流浪的?”

      老乞丐直接坐到地上,赤着脚,随意的踩进了一个泥坑里,面上毫不顾忌:“我们都是战友,一个机甲班的,犯了错,被拉进黑名单赶出来就抱团在这里取暖喽。”

      拉进黑名单,就相当于所有权利都被剥夺,从此没有身份,也不能找工作,几乎没可能回归正常生活,除非他们的雄主能够出面。

      对这些人来说路无非就两条,乞讨拾荒为生,或者就是走上一条不归路。

      对大多数黑名单来说,后者可能更适合他们,被社会抛弃,失去努力奋斗的一切,能在被击毙前重新风光一把,选择当个亡命徒也就没什么难理解的。

      乐桐学着他们盘腿而坐,跟他们聊天。

      机甲班是配备给机甲驾驶员的后勤队伍,负责机甲的维护和更新,按老乞丐的说法,是工作出了岔子,机甲在战斗时突然死机爆炸,直接损失了一名机甲驾驶员,他们因此被扭送上军事法庭审判。

      有人愤愤不平:“怎么可能出岔子,老子tm这军校里面一直都是第一名,肯定是被那个龟孙子给暗算了。”

      显然其他人都这么觉得,但都没有证据,甚至没有一个准确的怀疑对象,只能将所有苦楚打碎了牙往下咽。

      不知怎的,乐桐好像突然找到了归属。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乐桐都穿着老乞丐给他亲手缝的粗布衣服,一大早到城市的角落里拾荒,中午回来交差吃饭,下午接着去,傍晚了再统一拿去回收站换钱,之后采购第二天的食物回来,一行人烤着火侃大山,互相骂自己那负心的雄主。

      “那小不点笑死人,还亏得老子给他生了个崽,我偷偷摸摸去看过,那么小个娃,发烧难受的哇哇哭,他倒好,一个人躲在楼上打游戏不出来,气的我直接一砖头就把窗户给他砸了。”

      “我那死玩意儿不也是,但我好一点,没怀孕,怀孕了就太亏了,他现在找的那个,天天挨骂,挺着那么大肚子,感冒了还得早起给他做早餐,你tm什么玩意儿,金贵死你。”

      这种话题乐桐是插不上嘴的,只是默默听着他们骂出的脏话跟着笑。

      但很多时候骂着骂着就哭了出来,哭的都是生过崽崽的雌虫,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亲生的孩子过的不开心,还被迫叫别人雌父。

      可是又能如何呢,他们在这了已经好几年了,都没能见自己的亲生孩子一面,那些雄虫结婚的时候千好万好,到头来没有一个真情实意。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乐桐的脚上因为没有鞋生了茧子,双手也变得异常粗糙,一张俊脸也干瘪了下去,多出来的细纹中总是夹着灰。

      夏日的夜晚很热,乐桐不乐意跟他们挤帐篷,就自己一个人睡在外面的空地,睡不着了就数星星,一点一点勾描画册里看过的星座。

      今晚也是如此,四周蝉鸣已经平息,取而代之的他“兄弟”们的呼噜声。

      乐桐正在找天狼星在哪里,突然眼前出现了两个身穿军装的雌虫,还没等他叫唤就被捂住了嘴。

      他们扔下一张纸就离开了,留下一脸懵逼的乐桐。

      借着驱蚊灯微弱的紫光,乐桐一字一句读着。

      “卧槽!我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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