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异界为了活着只能成神了》只能讨饭

1、冰山之下（一）

　　“为什么要杀人？”
　　金月睁开眼，只感觉一束耀眼的白光由上自下照进她的眼睛里，眼球立刻渗出泪水进行自我保护，除了光源以外，她什么都看不见，刚刚听到的问询也仿佛是做梦一样。
　　但是这个问题又被人重复了一遍：“为什么要杀人？”
　　她听到声音的同一时间，只感觉有一只手拉住了自己的头发，力气大的仿佛头皮都要被拉下来，又疼的她开始流眼泪，连破口大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什么鬼？她不是在写论文吗？和宋毅辉那个蠢货一起熬了一个通宵，两个人最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约好一起睡2个小时，还定了8个闹钟……这是哪儿？
　　她听到有人嗤笑：“骨头还挺硬，审了这么久，还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软骨头的金月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以为有人在嘲讽她。
　　她现在才感觉有了一点真实感，背部和腿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感觉自己又要晕过去了……这是划了几个口子然后淋上了辣椒油吗？有没有人性？
　　她翻了个白眼，意识即将离开身体。
　　有人给她喂了一颗药，她迷迷糊糊的咽下去，顿时就感觉身体好过了一些，本来要疼晕过去的，现在反而没达到那个临界值了，一边觉得疼，一边感觉自己被扔在了地上。
　　头顶上的白光也消失了。
　　“别让她现在死了……”
　　“废话，我当然知道，总督已经打过招呼了，明天送她去离台，扛了这么久，也算是解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意识终于清醒了一些，颤抖着坐起来。想她金月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活到现在，除了家里面的破事费脑以外，还从来没有遭过这样的罪……这到底是哪儿？真的不是在做梦吗？宋毅辉呢？
　　“叮！系统开启！欢迎宿主来到奎界，第一阶段任务开启。”
　　她的面前忽然展开一个界面，上面只有一句话。
　　【任务一：活着离开总署警察局。】
　　她不知道自己目光的重点是应该落在“活着”上，还是落在“离开总署警察局”上。
　　她的目光重新扫视了一圈，除了这句话，界面上再没有其他的任何信息。
　　金月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身体，只见秘密麻麻都是伤痕，伤口都很新，有的深可见骨，甚至小腿还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着。即便她不是医生，也知道这种弯曲的程度必然是骨折了。
　　这具身体的主人到底是犯了什么事？这是哪儿？奥斯维辛集中营吗？
　　她想起自己最后听到的那句话，离开的时候那个人说，明天将会送自己去“离台”。这个名字怎么听都不像是个吉利的地方……
　　重新把目光锁定在“活着”这两个字上，这一瞬间她甚至想要摆烂了……她这样的身体，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自己的经历，拿什么“离开总署警察局”？还“活着”？
　　这具身体瘦的皮包骨头，应该是长时间没有进食的状态，弱不禁风的仿佛被人推一下就要嘎，居然也能被人称是“硬骨头”吗？到底是要守护什么样的秘密，能让人遭受这样的折磨后还是守口如瓶。
　　但是此时的金月没有精力再去深入思考这个问题，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可能很快就要被送去“离台”了。能让人解脱的地方会是什么好地方吗？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但是身体不允许，才稍稍撑起来，又因为无力砸下去，疼的她眼冒金星。
　　这个鬼地方……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炸了这儿。
　　她缓了一会儿，又挣扎着起来，这次她更加小心，总算是可以直起身体。
　　不远的上方有一颗红色的按钮，虽然金月并不知道这个按钮有什么作用，但是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更加糟糕了。
　　警报声忽然响起来，她听见声音中夹杂着杂乱的脚步声，不一会儿，房间的门就被打开了。她的眼睛只能看见对方模糊的轮廓。
　　“你找死是不是……”听声音是个凶神恶煞的大块头。
　　“我要招供……”她有气无力的说。
　　大块头没听清：“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想死？”
　　金月爆发出自己最后的力量，对着天空大喊：“我要招供！”
　　十分钟后，金月又重新坐在了那束强光之下。她一直闭着眼睛，感觉自己的眼皮被光照的暖烘烘的，连身体的疼痛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听说你要招供？”又是那个声音，之前就是这个声音问她为什么要杀人，像个冷冰冰的机器一样。
　　金月点头：“但是我很疼……很难说话。”
　　她说完，气氛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像是所有人愣住了一样，过了一会儿才有人给了她一杯水，她又重新被喂下了一颗药。这下她感觉力气回来了很多……这么立竿见影的效果，怕不是仙丹吧？
　　冷冰冰的声音又说：“作为‘影’的工作人员，你应该知道说谎的下场。”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金月真想冷笑一声，都这么个情况了，还有什么下场不下场？还有什么下场会比现在更惨吗？下一秒说不定她就要嘎。
