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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必杀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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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蓓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林温语叫了外卖的,又点了份粥。
坐上餐桌的时候池蓓还有点晕乎乎的,低头喝了两口粥下肚人才清醒几分。
“真是上年纪了不能多喝。”
池蓓撑着额头,又喝了口粥,抬眼去看对面的林温语,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开口,
“昨天晚上是不是商驭送我们回来的?”
林温语愣了下,面不改色,“嗯。”
池蓓一拍桌,“我靠! 我还以为我昨天喝多了出现幻觉了,居然真的是他!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林温语拆开外卖盒,摆上桌,如实陈述,
“昨天他也在那边,我们打的车没到,就送我们了。”
池蓓一脸不可置信,“就这?不是,你们两这关系,他会深夜送你回家?不应该是老死不相往来吗?”
“而且谁家顶流大半夜当滴滴司机啊!
等等等,”
池蓓往椅背后靠了靠,撑着脑袋思索了一圈,“他该不会是还对你念念不忘,想复合吧?”
林温语愣了下,几乎是立刻下意识的反驳,“不是。”
“你怎么知道?”池蓓往前凑了凑,“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们两刚分手,你出国那会儿,他还来过我大学专门找我,请我吃了好几顿饭,就为了打听你的联系方式,要不是我当初也不知道,还真就被打动给他了。”
林温语低头吃饭,没有说话。
池蓓还在耳边絮絮叨叨,
“但他这个人也真是哈,要真对你这么上心,后面还天天一堆乱七八糟的绯闻,这些年他传过的那些女朋友,感觉手牵手都可以绕一圈了。”
“他不是一直都这样吗?”林温语忽然开口。
“什么?”
池蓓愣了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抬头看林温语。
林温语神色淡淡,慢条斯理的擦了下嘴,笑了下,
“没什么,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说完,她起身拉开椅子离开。
池蓓怔了怔,呆在原地有些没太反应过来。
——
林温语是高二开学一个月后才转学到江城附中的,那时候班上的座位基本都排好了,除了最后排商驭旁边的那个空位。
作为转校生,林温语理所当然的被安排在商驭旁边的,但整整一周她都没见过自己这位同桌。
好在班上的同学大多都很友善,比想象中要好相处很多。
林温语也渐渐融入集体,开始从前后桌同学口中知道商驭。
商驭母亲是学校的校董,没什么老师敢管他,他也不怎么来上课,成绩时常年纪吊车尾,班主任和授课老师也都睁只眼闭只眼,不敢说什么,
林温语很少对什么感到好奇,也不太关心这些。
但还是从他们口中听到了不少关于商驭的事情。
比如,他高一的时候其实成绩很好,是年级第一进入附中的。
比如,他跟他那位校董母亲的关系其实很差,家里人也不怎么管他。
比如,他有过很多女朋友,学校里喜欢他和跟他表白的女生很多,但没有一个女朋友在一起超过一周。
再比如,他有一个乐队,不上课的时候就是在跟乐队的朋友一块玩音乐。
林温语当时刚从一中转过来,唯一的念头就是能好好念完高中,考上大学,离开江城。
其他的事情,她都不怎么关心。
第一次见到商驭是在转学后第二周的周四下午最后一节课。
附中每周四下午最后两节课都是体育课,通常情况下老师只会花半节课的时间讲解示范一下运动,剩下的时间都留出来给同学自由安排。
林温语运动细胞极差,当时训练的是羽毛球课,
跟搭档同学打了几场后,她实在不想连累对方,便找了借口离场休息好让对方重新寻找搭档训练。
离开运动操场后,林温语索性在学校闲逛起来。
附中校园很大,运动操场前面最近的一栋教学楼林温语从来没有去过,但听周菲菲他们提过学校的天文台和音乐大教堂都在那栋教学楼里面,五楼还有一个钢琴室。
林温语沿着林荫道走到教学楼里面,音乐大教室就在一楼。
她爬楼梯到五楼,想去钢琴室看看,到楼梯转角的时候有断断续续的钢琴声传来。
弹琴的人很随意,但调子却很好听。
林温语寻着声音往前走,走廊过道空旷,风从楼梯口过道灌进来,校服裙摆被吹得紧紧贴着膝盖。
林温语从窗口看见钢琴室里的人。
他侧身站着,没有穿校服,只套了件黑色T恤,头发剃得很短,乌黑,侧面线条凌厉分明。
他一只手夹着烟,散漫的垂在一侧,猩红烟蒂往下掉落在地板上,另一只手正有一搭没一搭随意地在黑白琴键上按着。
刚才的曲子就是从他指尖流出来的。
他的手掌很大,根根指骨分明,能看见冷白肤色下翕张的青筋脉络。
似是察觉到有人,他重重的按了下琴键,偏头往窗边看过来。
“谁?”
他语气冷淡,有种被人打扰后的不悦。
林温语捏了捏手掌心,站出来,有些抱歉的开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
商驭抬眼,往她的方向看过来,眼神直白而冷淡地上下扫了她一眼。
他个子高,五官立体,眉骨深邃,双眼漆黑狭长,是很有攻击性的一张脸,气质冷淡又凌厉。
他挑眉打量她几秒,浑不在意地拉开椅子坐下,松散地往椅背上一靠,
“第一次来?”
“啊?”林温语有些懵,但还是如实点头。
“哦。”商驭看着她,扯唇笑了下,但眼底并无笑意,青白色的烟雾缭绕,他的五官拢在烟雾里看不太清楚。
林温语被他看的感觉有些古怪,张嘴刚想说什么,“我来这里是……”
商驭声音懒散地响起,打断她的话,
“回去吧,我不跟好学生交往。”
这是林温语第一次看见商驭。
尽管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见过他,此刻他也没说自己是谁。
但她还是一瞬间就意识到跟前的人就是他。
琴房这边空荡荡,窗户大剌剌开着,风刮进来,
他靠着椅背,神情冷淡又散漫,手中的烟蒂掉落在地上,快燃尽。
林温语没有解释,只怔怔的看了他两秒,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校服,问了句没什么头脑的话,
“我像好学生吗?”