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夜班（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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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黎思考，5楼阅读者不会是医生和护士。
因为他没有跟着查房，除非每层楼可以复制成平行空间。
5楼也不可能是患者。
因为患者查房的时候一直安安全全地坐在病房里。游戏机制不可能如此不公平，三个玩家在关卡里出生入死，最后一个玩家却置身事外。
如此以来，可以分给5楼的角色就不多了。食堂阿姨？护工？保洁员？还是看守大门的保安？
游黎从办公室走出来，站在大楼门口隔着雨幕遥望疗养院大门。
疗养院的花园里因夜色和雨雾变得朦朦胧胧的，景色难以分辨，似乎其中隐藏着什么。
他仔细观察着，终于在花园里看见了一个保安正在狼狈地追逐一个浑身焦黑的怪物。
此时此刻，NPC都消失了，所有尚在活动的家伙都是倒霉催的玩家。
游黎悠闲地站在门口，冷笑着想，自己可终于抓到这家伙了。
因为追逐怪物，丁成跑到了大楼门口，和逮人的游黎正好撞上。
结果这个家伙比想象中的更加可恶。
面对游黎的质问，他死猪不怕开水烫地摆烂：“不就是在相互介绍的时候暴露了你的身份吗？这不是也没造成什么严重后果吗？唉，你实在气不过，在聊天室里把我的身份暴露给其他人，我也不会介意的。”
现在影片里，只剩下游黎、丁成和两个老玩家四人。在这种情况下，他把丁成的身份说出去又有什么用？
这不就相当于上学的时候，丁成偷偷把游黎的暑假作业偷走改成他自己的名字，最后老师却没有检查。丁成敢说一点也没有给游黎造成任何伤害吗？
现在为了补偿游黎，就把自己的角色交出来又是在闹哪样？
游黎可不敢让聊天室里的6楼正派人物和保安角色扯上关系——鬼知道丁成有没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露出什么破绽。
丁成看游黎脸色难看地站在原地，许久没说话，就当他没有意见了，转身边往外走边说：“我的登记任务还没有做完，我先走喽。”
游黎沉默地盯着丁成的背影，心里想，为了这点小事杀人确实不值当，要不找个机会揍他一顿吧。
想好了报复的方案，游黎心里一阵轻松。
他转身返回护士站，在药柜上挑挑拣拣地搜刮着药物，随后又再次处理了自己身上的伤口。
晚上22:00，二楼和三楼的追逐战告终结束，大门登记册也终于登记上了最后一位晚归患者的名字。
在NPC尚未出现的空档里，一楼护士站的电话用可以致命的音量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四位玩家都动作迅速地集中到护士站里。
游黎接起电话，又在穆雪清的催促下不情不愿地开了免提。
“喂，这里是不幸疗养院。你有什么事吗？”
“你好，我们是不幸路殡仪馆的。我们很抱歉地通知你们，今晚不幸路发生的公交车车祸里，死亡的四位乘客都是你们疗养院的工作人员和患者。”
“经过验尸，其中两位是疗养院的患者，两位是疗养院的工作人员，他们的身份分别是……”
因为信号原因，后面的声音模糊不清，让在场的所有玩家皱眉。
“……我们老板提醒你们，亡者返回了他们生前最熟悉的地方，他们可能会在今晚寻找替死鬼。不过，你们只要赶在他们下手之前超度他们就行了。”
“超度？”穆雪清问电话那头的人，“请问我们该怎么超度死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语气不满地反问：“我们老板已经把记录了超度方法的书页送去了你们疗养院，还每个办公室都放了一张！难道你们一直没有看见吗？”
穆雪清连忙说：“好的，好的，辛苦你了。我们再找一下。”
电话挂断了。
一开始谁都没有说话，似乎都在思考电话里传达的信息。
穆雪清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打印纸。游黎瞄了一眼，正是他打印出来偷梁换柱的“规则”。
“每个办公室都有的只有这个‘忌讳’了，”穆雪清仿若自言自语地说：“但这并不是超度方法。”
游黎和丁成装作单纯无知的新手小白，一直不搭话。
“会不会是有人偷换了规则？”张铁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我有次副本就遇到了这种情况，扮演鬼的玩家趁提前入场的时间，把规则都换掉了。”
影片外的直播间里，观众们的弹幕热闹了起来。