　　但是她还是点点头，说：“人不是我杀的。”
　　意外的，对面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好像不再纠结于她有没有杀人，而是问：“整整七天，你什么都不愿意说，为什么现在愿意说了？”
　　这个问题给金月问懵了。正常人在这个时候肯定会极力否认自己杀人，不过这具身体的主人整整七天，居然连“人不是我杀的”这样的辩驳都没有？
　　金月想到了几种可能，第一，她生无可恋了，一心求死，所以只想快点定罪让自己死了；第二，她想保护什么人，或者是什么秘密，即便被严刑逼供到死都不愿意说；第三，说了不如不说。
　　现在，还没有办法判断出是哪一种可能。
　　完全看不见对方的脸，但是金月也能想象出对方冷漠的表情，她脑子转了好几轮，在现实时间里不过是一眨眼的时间，让人感觉不到她有思考的犹豫：“我想活着。”
　　“那你是愿意说了是吗？”
　　如果不是形势所迫，她恨不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问题是，她没的说啊。
　　人在屋檐下，她不得不点头。
　　“你说人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
　　金月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不过人确实不是我杀的。”
　　“但是现场只有你一个人活了下来……不是你还是谁？”
　　这一瞬间，金月忽然意识到这个事情恐怕不是她之前想的逼她顶罪或者只是普通的凶杀案，对方说“只有一个人活了下来”，说明现场并不是只有两个人。
　　金月决定冒险试探一下：“真的不是我……我甚至都不知道死了谁。”
　　“我们进去的时候只找到了晕倒的你和其他的尸体，你说你不知道死了谁？”冷冰冰的声音带着寒意，“你在说谎。”
　　但是又有一个声音回答他：“她没有说谎，测谎仪没有任何反应。”
　　这样的结果似乎让所有人诧异，连询问者的语气里也带了不确定：“你真的不知道死了谁？”
　　金月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赌赢了，安心的点头。
　　她想起刚刚吃下去的药丸，那样神奇的疗效根本就不像是普通的科技可以产出的东西，如果这个世界已经能做出这样的药品，那测谎仪能有什么难度。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呢？你和宋家人并不太认识，除了和宋毅辉是同学以外……但是那一天宋毅辉根本就不在家里，你为什么会去宋家？”
　　金月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宋毅辉！一种荒诞感席卷而来，她之前就和宋毅辉是发小，后来又跟着同一个博导一起读经济学，这个蠢货天资不行，天天求她带着发论文，本来她已经达到毕业条件很久了，但是为了让这好小子毕业，不得已晚上陪着他熬通宵改论文。
　　然后一改就改到了这没有人性的奥斯维辛集中营。
　　他会不会也来了，会不会就是这个人嘴里的“全家都死完了”的宋毅辉？他还活着吗？还是也死了？
　　但是此时不是吐槽和爆发的时候，她必须抓住活下去的机会：“我不知道他不在家。”
　　这个时候有另一个声音插进来：“她的通讯记录显示当天她给宋毅辉发了消息，但是并没有得到回复。”
　　“你去的时候宋家人还活着吗？”
　　金月咽了一口口水，只要有任何一句话说错，她的命运都会戛然而止：“我不知道，那一段记忆我是空白的。”
　　对方似乎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为什么之前什么都不肯说呢？”
　　这个问题太死亡了，他之前的问题问的是为什么现在愿意说了，而这个问题，问的是为什么之前不愿意说。看似是同一个问题，但是角度是完全不一样的。
　　金月总不能说，之前那个女孩儿在你上一次问询的时候已经被你送走了，我是新来的，有个鬼系统给了我一个任务，让我活着离开你们警察局。
　　她想到刚刚的谈话，大致拼凑了一下这个事情的原貌。原身体的主人在7天前去找自己的同学，结果好巧不巧那家人除了宋毅辉以外全没了，并且现场只有她一个人没死，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晕过去了。
　　但是既然无法判定她是凶手，警察局有必要这样滥用私行？
　　不对呀不对，真是处处透露着不对劲。
　　警察哥哥没有证据，但是一直逼问她“为什么杀人”，还把她打死了，到现在为止没有人觉得这有什么异样，仿佛这么对待犯罪嫌疑人是合理合法的。而原身体的主人呢？死守着不承认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一句辩驳的话都不说呢？
　　金月想到最差的一种可能。
　　她就是真正的凶手，但是警察没有证据，而原主本人因为知道只要说出“人不是我杀的”这样的话，测谎仪一定会有反应，所以强撑着不肯说话……原主可能没想到的是这群警察为了逼供，下手太重把自己打死了。
　　而现在的金月，已经不再是凶手，也确实对这一切都一无所知。
　　后背渗出了冷汗，此时身体上的疼都顾不得了，她感觉自己走进了一个十字路口，每一条路都通向死亡。
　　她直起了身体，说出了第一个区别于“我不知道”和“不是我”的话。
　　如果测谎仪有反应，那就算她倒霉，希望死了以后她能重新在电脑前醒来，然后拿起电脑敲宋毅辉的狗头。
　　“宋毅辉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如果没有他，我太孤独了。但是现在我想活着，如果他死了，我想替他报仇。”
　　她说完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什么别的声音，也没感觉到对方情绪上的太大变化。
　　很久之后才有一个声音响起来：“她没有说谎。还有，宋毅辉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