【哦豁，终于发现了。】
【我抛下S级影片，过来给这个新手副本热度，就是为了这一刻。】
【嘿嘿嘿，让我们赌一赌，还有多久正派人物才会暴露。】
【不能想点好的？万一正派人物真的骗过了所有人吗？】
【我看悬，两个新手当鬼，和两个老玩家对打。】
【嘛，穆雪清到底也是经验丰富的老玩家，不可能在这里翻车吧。】
穆雪清想到什么，带着所有人进入一楼的医生办公室，在电脑上调出打印机的使用记录。
果不其然，她发现在人类玩家入场的时间之前——下午四点五十的时候，有人打印了六份文档。
游黎站在所有人后面，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电脑屏幕上的时候，把放在卫衣口袋里的书页掏出来，塞进了桌面的一摞书里面，然后又把裤子口袋里的电影票和项链盒塞进旁边的盆栽里。
最后，穆雪清在电脑的回收站里发现了那份文档。
“如果幽魂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亡，那么请不要在它面前说出‘死’‘亡魂’‘阴间’等不吉利的字词，否则幽魂会狂性大发，变成厉鬼。”
这个更改过的规则警告他们不要在幽魂面前说“死”字，那么超度方法肯定是反其道而来。
穆雪清知道，真实的规则肯定有更多限制，但现在想要知道更多，只有先把原规则找到。
“所有人，把身上的口袋翻出来吧。”穆雪清转过头，看着游黎和丁成说：“这也是为了证明大家不是更改规则的人，拜托了。”
游黎站在藏着真实规则的书籍面前，那叫一个坦坦荡荡。
穆雪清外出回避，张铁把游黎和丁成的全身都翻了个遍，自然什么都没找到。
对于这个结果，穆雪清也并不意外。
她回到办公室里，用警惕的眼神看着两位新人，说：“各位，现在只剩下四个玩家了。运气好，我们都是同一阵营；运气不好，我们当中藏着两个‘鬼怪’。”
“首先是小白，”穆雪清看向游黎，“我记得你在自我介绍的时候，就把印着虚假规则的打印纸拍照发在了聊天室里。没错吧？”
这件事是丁成做的。但游黎不能在这个时候拆穿他偷昵称的事，要不然肯定会面临“他为什么假扮你”的问题，露出更大的破绽。
于是，他只能点头承认。
“但我刚入场的时候就在二楼的护士站里，似乎看见你站在二楼的楼梯口。请问你是什么时候进入了医生办公室，找到了打印纸呢？”
这是个非常明显的破绽。处理不好，游黎肯定第一个爆狼。
游黎的表情变得诧异，还带有一丝被怀疑的慌乱和委屈。
他回答：“我刚入场的时候是在二楼楼梯口，但后面我就下楼了。发图片前，我刚经过一楼办公室，就看见这张打印纸很明显地摆放在桌子中央。”
“是吗？你下楼梯的速度那么快吗？”张铁质疑。
游黎愤愤然地反驳他：“难道你下个楼梯需要半个小时吗？”
入场的时候，张铁在二楼的医生办公室里，并没有看见游黎出现在楼梯口和下楼的过程，因而也无法反驳他。
至于丁成，他当然不会拆游黎的台，甚至配合地说了一句：“别吵了，我在一楼门口入场的，确实看见有医生入场不久就进入了办公室。”
“你真的看见了？”张铁质疑。
丁成把5楼的身份扔给游黎了，现在顶着6楼的马甲，用一副傲娇的态度回怼张铁：“你怎么不问穆雪清怎么刚入场就一眼看到了医生王义？”
游黎听到这个话，顺势演了一出表情戏。
他就像在狼人杀里，被狼人泼脏水的老实农民。他先是怀疑地看向穆雪清，又看看张铁，似乎想到了什么，露出惊疑不定的表情。随后他后退两步，远离两位老玩家，似乎又联想到自己被追问的事情，表情后知后觉地露出一丝愤怒。
这一番下来，穆雪清对游黎的怀疑大大消退了，但还是感觉有哪里别扭。
她又把头转向丁成，问：“那么你呢？你为什么那么抗拒自我介绍？为什么一直躲在NPC里，不出现？”
“这位大姐，你清醒一点。”丁成顶着6楼的马甲，露出一脸无奈，“第一，我光明正大地拒绝告知角色，也成了我不是好人的理由吗？”
“第二，我的角色就是看守大门的保安呀。我一直勤勤恳恳守在保安亭里，可不就没法在你眼前晃悠。”
听完丁成的辩解，穆雪清心里的别扭感更加严重了。
但游黎和丁成的逻辑都没问题，她只能归咎于自己神经紧张。
游黎这个时候插了一句：“你们检查了我们的口袋，但却不让我们看看你们的。”
“这一切该不会是你们两人在贼喊捉贼吧？”丁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说起来，扮演鬼怪这样的难题，还是更可能交给经验丰富的老玩家吧。”
游黎和丁成默契联手下，需要自证清白的成为了两位老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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